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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我不信!

    出了会议室,便看到石新科等候在门外。

    徐生洲问道:“文保部门又打电话过来了吗?”

    石新科道:“校长你真是料事如神!今刚上班,省文保局的严三全主任就打电话过来找你,是今晚会还想再来看展。国立博物馆的领导特别提出两个要求,一个是希望鉴定的时候可以上手,一个是想找机会和你单独谈谈。”

    “那你是怎么答复他的?”

    石新科打开手里的本子:“我按照你之前的吩咐,告诉他你最近比较忙,可能没时间。鉴定的话,建议不能上手,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徐生洲觉得国立博物馆那些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如果他们再打电话过来,适当的时候你可以稍微松口,给他们三次上手的机会。具体哪三次,让他们自己权衡。——对了,最近有什么邮件,邀请我去参会的吗?”

    这年头,乱七八糟的会议还真不少,徐生洲刚发表几篇中文核心期刊那会,隔三差五就能收到一封邀请函。担任学校校长之后,各种会议邀请函就更多了,什么“民办教育高峰论坛”、“大学校长管理艺术研讨会”“高校文化建设年会”,总之形形色色都樱想开会的话,一年365都能不闲着。

    石新科忙道:“还有真有不少,今就有三四封。第一封是京城数学会寄过来的,是月底在京城工大召开学术年会,邀请你参加。”

    徐生洲略略迟疑:“京城工大?到时候再吧!”

    见石新科满脸不解,黄高华主动答疑解惑道:“徐校长跟京城工大的人有点私人恩怨,嗯,其实是学术分歧,去了容易挨闷棍!”

    石新科赶紧拿出第二份邀请函:“第二封是米国普林斯顿大学奥昆科夫教授的电子邮件,他你那本专着即将发售,他想趁此机会,组织一个范围的、关于霍奇猜想的研讨会,问你能不能参加?”

    “可以啊!据微博大v,米国很多地方为了保持良好的阅读纸书习惯,根本不屑于改善通讯设施,这正好为我不接电话找到充足理由。新科,你给奥昆科夫教授回邮件,我很乐意参加,请他给我发正式邀请函,我好去办签证。”徐生洲知道,像黄高华这样的富二代,肯定去过不少国家,于是不耻下问道:“高华,办理签证要多久?”

    黄高华也给出了专业解答:“去米国的话,一般需要15个工作日。从开始预约到进入使馆面试,大概需要5-7个工作日,面试后大约还需要5-7个工作日。”

    徐生洲顿时麻了:“15个工作日?那帮京官大老爷们能把我八辈祖宗都从祠堂里请出来,做我思想工作,让我赶紧捐画!还有没有更快一点的?”

    “有!”石新科马上拿出第三份邀请函,“第二十一届全国热力学与统计物理学年会下周在西北的兰大举办。组委会来信表示欢迎你参会,但因为你不是该学会会员,也不是物理专业的学生,所以注册费要按普通代表的标准来。”

    “多少钱?”

    “2400。”

    “吓我一跳,还以为要万儿八千呢!就它了!”徐生洲不由得财大气粗起来,“新科,你帮我注册参会,再把缴费信息发给黄处长,让他帮我付款。我要订今最早飞兰市的机票,马上就走,一刻都不耽搁。”

    他这么着急,一方面固然是怕被国立博物馆那帮大爷给缠上,狗皮膏药粘上,可就不好撕下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真的想去参加这个会议。

    自从上次他知道涨落耗散定理对解决霍奇猜想意义重大之后,就开始认真学习这一块内容。不学不知道,一学吓一跳,原来物理学如此博大精深!特别是学到热力学与统计物理学的时候,感觉很多东西都和自己的空间遍历理论很相似,比如1871年玻耳兹曼提出的“各态历经假”,还有20世纪初厄任费斯脱夫妇提出的“准各态历经假”,给了他很大启发。

    但他上一次接触物理,还是大一学《大学物理》的时候,转眼四五年过去,连最基础的东西都忘得七七八八。现在想捡起来,就算有黑系统加持,也照样学得磕磕绊绊,有心去旁听物理学专业的本科课程,时间总是不凑巧。而且涨落耗散定理深不可测,与诸多领域都有交叉,比如线性响应理论、广义langevin方程、非平衡统计力学等,最好是找业内专家好好请教一番,而不是闭门造车。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他在学术期刊上看到召开全国热力学与统计物理学年会的通知,恰如瞌睡遇到枕头,便赶紧给组委会发了封邮件,表达自己参会的意愿。

    然后,就有了现在的这封回信。

    到了兰市,距离年会开幕还有几,徐生洲躲在宾馆里,把祖巴列夫、久保、kardar等饶书又翻了一遍,又把自己现在想不明白的问题列了个清单,准备到会场找人请教。

    城中无历数,书里不知年。

    转眼到了会议开幕的日子,徐生洲背着双肩包,溜溜达达来到报到的地方。因为他来得早,周围只有三五个人。前台是位四十出头的女老师,带着一男一女两个研究生正在收拾东西,看到来人非常年青,还是散客,便拿着名单随口问道:“你是哪个学校的?硕士生还是本科生?”

    硕士生还是本科生?

    徐生洲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我还这么年轻!然后赶紧掏出自己的研究生证递给了对方:“老师,我是京城师范大学的。”

    那位女老师有些惊讶,边打开学生证边道:“你们学校不是组队来的吗?你怎么一个人来报到?……哦,你是数学学院的,不是物理系的。……咦?你是博士生?还不是直博?不像啊!”

    徐生洲指着自己乌黑茂盛的头发:“是因为这个吗?”

    女老师和她的两个学生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连忙否认道:“不是、不是,就是你看着怪年轻的。……看你的出生日期……呀!你23岁就读博了?怪不得看着这么年轻!……嗯?京城师范大学参会人员名单里怎么没有你的名字?”

    徐生洲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肯定是石新科帮自己注册的时候,单位填的是本校:“麻烦你找找看,是不是有个疆神州科技职业学院’的单位?”

    年轻姑娘眼疾手快,很快就在一堆表格中找到了名字:“在这里。你叫徐生洲,对吧?——咦,你是校长?!”

    看来报名表影职务职称”一栏,石新科这老实孩子也是如实填写。

    “对,校长。蜀中无良将,廖化作先锋。你们也可以叫我廖化。”徐生洲对于这种质疑早已见怪不怪,在他们忍不住想要八卦的眼神中,坦然自若地签字、领胸牌、拿会议手册和论文集。他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身后的议论声:

    “真的假的?23岁的大学校长?不会是乱填的吧?”

    “关键他真的是在读博士生。学校这是疯了吗!”

    “我上网搜搜看……”

    徐生洲摇摇头,先绕着大厅的墙报区看墙报。墙报一般是年轻学者或者研究生展示自己研究成果的方式,没办法,年轻资历浅,人微言轻,别混不上大会的主题报告、特邀报告,连分会场的口头报告都不够份,只能采用这种方式露个脸。

    ——当然,也有可能是英语太烂,口齿太笨,性格太懒,成果太次……

    由于没到专门的展示时间,墙报展示者也没有杵在供人参观提问,只有寥寥几个像徐生洲一样早起的鸟儿在里面晃悠。徐生洲也乐意落个清净,便好比猪八戒遇到斋僧的,一张一张地看了过去,什么布朗马达随机热力学定律、长程弱界面fpu模型热输运特性、ising模型临界点前兆行为,五花八门,什么样都有,总有一款适合你。

    徐生洲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点评:

    这是什么鬼?完全看不懂!

    就这?你来混自助餐的吧?

    哟,这个有点意思!

    我去,怎么还有计算错误?

    就在他看得兴高采烈之时,报到处也开始热闹起来,参会人员一群一群地涌了过来。遇到一些大咖出现,兰大还会有老师专门陪同接待。

    京城师范大学在统计物理和复杂系统方面颇有声誉,尤其是学科带头人胡元科教授,早年师从诺贝尔奖得主普里高津,在统计物理领域做出了很有影响的工作,多次入闱院士增选候选人名单。尽管最终功败垂成,但江湖地位依然不容觑。他一出场,就引得兰大物理系副主任薛壑快步迎上前去,在报到的地方热情洋溢地寒暄起来。

    胡元科在不经意间,发现不远处有个人很是眼熟。最开始他还怀疑自己看错了,又往上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几眼:“咦,他怎么也来了?”

    “谁呀?老熟人?”薛壑问道。

    “不是,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学生。”

    “?”

    胡元科又解释道:“很厉害的一个学生,最开始学计算机的,后来改学数学,本科的时候就发了数学顶刊,后来成为邱欣东、成德如2位院士共同培养的博士,据目前正在研究解决某个很重大的数学猜想,一旦成功,很有希望拿到菲尔兹奖。”

    “真的假的?”

    薛壑表示,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