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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啊,我悟了

    当然,开堂一事司澄是不知道的。

    他自打昨夜学了天子望气术,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昨夜睡下,今儿又起了个大早,早早就开始研究术法,研究赤橙黄绿青蓝紫红白黑是咋个回事。

    一上午时间,哗啦一下就过去了。

    直到晌午过后,日光毒辣。

    司澄吃了饭食,没有接活。

    他正想着继续在屋内静静感悟【天子望气术】。

    刚入定不久,就忽然被一上门寻来的捕快敲门惊醒,不由分说被告知码头沉船一案结案了。

    司澄没想到这事发不过一日,竟火速成这般。搁那画皮尸鬼和验尸人两案还没着落呢,怎么就不讲究个先来后到?

    于是当场有些震惊:

    “差爷您是说,红泥湾码头沉船一案结案了?这么快?!”

    ——

    从铜绿镜面里知晓,这案子虽然是那些人贪心惹出来的,和王员外暗中偷藏银条送到新野那一军大营一事,得一码归一码。

    但毕竟死因事关真金白银,而这真金白银又事关朝廷军队大营行违逆军律一事。

    事情不小,估摸是暗中有牛鬼蛇神作怪。

    倘若这时候定下前者结果,因真相惹出非议,岂不打草惊蛇?

    要知道朝廷承包给商贾运送物资一事,可不包括真金白银。

    不到上头下令的赏罚时候和季度发放俸禄的时候,朝廷大营军队里可是不容许私自出现大量真金白银的。

    大衍军律,前身逃灾的时候听某个同行的退伍老卒吹批过,司澄因此知晓多少。

    所以对于此时的仓促结案,他有些没想通。

    莫不是把一个案子强行编织成了两个,分而解之?

    但若是隐瞒部分,衙门又该怎么给死者家属,给百姓解释的?

    ...

    这捕快似乎知晓得不多,只见他得了赏,神色飞扬。

    听到司澄略带怀疑的话语,也不生气,反而喜滋滋回道:

    “这案子可多亏刘大哥的提醒和一番推理!无非是见利起意谋害人,以为在临危之时能神不知鬼不觉...嗐!我跟你说啥。总之这些钱你拿着,这是刘大哥特地嘱咐我送过来的。”

    说完,这年轻捕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钱袋,撂给司澄,也不管司澄接不接,就道一声告辞,哼着曲儿转身走了。

    司澄站在门口摸不着头脑,纠结了好一会,才忽然惊悟:

    自己只是个很单纯的验尸匠人,底层平头小百姓,想那么多干啥?

    什么王员外,什么军队大营,跟自己有关么?

    这该死的好奇心!

    赶忙从心底里暗暗打了自己一巴掌,警惕自己一番,又连连运转清心寡欲的法门,压下自己没事找事的念头。

    不难知道,随着以后日月鉴启用的次数越多,自己知晓的秘密就会越多,就跟听书看故事似的。

    到时候,啥狗屁玩意儿都要去打破砂锅探究到底,那不得裂开?

    万一要是哪天钻了牛角尖,不小心嘴巴秃噜皮,把一些大事秘辛透露出去,怕不是直接原地爆炸弹烟花了。

    看来以后要更谨慎行事才是。

    想到关键点,司澄呼了口气,给自己定下一个龟腚:穷,就要学会独善其身。

    老实窝在城里,没事看看尸体,听听戏,不香吗?

    ......

    似乎自打那日突然悟了之后,司澄生活就好过了许多。

    传统手艺不练了,喝水吃饭欲望大涨,身躯因此愈发健壮起来,渐渐有了脱离原来那弱不禁风的小生模样的苗头。

    在来活的时候,更是激起精神气,走路都虎虎生风,令人信服。

    而且好事成双成对。

    他有了成为宛城红泥湾码头一带头牌的资质,虽然还没完成原来的小目标,但也颇为不错。

    大事管不了,小事顾得上。

    眨眼间过了这好几天,每隔上一两天,就能稳定接上一单生意,还不是衙门公事找上门,而是私人相托。

    能刮日月鉴油水,还能捞人钱财。

    拿钱干活,没毛病。

    ...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

    码头这一带,做活上工的都是青壮,脾气暴躁。

    况且人流往来,熙熙攘攘,有地头蛇,也有过路强龙,因此拉帮结派事儿多,混乱斗殴日日有。

    这连续接的好几单下来,都是几日不见的小老汉牛头叔拉的皮条,私人上门鉴定死伤,不报官的私了。

    死因过往大同小异,都没什么好说的。

    寻常人家,头铁莽夫,脑子不灵光,给人当刀使。混乱斗殴之中被打伤,挨不过便咽气。

    漕帮的狐朋狗友见到同伙身死,便以人命为要挟,往敌对方身上泼水,直言给钱了事,不给就报官。

    这操作常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实际上这事,报官,有时候官府都懒得管。那么混乱,没有物证,人证又各执一词,查个屁。

    但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也不清楚本地规则到底咋样,会不会黑白勾结。

    人家跑船的一听,打死个把人,能给点钱了事也是好极。

    但事情真伪总得有个说法吧?不能你说多少,我就给多少吧?那显得自己多傻啊。

    所谓刀剑无眼,拳脚无情。指不定那还不是我的人动的手呢?

    江湖拳脚把式,各有各的特点,你我看不准,也信不过,请行当人一验便知。

    在验尸的时候,也有人偷偷给司澄塞孝敬,希望他能拉偏点。但司澄自己的事自己知晓,岂能被蝇头小利诱惑?

    至于报复,除去外乡人,就是这邻里邻外的,报复个啥劲。

    这条街,谁不知道姓司那小子脑子被门夹过有问题,是个神经货?

    于是司澄连续几天几单下来,收获了好些奖励。

    只不过,这奖励着实有些坑爹。

    日月鉴见菜下药,验的尸又都是挂伤挂彩的。

    码头的脚夫能有什么本事儿?

    想爆的修行功法指定那是爆不出来,正儿八经的拳脚把式也没学会,给的尽是些下三滥的阴人招儿。

    什么撩阴腿,插天眼,猴子摘桃,开菊花......

    学的一手好活,给司澄都整不会了。

    但有一说一,现在起码不是身无缚鸡之力了。起码能拍着胸口,说咱也是有两手“把式”的人。

    碰上讹钱耍赖的泼皮麻候,给人打一套连招儿,伤害高,侮辱性还强。不打得那些小人直捂档夹腿瑟瑟发抖,都对不起这几手。

    茶楼下饭故事里,往往这种就叫人有人道,鼠有鼠法。

    日子如梭,光阴潺潺流水。

    一天一天的随昼夜转伏,急也急不来。

    有好几次,司澄路过县衙,都想找丁彦问一问那案子的事,但一想自己此举未免过于多疑了,只好打消念头。

    直到这一日,晴转阴云,似有大雨将至。

    为了准备接下来数日不出门,还能恰上鱼肉,司澄往杂市过去,遇上了许久不见的丁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