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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成为衙门专职验尸人后的日子

    估摸是当捕快的心都大。

    丁彦并没有被春风楼潜藏妖邪一事影响到,当夜真就折腾起来了,动静还不小。

    司澄在隔间都能隐约感受到。

    所谓鬼哭狼嚎喵喵叫,嘎吱噶呀木头摇,大概就属这景。

    倒是司澄自己,事到临头突然怂了,于是装醉自己跑回内屋修炼【清心寡欲】法门去了。

    曾听闻一赤脚老中医讲过,古时候卫生条件不太行,花柳、相思一类病在烟花之地多发,沾染上了可是药石难治。

    虽然这是个能修行,有仙神力量的世界,但自己修炼不到家,还是不要去赌这个概率为好。

    老话有言,公交车毕竟是公交车,虽然能随意折腾玩耍,不用担心把车开坏,但远没有自己的私家车坐得放心舒心。

    一夜无话。

    很快天亮了。

    早早,司澄就起身,跟双眼顶着黑圈,哈欠连天的丁彦告了个别,掏腰包付了几十钱然后自个回了家。

    过两天就去衙门正式上任专职仵作,想想还是颇有些令人激动。

    一来,起码以后能固定有收入了,不用自己这托人那托人谈生意。

    二来,再过些时日,在衙门当仵作的官方行当名儿传出去,得了老百姓信任,生意自个就会找上门,岂不美哉。

    ......

    自打按照丁彦说法,上了衙门大狱做差以后,日子还是如往日那般波澜不惊。

    潇潇秋水,眨眼就临了。

    宛城是一个重镇无疑。

    地处天下十九州要地荆州南阳郡,虽是山道,但南边邻水,北上潼关,西出川蜀西域,东过陈留徐州,因此往来流民繁多,商贩也杂。

    更因为人的不同和流通,消息也颇为灵醒。

    司澄如今在县衙大狱当差,颇有点书中所言的诸葛卧龙模样,身处茅庐坐观天下,看清朗朗乾坤。

    听得多了,司澄也就渐渐对如今的大衍有了更深的认识。

    朝廷政局动荡,兵权难猜。

    江湖妖魔频出,恶人作怪。

    天下不太平,百姓则苦矣。

    这是小半月以来通过暗中观察,得到的对当今天下的判断,因而司澄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做法没错。

    稳住,先苟着猥琐发育,别慌。

    ——

    这一日晨曦划破天光。

    司澄早早食了饭食,上差点卯,然后就坐在大狱一光线通透的门房内昏昏欲睡。

    本以为又是无事发生的一天。

    不曾想,数日不见的丁彦匆匆寻过来了。

    进门就嚷嚷:

    “老司何在?快,跟我出去!急事儿!”

    司澄迷迷糊糊之间,还未完全清醒,就被丁彦半架着拉出去了。

    登上牛车。

    老牛那坚实的后臀儿被丁彦手中小鞭子抽的啪啪响。

    一阵牟牟牟过来,到了城外北边的宛城北驿。

    下了车,司澄伸手摸不着头脑:

    “丁捕,这是...”

    丁彦看了看周围几个小茶摊小食肆,压着嗓子解释道:

    “近来不是有军令传来么,夜半无通关手书,守军不得开门,违者严办。昨夜半夜,王员外自新野归来,城门关了进不得,便绕道暂歇此驿站...”

    司澄闻言一惊:

    王员外?嚯!看这架势,莫不是半夜凉了?

    边进驿站,丁彦侧眼瞥了瞥周围行色匆匆出入的官差,继续暗声道:

    “不曾想今早老仆抠门,却发现王员外浑身肿胀,已经去了。”

    果然!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上一次没被气死,也没被问罪。

    到头来,却不明不白地凉凉在了暂歇的驿站。

    ——

    跟着进了数个捕快官差守卫的那间上房,待丁彦关上房门使了眼色,司澄这才伸手掀开地上尸身盖着的白锦绸缎。

    只见王员外浑身上下水肿涨青,脸上起膘,头皮连带长发耷拉着流在地上,整个人都变了形。

    即使接受前身记忆,因而看惯了各种惨死之法的司澄,也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忍住反胃:

    “丁捕,这可比你说得严重多了!”

    话语过后,不见人应答。

    司澄反身一看,发现丁彦已经躲在一旁伸手扶着红木柱子呼啦呼啦吐了起来...

    又吐了一口冒着气泡的黄白之物,丁彦这才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铁青着脸回头道:

    “先前我见着尸身,距今也不过半个时辰!”

    行了行了。

    多说无益,您还再吐几口吧。

    争取午饭前空出肚子多吃两五碗饭。

    司澄看着丁彦口水咽个不停,为了不被勾起反胃知觉,只好硬着头皮偏头继续看地上尸首。

    正心中猜着这是什么死法。

    忽然,王员外脸上那红肿胀青的变形鼻子,啵地一下破开了...

    然后血肉之中,爬出来一条黑糊糊蠕动着的虫子,约莫尾指那般粗大。

    虫子左右蠕动之下,带起脸上皮肉血沫翻滚,接连破裂,流脓流血。红黄混杂之中,王员外尸身就已经面目全非。

    丁彦吐完,伸手用手腕衣袖抹了抹脸面,迈步过来,刚好看见王员外尸首鼻子破裂爬出黑糊糊虫子的一幕。

    然后不等司澄开口讲话,丁彦脸色剧变,噌噌后退两三步。

    再定眼仔细一瞧,二话不说捂着嘴又跑一边呼啦呼啦吐了起来...

    司澄见状语塞。

    但日月鉴不语塞。

    渗着斑驳铜绿的镜面,直接就映照出了王员外风光的半辈子:

    王员外,本名王威,大衍武泰二十九年,生于并州太原王家,乃是旁系。

    三岁开智,十二岁识文断字,称得上是一声文才苗子。

    景宁十七年,接连过县府院试,成为秀才。又于景宁二十年,中并州乡试“秋闱”第二,成为举人,名声大噪。

    但身为旁系,终究不是王家嫡系。

    一无名师,二无靠人,却能中乡试第二。

    王家当代家主王羲川认为王威有朝廷上官之姿,可加大投资,便与其亲父亲母谈过继作其弟王羲河之子一事。

    这年头,过继乃是家族大事,需昭告众人而知。过了,便是他家子弟,在中原传世伦理礼法面前,血脉不值一提。

    王威也是有血性的人,哪能为了前途而转认他人为父为母?

    于是一番争吵,最终胳膊扭不过大腿,王威连带其父母,被太原王家扫地出门。

    俗话说,佛受一炷香,人争一口气。

    王威为正名,悬梁刺股埋头奋读。

    但太原王家,传承千年枝叶繁茂。

    王羲川虽无官职在身,但一句话,抵得过大多数朝廷三四品大员。想投靠王家的人又大把,从此十数年消磨,王威屡试不中,写的文被批得一无是处。

    最后他惊觉抱复无望,知晓人性之恶,于是另想出路,这才投身商贾之道。

    圣人有言,无商不奸,无奸不商。

    商贾侵染多年下来,王威渐渐失去了心中儒学正气和道德底线,仗着自己有举人功名在身,识文断字,大肆敛财。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直到前些日子,与人合作接了新野大营物资供给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