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凶煞！
“不......不会的。”格之助一脸不敢置信微微摇头，“大人！！阿菊不会这样的！她可是连只蚂蚁都不忍踩伤啊！”
“冷静点。”百里景敛了敛神，自震惊中回过神来。
“没人说那就是阿菊，也许只是碰巧罢了。”
话虽如此，可这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不过为了让格之助振作起来，他还是这般劝慰。
“盏数刚刚逃走时的情况不太对劲，我们快跟上去看看，如果任由其大开杀戒，恐怕整座江户城都不得安生！”百里景抿了抿嘴。
鬼物是他逼出来的，眼下局面已然恶化到了极点，尽管没有完全把握能击杀这头厉鬼，他也不能因此放任其继续增添杀孽。
格之助闻言木然点头，丢下手中卷刃，与百里景一同顺着盏数残留气息的方向奔去。
说来也巧，这不偏不倚正是青山家宅的方向。
二人小跑半刻钟便抵达了青山家门口，昨日正是在此，他们替本间田造收敛尸首。
而眼前洞开的大门无疑是个极坏的征兆，那只厉鬼果然回到了这里！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越过虚掩门扉，朝二人扑鼻而来。
？！
百里景提着赤霞，要求格之助留在原地看守入口，孤身一人小心翼翼地迈进了青山家的大门。
刚一进入，门后死角处赫然出现了一具死不瞑目的尸首，透胸而出的大洞正是死因，与先前那名武士一般无二。
百里景认出，此人正是昨日接引他们入宅的门房，眼中残留了些许诧异，恐怕是未及反应便被盏数杀死。
他不再停留，一头扎入家宅庭院。
......
血
血
还是血！
墙头各处入目可见的淋漓鲜血，缘廊庭院满地散落的残肢断手，构成了此地宛若炼狱般的景象！
若是胆小之人恐怕会望风破胆，甚至因此患上创伤应激、此生再不敢肉食也不无可能，百里景却面色如常。
他并非嗜杀之人，也绝非对眼前这幅惨景毫无感觉，只是力魄失却之人已经失去了畏惧的情感。因此除了对生命凋零本能的遗憾，以及对刽子手盏数的无边怒火外，百里景再没有其他情绪。
既然这头厉鬼敢于犯下如此大忌，那说什么他也得超度此獠以息此地哀怨，否则只怕又会从中诞出数只厉鬼！
宅内已无生气，哪怕眼下正处炎炎夏日，他也感受不到稀微暖意，百里景一边调用神识观察四周，一边朝青山家深处缓缓走去。
行进间，他甚至还在尸堆中发现了昨夜问询的那名侍女。
她被拦腰断为两截，淌出一地血水，苍白的面容上依旧残留着惊愕。
身后背负的一小包行囊，以及一身外出的装扮，足见是将百里景的话听了进去。只是没想到还未离开此地就被盏数杀害，着实令人有感人生无常、唏嘘不已。
穿过一道破碎木门，百里景进到一处日式庭院。
木质廊道外侧，庭院之中尘灰砂石铺地，几座精美石山点缀其中，四周辅以水波状纹路及些许青苔，共同营造出枯槁与生机并存的别样美感，令人不禁心生宁静。
这是微缩日式园林景观，百里景知道其名“枯山水”，是岛国修行者极为钟意的一种禅学美景，据说若是静观此景便能感悟动静之韵美。
虽无流水，流水奔流。
可眼下这番美景却已失了韵美，四周散布的死气彻底笼罩庭院，连带苔原绿植都已枯黄。
隔庭而视的对面缘廊上，一名武士正席地而坐，怀中抱有一名酣睡婴孩。
要是忽略那一身血色与邪怨，应该会是一幅温馨之景吧，百里景心想。
似乎是察觉到了来人，武士缓缓睁眼，露出万分柔和表情。
“你来了。”声音轻柔若老友久未相逢，带有一丝欣喜。
百里景不发一语，双手交握紧了紧刀柄，他怕控制不住满腔怒意失去冷静。
“啧！中土之人无甚礼数。”
青山平膳撇了撇嘴，将婴孩轻轻捧起放在身旁，贴心地为其掩起裹布以抵御泛起的潮意，染血之手在襁褓上留下深深的血印。
“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前来？也罢，既然一心求死，那我便成全你吧。”
他起身走下缘廊，踩上碎石微微一笑，双手交握间以鬼气凝成一把漆黑太刀，气势顿时一变。
此前的温情彻底消散，转为森然鬼气！
百里景默然，无声踏上碎石便是最好的回应。
“交手前，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他眯了眯眼。
“哦？正好我也有一个问题。”青山平膳笑笑，“你为何能看破我真身？”
“先来后到，难道化作厉鬼便忘却了基本道理吗？”
“呵呵......”
对方只是冷笑不置可否，百里景轻问。
“我该叫你‘青山平膳’......还是‘阿菊’？”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先是失声轻笑，渐渐愈发狂浪，终至放声大笑，青山平膳笑出了泪水。
良久，他收住情绪，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百里景。
“有趣！没想到你居然能查到这里，就当作奖励吧，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
“我既是青山平膳......也是阿菊，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盏数！”
“什么意思？”百里景微微皱眉，追问。
“哎呀呀~这已是第二个问题了吧。”盏数挑眉，颇带玩味。
“不过今儿我心情不错，干脆就让你当个明白鬼吧~”
“既然你能查到阿菊，应该知晓九盏之事吧？”他自问自答。
“这个盗宝的小贱人被斩杀后，居然莫名其妙化成了厉鬼附于我身，不过哪曾想实力居然如此不堪，乃至被我的煞气压制反过来夺了力量，着实令我倍感欣喜！”
“这小半年里，我和她无休无止地争夺着身体控制权，因为凶煞之气的影响我大获全胜，也将她彻底压制陷入沉睡。”
“可要是有人在我面前提及这小贱人的名字，她便会再次苏醒试图夺权，而我只需砍杀他人增补自身煞气便能再次压制！”
“方才同你交手，也不知出何变故，她忽然引爆自身残余鬼气，竟然趁我大意窃取了一瞬的控制，更是令我失手杀死了吉次郎。”
“可她万万没想到失了最后一丝鬼气，又怎能再与我相抗衡！我只需集齐滔天凶煞便能获得巨大力量继而彻底吞服其本源！”
“而世间若数凶煞之气，又有何种能抵得过残杀挚爱亲朋所获之巨？！”
青山平膳......不，盏数谈及此处形若癫狂，张开双手环视一圈，用渴求赞誉的眼神重新看向百里景。
“怎么样，我做的很好吧？哈哈，瞧这些碎肉残躯，他们可都是我的一家老小啊~这块是贱内结衣，那块是舍妹平姬，还有那块——那块可是我的老母啊！哈哈哈哈哈！！”
“冷静点。”百里景敛了敛神，自震惊中回过神来。
“没人说那就是阿菊，也许只是碰巧罢了。”
话虽如此，可这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不过为了让格之助振作起来，他还是这般劝慰。
“盏数刚刚逃走时的情况不太对劲，我们快跟上去看看，如果任由其大开杀戒，恐怕整座江户城都不得安生！”百里景抿了抿嘴。
鬼物是他逼出来的，眼下局面已然恶化到了极点，尽管没有完全把握能击杀这头厉鬼，他也不能因此放任其继续增添杀孽。
格之助闻言木然点头，丢下手中卷刃，与百里景一同顺着盏数残留气息的方向奔去。
说来也巧，这不偏不倚正是青山家宅的方向。
二人小跑半刻钟便抵达了青山家门口，昨日正是在此，他们替本间田造收敛尸首。
而眼前洞开的大门无疑是个极坏的征兆，那只厉鬼果然回到了这里！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越过虚掩门扉，朝二人扑鼻而来。
？！
百里景提着赤霞，要求格之助留在原地看守入口，孤身一人小心翼翼地迈进了青山家的大门。
刚一进入，门后死角处赫然出现了一具死不瞑目的尸首，透胸而出的大洞正是死因，与先前那名武士一般无二。
百里景认出，此人正是昨日接引他们入宅的门房，眼中残留了些许诧异，恐怕是未及反应便被盏数杀死。
他不再停留，一头扎入家宅庭院。
......
血
血
还是血！
墙头各处入目可见的淋漓鲜血，缘廊庭院满地散落的残肢断手，构成了此地宛若炼狱般的景象！
若是胆小之人恐怕会望风破胆，甚至因此患上创伤应激、此生再不敢肉食也不无可能，百里景却面色如常。
他并非嗜杀之人，也绝非对眼前这幅惨景毫无感觉，只是力魄失却之人已经失去了畏惧的情感。因此除了对生命凋零本能的遗憾，以及对刽子手盏数的无边怒火外，百里景再没有其他情绪。
既然这头厉鬼敢于犯下如此大忌，那说什么他也得超度此獠以息此地哀怨，否则只怕又会从中诞出数只厉鬼！
宅内已无生气，哪怕眼下正处炎炎夏日，他也感受不到稀微暖意，百里景一边调用神识观察四周，一边朝青山家深处缓缓走去。
行进间，他甚至还在尸堆中发现了昨夜问询的那名侍女。
她被拦腰断为两截，淌出一地血水，苍白的面容上依旧残留着惊愕。
身后背负的一小包行囊，以及一身外出的装扮，足见是将百里景的话听了进去。只是没想到还未离开此地就被盏数杀害，着实令人有感人生无常、唏嘘不已。
穿过一道破碎木门，百里景进到一处日式庭院。
木质廊道外侧，庭院之中尘灰砂石铺地，几座精美石山点缀其中，四周辅以水波状纹路及些许青苔，共同营造出枯槁与生机并存的别样美感，令人不禁心生宁静。
这是微缩日式园林景观，百里景知道其名“枯山水”，是岛国修行者极为钟意的一种禅学美景，据说若是静观此景便能感悟动静之韵美。
虽无流水，流水奔流。
可眼下这番美景却已失了韵美，四周散布的死气彻底笼罩庭院，连带苔原绿植都已枯黄。
隔庭而视的对面缘廊上，一名武士正席地而坐，怀中抱有一名酣睡婴孩。
要是忽略那一身血色与邪怨，应该会是一幅温馨之景吧，百里景心想。
似乎是察觉到了来人，武士缓缓睁眼，露出万分柔和表情。
“你来了。”声音轻柔若老友久未相逢，带有一丝欣喜。
百里景不发一语，双手交握紧了紧刀柄，他怕控制不住满腔怒意失去冷静。
“啧！中土之人无甚礼数。”
青山平膳撇了撇嘴，将婴孩轻轻捧起放在身旁，贴心地为其掩起裹布以抵御泛起的潮意，染血之手在襁褓上留下深深的血印。
“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前来？也罢，既然一心求死，那我便成全你吧。”
他起身走下缘廊，踩上碎石微微一笑，双手交握间以鬼气凝成一把漆黑太刀，气势顿时一变。
此前的温情彻底消散，转为森然鬼气！
百里景默然，无声踏上碎石便是最好的回应。
“交手前，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他眯了眯眼。
“哦？正好我也有一个问题。”青山平膳笑笑，“你为何能看破我真身？”
“先来后到，难道化作厉鬼便忘却了基本道理吗？”
“呵呵......”
对方只是冷笑不置可否，百里景轻问。
“我该叫你‘青山平膳’......还是‘阿菊’？”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先是失声轻笑，渐渐愈发狂浪，终至放声大笑，青山平膳笑出了泪水。
良久，他收住情绪，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百里景。
“有趣！没想到你居然能查到这里，就当作奖励吧，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
“我既是青山平膳......也是阿菊，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盏数！”
“什么意思？”百里景微微皱眉，追问。
“哎呀呀~这已是第二个问题了吧。”盏数挑眉，颇带玩味。
“不过今儿我心情不错，干脆就让你当个明白鬼吧~”
“既然你能查到阿菊，应该知晓九盏之事吧？”他自问自答。
“这个盗宝的小贱人被斩杀后，居然莫名其妙化成了厉鬼附于我身，不过哪曾想实力居然如此不堪，乃至被我的煞气压制反过来夺了力量，着实令我倍感欣喜！”
“这小半年里，我和她无休无止地争夺着身体控制权，因为凶煞之气的影响我大获全胜，也将她彻底压制陷入沉睡。”
“可要是有人在我面前提及这小贱人的名字，她便会再次苏醒试图夺权，而我只需砍杀他人增补自身煞气便能再次压制！”
“方才同你交手，也不知出何变故，她忽然引爆自身残余鬼气，竟然趁我大意窃取了一瞬的控制，更是令我失手杀死了吉次郎。”
“可她万万没想到失了最后一丝鬼气，又怎能再与我相抗衡！我只需集齐滔天凶煞便能获得巨大力量继而彻底吞服其本源！”
“而世间若数凶煞之气，又有何种能抵得过残杀挚爱亲朋所获之巨？！”
青山平膳......不，盏数谈及此处形若癫狂，张开双手环视一圈，用渴求赞誉的眼神重新看向百里景。
“怎么样，我做的很好吧？哈哈，瞧这些碎肉残躯，他们可都是我的一家老小啊~这块是贱内结衣，那块是舍妹平姬，还有那块——那块可是我的老母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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