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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救助站

    四周天火不断下坠,轰击着周围的一切。

    茫茫一片的嘈杂此刻根本分辨不出任何信息。

    脑海里的声音指引者秦熵不停的跑,一身伤痕,血污四溅。

    前路一片模糊,泛着红色。

    大概是有血迷了眼。

    不知道跑了多久,这无尽的地狱如跗骨之蛆,完全没办法甩掉。

    此刻,秦熵的四肢渐渐没了知觉,特别是两条腿,如同千斤之坠。

    意识还在狂奔,脚却无法挪动分毫。

    眼前的红色迷雾越来越浓。

    红色迷雾中,好像出现一些朝着秦熵奔来的身影。

    来救人的吗?

    脑海里的希望告诉他,有人朝他跑来了,有人来救援了。

    但,意识里的声音却怒吼道,“杀......”

    费尽全力的抬起手,抹去眼前的红色迷雾。

    就像暴雨中车前档玻璃的雨刮,上一秒刮出一道清晰的视线,下一秒又迷蒙了。

    不过就是这一秒间隙,前方冲来的身影被看清。

    虽然不可置信,但那就是事实:长着蜥蜴头的人形怪物,手里握着弯刀,正朝自己不顾一切的冲来。

    重新落下的血色帘布再次遮蔽了视线。

    不过,还能看清的是,冲过来的身影不止一道,而是数道,目之所及还在增加。

    冲在最前方的身影越来越近。

    因为血污的关系,此刻看不清对方狰狞长相的秦熵反倒没了刚才的恐惧。

    怪物手里的刀茫已经显露。

    秦熵停下了挣扎,站在原地。

    疲惫感袭来。

    看到越来越清晰的刀茫划过来的时候,甚至都懒得伸手去挡。

    干脆闭眼,让四周陷入黑暗。

    从未觉得黑暗,如此刻般让人安心。

    ......

    一阵长时间的窒息感让秦熵猛然惊醒。

    呼,呼,呼。

    丝丝夹杂着烟火余烬的新鲜空气争相充盈着肺部。

    突然的亮光刺得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秦熵只能再闭上眼睛。

    等一切平缓后,再一次睁眼。

    四周残破的景象才清晰的显现。

    此刻自己正在一堆废墟上,周围的一切都在说明,昨晚不是梦。至少,天火是真的。

    头痛后至。秦熵呲牙,抬手捂住脑袋,像是怕它突然爆开。

    稍许,所有证明活着的痛觉才重新涌上来。

    ......

    “担架,担架,这边有人。”一个穿着全身防护服的人朝秦熵的方向指了指。

    噗噗噗噗......头顶上几架螺旋桨的声音传来。

    “那边,那边还有。”这些既遥远又临近的声音越来越多。

    “担架,快。”

    “能看见光线吗?”一道手电筒的光射向秦熵的瞳孔,接着是贴着耳朵的吼声,“能看见吗?”

    秦熵稍微偏了偏头。声音太刺耳,却又有些让人舒坦。

    为避免再次贴耳吼,秦熵努力点了点头。

    但还是没能避免又一次的贴耳吼,“能站起来吗?”

    秦熵又稍微偏了偏头。

    试着站起来,好像不行。

    白色防护服的面罩又一次贴了过来。

    你够了哈,耳朵不会聋的吗?秦熵皱眉,偏头让过:第一次这声音倒是让人安心,可接二连三算什么鬼?被你们救回去的听力估计也会受损。

    白色防护服也愣了一下,意识到可能吼大声了,“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真是幸运。”

    幸运?幸运你被陨石砸?幸运你马上要高考了学校都砸没了?秦熵再次皱眉,喉咙不满的吭了一声。

    白色防护服也注意到气氛有点尴尬。好歹我是来救援的,你这伤者,还有点不好沟通嘛。

    稍后,防护服扶起秦熵,往担架走去。

    “陈果......”秦熵顿住,艰难的转头望向四周的废墟,艰难的从喉咙挤出两个字。

    “这里交给搜救队员。”白色防护服理解了秦熵的意思,可还是用他无法抗拒的力度掰过他的肩膀,只是没再贴耳吼。

    秦熵尝试了挣开,发现无力。

    “放心,会找到的。”白色防护服用正常的声音继续安慰到。

    ......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洁白。

    等身体各方面都再次适应环境后,秦熵在床上坐起身。

    就这个动作牵引了浑身的痛楚向他袭来。

    嘶......牙缝里挤出一声,配合着痛觉。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包上了纱布。

    脑海里最后那一刀的画面突然涌现出来。

    “应该是个梦吧。”秦熵说的是被蜥蜴怪追杀的画面,可画面太过于真实,让他自己都有些不自信。

    要不是自己还好端端的摆这里。额,其实也不算好端端,从身上的纱布来看的话。

    对了,陈果。秦熵挣扎着准备从床上下来。

    “别起来,躺好。”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声透过笨重的防护服传来,手里正托着一个托盘,“醒了?该量体温了。”

    “这是哪?”虽然秦熵心里有答案,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救助站,临时的。”对方可能是回答过很多次这种问题,声音显得有些冷漠,“你没受什么伤,要不是怕感染,早就该让你出来了,还占位置。”

    感染?从护士的话里,秦熵大概听出来了,这是临时搭建的救灾营地,救出来的伤者应该很多,目前应该还在搜救。灾难应该是陨石造成的,怕携带了什么危险的未知病毒,所以要隔离观察。可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的纱布和绷带,没受什么伤,是几个意思?

    也许,大概,大约是还没挂掉的意思。细思极恐,那护士嘴里,伤的有点重......算了,徒增烦恼。

    “那......”趁护士给他量体温的空隙,秦熵还是开口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叫陈果的学生?”

    “没有。”护士简短的回应了一下。看到秦熵失落的眼神,收拾器具时又补了句,“救出来很多人,治都治不过来还有心思一个一个问名字?等你出去了再去灾情办那边问问吧。36度2,没发烧。”

    “谢谢。”秦熵看着防护服匆忙离开的背影说到。

    护士走了后,他才注意到自己住的是单间。这倒是让秦熵心里咯噔一下。

    想想,目前需要床位的人这么多,自己受伤目测不算太重的那种。

    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属于感染被隔离的情况?

    手机又在逃命的时候烂掉了。目前是除了命还在,也算是身无长物了。

    就这样在床上躺了躺,身上的痛倒是还能忍受,可手机没了啊。

    智能机时代的手机教会大家一个关于时间的词,叫碎片时间。

    就是这个碎片时间,让很多人机不离身。上厕所其间肯定要利用碎片时间吧?睡觉之前也是,到后来,但凡眼睛有空闲,都成了碎片时间,不利用好像都对不起自己金钱般的生命。

    现在好了,躺这里,别说眼睛,现在全身上下都是闲的,就缺手机,那滋味,脑补。

    秦熵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关键是这半天还是他自己感觉的。可能前后也就10来分钟。

    此刻他最佩服的就是整个相对论出来的老爱。没手机的时间过得慢如蜗牛,完全是相对论最好的佐证。

    终于翻过最后一次身后,秦熵忍不住坐了起来,然后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

    说是门口,其实就是帐篷。一条帘子一掀,就跟外界接壤。

    很快,关于隔离的猜测就被打破了。

    几个火急火燎的防护服直接掀开帘子,推着病床就进了帐篷。也不管是不是会撞到秦熵,嘴里招呼了一句,“让开。”

    相比起刚才的冷清,现在更像救援工作进行时。

    秦熵在门口试了试,好像没人在意他是不是要出去。几个人都围着刚推进来的病人忙自己的。

    既然如此,秦熵大胆的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灾后救助点一共设了3个,都是跟凤县相邻的县。秦熵所在这个救助点设在江县郊区。

    单从这个救助点帐篷的数量就能窥见一斑。这次的灾情来的比想象中更严重。

    对于这个,秦熵帮不上忙,也无能为力。此时他更希望的是能找到陈果。当然还有别的同学。

    别看平时同学关系很普通,甚至还有点小矛盾。可真到了这种时候,只要是认识的人在一起,都能相互给些支撑和依靠。

    死敌关系肯定就不用说了。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都是热血一时,还真不会有所谓的死敌关系,什么不共戴天啊这些完全谈不上。

    所以此刻秦熵的心情是,能找到个认识的就很不错。

    根据护士的提示,在各个帐篷之前穿梭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灾情办所在的地方。

    这里人可不少。

    陨石雨不会覆盖到凤县的每个区域,真是那样,估计得考虑是不是要出动地球防御队了,那摆明了是外星人入侵好吧,定点打击,而且还是针对一个放在全国都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

    这得是引了多大的仇才会发生的事啊。人家外星人的祖坟被凤县哪个小子给刨了?

    所以,绝大多数普通人只是为避免发生二次地震才被迫迁移。所以来灾情办的人基本都是属于被疏散的普通人。

    像秦熵这种被陨石砸的相对受灾人数来说毕竟是少数。

    对于自己的幸运,秦熵摇摇脑袋,也不想多说什么。被陨石雨攻击,受了些擦伤,得亏救助站里没设彩票点,要不当即就得买几注,不中你打我。

    不过这也是秦熵担心的事。自己的幸运会不会在其他人身上延续。

    特别是陈果,能跟他称得上好朋友的人只有这一个而已。

    平复一下心情,秦熵仗着身上的绷带多,很容易就挤进了灾情办。

    灾情办是设在江县近郊一个叫槐杨村的村委会。

    还好不是临时帐篷,这阵仗,早挤爆了。

    因为人多,闹哄哄一片,秦熵在窗口前撅着屁股说了半天对方才听清。

    “查不了。”工作人员也是连摆手带怒吼的告诉秦熵,“再等几天来,人太多了,还得统计几天。”

    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跑这里来问,有一半是因为无聊。

    所以从灾情办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太失落。

    可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帐篷时,秦熵整个人都不好了:窝,被占了。

    再三确认这就是自己出来的帐篷。毕竟帐篷都长得差不多,可每顶帐篷至少还编了号。

    现在看到床上躺着的陌生人,被子上左下角还有自己扯手臂上的纱布时留下的血迹,那个血迹的形状我可是认得的。这人连被子都不换的躺这儿,几个意思?

    不是看他脑袋都快被纱布给遮完了,按自己的尿性,得单挑啊。

    不就包扎工艺比我先进点嘛......

    秦熵此刻也不知道,这人跟他一样,出来转悠半天没找到自己的床,看到这儿也空着,将就躺下了。要是知道,指不定踹他下来。

    既然现在没踹他下来,那自己住哪?这就成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