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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湖中的秘密(三):恶魔石像

    阿斯莫德和别西卜在车里翻出一副扑克,反正她们坐在温暖的车子里闲得无事可做,便玩起了德州扑克,而下注的抵押物就是对方最喜欢的东西——阿斯莫德的言情小说和别西卜的零食甜品。

    她们约定好了不使用各自的能力,纯靠运气来比比看谁的命好。

    输一次就在对方脸上沾沾口水贴张白条,至于说这纸就从玛门落在车里的账簿上的空白页撕下来用。她们已经再三确认了这些白纸上没有任何的隐藏信息,不至于玛门扒了她们的皮,把她们丢在这荒无人烟的白色森林里。

    没人发牌就只能自己抽,轮流一人一张,直到抽够五张。

    阿斯莫德搓开牌快速扫了一眼,嘴角缓慢扬起,眼神也变得愉悦起来,提前准备好了纸条:“一本小说。”

    别西卜含着一颗薄荷糖,随手把包装纸丢到车里的垃圾篓,没有看牌,挑起眉毛,淡定地盯着一脸得意的阿斯莫德:“跟注。”

    阿斯莫德笑容一僵,故作淡定地保持微笑,打了个响指:“再加一本。”

    别西卜依旧稳坐泰山,柔软的舌头卷起薄荷糖从左边送到右边,随着电台里的音乐晃着脑袋:“跟注。”

    阿斯莫德把牌往桌子上一盖,往前探出身体,试探地观察她的眼神,低声笑道:“你很自信啊?”

    别西卜淡定一笑,往前探身,淡淡地回视她,嘴唇轻启,吐出一口薄荷的清香:“别这样盯着我,阿尔斯,我向来运气好。”

    阿斯莫德紧盯她的眼睛,把自己的牌亮了出来,是一副同花牌“梅花3、4、7、8、10”。

    别西卜拿起身边的纸条,伸舌头舔了一下纸条的一端,嗦了一下越来越小的薄荷糖,啪唧一下贴到阿斯莫德的额头上,微笑着亮出了自己的牌。

    一副四条牌“5、5、5、5、黑桃10”比阿斯莫德的牌大了两级。

    阿斯莫德眼角抽了一下,还是努力保持淡定,轻轻点头,坐回自己的位置,把牌打混重新洗牌,嘴硬地来了一句:“这局真是你运气好,但是下一局就不一定了。”

    别西卜无奈地摇头,有些苦恼地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好心地劝了一声:“如果我不放水,你今天肯定要敷一层‘面膜’了。”

    阿斯莫德感觉自己被人看扁了,稍微有点恼怒,愤愤点头,冷笑不止:“嚯,好大的口气啊,来,再来!”

    别西卜松散的气势一扫而空,坐直身体,绷紧了肌肉,捏了捏拳头,认真地点头,轻蔑地瞧着一脸不服气的阿斯莫德。

    “那我今天就好好给你上一课,教一教你这游戏该怎么玩。”

    与此同时的湖底世界里,玛门正站在一尊巨大的大理石石像前啧啧称叹,下意识想要摸相机拍照,但反应过来相机留在车里了。

    “真是他妈的见鬼了!”

    玛门在水中张开嘴,一句脏话把水从口腔里赶了出去,望着眼前的巨大恶魔雕塑瞠目结舌,下意识甩了甩抓钩,扯掉雕像上缠绕的水草。

    从两侧生出锋利弯曲的羊角,标志性的三角锥型鞭尾盘在座椅上,裸露出的上半身是一身健硕丰满的肌肉,嘴唇遮挡不住它锋利的獠牙。背后巨大的蝠翼完全展开,胸前戴了一条漆黑的六芒星项链。

    丑陋狰狞的脸上还刻下了各种炼金符号,这些炼金符号在暗无天日的湖底闪烁着萤火般微弱的亮光,勉强让她可以看到四周的糟糕情况——一群奇形怪状的鱼类正栖息在这片混乱的杂草中。

    幸好是冬天,它们都在深度冬眠,即便是她的抓钩触碰到了它们,也都毫无反应。

    恶魔石像如一位尊贵威武的君王端坐在花岗岩雕刻的巨大王座上,傲慢的目光轻蔑地审视着渺小的玛门,好像随手一捏,她就会如脆弱的蝼蚁瞬间消失。

    这尊雕像完美契合了人类对恶魔的标准幻想,邪恶又威严,傲慢又高贵,只是长相实在太过丑恶,一看就知道是童话故事里会吓哭小孩子的大反派,根本没有客观因素在里面。

    贝尔芬格曾跟她提起过在布朗城堡的地下遗迹中偶然发现的恶魔石像,一群疯狂的信徒在阴暗潮湿的地下教堂里供奉她,假借她的名号行罪恶之事。

    很明显,这里也是在供奉某位恶魔,但是由于湖水的侵蚀,石座上的名号已经看不清了,但玛门还是通过分析周围的残垣断壁大概猜到这座石像代指的是她们中的哪位了。

    幸亏这次没有把利维坦带过来,不然,她肯定会彻底查清是谁在这里建了她的雕像,还弄得这么丑陋。

    她那“嫉恨者”的名号可不是人类起的,而是天堂之战时那些上古种族对她的敬畏称呼,任何亵渎或者污蔑她形象的人都会有一个极其悲惨的下场,就算是恶魔们也感到胆寒。

    嫉妒使人丑陋,更使人扭曲,利维坦就是最好的例子。

    平日里她温和端庄、恬静知性,一旦缺水或遇到糟心的事情,她就会瞬间性情大变,变得一惊一乍,充满血丝的双眼尽显疯狂与凶残,披头散发地躲在暗中,啃食自己疯狂生长的尖锐指甲,发出诡异的笑声,像极了精神疾病发作时的病人,可怕又凄惨。

    光是这么想一想,她就感觉背后一阵寒意,就好像利维坦这个家伙就在身后盯着她。

    为了减轻压力,她还是提心吊胆地往后瞧了一眼,身后除了那片被她弄得到处都是的水草和惊起的鱼群再无他物。

    没有人影,也没有利维坦。

    她才刚松了口气,下一秒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面前响起。

    “玛门,你在找什么?”

    水中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用塑料袋裹住了声纳,虚幻失真,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也分不清到底是耳朵听到的,还是直接脑子里合成的。

    她惊恐地回头,利维坦正背对她抬头望着眼前这尊严重不符本我形象的石像,披散的头发如一条条游动的小蛇,在她身边上下起伏。鳍状的耳朵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天蓝色的鱼尾轻轻摆动维持自身的平衡,手肘出生长出的锋利棘刺往外释放着麻醉性的毒液。

    她背对着玛门,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不知究竟是何种神情,而她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是比较平静,并没有感觉到隐藏在其中的愤怒或冷漠。

    可是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

    玛门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一边小心地观察她的动静,一边伸手拍了一下她未覆盖光滑鳞片的肩膀,但利维坦无动于衷,似乎没有察觉玛门在呼唤她。

    见她没有反应,玛门又轻轻戳了一下她,张嘴叫了她一声。

    “利维坦?!”

    利维坦突然回头,面无表情地、直勾勾地盯着她隐藏在面具后惊愕的脸庞。吓得玛门往后退了几步,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心脏跳得飞快,血压飙升。

    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光明,只有虚无一片,仿佛失去了灵魂的玩偶。惨白的脸上带了一抹诡异的笑,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似乎有点痴狂的先兆,但玛门感应不到她体内的能量波动。

    下一刻,利维坦的皮肤开始大片脱落,在水中翻滚着化为透明的泡沫,血肉逐渐枯萎腐烂,骨骼渐渐显露,鳞片浮在水中,随波逐流。

    她像是失去了自我的丧尸,机械地靠了过来,漆黑的眼睛如小型黑洞,想要把玛门的灵魂抽出来。

    但是它惹错人了,这可不是人类,而是货真价实的恶魔!

    “他妈的,真是邪门了,恶魔遇到恶灵?说出去不笑死人。”

    玛门甩动抓钩,钩住了“利维坦”的骨骼,用力一扯就散架了,然后她冷笑着一脚踩在它的脑袋上,忽然发力,把它踩了个稀巴烂,嘴里骂骂咧咧的。

    “敢冒充我的好友吓唬我?不把你挫骨扬灰已经算好的了,要不是水里不能吐痰,我就还要啐你一口。”

    骂爽了,玛门抬头望着这尊没有任何生机的石像,心里的怒气无处发泄,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搞的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反了天不成?

    玛门抡圆了胳膊,钩爪高速旋转搅动湖水形成了一个锥形的漩涡,然后她怒目圆睁,用力甩了过去。

    钩爪带着漩涡气势汹汹地砸了过去,把石像砸得稀巴烂,碎石被漩涡扔得到处都是。

    但这还没结束,她要把这尊石像彻底毁掉,顺便清理一下这里碍事的家伙们,叫它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恶魔!

    恶魔的尊严不容任何贱种践踏,更不许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