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回寨
心武赶到山寨脚下时，天已漆黑，寨中升起了火把烛光，到处是狂呼乱叫。守门小喽罗见是心武，连忙躬身道：
“原来是杜公子。大王等您好久了。今儿大王领兄弟到西边几个村寨收了保护费，正在犒劳大伙呢，您老快请去吧。“
心武一听，顿时明白为何今日过岭时平安无事了，心中为受欺村民讨还公道的意愿更为强烈。他定了定神，抬脚向山上走去。
来到“忠义厅“前的大坪上，心武见这里人声鼎沸，燃着一堆篝火，一大群盗匪在火边饮酒作乐，厅里隐约可见李霸羽和几个“天王“级人物在桌边把盏。
心武走上前去。李霸羽一见连忙起座走过来握住心武的手，欣喜地道：
“唉呀，贤弟总算赶来了，我还以为你就此下山逃跑了呢。“心武认真地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过要来杀个片甲不留的．那当然要来喽。“
李霸羽见心武念念不忘“片甲不留“，觉得这小子真是色心不小，若好加笼络或许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当下哈哈大笑道：
“先别着急，有的是时间，先坐下喝几杯酒。“
心武坐了下来，和李霸羽手下的几员大将打了个照面，一道声“久仰“，干尽杯中酒。那些白面的黑面的麻面的横肉满面的大盗们见一介书生能得到大王青睐，颇是称奇，不由借故与心武又多干了几杯。一时间厅里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李霸羽目睹这番“融融洽洽“的景象，很是兴奋，蓦地站
起身来，嚷道：
“只是饮酒，好生没趣，来来来，看老夫露一手让众兄弟瞧
瞧！“
众盗哄然乱叫，连声呼好。李霸羽更是得意，瞥了心武一
眼，意在让他口服心服，喝道：
“来人呵，钢刀伺候！“
门外一声断喝，不一会跑进六个手持钢刀的大汉，个个祖胸露乳，肌肉高高隆起，显见是大力士。
季霸羽踱至石厅正中，也不凝神运气，闲闲地往那里一站，
道：
“众儿郎，往我身上杀呀！“
彪形大汉们“喳“地应是，举刀向李霸羽的身上、腿上、颈部砍去。李霸羽稳稳地站在原处，也不闪避，硬生生地任钢刀在与身体接触后发出“砰“地低响，被弹了开去。彪形大汉们一次一次地全力挥刀，李霸羽只是微笑地屹立不动，直累得大汉们浑身是汗，他的衣服也被砍成碎片，但李霸羽却依旧完好无损，铜黄的皮肤上连点印记都没留下。
众匪徒都看得痴了，连呼好声都忘了叫，张大了嘴巴不知做何想法。心武也是看得惊呆，暗想道：
“这厮已练成金钟罩，刀剑不入，若我不找准他的命门而冒然袭击的话，反会弄巧成拙。他这一露技倒提醒了我，看来智取只有取其弱处了。“
李霸羽挥手让六个气喘吁吁的大汉下去，走到心武身边，见他亦是一副痴状，以为他为自己的绝技折服，笑道：“不好意思，只顾卖弄，倒让贤弟久等了吧？来呀，带美女！“心武猛地回过神来，只见昨日所见的十几位女子又被押上厅来，直瞧得众匪徒眼珠凝滞，口水直流。而众女子则犹是哀容满面，对李霸羽和心武眼喷怒火。
心武在众匪如嫉如妒的目光中有点手足无措，斜觑李霸羽一眼，只见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睛中含有一丝狡黠，似在等待什么，情知这个魔头仍在试探自己，若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心武草草望了一眼众女子，看见中间一人俊眼忽闪忽闪，泪水盈盈，削肩不停抖动，细手藏在长袖内，似在交拧着什么，副无限委屈、仇恨满胸的样子，于是指着她道；
“大哥如此厚爱，小弟没齿难忘，就是她吧！“李霸羽笑道：
“贤弟真是好眼力，这娘们是山下一个穷教书匠的女儿，昨天才请到山里来的。这娘们头发长见识短，一味地吵闹着要殉节，还未及调教好，正好有贤弟出马，让她尝点甜头，也懂得这世间的好处，哈哈！“
心武独居一石室内，窗口正朝黑黝黝的山林，天寒山高，不时有狂风扫过，山林亦发出悲鸣。室内陈设考究，红帐红被，桶木桌子上摆着酒具，坐椅上垫着绣花锦席，在两根粗硕的大红蜡烛辉映下，整个屋子弥漫着一种朦胧的醉人气息。
但是，醉人的气息还得有心醉的人来品味和享受，心武坐在椅上如坐针毡，脑子里不停地盘算该怎样应付这种难局。他可以日夜兼程奔三百余里而不改色，也可以只身闯入匪巢与匪首称兄道弟而不露破绽，然而，真要同流合污，毁人清白，这又怎是秀才杜心武所能做得出的？
不久，有人轻敲房门，随即两个喽罗带着那个女子走进房来。他们谄媚地向心武笑了一笑，躬身退出房间，带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心武和那位可怜的女子了。那女子以赢弱之躯陷虎狼之群，心如灰稿，只求觅机早日解脱，不懂也懒得刻意迎合，只是怔怔地站在门后，眼泪一串一串地顺着细嫩的面颊缓缓垂下。
心武也是呆坐一旁，暗想：
“这女子见我和这群恶魔相晤甚欢，痛饮不止，一定觉得我是一个恶人，可怜我堂堂一个秀才，熟读圣贤之训，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身直影正，却落个如此印象，岂不冤枉？罢，罢，还是把原由向她说明了，既可明志，又能解她担忧，一举两得。“
一念及此，心武站起身来走到那女子身边。那女子胆怯地朝后退了数步，一下子靠在门上，语带颤抖地叫道：
“你．....．你要干什么？“
心武正要开口，忽然瞥见室外黑影一闪，凝神一听，窗下似有人潜伏，顿时明白李霸羽还是不放心，派人来监视自己，如果开口道出真情，不免中了奸计，于是就势抓住那女子的双手，往怀里一带，抱着她往桌边走去，嘴里大声喊道：
“哈，干什么？先陪本公子饮几杯酒。“
那女子脸色变得惨白，双手双脚不停地挣扎，极力想脱开身来，由于惊恐，嘴巴张得大大的，竟说不出话来。
心武把女子抱到桌前，装着倒酒，用手蘸了酒在桌上写道：“认识字吗？“
那女子瞪大了眼睛，狐疑地望着心武，犹豫地点了点头。心武用眼神朝窗外示意有人监视，然后装着饮酒，在桌上扼要写明了实情，嘴上却不停地喊道：
“来来，陪我干了这一杯！“那女子自幼随父亲熟读诗文，见心武写得诚恳，而且举止上虽然动作颇大，却无越轨之处，凭直觉断定他是个好人，于是便不再紧张得发抖，装成无奈的顺从样子，伏在心武耳边和他讲起了悄悄话。
门外监视的人见心武和那女子耳鬓厮磨，饮酒寻欢，返回秉报李霸羽道：
“大王，那杜心武好生了得，三下五除二便把那倔强的小娘们给征服了，那小娘们现在不吵也不闹，正乖乖地在那小子怀里陪他喝酒呢。“
李霸羽纵声大笑道：
“这小子果然是采花出身，居然这么快就笼络住了芳心，不简单！不简单！“
那边心武和女子悄声说了好些话儿，彼此都弄清楚了基本情况。为了不让盗匪起疑，心武吞吞吐吐地道：
“小姐．....．门外还有人在盯着咱们哪．....．要是不做出点样子，恐怕．.....“
那女子从心武谈吐中已判明他是位正人君子，若为大局而瞒过贼目，这也是无奈之举，便红着脸点头应允了。
心武携女子上了床，放下罗帐，吹熄了蜡烛，屋里一片旖
旎转眼消失殆尽，屋外狂风的呜咽统治了一切。
心武上得床来便盘腿打坐，解开宝剑置于自己和小姐之间，
庄重对那女子发誓道：
“我杜心武实为歼灭那伙匪徒才于万不得已与你这位贞烈女子同床而卧，特以此宝剑横亘界中，以表清白赤胆之心！“
长夜漫漫，心武打坐床上，闭目凝思，始终没法入定。他要找出办法来对付李霸羽，不能长期耗在这寨中，可是，该如何找出李霸羽的命门呢？
左思右想，总是没有头绪，心武不觉有点心烦意乱，轻轻叹了一口气。但听得那女子转了一个身，一双大眼闪忽着，在夜色中也能看出流波微转，轻声问道：
“公子为何事而情绪不安呀？“
心武勉强地笑了一笑，柔声道：
“我在想，李霸羽那老贼浑身上下刀剑不入，该用什么办法
才能制住他。“
那女子“哦“了一声，眨着眼睛想了想，又扭头盯着心武，
道：
“我刚被抓上山来一两天，本来也不知道的，但由于我宁死不从他们，他们把我关在所谓的'十二钗'房中，想驯服我，反倒让我听其他的姐妹说起，李霸羽全身上下最弱的地方便是眼睛了。“
“眼睛？“心武沉思道，一条妙计逐渐在心里形成。
“原来是杜公子。大王等您好久了。今儿大王领兄弟到西边几个村寨收了保护费，正在犒劳大伙呢，您老快请去吧。“
心武一听，顿时明白为何今日过岭时平安无事了，心中为受欺村民讨还公道的意愿更为强烈。他定了定神，抬脚向山上走去。
来到“忠义厅“前的大坪上，心武见这里人声鼎沸，燃着一堆篝火，一大群盗匪在火边饮酒作乐，厅里隐约可见李霸羽和几个“天王“级人物在桌边把盏。
心武走上前去。李霸羽一见连忙起座走过来握住心武的手，欣喜地道：
“唉呀，贤弟总算赶来了，我还以为你就此下山逃跑了呢。“心武认真地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过要来杀个片甲不留的．那当然要来喽。“
李霸羽见心武念念不忘“片甲不留“，觉得这小子真是色心不小，若好加笼络或许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当下哈哈大笑道：
“先别着急，有的是时间，先坐下喝几杯酒。“
心武坐了下来，和李霸羽手下的几员大将打了个照面，一道声“久仰“，干尽杯中酒。那些白面的黑面的麻面的横肉满面的大盗们见一介书生能得到大王青睐，颇是称奇，不由借故与心武又多干了几杯。一时间厅里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李霸羽目睹这番“融融洽洽“的景象，很是兴奋，蓦地站
起身来，嚷道：
“只是饮酒，好生没趣，来来来，看老夫露一手让众兄弟瞧
瞧！“
众盗哄然乱叫，连声呼好。李霸羽更是得意，瞥了心武一
眼，意在让他口服心服，喝道：
“来人呵，钢刀伺候！“
门外一声断喝，不一会跑进六个手持钢刀的大汉，个个祖胸露乳，肌肉高高隆起，显见是大力士。
季霸羽踱至石厅正中，也不凝神运气，闲闲地往那里一站，
道：
“众儿郎，往我身上杀呀！“
彪形大汉们“喳“地应是，举刀向李霸羽的身上、腿上、颈部砍去。李霸羽稳稳地站在原处，也不闪避，硬生生地任钢刀在与身体接触后发出“砰“地低响，被弹了开去。彪形大汉们一次一次地全力挥刀，李霸羽只是微笑地屹立不动，直累得大汉们浑身是汗，他的衣服也被砍成碎片，但李霸羽却依旧完好无损，铜黄的皮肤上连点印记都没留下。
众匪徒都看得痴了，连呼好声都忘了叫，张大了嘴巴不知做何想法。心武也是看得惊呆，暗想道：
“这厮已练成金钟罩，刀剑不入，若我不找准他的命门而冒然袭击的话，反会弄巧成拙。他这一露技倒提醒了我，看来智取只有取其弱处了。“
李霸羽挥手让六个气喘吁吁的大汉下去，走到心武身边，见他亦是一副痴状，以为他为自己的绝技折服，笑道：“不好意思，只顾卖弄，倒让贤弟久等了吧？来呀，带美女！“心武猛地回过神来，只见昨日所见的十几位女子又被押上厅来，直瞧得众匪徒眼珠凝滞，口水直流。而众女子则犹是哀容满面，对李霸羽和心武眼喷怒火。
心武在众匪如嫉如妒的目光中有点手足无措，斜觑李霸羽一眼，只见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睛中含有一丝狡黠，似在等待什么，情知这个魔头仍在试探自己，若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心武草草望了一眼众女子，看见中间一人俊眼忽闪忽闪，泪水盈盈，削肩不停抖动，细手藏在长袖内，似在交拧着什么，副无限委屈、仇恨满胸的样子，于是指着她道；
“大哥如此厚爱，小弟没齿难忘，就是她吧！“李霸羽笑道：
“贤弟真是好眼力，这娘们是山下一个穷教书匠的女儿，昨天才请到山里来的。这娘们头发长见识短，一味地吵闹着要殉节，还未及调教好，正好有贤弟出马，让她尝点甜头，也懂得这世间的好处，哈哈！“
心武独居一石室内，窗口正朝黑黝黝的山林，天寒山高，不时有狂风扫过，山林亦发出悲鸣。室内陈设考究，红帐红被，桶木桌子上摆着酒具，坐椅上垫着绣花锦席，在两根粗硕的大红蜡烛辉映下，整个屋子弥漫着一种朦胧的醉人气息。
但是，醉人的气息还得有心醉的人来品味和享受，心武坐在椅上如坐针毡，脑子里不停地盘算该怎样应付这种难局。他可以日夜兼程奔三百余里而不改色，也可以只身闯入匪巢与匪首称兄道弟而不露破绽，然而，真要同流合污，毁人清白，这又怎是秀才杜心武所能做得出的？
不久，有人轻敲房门，随即两个喽罗带着那个女子走进房来。他们谄媚地向心武笑了一笑，躬身退出房间，带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心武和那位可怜的女子了。那女子以赢弱之躯陷虎狼之群，心如灰稿，只求觅机早日解脱，不懂也懒得刻意迎合，只是怔怔地站在门后，眼泪一串一串地顺着细嫩的面颊缓缓垂下。
心武也是呆坐一旁，暗想：
“这女子见我和这群恶魔相晤甚欢，痛饮不止，一定觉得我是一个恶人，可怜我堂堂一个秀才，熟读圣贤之训，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身直影正，却落个如此印象，岂不冤枉？罢，罢，还是把原由向她说明了，既可明志，又能解她担忧，一举两得。“
一念及此，心武站起身来走到那女子身边。那女子胆怯地朝后退了数步，一下子靠在门上，语带颤抖地叫道：
“你．....．你要干什么？“
心武正要开口，忽然瞥见室外黑影一闪，凝神一听，窗下似有人潜伏，顿时明白李霸羽还是不放心，派人来监视自己，如果开口道出真情，不免中了奸计，于是就势抓住那女子的双手，往怀里一带，抱着她往桌边走去，嘴里大声喊道：
“哈，干什么？先陪本公子饮几杯酒。“
那女子脸色变得惨白，双手双脚不停地挣扎，极力想脱开身来，由于惊恐，嘴巴张得大大的，竟说不出话来。
心武把女子抱到桌前，装着倒酒，用手蘸了酒在桌上写道：“认识字吗？“
那女子瞪大了眼睛，狐疑地望着心武，犹豫地点了点头。心武用眼神朝窗外示意有人监视，然后装着饮酒，在桌上扼要写明了实情，嘴上却不停地喊道：
“来来，陪我干了这一杯！“那女子自幼随父亲熟读诗文，见心武写得诚恳，而且举止上虽然动作颇大，却无越轨之处，凭直觉断定他是个好人，于是便不再紧张得发抖，装成无奈的顺从样子，伏在心武耳边和他讲起了悄悄话。
门外监视的人见心武和那女子耳鬓厮磨，饮酒寻欢，返回秉报李霸羽道：
“大王，那杜心武好生了得，三下五除二便把那倔强的小娘们给征服了，那小娘们现在不吵也不闹，正乖乖地在那小子怀里陪他喝酒呢。“
李霸羽纵声大笑道：
“这小子果然是采花出身，居然这么快就笼络住了芳心，不简单！不简单！“
那边心武和女子悄声说了好些话儿，彼此都弄清楚了基本情况。为了不让盗匪起疑，心武吞吞吐吐地道：
“小姐．....．门外还有人在盯着咱们哪．....．要是不做出点样子，恐怕．.....“
那女子从心武谈吐中已判明他是位正人君子，若为大局而瞒过贼目，这也是无奈之举，便红着脸点头应允了。
心武携女子上了床，放下罗帐，吹熄了蜡烛，屋里一片旖
旎转眼消失殆尽，屋外狂风的呜咽统治了一切。
心武上得床来便盘腿打坐，解开宝剑置于自己和小姐之间，
庄重对那女子发誓道：
“我杜心武实为歼灭那伙匪徒才于万不得已与你这位贞烈女子同床而卧，特以此宝剑横亘界中，以表清白赤胆之心！“
长夜漫漫，心武打坐床上，闭目凝思，始终没法入定。他要找出办法来对付李霸羽，不能长期耗在这寨中，可是，该如何找出李霸羽的命门呢？
左思右想，总是没有头绪，心武不觉有点心烦意乱，轻轻叹了一口气。但听得那女子转了一个身，一双大眼闪忽着，在夜色中也能看出流波微转，轻声问道：
“公子为何事而情绪不安呀？“
心武勉强地笑了一笑，柔声道：
“我在想，李霸羽那老贼浑身上下刀剑不入，该用什么办法
才能制住他。“
那女子“哦“了一声，眨着眼睛想了想，又扭头盯着心武，
道：
“我刚被抓上山来一两天，本来也不知道的，但由于我宁死不从他们，他们把我关在所谓的'十二钗'房中，想驯服我，反倒让我听其他的姐妹说起，李霸羽全身上下最弱的地方便是眼睛了。“
“眼睛？“心武沉思道，一条妙计逐渐在心里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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