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地藏道观
人生总会有很多尴尬的时候，比如：
捡钱揣兜里被人发现，
偷摸唱歌时被人听到，
中二抽烟时被人看见，
“三叔，我.......”
出现在顾渊面前的，是顾黎明。
警卫司专属的黑色常服，腰间配着枪，虽然也叫黎明，论相貌和黎明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顾黎明用脚碾灭，眉头皱起：
“什么时候学的？”
“我......”顾渊犹豫了一下，他很想说，就在刚刚，但本能告诉他，他要是这般说，少不了一顿皮带炒肉丝。
所以，抗拒从严，坦白能从宽不？
顾渊讪讪看着三叔抬起的手。
顾渊的‘很想说’跟着嗓子眼回笼的余烟，咽回了肺中，道：
“十年前。”
顾黎明微怔，抬起的手竟缓缓落下。
侥幸过关，顾渊连忙道：“三叔，大姐好像受了点惊吓，我去看看。”
顾黎明点了点头，道：“嗯，明记得回来吃饭，把你的问题交代下！”
“啊......啥，三叔，我发誓，从这秒开始就戒烟。”
顾渊回答得有些语无伦次，他觉得三叔想秋后算账。
“不是，戒烟的事。”
“好的，三叔。”
顾黎明转身，维持秩序。
大概过了半个多钟头时间，顾晴同名警卫员一起走了回来。在二人面红耳赤争执下，顾渊终退让一步，扫了辆单车踏上归程。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行动处一名新队员忍不住问道：“队长，为什么这人不问、不审，便放了，这不合规矩！”
海伦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怀中的黑猫，‘喵喵’附和，以表赞同。
身旁的副手看了一眼新队员，道：
“上一个问队长这句话的已经死了。”
新队员寒颤若惊。
......
午夜街头。
路灯黄黄，
将顾晴送回家后，已是深夜。
他走在回去的路上。
风萧萧，
没有意外，
今夜应该是没有意外了。
道观在城郊，照着现在步行速度来算的话，天光微熹之前，应该便能回到道观。
如今道家分正一派、闾山派、全真派、茅山派等。
顾渊所在的道观，出自正一道的一个小支派的小支派，地藏道观，一个很古怪的名字。
牙牙学语的小屁孩，都晓得乞叉底蘖婆，地藏菩萨，是佛教四大菩萨之一。
一个道教支派，挂着佛教菩萨的名头，这怕是不讲武德。
但顾渊对这些并不在意。
五年前的他。
没得挑。
道观不挑他已经是烧高香了。
只是说起拜师，
顾渊直感上当。
五年前，十月飘雪，痛失双亲的顾渊，多方寻觅诛邪之术。
偶然间在晚报头版，见着地藏道观收徒告示，喜不自胜。
报着试试的心态，连夜登山。
谁想，才一登山，老观主便夸赞他资质惊为天人。
糖衣炮弹，诸多功法云云，一个接一个朝他砸来。
拉着手，便要带师收徒。
涉世未深的顾渊，哪吃得消这般吹捧，当即便磕头答应。
谁曾想，入道三月，师兄便嗝屁了。
偌大的摊子，一下子全都砸到顾渊头上。
道观修葺费，
山下猪肉钱，
赵四酒水钱，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更可耻的是，竟然还有报社登报费。
顾渊当晚就凉了。
十八岁的他，负债累累。
如果知乎有，学徒三月做观主是什么样的体验。
顾渊必然含泪告诉他：地藏观主了解下。
不过转念一想，地藏道观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嗝屁师兄填鸭式教学，让他对未来燃起了一束光。
《太乙镇狱经》更是为他打开了一处新世界的大门。
自己似乎也没太多理由去抱怨‘嗝屁’师兄。
开创《太乙镇狱经》的哪位道家先祖，确是为旷世奇才。
欲在人体行周天星斗之术。
以三百六十五穴为根，以奇经八脉为干，四肢百骸为枝叶，练就道家不灭肉身。
听起来就很牛皮样子，说白了就是抗揍。
正经人修道，谁修肉身。
那个不是修炼元神，意图白日飞升。
也正是因这问题，顾渊反而明白地藏道观这一代招不到弟子的原因。
道家吐纳之术，食天地之气，练就己身，从而达到强壮体魄，耳目聪慧之效。
地藏道观却想两者兼顾，所耗费精力、资源可想而知。
更别说难度。
修行速度上不去。
资质好的看不上这小小的地藏道观。
资质差的又修行慢。
再加上老一辈的凋零，可获取的资源愈发稀少。
这不就进入了恶性循环。
就比如他师兄，
三岁当道童，
三年识文认字，
又三年打熬筋骨，
十年才感应天地之气，
又十年堪堪入了门，
终其一生也没入了夜游境的门。
就这资质，在日渐凋零的地藏道观，都能排的进前三，这才在上上任观主力排众议下，做了观主。
本来，顾渊也是做好了这心理准备。
然而意外来的太突然。
掌门玉坠竟藏着宝。
赦封阴德之路。
一百阴德便能赦封出百年火候的药材。
平平无奇的黄符，在赦封后竟能有三十年功力。
江湖武林末流武学，经赦封后竟也能衍生后续功法。
当然，也不是没有代价。
地藏道观传承千年的观主玉坠，就此碎成两截。
这要换成了钱，妥妥县城首富就此诞生。
为此顾渊心中莫名的失落数月。
想来也是，都是经过九年制义务教育投胎的，区别怎么就辣么大。
向来坚毅的他，每每回想起意难平。
顺着台阶，一路往上走。
忽然，
顾渊的表情微变，身体向阴暗处靠了靠。
借着月光可以看见，他藏在道观大门机关，竟有动过的痕迹。
会是谁？
人？
鬼？
亦或者妖？
思及此。
顾渊脑中灵光一闪。
排除掉千万种可能，
唯一最接近真相的可能，五年前为了还清道观负债，曾卖掉两株百年黄精。
毕竟道观连只鸡都没有。
门上赦封过的钟馗像也没有损毁过的迹象，
招惹妖邪的可能性，近乎为零。
那么可能性最高的便只剩下‘人’。
三更半夜，不请自来，除了偷盗，好像也没什么能干的事。
可思索片刻，顾渊又摇摇头，否决了心中这个猜想。
如果真是因为卖掉的两株百年黄精。
哪还会等到今天？
关键是，那两株黄精是三叔托人卖掉，为了个几十万的东西，去将警卫局局长家查了个底朝天，这也不现实吧！
顾渊有些好奇了。
这脑补出的大冤种，到底想干点啥？
捡钱揣兜里被人发现，
偷摸唱歌时被人听到，
中二抽烟时被人看见，
“三叔，我.......”
出现在顾渊面前的，是顾黎明。
警卫司专属的黑色常服，腰间配着枪，虽然也叫黎明，论相貌和黎明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顾黎明用脚碾灭，眉头皱起：
“什么时候学的？”
“我......”顾渊犹豫了一下，他很想说，就在刚刚，但本能告诉他，他要是这般说，少不了一顿皮带炒肉丝。
所以，抗拒从严，坦白能从宽不？
顾渊讪讪看着三叔抬起的手。
顾渊的‘很想说’跟着嗓子眼回笼的余烟，咽回了肺中，道：
“十年前。”
顾黎明微怔，抬起的手竟缓缓落下。
侥幸过关，顾渊连忙道：“三叔，大姐好像受了点惊吓，我去看看。”
顾黎明点了点头，道：“嗯，明记得回来吃饭，把你的问题交代下！”
“啊......啥，三叔，我发誓，从这秒开始就戒烟。”
顾渊回答得有些语无伦次，他觉得三叔想秋后算账。
“不是，戒烟的事。”
“好的，三叔。”
顾黎明转身，维持秩序。
大概过了半个多钟头时间，顾晴同名警卫员一起走了回来。在二人面红耳赤争执下，顾渊终退让一步，扫了辆单车踏上归程。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行动处一名新队员忍不住问道：“队长，为什么这人不问、不审，便放了，这不合规矩！”
海伦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怀中的黑猫，‘喵喵’附和，以表赞同。
身旁的副手看了一眼新队员，道：
“上一个问队长这句话的已经死了。”
新队员寒颤若惊。
......
午夜街头。
路灯黄黄，
将顾晴送回家后，已是深夜。
他走在回去的路上。
风萧萧，
没有意外，
今夜应该是没有意外了。
道观在城郊，照着现在步行速度来算的话，天光微熹之前，应该便能回到道观。
如今道家分正一派、闾山派、全真派、茅山派等。
顾渊所在的道观，出自正一道的一个小支派的小支派，地藏道观，一个很古怪的名字。
牙牙学语的小屁孩，都晓得乞叉底蘖婆，地藏菩萨，是佛教四大菩萨之一。
一个道教支派，挂着佛教菩萨的名头，这怕是不讲武德。
但顾渊对这些并不在意。
五年前的他。
没得挑。
道观不挑他已经是烧高香了。
只是说起拜师，
顾渊直感上当。
五年前，十月飘雪，痛失双亲的顾渊，多方寻觅诛邪之术。
偶然间在晚报头版，见着地藏道观收徒告示，喜不自胜。
报着试试的心态，连夜登山。
谁想，才一登山，老观主便夸赞他资质惊为天人。
糖衣炮弹，诸多功法云云，一个接一个朝他砸来。
拉着手，便要带师收徒。
涉世未深的顾渊，哪吃得消这般吹捧，当即便磕头答应。
谁曾想，入道三月，师兄便嗝屁了。
偌大的摊子，一下子全都砸到顾渊头上。
道观修葺费，
山下猪肉钱，
赵四酒水钱，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更可耻的是，竟然还有报社登报费。
顾渊当晚就凉了。
十八岁的他，负债累累。
如果知乎有，学徒三月做观主是什么样的体验。
顾渊必然含泪告诉他：地藏观主了解下。
不过转念一想，地藏道观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嗝屁师兄填鸭式教学，让他对未来燃起了一束光。
《太乙镇狱经》更是为他打开了一处新世界的大门。
自己似乎也没太多理由去抱怨‘嗝屁’师兄。
开创《太乙镇狱经》的哪位道家先祖，确是为旷世奇才。
欲在人体行周天星斗之术。
以三百六十五穴为根，以奇经八脉为干，四肢百骸为枝叶，练就道家不灭肉身。
听起来就很牛皮样子，说白了就是抗揍。
正经人修道，谁修肉身。
那个不是修炼元神，意图白日飞升。
也正是因这问题，顾渊反而明白地藏道观这一代招不到弟子的原因。
道家吐纳之术，食天地之气，练就己身，从而达到强壮体魄，耳目聪慧之效。
地藏道观却想两者兼顾，所耗费精力、资源可想而知。
更别说难度。
修行速度上不去。
资质好的看不上这小小的地藏道观。
资质差的又修行慢。
再加上老一辈的凋零，可获取的资源愈发稀少。
这不就进入了恶性循环。
就比如他师兄，
三岁当道童，
三年识文认字，
又三年打熬筋骨，
十年才感应天地之气，
又十年堪堪入了门，
终其一生也没入了夜游境的门。
就这资质，在日渐凋零的地藏道观，都能排的进前三，这才在上上任观主力排众议下，做了观主。
本来，顾渊也是做好了这心理准备。
然而意外来的太突然。
掌门玉坠竟藏着宝。
赦封阴德之路。
一百阴德便能赦封出百年火候的药材。
平平无奇的黄符，在赦封后竟能有三十年功力。
江湖武林末流武学，经赦封后竟也能衍生后续功法。
当然，也不是没有代价。
地藏道观传承千年的观主玉坠，就此碎成两截。
这要换成了钱，妥妥县城首富就此诞生。
为此顾渊心中莫名的失落数月。
想来也是，都是经过九年制义务教育投胎的，区别怎么就辣么大。
向来坚毅的他，每每回想起意难平。
顺着台阶，一路往上走。
忽然，
顾渊的表情微变，身体向阴暗处靠了靠。
借着月光可以看见，他藏在道观大门机关，竟有动过的痕迹。
会是谁？
人？
鬼？
亦或者妖？
思及此。
顾渊脑中灵光一闪。
排除掉千万种可能，
唯一最接近真相的可能，五年前为了还清道观负债，曾卖掉两株百年黄精。
毕竟道观连只鸡都没有。
门上赦封过的钟馗像也没有损毁过的迹象，
招惹妖邪的可能性，近乎为零。
那么可能性最高的便只剩下‘人’。
三更半夜，不请自来，除了偷盗，好像也没什么能干的事。
可思索片刻，顾渊又摇摇头，否决了心中这个猜想。
如果真是因为卖掉的两株百年黄精。
哪还会等到今天？
关键是，那两株黄精是三叔托人卖掉，为了个几十万的东西，去将警卫局局长家查了个底朝天，这也不现实吧！
顾渊有些好奇了。
这脑补出的大冤种，到底想干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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