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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神秘人

    南欧

    贝尔格莱德

    应龙小组“涅槃”第九十四天

    阳光下的多瑙河波光粼粼,河面上游过几艘观光小船,站在内博伊沙城堡的栅栏外眺望大角岛,可见萨瓦河与多瑙河交汇的地方。身后就是动物园,正值旅游旺季,许多游客正有序地排队进入参观。

    上一次来这里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小小的入选者,力量不足,性格冲动,险些丧命于此。

    但是今日不同往昔,她已经成为了一名神格战士,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无双的美貌,就算是女娲、洛基等人也要甘拜下风。

    她戴了一副墨镜,套了一件大衣,这里仍有些寒意,所以就蒙了条围巾护住脖颈,但她黄金比例的身段依旧格外醒目。气质这种东西是无法掩盖的,就像早春时节绽放的迎春花,香气扑鼻而来,根本无法拒绝。

    没错,她,阿弗洛狄忒,私自离开了土伦基地,返回她的家乡,寻找起当年行动失败的罪魁祸首,那个出卖了她和另外三人的叛徒!

    三年前,他们奉命来到这里追踪组织失踪的货物,组织的线人将货物的线索告诉了他们,但迎接他们的却是天罗地网。本地黑社会也盯上了那批货物,他们拦截了货物,收买了线人,故意请君入瓮。

    现代化火力虽然相较于他们的能力来说稍显逊色,但毫无防备的他们还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四个人只有阿弗洛狄忒活了下来,他们全部被射成了筛子。

    她殊死抵抗才杀出一条血路,跌跌撞撞地奔跑在多瑙河畔,沿着记忆中模糊的路线一路逃亡,最后来到了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废弃的房屋已经被拆掉了大半,只剩下一面承重墙还在苟延残喘,外面拉了一条警戒线,施工牌挂在树上。

    这里是她的家,现在已经没有了,父母下落不明,真的只有她自己了。

    一想到当时的自己心灰意冷,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似的缩在大桥下的桥洞里哭了整整一夜,她就感觉自己内心深处的怒火悄然蔓延,张牙舞爪地从心底的深渊中爬出来,疯狂地想要占据她的脑袋,夺走她的理智。

    她把脸藏进竖起的领子里,缩了缩脖子,转身朝公交车站走去。

    几天前,她收到情报称她一直以来寻找的人出现在这里的某个地方,但是没有更加具体的情报。她不知这个情报的真假,但直觉告诉她这里一定有她想要寻找的答案,可是波塞冬还在修养,土伦基地的大小事务全部压在了她的肩上。

    不知“指挥官”是如何考虑的,一夜间关闭了全球十七座基地中的六座,调派那里的神格战士和入选者分别配送给其他基地。东南亚加尔各答基地的阿修罗奉命来到土伦基地帮助他们开展接下来的工作,这也让阿弗洛狄忒趁机跑了出来,只身回到了她的故乡贝尔格莱德。

    神秘人留下的讯息告诉她在贝尔格莱德的圣马可教堂有留给她的线索,但没具体说明,只是表示以她的聪明才智,一定能轻松找到。

    “相信我的聪明才智?哼,看来很了解我啊。”

    阿弗洛狄忒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沉默地回忆着这些天的发现,暗暗猜想留给她线索的这位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神秘人似乎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甚至一直在引导着她的搜寻工作往一个无法预知的方向发展。

    能做到这些事情的人太多了,不排除是恶魔们的阴谋,毕竟她们无所事事太久了,难免会找些乐子,更何况她们向来与组织不和,没事找事也是家常便饭。

    可是恶魔们又不可能做得如此隐秘,她们丝毫不会掩饰自己的行迹,甚至会主动暴露在阳光下,明目张胆地进行自己的计划。

    所以这一切就如同缠绕在一起的毛线球一样,她根本找不到那一根可以解开谜团的线头,只能跟猫咪一样又抓又咬,做着无用功。

    到站后下了车,她双手插兜,抬头扫了眼一旁的城市地图,又看了眼坐落在树丛中如红砖积木堆叠的圣马可教堂,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想起了小时候曾跟父母来此做礼拜的温馨画面。

    她心里暖暖的,扭曲的怒火稍稍衰退了一些。但烈火仍萦绕在心头,灼烧着她的血液,让她心痒难耐、焦躁不安。

    她快步穿过铁门,沿着宽敞的水泥大道径直走向红砖筑成的大教堂。屋顶的圣十字架散发着圣洁的气息,让她躁动不安的内心平静了许多,抬头可见门顶的圣马可像,慈悲的视线令她倍感羞愧,下意识低下头,缓步踏上台阶,进入了狭窄的入口。

    “为什么我会感到羞愧?我可不记得我还有羞耻心这种东西。”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一个虔诚的教徒,竟然会感到羞耻,难道是这里真的有什么圣洁的存在吗?

    “您好,请问您是汉娜·米拉谢尔小姐吗?”

    一位年长的修女拿了一封密封的信件小心地从黑暗中走出,微笑着询问她,眼睛上下将她打量一番。

    她惊讶地点点头,心想竟然还有人知道她原本的名字。

    突然,她愣在原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神秘人早就准备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导她来这里寻找情报的。

    那为什么要引导她来到这里呢?

    到底为了什么呢?

    绝对不可能是出于善心而帮助她完成复仇,一定另有目的。

    她不禁有些害怕,如果那个人都已经计划好了一切,那么接下来她的一切行动都将按照那个人的剧本进行,即便是死路一条,也将被强行推着走下去。

    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当一个人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时,她可能会感到恐慌;当一个人被别人掌控自己的命运时,她将会绝望并且感到无助。

    现在的阿弗洛狄忒表面平静温和,内心却发出一声声嘶吼,不停思考着究竟是谁在背后谋划这一切,她甚至怀疑当年的事情是否也是神秘人计划的一环。

    不可能!

    如果神秘人能在三年前就布下这个局,那为何要放过她,就不怕她去破坏掉计划,打乱部署吗?

    除非是绝对的自信,不然是没有人可以拍着胸膛保证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

    如果那是绝对的自信……她不敢再往深处思考,这种存在已经超过了她的理解范围,只能用神灵来称呼了。

    “汉娜小姐?汉娜小姐!您怎么了?”

    修女的声声呼唤把她的思绪拽了回来,她关心地望着脸色惨白的阿弗洛狄忒,低声询问道。

    “您还好吗?您的脸色很差,是不是病了?需要我为您呼叫救护车吗?”

    “哦,不用了,谢谢。”

    阿弗洛狄忒伸手接过信件,看也不看就揣进怀里,勉强一笑,轻轻点头向她道别,随后闷头快步离开了。

    修女担忧地望着她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不放心,但又无可奈何。

    “辛苦你了,嬷嬷(对修行高的修女的尊称)。”

    坐在长椅上低头祷告的蒙面女人抬起头,虔诚地望着竖立在中央的大十字架,低声向她道谢。

    修女轻轻摇头,好奇地问道:“不客气,您为何不亲自交给她呢?”

    “她不想看见我,而且我不喜欢直接跟她接触,所以就代劳嬷嬷了。”

    女人稍稍回头,看了眼阿弗洛狄忒离开的方向,缓慢起身,走向无奈苦笑的修女,诚恳地弯腰道谢。

    “再次感谢您的帮助,嬷嬷,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打电话就行。”

    修女在身前画了个十字,双手交握在一起包裹住挂在胸前的十字架,向她欠身:“愿主保佑您,丽娜小姐。阿门。”

    她展露出明媚的笑容,清澈的咖啡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低声回道。

    “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