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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应标生活

    KIFARU的应标紧张地进行着,每个人都被逼迫得厉害,肯办的人被骂那已经是家常便饭,吴理越做为投标经理,更是经常被骂得灰头土脸,连来支持的人看着也有些不忍,有人叹息着说:“他整天被骂,经常被骂的,,,我要是被骂成那样,……”

    没有人敢对叶峻有意见,毕竟,他是肯尼亚代表处的国代,对于团队而言,领导就是旗帜。领导选定的方向,团队成员要做的就是坚定地去执行,不计一切地去达成。至于脾气,那是其次的,下面的人要理解。主要是事。

    吴理越是最能理解这一点的人,吴理越从来没有什么脾气,他默默地走回座位,继续认真工作,发出来的邮件仍然是耐心的,客气的,细心的:“请继续修改……,请务必规范……,请理解投标文件要……。”

    吴理越像一个毫无感觉的忍者神龟。

    那种惊人的谨慎、周密、沉默的工作风格。

    大概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

    因此他是在肯办呆的时间最长的唯一的一个人了。

    露薇负责的DaMili不在领导关切的范围以内,自然挨不到什么热骂式成长的机会,但是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人力、资源和能获得的支持都很有限,DaMili的一切只能靠她和葛青辛苦拉扯着。露薇不得不使出了她全部的智力和体力来支撑着。

    不管怎么样,KIFARU内外,每个人压力都很大。

    办公室里能令露薇感觉到一点轻松和安慰的人,来自大胡子Moez。

    露薇已经忘记了最初看见Moez的大胡子时那种恐怖分子一样的感觉,相反,大胡子现在令人感觉亲切。他的脸上总是微微笑着,笑容中散发出暖意。

    他在肯办呆了七年,什么问题都懂,问什么就能答什么,而且是什么就说什么,从不多说,也不废话。露薇最喜欢大胡子,他像一个似乎永远不会变的可信赖的理所当然的默默存在。

    除此之外,露薇在办公室里还有了一个能在一起多说点话的人。

    晓竺今年22岁,是售后工程师苏见的媳妇儿。老叶安排她在售前给Phenix做助理,兼给售前的人干干杂活。她能进入肯办,是因为她年轻漂亮,可以拉升售前区的女粉颜值,满足售前男生看脸的需求。她是西安人,长着一张甜美的娃娃脸,头发自然打着微微的波卷儿,映衬着她鲜嫩的脸蛋儿,眼窝微陷,长睫毛,隐隐有点遥远的异域的影子,不知道是否有曾遍布盛唐长安的美艳胡姬的基因。售前办公区域的女的只有四个,Phenix冷傲,致瑶若即若离,只有露薇算和气,晓竺自然慢慢地跟她说话多一些。

    有天午饭后两人一起走回办公室,晓竺悄悄地跟露薇说:“老叶太变态了,你看人家DD的国代多好啊,那么有喜感。”

    露薇问:你见过他吗?

    晓竺说:就是上次KIFARU项目的Workshop,我们都去了,在那里远远地看到的。

    露薇问:我没见过他。有喜感是怎么样的?

    晓竺说:就是一种感觉。我也没跟他说过话。

    喜感。

    露薇对于DD肯尼亚国代酣畅有印象最初就来自晓竺的喜感这个词。

    果断霸气,又有喜感,很难想象得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国代。

    露薇忍不住问她Phenix的事,露薇说:我真是搞不清是怎么回事,我没看见Phenix有什么特别的啊,看她的工号,她都不是总部编制,不过只是个本地员工,论工作能力,更看不见了,我找她批几个投标需要的权限,催了她好几回,后来发现她连在哪儿批都找不着。老叶搞什么东西?

    晓竺说:“Phenix啊,人家对老叶那是一个忠心耿耿,凡是老叶交代的事,她都给办的妥妥贴贴,简直细到头发丝。”

    露薇说:这我倒不知道,她对我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

    晓竺说:我只听她说过,她以前是学医学护理的。

    露薇说:那也差太远了,究竟她是怎么到这里,到这个位子上的?

    晓竺说:是不是跟她老公开的饭店有关系?

    露薇说:她老公开的饭店,只是个小饭店,还要我们去帮衬,不是老叶有求于她啊。

    晓竺也不清楚这些历史。

    渐近年底,北半球进入冬季,南半球的肯尼亚正开始进入一年里最热的旱季。其实内罗毕海拔1000多米,因此常年温和宜人,雨季和旱季的变化不是很明显,但是仍感觉得到空气的温度有了变化。

    虽然整体变热了,但是这里的凉热分布有点不同。在室外,紫外线加强,阳光爆含热量,地面被晒得发烫。但是一旦进入室内或者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就很阴凉。赤道下,空气中热和凉的界限象黑人的眼珠一样黑白分明。

    露薇工作日重,做不完的工作有时候她会带到熊童家继续做。熊童看露薇埋头做事,顾不上理他,他又想跟她说话,就凑过来说:需要帮忙吗,你可以给我讲讲,看看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露薇瞟了瞟他:跟你讲,你懂吗你?

    熊童诚恳地说:我不懂你可以给我讲讲,我也顺便学习一些通信方面的知识。

    露薇觉得他讲的也很有道理,有时候看他自己一个人在旁边也怪冷清的,于是就杂七杂八地跟他讲些闲话。

    那时候,叶峻的老婆到肯尼亚来了,带着他们的儿子和侄女。午饭时,露薇忽然在饭桌上看到了致瑶,她一脸黯然,心神不属地应付着找她说话的人。饭后,她跟远山和一群男的在树荫下站着,远山似乎在安慰她,她低着头不说话,身形灰暗,难掩失落。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叶峻和致瑶的事,然而这在黑人司机中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司机们都在私下里偷偷地笑致瑶,讨论叶峻的老婆晚上究竟住哪里,还有司机幸灾乐祸地在露薇面前显摆他们知道的细节,说叶峻的老婆住在饭堂里。

    露薇跟熊童说起叶峻和致瑶的事,熊童说:“老叶这样不行,吃窝边草,工作中影响很不好。”

    露薇说:“你吃的不是窝边草,就比他好吗,就可以对他指手画脚了是吧?”

    熊童只是笑。

    是非每个人都很清楚。评论别人也总是容易的。

    叶峻陪老婆去马赛了。过了几天,午饭后,晓竺一脸怨愤地留在饭桌上,不肯上去。露薇问她怎么了,晓竺说:老叶今天下午回来,Phenix叫我去接他们,还要我给他们买束花。

    露薇说:这还用接吗,老叶自己有司机,去了接回来不就行了吗?再说,只是去马赛,又不是刚到。

    晓竺气愤地几乎要哭了,说:这太侮辱人了,他跟他老婆出去玩,让我去接。

    露薇黯然地说:这有点被人拿着当小丫头子的感觉,还大丫头支使小丫头。

    晓竺不说话,闷头坐着。说:大不了不干了,再逼我我就辞职。

    西安姑娘那也是杠杠的,下定了决心,晓竺就去找Phenix去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