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真与假
他低着头，看着那……一具尸体。
尸体背朝上，扑在地上，大片暗红色的血污染了整个上半身。
尸体的脖子被扭断了，脑袋和身体之间只剩下了一层皮连着，脸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过来。
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快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
黑白的眼珠底，深深刻着恐惧和不甘，就像还活着时一样。
黄承博跟在宁寻后面进了房间。
他突然心思一动，小跑着到了书桌后，抽出椅子摆好，又回到了宁寻身后。
“您要不，先在那里坐坐？”说着，黄承博满脸堆笑，伸长手臂示意了下那里。
“他是什么人？”
就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宁寻伸出手，指着这具干枯的尸体问道。
“他？哦，他是我的保镖，跟了我十几年了。唉……碰上了这种事，也是可怜。我会多补偿他家里人的。”
黄承博摆摆手，示意宁寻看椅子那里，又问了一遍：
“那个，您要不然先去那里坐坐吧？别在这里站累了。”
“嗯……”听了黄承博的回答，宁寻应了声，看了他一眼。
这个笑脸……很刺眼。
但自己又能说什么？
杀人的又不是他，是那个梦师。
不管是流浪汉，还是楼下的那两个，还是眼前的这位……这些人，都是因为梦师而死的。
不。
也是因为自己……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没能及时抓住梦师，才会让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
宁寻不自觉地想要握紧拳头……
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没有在陌生人面前表露出情绪。
恢复了正常后，经过黄承博身边，走到椅子前坐下。
现在只能等封青曜了，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等封青曜抓到梦师。
这一切才能结束。
今夜才能结束。
……
宁寻这么想着。
黄承博庞大的身体靠在他旁边，平静的目光时不时越过书桌，看向那具尸体，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从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个人影撞破门口的光，冲进了房间里。
视线迅速在房间里环绕一圈后，见到了宁寻和黄承博，那个人看起来才放下心来。
宁寻看向他，他身后没有其他人了。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宁寻有点疑惑。
“你们没事就好。”
一边说着，封青曜一边走到了面前，表情略带凝重。
“刚才我下去追那个家伙，但很奇怪，他直接消失了，想了想，我怕他掉头回这里，就先回来了。”
宁寻坐在椅子里，听到这话，低下了头，阴影里的眼神闪烁不定。
黄承博立马急了，赶紧凑上去问道：“那怎么办啊？难道就这样让那个人跑了？”
顿了一下，他支支吾吾地继续说。
“万一，他再回来找我怎么办？到时候我就危险了啊。”
封青曜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些说不出的奇怪。
“你先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抓到那个人也是我们的任务……”封青曜开口说道。
就在他正在宽慰不安的黄承博时，
宁寻眼神忽然一紧！穿过封青曜，望向了房间门口的方向！
在那里，悄无声息地，又出现了一个封青曜！
接着，
黄承博也注意到了，整个人被吓得往后一跳，撞在了背后墙面的书架上。
他动作紧张地爬起来，隔着宁寻，连滚带爬地和这个封青曜拉开了距离。
“和这个人保持距离！”远处，门口的封青曜厉声喊道！
宁寻一下就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你是谁？”一边问道，一边不动声色地后退，一点点远离眼前这个封青曜。
眼前的封青曜转过身，看了一眼在门口站着的封青曜。
他忽然嗤的一声笑出来了，像是被气笑的。接着皱起眉，对后出现的封青曜质问道：
“你居然还敢装成我的样子，出现在这里？”
“呵呵……”另一个封青曜也被气笑了。“我倒还想问问你呢。”这个封青曜看上去反而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双手抱胸，靠在了门框边，静静地看着宁寻对面的封青曜。
“在我刚跳下楼后，就遭遇了那只魇的埋伏，而梦师却消失了……”站在门口的封青曜，继续说道：
“那只魇是为了拖住我吧？”那个封青曜顿了顿，继续说道：
“一些对‘虚’能量掌控力强的梦师，可以通过‘虚’能量进行伪装，比如改变物品的外表，比如变成别人的样子。
在伪装成我后，再绕回楼上，继续对这个人下手。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门口的封青曜看了一眼黄承博的方向。
“你说得对。”另一个封青曜表示了肯定，他站在宁寻对面，表情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慌乱，反而条理清晰地反击道：
“梦师应该可以，轻易伪装出我的样子。
所以，你也可以先用不知道什么方法，消失在黑夜里，等我因为担心还在原地的宁寻和黄承博，返回这里的时候，再跳出来，把这套说辞搬出来。
迷惑我们的视线，挑拨我们，好像现在这样，削弱宁寻和黄承博身边的保护。”封青曜转过来，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宁寻两人。
此时，他们两个人和两个都封青曜拉开了一段距离，但离第一个出现的封青曜，还是近上了很多。
“然后，等一个机会……”
近处，第一个出现的封青曜缓缓停下，不再说话了。
宁寻和黄承博都紧张地看着他。
“……让魇突然攻击黄承博！”
黄承博精神一直紧绷着，突然来这么一下，马上被吓得倒退几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还好，
魇并没有出现。
这个封青曜又扭过头，看向了门口的封青曜：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近处的封青曜，又猛然回头，朝宁寻两人喊道：
“宁寻！我们之前就有了准备对吧？带着黄承博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去。”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看着门口的封青曜说的：
“……我来对付这个人。”
这边，
黄承博几乎要崩溃了，抽出手，擦了一下额头渗出的冷汗，结巴地问道：
“这，这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啊？”说着，他求助地望了眼宁寻，只看见了一个背影。
宁寻没回答，他默默看着两位“封青曜”的表演。
其实，两个人说得都很有道理，这就让普通人一时之间，可能很难分辨出来真假。
但，
假的就是假的。
从一开始，宁寻就注意到了那些细节，那些假“封青曜”永远也无法做出的细节。
而且，假封青曜话术背后的目的，也是经不起推敲的。
……不得不说，假封青曜——也就是梦师，这个人真的很有表演天分。
无论是装流浪汉，还是装封青曜，都演得很像。让人很难分辨出来。
“不了。”宁寻摇摇头。“我们没必要离开。”
这话让黄承博的心一沉，他其实，还挺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所以更倾向于第一个出现的封青曜。
“你的演技很好，但细节上差了太多了。”宁寻看着近处，这个第一个出现的封青曜。
也就是——假的“封青曜”。或者说，梦师。
宁寻直直地和他对视，没有任何准备防御，或者其他什么的动作。
好像根本不怕梦师一样。
“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宁寻继续说道：“百密一疏，很正常的事情。
首先，你出现的时候，是有脚步声的。
如果情况很紧急的话，那位封青曜是会直接动用能力的，虽然不清楚具体是怎么运作的……但一定不会有脚步声。”
宁寻双手插兜，用下巴往门口示意了下，在那里，是站在门口的真封青曜。
“就像他刚才出现一样，门外没有任何声音。
以及，你对黄承博态度的变化……哦对，”宁寻好像又想起来了什么。“那边那位封青曜，是不知道黄承博的名字的。
我还没来得及向‘封青曜’介绍，这位黄叔叔，就是黄胜的父亲。”
说着，宁寻回头，居高临下地看了黄承博一眼。
“相必，这位叔叔现在已经不记得我了吧……”
想到这里，他的神情忽然暗了下来。
……黄胜还挺有骨气的。那么多的恩恩怨怨，起码没想过打小报告找过他爸来撑腰，都是自己解决。
他很快又重新振作，回头看着梦师：
“还有，最重要的——
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你猜得没错，我和封青曜的确早有准备，用来对付你和那些魇。
那么，既然真的封青曜也在这里，我们又为什么要离开呢？
已经有人在往这里赶了。
想必你也清楚这点吧？
所以，你才会想要吓跑我们，让我们落单再想办法下手。”
宁寻轻笑了一下。
这时的笑容，才带上了一个十七八岁少年该有的阳光。
“我说的没错吧？”
远远的，靠在门口的封青曜也是一笑。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着急的原因。他相信宁寻不会有危险的。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了。
假封青曜，也就是梦师，完全被眼前这个少年看穿了。
梦师看着宁寻的眼睛，眼神略显复杂。
他的眼神忽然移动，穿过宁寻，看向了那边地上的黄承博。
这时候，他的眼神渐渐凶狠起来，变成了看仇人的眼神。
“对了，你的儿子女儿，他们和我一起开车回来的。
现在，就在楼下……”
说着，很贴心地指了指地面，示意楼下。
这句话让黄承博顿时愣住了，好像陷入了思考。
宁寻的脸色顿时变了。
在顿了片刻后，封青曜好像想到了什么，表情也紧张起来。
不再给他说更多的机会，封青曜脚下一踏，身影消失在原地。
见到这一幕，中年男人的眼神一凝！
但不等他来得及做更多动作，身体便如同炮弹一样猛然飞了出去！掠过极短的距离后，重重轰在了背后的书架上！
浓厚的烟尘瞬间从墙里爆发出来，弥漫四周，无数细小的碎石滚落。
连着书架的那整面墙都动了一下，书架上，那些沉重的书籍纷纷摔下来，堆积在地上。
封青曜取代了梦师，停下在了他原本站着的地方。盯着那片灰蒙蒙，没了动作。
灰尘逐渐飘开，缓缓变淡直至消失。
在墙上，做成了书架的木板一块块断成两截，裸露出的水泥墙上，开出了一个丑陋的大洞。
人消失了。
封青曜的脸色彻底变得不好了。
他能感觉出来，那一下的确是打中了。
并且，本来就那一下，就应该让梦师失去反抗能力的。
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力量，最在后被什么挡了一下。
然后，
梦师在撞上墙的一刹那，就消失不见了。就像他刚才追出房间的时候，梦师消失在黑夜里一样。
让他跑掉了……
封青曜有点郁闷了。
他忽然又想起了之前的情况，在他准备赶往宁寻那边的时候，被那两只魇拦了下来。
最后，也是因为那只魇的“瞬移”能力，才让两只怪物一起跑掉的。
封青曜低下了头，眉头微皱。
这样看来，梦师本体拥有的，说不定也是类似“瞬移”一类的能力。
一级梦师，本体能力为简单的“瞬移”，能控制两只魇。
应该没有超凡物，
那就是和其他梦师一样，本体较为脆弱，能力又只是“瞬移”，于是攻击方式只能依靠控制的魇。
片刻，封青曜对这位梦师的实力有了个大体的评估。
很弱。
尤其是对于三级的封青曜来说。
除了“瞬移”这个能力，要抓起来有点麻烦。
不过，才一级，“瞬移”的距离也不会太远。
无论是梦师还是界者，在一级后，都能通过特殊方法，觉醒一种异能。
而异能的强度，影响范围之类的东西，则会随着等级的提升而提升。
除此之外，
界者使用“实”能量，在修行过程中，本体会得到强化，变得更加强大。
而梦师使用的是“虚”能量，本体不会得到强化，因此本体较弱。
但梦师又能将普通人类诱化为魇，然后控制它们，某种程度上，也就弥补了本体的强度。
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把封青曜的思绪拉了回来。
同时，也让他下意识地有些头疼。
当然，不是物理上的。
“那个……我儿子他现在在哪？”
黄承博抬起头，看看宁寻，又看看封青曜。
“……还有我女儿。他们真的……？”
他不敢再问下去了。
尸体背朝上，扑在地上，大片暗红色的血污染了整个上半身。
尸体的脖子被扭断了，脑袋和身体之间只剩下了一层皮连着，脸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过来。
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快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
黑白的眼珠底，深深刻着恐惧和不甘，就像还活着时一样。
黄承博跟在宁寻后面进了房间。
他突然心思一动，小跑着到了书桌后，抽出椅子摆好，又回到了宁寻身后。
“您要不，先在那里坐坐？”说着，黄承博满脸堆笑，伸长手臂示意了下那里。
“他是什么人？”
就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宁寻伸出手，指着这具干枯的尸体问道。
“他？哦，他是我的保镖，跟了我十几年了。唉……碰上了这种事，也是可怜。我会多补偿他家里人的。”
黄承博摆摆手，示意宁寻看椅子那里，又问了一遍：
“那个，您要不然先去那里坐坐吧？别在这里站累了。”
“嗯……”听了黄承博的回答，宁寻应了声，看了他一眼。
这个笑脸……很刺眼。
但自己又能说什么？
杀人的又不是他，是那个梦师。
不管是流浪汉，还是楼下的那两个，还是眼前的这位……这些人，都是因为梦师而死的。
不。
也是因为自己……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没能及时抓住梦师，才会让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
宁寻不自觉地想要握紧拳头……
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没有在陌生人面前表露出情绪。
恢复了正常后，经过黄承博身边，走到椅子前坐下。
现在只能等封青曜了，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等封青曜抓到梦师。
这一切才能结束。
今夜才能结束。
……
宁寻这么想着。
黄承博庞大的身体靠在他旁边，平静的目光时不时越过书桌，看向那具尸体，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从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个人影撞破门口的光，冲进了房间里。
视线迅速在房间里环绕一圈后，见到了宁寻和黄承博，那个人看起来才放下心来。
宁寻看向他，他身后没有其他人了。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宁寻有点疑惑。
“你们没事就好。”
一边说着，封青曜一边走到了面前，表情略带凝重。
“刚才我下去追那个家伙，但很奇怪，他直接消失了，想了想，我怕他掉头回这里，就先回来了。”
宁寻坐在椅子里，听到这话，低下了头，阴影里的眼神闪烁不定。
黄承博立马急了，赶紧凑上去问道：“那怎么办啊？难道就这样让那个人跑了？”
顿了一下，他支支吾吾地继续说。
“万一，他再回来找我怎么办？到时候我就危险了啊。”
封青曜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些说不出的奇怪。
“你先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抓到那个人也是我们的任务……”封青曜开口说道。
就在他正在宽慰不安的黄承博时，
宁寻眼神忽然一紧！穿过封青曜，望向了房间门口的方向！
在那里，悄无声息地，又出现了一个封青曜！
接着，
黄承博也注意到了，整个人被吓得往后一跳，撞在了背后墙面的书架上。
他动作紧张地爬起来，隔着宁寻，连滚带爬地和这个封青曜拉开了距离。
“和这个人保持距离！”远处，门口的封青曜厉声喊道！
宁寻一下就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你是谁？”一边问道，一边不动声色地后退，一点点远离眼前这个封青曜。
眼前的封青曜转过身，看了一眼在门口站着的封青曜。
他忽然嗤的一声笑出来了，像是被气笑的。接着皱起眉，对后出现的封青曜质问道：
“你居然还敢装成我的样子，出现在这里？”
“呵呵……”另一个封青曜也被气笑了。“我倒还想问问你呢。”这个封青曜看上去反而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双手抱胸，靠在了门框边，静静地看着宁寻对面的封青曜。
“在我刚跳下楼后，就遭遇了那只魇的埋伏，而梦师却消失了……”站在门口的封青曜，继续说道：
“那只魇是为了拖住我吧？”那个封青曜顿了顿，继续说道：
“一些对‘虚’能量掌控力强的梦师，可以通过‘虚’能量进行伪装，比如改变物品的外表，比如变成别人的样子。
在伪装成我后，再绕回楼上，继续对这个人下手。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门口的封青曜看了一眼黄承博的方向。
“你说得对。”另一个封青曜表示了肯定，他站在宁寻对面，表情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慌乱，反而条理清晰地反击道：
“梦师应该可以，轻易伪装出我的样子。
所以，你也可以先用不知道什么方法，消失在黑夜里，等我因为担心还在原地的宁寻和黄承博，返回这里的时候，再跳出来，把这套说辞搬出来。
迷惑我们的视线，挑拨我们，好像现在这样，削弱宁寻和黄承博身边的保护。”封青曜转过来，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宁寻两人。
此时，他们两个人和两个都封青曜拉开了一段距离，但离第一个出现的封青曜，还是近上了很多。
“然后，等一个机会……”
近处，第一个出现的封青曜缓缓停下，不再说话了。
宁寻和黄承博都紧张地看着他。
“……让魇突然攻击黄承博！”
黄承博精神一直紧绷着，突然来这么一下，马上被吓得倒退几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还好，
魇并没有出现。
这个封青曜又扭过头，看向了门口的封青曜：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近处的封青曜，又猛然回头，朝宁寻两人喊道：
“宁寻！我们之前就有了准备对吧？带着黄承博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去。”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看着门口的封青曜说的：
“……我来对付这个人。”
这边，
黄承博几乎要崩溃了，抽出手，擦了一下额头渗出的冷汗，结巴地问道：
“这，这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啊？”说着，他求助地望了眼宁寻，只看见了一个背影。
宁寻没回答，他默默看着两位“封青曜”的表演。
其实，两个人说得都很有道理，这就让普通人一时之间，可能很难分辨出来真假。
但，
假的就是假的。
从一开始，宁寻就注意到了那些细节，那些假“封青曜”永远也无法做出的细节。
而且，假封青曜话术背后的目的，也是经不起推敲的。
……不得不说，假封青曜——也就是梦师，这个人真的很有表演天分。
无论是装流浪汉，还是装封青曜，都演得很像。让人很难分辨出来。
“不了。”宁寻摇摇头。“我们没必要离开。”
这话让黄承博的心一沉，他其实，还挺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所以更倾向于第一个出现的封青曜。
“你的演技很好，但细节上差了太多了。”宁寻看着近处，这个第一个出现的封青曜。
也就是——假的“封青曜”。或者说，梦师。
宁寻直直地和他对视，没有任何准备防御，或者其他什么的动作。
好像根本不怕梦师一样。
“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宁寻继续说道：“百密一疏，很正常的事情。
首先，你出现的时候，是有脚步声的。
如果情况很紧急的话，那位封青曜是会直接动用能力的，虽然不清楚具体是怎么运作的……但一定不会有脚步声。”
宁寻双手插兜，用下巴往门口示意了下，在那里，是站在门口的真封青曜。
“就像他刚才出现一样，门外没有任何声音。
以及，你对黄承博态度的变化……哦对，”宁寻好像又想起来了什么。“那边那位封青曜，是不知道黄承博的名字的。
我还没来得及向‘封青曜’介绍，这位黄叔叔，就是黄胜的父亲。”
说着，宁寻回头，居高临下地看了黄承博一眼。
“相必，这位叔叔现在已经不记得我了吧……”
想到这里，他的神情忽然暗了下来。
……黄胜还挺有骨气的。那么多的恩恩怨怨，起码没想过打小报告找过他爸来撑腰，都是自己解决。
他很快又重新振作，回头看着梦师：
“还有，最重要的——
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你猜得没错，我和封青曜的确早有准备，用来对付你和那些魇。
那么，既然真的封青曜也在这里，我们又为什么要离开呢？
已经有人在往这里赶了。
想必你也清楚这点吧？
所以，你才会想要吓跑我们，让我们落单再想办法下手。”
宁寻轻笑了一下。
这时的笑容，才带上了一个十七八岁少年该有的阳光。
“我说的没错吧？”
远远的，靠在门口的封青曜也是一笑。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着急的原因。他相信宁寻不会有危险的。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了。
假封青曜，也就是梦师，完全被眼前这个少年看穿了。
梦师看着宁寻的眼睛，眼神略显复杂。
他的眼神忽然移动，穿过宁寻，看向了那边地上的黄承博。
这时候，他的眼神渐渐凶狠起来，变成了看仇人的眼神。
“对了，你的儿子女儿，他们和我一起开车回来的。
现在，就在楼下……”
说着，很贴心地指了指地面，示意楼下。
这句话让黄承博顿时愣住了，好像陷入了思考。
宁寻的脸色顿时变了。
在顿了片刻后，封青曜好像想到了什么，表情也紧张起来。
不再给他说更多的机会，封青曜脚下一踏，身影消失在原地。
见到这一幕，中年男人的眼神一凝！
但不等他来得及做更多动作，身体便如同炮弹一样猛然飞了出去！掠过极短的距离后，重重轰在了背后的书架上！
浓厚的烟尘瞬间从墙里爆发出来，弥漫四周，无数细小的碎石滚落。
连着书架的那整面墙都动了一下，书架上，那些沉重的书籍纷纷摔下来，堆积在地上。
封青曜取代了梦师，停下在了他原本站着的地方。盯着那片灰蒙蒙，没了动作。
灰尘逐渐飘开，缓缓变淡直至消失。
在墙上，做成了书架的木板一块块断成两截，裸露出的水泥墙上，开出了一个丑陋的大洞。
人消失了。
封青曜的脸色彻底变得不好了。
他能感觉出来，那一下的确是打中了。
并且，本来就那一下，就应该让梦师失去反抗能力的。
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力量，最在后被什么挡了一下。
然后，
梦师在撞上墙的一刹那，就消失不见了。就像他刚才追出房间的时候，梦师消失在黑夜里一样。
让他跑掉了……
封青曜有点郁闷了。
他忽然又想起了之前的情况，在他准备赶往宁寻那边的时候，被那两只魇拦了下来。
最后，也是因为那只魇的“瞬移”能力，才让两只怪物一起跑掉的。
封青曜低下了头，眉头微皱。
这样看来，梦师本体拥有的，说不定也是类似“瞬移”一类的能力。
一级梦师，本体能力为简单的“瞬移”，能控制两只魇。
应该没有超凡物，
那就是和其他梦师一样，本体较为脆弱，能力又只是“瞬移”，于是攻击方式只能依靠控制的魇。
片刻，封青曜对这位梦师的实力有了个大体的评估。
很弱。
尤其是对于三级的封青曜来说。
除了“瞬移”这个能力，要抓起来有点麻烦。
不过，才一级，“瞬移”的距离也不会太远。
无论是梦师还是界者，在一级后，都能通过特殊方法，觉醒一种异能。
而异能的强度，影响范围之类的东西，则会随着等级的提升而提升。
除此之外，
界者使用“实”能量，在修行过程中，本体会得到强化，变得更加强大。
而梦师使用的是“虚”能量，本体不会得到强化，因此本体较弱。
但梦师又能将普通人类诱化为魇，然后控制它们，某种程度上，也就弥补了本体的强度。
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把封青曜的思绪拉了回来。
同时，也让他下意识地有些头疼。
当然，不是物理上的。
“那个……我儿子他现在在哪？”
黄承博抬起头，看看宁寻，又看看封青曜。
“……还有我女儿。他们真的……？”
他不敢再问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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