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自我囚禁的金丝雀
袭击恶魔于列支敦士登前数月
南欧
亚平宁半岛
西斯廷大教堂
静谧肃穆的大教堂回荡着唱诗班孩子们纯洁甜美的歌声，阳光穿过彩绘照进空荡荡的大教堂，身着雪白盔甲、背负楠木十字架的加百列无言站在二层，虽然她已失去双眼，但通过能量感应环顾教堂辉煌壮丽的大厅穹顶，米开朗基罗的名作《创世纪》赫然映入脑海，波澜壮阔的人类史诗就此拉开了序幕！
她握紧了汉白玉石栏，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悲伤，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当年那位大师挥洒的汗水味。
三十出头的热血青年将自己全部的热情与精力投入到了这部史诗巨作的创造中，以至于因此导致他的颈椎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但对他而言，这不单单是人类的史诗，更是他展现才华的伟大舞台。
当一切完成后，贪婪罪恶的教皇又命令他创作出那幅名扬天下的《最后的审判》。
而此时年逾六旬的老人青春不再，已经心力交瘁，精神与信仰发生了激烈的变革。他开始质疑教皇，对教会的情感也差到了极致。他将自己内心的纠结与痛苦发泄在了伟大的画作中，将一切贪婪的家伙堕入了地狱！
加百列无声地站在穹顶之下，耐心地倾听这些心血之作诉说着那位大师积郁在心中的千言万语，背后的羽翼散发着圣洁的光辉，平复这千百年前的浓厚怨气。
负责守卫这里的骑士团团长迈着沉重坚实的脚步步上台阶，神情肃穆，眼神谦卑，不敢抬头望那位圣洁光辉的大人。
身上的厚重甲胄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尽管已经足够小心，但他还是担心会影响到那位大人的好心情。
他终于登上最后一节台阶，恭敬地站在三米外，向她恭敬地弯腰，压着粗犷的声音说：“加百列大人，拉斐尔大人说要见您，请允许我引您前往大人的密室。”
“盖茨，我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加百列侧脸“看”他，声音平淡冷清，却不怒自威，让他不禁一个哆嗦。
“大人请问，若我所知，我一定无所不言。”
“你觉得天使和鸟儿一样吗？都会飞翔，都渴求自由的天空，但最终都作茧自缚，当一只井底之蛙，认为眼前所见便是一切。你这么认为吗？”
“大人，您的问题，恕我难以回答。”
盖茨害怕地咽了口唾沫，不敢随便乱言。他知道这个烫手的山芋无论如何都要啃，但是结局如何，他就不知道了。
加百列听出了他的担忧，使劲拍了拍自己坚固的胸甲，点头应允他：“你尽管说，我不会在意的，其他天使也不会追究你的，以我大天使长加百列的荣誉立下这个承诺。”
天使的承诺就如同金色羽毛书写在羊皮卷轴上的上古咒令一样珍贵，一旦立下，必将实现。盖茨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但仍然保持着最大的恭敬态度，单膝跪地，垂首抚胸。
“您说的也正是我想的，大人。”
加百列挑起了眉毛，虽然她看不到，但能察觉到身后这个忠贞不渝的圣殿骑士是发自内心地为她们现在的状况感到担忧。
她开始对他有些欣赏，打算观察一下，考虑该不该让他成为天使军团的新的一员。
盖茨继续说着，虔诚而痛心，声音发出细微的颤音：“实话实说，我很担心拉斐尔大人的状况。大人将自己关在逼仄狭窄的小屋中不肯现身，如一只囚禁在金色牢笼中的金丝雀。无论是传令或是讲经，大人从不视面，只能从大人的圣像上得以一窥。”
他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似乎担心自己的这番话是否是大不敬：“我偶然听到手下的士兵们的闲谈，有些人开始质疑大人的权威与真实性，这样下去的话，骑士团恐怕……”
“所以这正是我今天来此的目。”
加百列唇角扬起，昂首挺胸，转身直面这位心系教廷的忠诚骑士，上前一步，挥起了自己的右拳，狠狠地往下一砸。
“就是为了打破她的囚笼，把她带出来，让她亲眼见到真正的自由天空，让她呼吸这神创造的伟大世界的新鲜空气。”
“天使们沉默得太久了，那些古老的威胁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如果再继续沉沦下去，我们就要成为这个世界的罪人了。到了那时，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她张开双臂拥抱天穹，头顶上的亚当与上帝的手指即将相触，背后的十字架高高飞起，三对洁白如雪的羽翼猛地展开，声音慷慨激昂。
“所以，恶魔都出来要救世了，我们天使岂能当缩头乌龟？我们要让世人明白，审判日不是针对他们，而是对那些古老威胁降下的正义裁决！”
这是何等的圣洁！
盖茨突然热泪盈眶，右手颤抖地攥住了胸前的十字架，在心中默默念诵赞美天使的神圣诗歌，发誓要永远侍奉全知全能的至高神！
他狂热地垂下自己的头颅，声音难掩内心的激动，诚恳地请求道：“大人，请大人允许我带领圣殿骑士团助大人一臂之力！我等愿唯大人马首是瞻！”
加百列微笑着点头，抬手示意他前面带路：“好，带我去吧。”
盖茨立刻领命，起身侧转，抬起手请加百列随自己前往教堂地下的密室，一起去唤醒迷失在自己的小小世界中的拉斐尔。
西斯廷大教堂地下
唯一密室“真”
昏暗干燥的小屋中唯有一株小小的白烛摇曳着微光，勉强照亮了周围的一小部分。锈迹斑斑的青铜灯台摆在这张已经有千百年历史的小小木桌上，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号。
她穿了一件朴素洁净的灰袍，怀抱自己的天使权杖，用一把油光瓦亮的小小木梳认真仔细地梳理自己金光璀璨的美丽长发，嘴里轻声哼唱着充满了希望与爱的圣歌。水晶般晶莹美丽的蓝眼睛里一尘不染，却看起来有些无神，总是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她脑中一片干净的空白，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只是机械地做着这些生活中琐碎的小事，如同失去了控制的精致人偶，日复一日地执行着发条预设的命令，没有灵魂，没有生命。
冰冷而机械，冷漠而安静。
轻缓的敲门声有规律地响了三下，随后是盖茨那雄浑低沉的声音。
“大人，加百列大人到了。”
“辛苦你了，下去吧。”拉斐尔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但短短一瞬后就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声音波澜不惊，没有任何起伏，“有什么事情就隔着门说吧，我不想出去。”
加百列攥紧了拳头，使劲捶了一下坚固的石门，压着怒气沉声质问她：“拉斐尔，你知道你把自己关多久了吗？”
拉斐尔的表情终于有所动容，但她愤愤地盯着那扇厚重的石门，冷冷地回了一句，声音抬高了一度：“没别的事情了吗？请回吧。”
“盖茨，你能后撤几步吗？”
加百列左脸微微抽搐，强忍心中的怒火，头也不回地命令他。
盖茨知道这位气上心头的天使要干什么了，立刻往后退了几步，架起自己的盾牌，牢牢地护住了自己。
加百列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和手腕，忽然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石门上，竟一脚将它踹出了密集的裂纹，整条长廊狠狠地颤了一下。
拉斐尔站了起来，心里有点慌，立刻大声喊叫起来：“加百列，你要干什么？！”
“和你面对面谈谈！”
她又是一脚，这一脚比刚才力道更大，石门上开始簌簌落下碎屑，更多更深的裂纹向四周蔓延，甚至墙面都出现了浅浅的裂纹。
屋子里也开始轻颤，拉斐尔感觉脚下的地面越来越不稳，赶紧展开自己的两对羽翼，释放强大的力场维持房间的稳定性，但也无暇顾及那扇有点吃不消的厚重石门。
“给我出来吧！”
加百列向后撤了几步，突然加速跳起，双脚狠狠地踏在石门上，真的将其踹得粉碎，而后她依靠着自己的翅膀稳住了身体，成功滑进了逼仄狭窄的小屋。
拉斐尔错愕惊恐地望着加百列身后那三对圣洁羽翼，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捂着嘴惊呼起来：“你突破了？怎么可能？自从大门被毁，我们都失去了晋升的资格！”
“不就是六翼天使吗？你觉得这很难吗？”
加百列愤怒地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她的领子，“凝视”她惊慌失措却又焦躁不安的漂亮眼睛，愤怒地吼了起来。
“你把自己关在这里，不问世事，你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她使劲摇头，狠狠把眼前这个怯懦胆小的天使推倒在地，一拳打在身边的墙壁上，竟砸出一个浅坑：“不，你根本不知道，所以你才止步不前，躲在这个该死的地方自暴自弃！”
她指着外面，心痛地诉说道：“去看看，去听听，那些无辜的生灵现在需要我们！你难道还想再看着当年的惨剧再度上演吗？”
权杖滚落在她的身边，而拉斐尔却捂着头，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什么不去寻找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你知道恶魔们在做什么吗？”
加百列凄惨地笑了起来，使劲捶打自己的胸口，憋屈地吼了起来，吓得拉斐尔更加害怕，甚至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们现在在履行本属于我们的职责，很可笑吧，但事实就是恶魔已经掌控了大半个世界了，她们正在使用人们与她们签订的契约增强自己的实力，以面对那些从海底苏醒的古老威胁！”
“醒醒吧，这个世界需要我们！”
“我不知道啊！加百列，我该怎么办？”
拉斐尔放声大哭，捂着头吼出了自己内心的迷茫和害怕。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啊！我害怕，我迷茫，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告诉我啊，加百列，告诉我该怎么办！”
加百列沉默了一下，轻轻摇头，苦涩的笑容一如当年在大门前时那般：“我眼瞎了，看不见了，也跟你一样就此沉落。直到萨麦尔找到了我，跟我痛快地打了一场，我才明白自己只不过失去了双眼而已，其他的都还在。”
“你呢，拉斐尔，你能看到、听到、闻到、尝到、感受到，你比我强太多了，我都没有放弃，你又有什么理由放弃自己？”
“不就是被那帮目光短浅的家伙们摆了一道吗？我们又不是至高神，犯错不是正常的吗？犯了错不去改正，而是逃避，那我们与这些凡人又有什么区别？”
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曾困扰她无数个日夜的困难问题：“拉斐尔，请你明白，至高神为什么创造我们，而我们的任务又是什么？”
拉斐尔停止了哭泣，眼神迷茫地望着转身离去的加百列，走廊上回荡着她留下的话语。
“如果你想明白的话就从这里走出去，我在外面等你；如果你还打算自暴自弃，那就当我没来过吧。”
南欧
亚平宁半岛
西斯廷大教堂
静谧肃穆的大教堂回荡着唱诗班孩子们纯洁甜美的歌声，阳光穿过彩绘照进空荡荡的大教堂，身着雪白盔甲、背负楠木十字架的加百列无言站在二层，虽然她已失去双眼，但通过能量感应环顾教堂辉煌壮丽的大厅穹顶，米开朗基罗的名作《创世纪》赫然映入脑海，波澜壮阔的人类史诗就此拉开了序幕！
她握紧了汉白玉石栏，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悲伤，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当年那位大师挥洒的汗水味。
三十出头的热血青年将自己全部的热情与精力投入到了这部史诗巨作的创造中，以至于因此导致他的颈椎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但对他而言，这不单单是人类的史诗，更是他展现才华的伟大舞台。
当一切完成后，贪婪罪恶的教皇又命令他创作出那幅名扬天下的《最后的审判》。
而此时年逾六旬的老人青春不再，已经心力交瘁，精神与信仰发生了激烈的变革。他开始质疑教皇，对教会的情感也差到了极致。他将自己内心的纠结与痛苦发泄在了伟大的画作中，将一切贪婪的家伙堕入了地狱！
加百列无声地站在穹顶之下，耐心地倾听这些心血之作诉说着那位大师积郁在心中的千言万语，背后的羽翼散发着圣洁的光辉，平复这千百年前的浓厚怨气。
负责守卫这里的骑士团团长迈着沉重坚实的脚步步上台阶，神情肃穆，眼神谦卑，不敢抬头望那位圣洁光辉的大人。
身上的厚重甲胄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尽管已经足够小心，但他还是担心会影响到那位大人的好心情。
他终于登上最后一节台阶，恭敬地站在三米外，向她恭敬地弯腰，压着粗犷的声音说：“加百列大人，拉斐尔大人说要见您，请允许我引您前往大人的密室。”
“盖茨，我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加百列侧脸“看”他，声音平淡冷清，却不怒自威，让他不禁一个哆嗦。
“大人请问，若我所知，我一定无所不言。”
“你觉得天使和鸟儿一样吗？都会飞翔，都渴求自由的天空，但最终都作茧自缚，当一只井底之蛙，认为眼前所见便是一切。你这么认为吗？”
“大人，您的问题，恕我难以回答。”
盖茨害怕地咽了口唾沫，不敢随便乱言。他知道这个烫手的山芋无论如何都要啃，但是结局如何，他就不知道了。
加百列听出了他的担忧，使劲拍了拍自己坚固的胸甲，点头应允他：“你尽管说，我不会在意的，其他天使也不会追究你的，以我大天使长加百列的荣誉立下这个承诺。”
天使的承诺就如同金色羽毛书写在羊皮卷轴上的上古咒令一样珍贵，一旦立下，必将实现。盖茨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但仍然保持着最大的恭敬态度，单膝跪地，垂首抚胸。
“您说的也正是我想的，大人。”
加百列挑起了眉毛，虽然她看不到，但能察觉到身后这个忠贞不渝的圣殿骑士是发自内心地为她们现在的状况感到担忧。
她开始对他有些欣赏，打算观察一下，考虑该不该让他成为天使军团的新的一员。
盖茨继续说着，虔诚而痛心，声音发出细微的颤音：“实话实说，我很担心拉斐尔大人的状况。大人将自己关在逼仄狭窄的小屋中不肯现身，如一只囚禁在金色牢笼中的金丝雀。无论是传令或是讲经，大人从不视面，只能从大人的圣像上得以一窥。”
他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似乎担心自己的这番话是否是大不敬：“我偶然听到手下的士兵们的闲谈，有些人开始质疑大人的权威与真实性，这样下去的话，骑士团恐怕……”
“所以这正是我今天来此的目。”
加百列唇角扬起，昂首挺胸，转身直面这位心系教廷的忠诚骑士，上前一步，挥起了自己的右拳，狠狠地往下一砸。
“就是为了打破她的囚笼，把她带出来，让她亲眼见到真正的自由天空，让她呼吸这神创造的伟大世界的新鲜空气。”
“天使们沉默得太久了，那些古老的威胁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如果再继续沉沦下去，我们就要成为这个世界的罪人了。到了那时，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她张开双臂拥抱天穹，头顶上的亚当与上帝的手指即将相触，背后的十字架高高飞起，三对洁白如雪的羽翼猛地展开，声音慷慨激昂。
“所以，恶魔都出来要救世了，我们天使岂能当缩头乌龟？我们要让世人明白，审判日不是针对他们，而是对那些古老威胁降下的正义裁决！”
这是何等的圣洁！
盖茨突然热泪盈眶，右手颤抖地攥住了胸前的十字架，在心中默默念诵赞美天使的神圣诗歌，发誓要永远侍奉全知全能的至高神！
他狂热地垂下自己的头颅，声音难掩内心的激动，诚恳地请求道：“大人，请大人允许我带领圣殿骑士团助大人一臂之力！我等愿唯大人马首是瞻！”
加百列微笑着点头，抬手示意他前面带路：“好，带我去吧。”
盖茨立刻领命，起身侧转，抬起手请加百列随自己前往教堂地下的密室，一起去唤醒迷失在自己的小小世界中的拉斐尔。
西斯廷大教堂地下
唯一密室“真”
昏暗干燥的小屋中唯有一株小小的白烛摇曳着微光，勉强照亮了周围的一小部分。锈迹斑斑的青铜灯台摆在这张已经有千百年历史的小小木桌上，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号。
她穿了一件朴素洁净的灰袍，怀抱自己的天使权杖，用一把油光瓦亮的小小木梳认真仔细地梳理自己金光璀璨的美丽长发，嘴里轻声哼唱着充满了希望与爱的圣歌。水晶般晶莹美丽的蓝眼睛里一尘不染，却看起来有些无神，总是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她脑中一片干净的空白，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只是机械地做着这些生活中琐碎的小事，如同失去了控制的精致人偶，日复一日地执行着发条预设的命令，没有灵魂，没有生命。
冰冷而机械，冷漠而安静。
轻缓的敲门声有规律地响了三下，随后是盖茨那雄浑低沉的声音。
“大人，加百列大人到了。”
“辛苦你了，下去吧。”拉斐尔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但短短一瞬后就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声音波澜不惊，没有任何起伏，“有什么事情就隔着门说吧，我不想出去。”
加百列攥紧了拳头，使劲捶了一下坚固的石门，压着怒气沉声质问她：“拉斐尔，你知道你把自己关多久了吗？”
拉斐尔的表情终于有所动容，但她愤愤地盯着那扇厚重的石门，冷冷地回了一句，声音抬高了一度：“没别的事情了吗？请回吧。”
“盖茨，你能后撤几步吗？”
加百列左脸微微抽搐，强忍心中的怒火，头也不回地命令他。
盖茨知道这位气上心头的天使要干什么了，立刻往后退了几步，架起自己的盾牌，牢牢地护住了自己。
加百列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和手腕，忽然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石门上，竟一脚将它踹出了密集的裂纹，整条长廊狠狠地颤了一下。
拉斐尔站了起来，心里有点慌，立刻大声喊叫起来：“加百列，你要干什么？！”
“和你面对面谈谈！”
她又是一脚，这一脚比刚才力道更大，石门上开始簌簌落下碎屑，更多更深的裂纹向四周蔓延，甚至墙面都出现了浅浅的裂纹。
屋子里也开始轻颤，拉斐尔感觉脚下的地面越来越不稳，赶紧展开自己的两对羽翼，释放强大的力场维持房间的稳定性，但也无暇顾及那扇有点吃不消的厚重石门。
“给我出来吧！”
加百列向后撤了几步，突然加速跳起，双脚狠狠地踏在石门上，真的将其踹得粉碎，而后她依靠着自己的翅膀稳住了身体，成功滑进了逼仄狭窄的小屋。
拉斐尔错愕惊恐地望着加百列身后那三对圣洁羽翼，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捂着嘴惊呼起来：“你突破了？怎么可能？自从大门被毁，我们都失去了晋升的资格！”
“不就是六翼天使吗？你觉得这很难吗？”
加百列愤怒地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她的领子，“凝视”她惊慌失措却又焦躁不安的漂亮眼睛，愤怒地吼了起来。
“你把自己关在这里，不问世事，你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她使劲摇头，狠狠把眼前这个怯懦胆小的天使推倒在地，一拳打在身边的墙壁上，竟砸出一个浅坑：“不，你根本不知道，所以你才止步不前，躲在这个该死的地方自暴自弃！”
她指着外面，心痛地诉说道：“去看看，去听听，那些无辜的生灵现在需要我们！你难道还想再看着当年的惨剧再度上演吗？”
权杖滚落在她的身边，而拉斐尔却捂着头，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什么不去寻找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你知道恶魔们在做什么吗？”
加百列凄惨地笑了起来，使劲捶打自己的胸口，憋屈地吼了起来，吓得拉斐尔更加害怕，甚至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们现在在履行本属于我们的职责，很可笑吧，但事实就是恶魔已经掌控了大半个世界了，她们正在使用人们与她们签订的契约增强自己的实力，以面对那些从海底苏醒的古老威胁！”
“醒醒吧，这个世界需要我们！”
“我不知道啊！加百列，我该怎么办？”
拉斐尔放声大哭，捂着头吼出了自己内心的迷茫和害怕。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啊！我害怕，我迷茫，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告诉我啊，加百列，告诉我该怎么办！”
加百列沉默了一下，轻轻摇头，苦涩的笑容一如当年在大门前时那般：“我眼瞎了，看不见了，也跟你一样就此沉落。直到萨麦尔找到了我，跟我痛快地打了一场，我才明白自己只不过失去了双眼而已，其他的都还在。”
“你呢，拉斐尔，你能看到、听到、闻到、尝到、感受到，你比我强太多了，我都没有放弃，你又有什么理由放弃自己？”
“不就是被那帮目光短浅的家伙们摆了一道吗？我们又不是至高神，犯错不是正常的吗？犯了错不去改正，而是逃避，那我们与这些凡人又有什么区别？”
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曾困扰她无数个日夜的困难问题：“拉斐尔，请你明白，至高神为什么创造我们，而我们的任务又是什么？”
拉斐尔停止了哭泣，眼神迷茫地望着转身离去的加百列，走廊上回荡着她留下的话语。
“如果你想明白的话就从这里走出去，我在外面等你；如果你还打算自暴自弃，那就当我没来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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