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宝石论斤卖
菜上来了，哗啦啦的大雨声中，三叔一边和胜军叔咂着酒，一边给郑南“科普”：
晶县盛产的其实不应该叫水晶，而应该叫石英。晶县的石英，因为纯度高，只要轻轻敲击，就能溅出火花，所以晶县人都管它叫火石。
郑南知道，高纯度的水晶，二氧化硅含量高达99.99%以上，比天然钻石的纯度还高。田边地头随处可见的那些小块的火石，听三叔这么一说，恐怕纯度至少也达到了96%，很惊人，只要纯度再稍微提高一些，妥妥的就成了水晶。
还真让徐幻给说对了，这就好比铅笔芯跟钻石之间的差距。
火石也能卖钱，因为它是好多产品的原材料。县城周边好几家石英厂，就专门收购农民采集来的火石，碾成细小的石英颗粒，买给玻璃厂等单位，一斤一分钱多点。
“那水晶能卖多少钱？”郑南关心道。他现在被系统逼的，或者说被生活逼的，开始变得有点财迷了。
“看质量。卖到206，一般二十到四十块钱一斤，那种最好最透明，里面连点像棉絮一样的小气泡都没有的，五十块钱一斤！要是有棉的话就便宜了。”
妹的，郑南急眼了，宝石呀，竟然按斤卖！最高品质，钻石级别的，五十块钱，一斤？！
不过想想自己理个发才花三毛钱，心里稍稍平衡了一点。毕竟沙子是这个星球上最不缺的东西。
“206为什么要收人家的火石和水晶？它自己不是开矿的吗？”郑南奇怪道。
“他们以前开矿。你不知道，咱们晶县，名字来源于晶山，就在县城东南边。”
“晶山？”郑南还真不知道。
“嗐，现在没了，就是让206给硬挖没的。晶山不大，还不到咱们这边翼山的一半，可那上面，全是白花花的火石，里面有不少水晶。开采出来，水晶就拿去磨镜片，那种潜艇卫星上用的高级镜片。火石呢，就拉去做玻璃。”
做玻璃，多浪费啊，拿沙子做不好吗？
不过，火石价格这么低，纯度那可比沙子高的没边了，用来做玻璃倒也划算。
可是，把它再稍微提纯下，做成水晶它不香吗？
郑南忽然想起小琴在海龙招待所住宿的时候，自己听说他们集团有那么一家研究所，估计就是用来干这个的。嗯，还算不笨。
“晶山采完了，就去找别的矿床，但是别的矿就没那么好采了，都那么一大窝一小窝的，俺们老百姓管那叫鸡窝矿。”
“这些矿采起来费工费力，不划算，所以206慢慢的就改成自己不采矿，而是随老百姓们采，自己花钱收了。”
“老百姓采，能比专业人员采的更好？”
“嗐，说是采，其实就是在地里捡，遇到个火石窝就挖一挖，一个火石窝，小的两三米，大的也就三五十米。比这个再大，矿上就会派人来监督，不让老百姓自己随便采了。”
还真是鸡窝矿，而且是浮矿，难怪专业的矿企自己不开采，去买现成的，真心划不来。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越聊越觉得有谱，就连小阿红都说，要是真采到了水晶，给她一块玩玩。村里有不少小朋友都有水晶玩，个头不大，而且不太透明，只能算是块六方柱的、二氧化硅含量更高些的火石。那对孩子们来说，也挺有吸引力。
这年头，农村的孩子们太缺玩具了。
雨停了，可天也快黑了。吃过饭，大家都说不干了，好好休息一晚，等明早雨水渗下去，路好走，活也好干些。
……
第二天一大早，郑传福李胜军郑南三人拿齐了家伙，往乱石坡赶去。
到了那个有标志的地方，扒拉开碎石往下挖，果然没多久就挖到了火石，大块的，小块的，真不算少。
三人都很高兴，不管有没有水晶，一窝火石也能赚到些钱，比采那些建房用的石头要划算些。
有同样采石的村民路过：“哟，找到火石塘子了？”谁也没在意，因为有机会采到水晶的地方不在这一带，而是县城南边的几个乡镇，这么多年了，村里谁也没采到过正儿八经的水晶。火石塘子倒是不少见，一般也就两三米大小，动不动耕地的时候就能耕出来，没人拿它当回事。
“可不是嘛，挖点火石卖了，买些条石回来盖房子打地基。”三叔说。
“是这么个理，条石还得去采石场去买，自己挖的碎石不管使。”
……
“三叔，要是真挖到水晶了，给我分一点好不好？”眼见着火石挖出来一小堆了，郑南心里高兴，跟三叔开玩笑道。
“哟，”三叔一边撬石头，一边笑道，“怎么，想自己攒点钱，分家单干了？”
孩子长大了，娶了媳妇就分家单门另过，即便是独子也会这样，这是江北农村的习俗，三叔自小看着郑南长大，知道他的秉性，也不担心这孩子以后不孝顺自己，所以心态很放松。
“胜军哥，你看你这女婿。”
胜军憨厚的嘿嘿笑着，没说话。女婿能有自己的主意，知道抓钱，做丈人的当然心里高兴。
郑南现在对这类话已经无感了，一个个的，都把他和小琴往一起绑。
谁要十六岁就找媳妇啊！
可是他一直也没能找到个解决问题的妥善办法，目前最大的成功，也只是以要好好念书为名，硬撑着没让两家正式订亲。
不敢要求再多了，怕被三位长辈群起而攻之，双腿不保。
更怕小琴出什么状况。郑南发现，这姑娘对自己不答应订婚非常的敏感，但一直极力隐忍着。
这是脆弱的表现。
唉，自打母亲去世以后，这孩子好像再经受不起什么打击了。
……
三人一直干到天将黑，火石挖出来一堆，算算也能卖差不多十块钱了，虽然水晶没见到，但大家都觉得值。
回家。
火石丢在这里不用管，没人会来偷，因为它也不比别的石头贵好多，有费力气去偷的功夫，自己去田边地头也能捡不少。
回到家，小琴趴郑南耳朵边小声问：“挖到了没？”
昨天酒饭过后，小琴也很期待他们能真的挖出水晶来，赚上一笔。
“挖到了挖到了，千把斤呢。”郑南笑嘻嘻道。
小琴拍了下他的背，佯嗔道，“赶紧去冲个凉，瞧你这身上，都起一层盐花子了。”
……
晶县盛产的其实不应该叫水晶，而应该叫石英。晶县的石英，因为纯度高，只要轻轻敲击，就能溅出火花，所以晶县人都管它叫火石。
郑南知道，高纯度的水晶，二氧化硅含量高达99.99%以上，比天然钻石的纯度还高。田边地头随处可见的那些小块的火石，听三叔这么一说，恐怕纯度至少也达到了96%，很惊人，只要纯度再稍微提高一些，妥妥的就成了水晶。
还真让徐幻给说对了，这就好比铅笔芯跟钻石之间的差距。
火石也能卖钱，因为它是好多产品的原材料。县城周边好几家石英厂，就专门收购农民采集来的火石，碾成细小的石英颗粒，买给玻璃厂等单位，一斤一分钱多点。
“那水晶能卖多少钱？”郑南关心道。他现在被系统逼的，或者说被生活逼的，开始变得有点财迷了。
“看质量。卖到206，一般二十到四十块钱一斤，那种最好最透明，里面连点像棉絮一样的小气泡都没有的，五十块钱一斤！要是有棉的话就便宜了。”
妹的，郑南急眼了，宝石呀，竟然按斤卖！最高品质，钻石级别的，五十块钱，一斤？！
不过想想自己理个发才花三毛钱，心里稍稍平衡了一点。毕竟沙子是这个星球上最不缺的东西。
“206为什么要收人家的火石和水晶？它自己不是开矿的吗？”郑南奇怪道。
“他们以前开矿。你不知道，咱们晶县，名字来源于晶山，就在县城东南边。”
“晶山？”郑南还真不知道。
“嗐，现在没了，就是让206给硬挖没的。晶山不大，还不到咱们这边翼山的一半，可那上面，全是白花花的火石，里面有不少水晶。开采出来，水晶就拿去磨镜片，那种潜艇卫星上用的高级镜片。火石呢，就拉去做玻璃。”
做玻璃，多浪费啊，拿沙子做不好吗？
不过，火石价格这么低，纯度那可比沙子高的没边了，用来做玻璃倒也划算。
可是，把它再稍微提纯下，做成水晶它不香吗？
郑南忽然想起小琴在海龙招待所住宿的时候，自己听说他们集团有那么一家研究所，估计就是用来干这个的。嗯，还算不笨。
“晶山采完了，就去找别的矿床，但是别的矿就没那么好采了，都那么一大窝一小窝的，俺们老百姓管那叫鸡窝矿。”
“这些矿采起来费工费力，不划算，所以206慢慢的就改成自己不采矿，而是随老百姓们采，自己花钱收了。”
“老百姓采，能比专业人员采的更好？”
“嗐，说是采，其实就是在地里捡，遇到个火石窝就挖一挖，一个火石窝，小的两三米，大的也就三五十米。比这个再大，矿上就会派人来监督，不让老百姓自己随便采了。”
还真是鸡窝矿，而且是浮矿，难怪专业的矿企自己不开采，去买现成的，真心划不来。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越聊越觉得有谱，就连小阿红都说，要是真采到了水晶，给她一块玩玩。村里有不少小朋友都有水晶玩，个头不大，而且不太透明，只能算是块六方柱的、二氧化硅含量更高些的火石。那对孩子们来说，也挺有吸引力。
这年头，农村的孩子们太缺玩具了。
雨停了，可天也快黑了。吃过饭，大家都说不干了，好好休息一晚，等明早雨水渗下去，路好走，活也好干些。
……
第二天一大早，郑传福李胜军郑南三人拿齐了家伙，往乱石坡赶去。
到了那个有标志的地方，扒拉开碎石往下挖，果然没多久就挖到了火石，大块的，小块的，真不算少。
三人都很高兴，不管有没有水晶，一窝火石也能赚到些钱，比采那些建房用的石头要划算些。
有同样采石的村民路过：“哟，找到火石塘子了？”谁也没在意，因为有机会采到水晶的地方不在这一带，而是县城南边的几个乡镇，这么多年了，村里谁也没采到过正儿八经的水晶。火石塘子倒是不少见，一般也就两三米大小，动不动耕地的时候就能耕出来，没人拿它当回事。
“可不是嘛，挖点火石卖了，买些条石回来盖房子打地基。”三叔说。
“是这么个理，条石还得去采石场去买，自己挖的碎石不管使。”
……
“三叔，要是真挖到水晶了，给我分一点好不好？”眼见着火石挖出来一小堆了，郑南心里高兴，跟三叔开玩笑道。
“哟，”三叔一边撬石头，一边笑道，“怎么，想自己攒点钱，分家单干了？”
孩子长大了，娶了媳妇就分家单门另过，即便是独子也会这样，这是江北农村的习俗，三叔自小看着郑南长大，知道他的秉性，也不担心这孩子以后不孝顺自己，所以心态很放松。
“胜军哥，你看你这女婿。”
胜军憨厚的嘿嘿笑着，没说话。女婿能有自己的主意，知道抓钱，做丈人的当然心里高兴。
郑南现在对这类话已经无感了，一个个的，都把他和小琴往一起绑。
谁要十六岁就找媳妇啊！
可是他一直也没能找到个解决问题的妥善办法，目前最大的成功，也只是以要好好念书为名，硬撑着没让两家正式订亲。
不敢要求再多了，怕被三位长辈群起而攻之，双腿不保。
更怕小琴出什么状况。郑南发现，这姑娘对自己不答应订婚非常的敏感，但一直极力隐忍着。
这是脆弱的表现。
唉，自打母亲去世以后，这孩子好像再经受不起什么打击了。
……
三人一直干到天将黑，火石挖出来一堆，算算也能卖差不多十块钱了，虽然水晶没见到，但大家都觉得值。
回家。
火石丢在这里不用管，没人会来偷，因为它也不比别的石头贵好多，有费力气去偷的功夫，自己去田边地头也能捡不少。
回到家，小琴趴郑南耳朵边小声问：“挖到了没？”
昨天酒饭过后，小琴也很期待他们能真的挖出水晶来，赚上一笔。
“挖到了挖到了，千把斤呢。”郑南笑嘻嘻道。
小琴拍了下他的背，佯嗔道，“赶紧去冲个凉，瞧你这身上，都起一层盐花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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