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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饮食

    “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男子早已经将鱼肚鱼鳞清理的干净,又将其放在海水冲刷干净的石板之上。

    “我刚遇到了几个醉酒的士兵。”伊琳娜蹙了蹙眉,将水罐端端正正摆放到地上,便找了块石头安静坐下。

    “你……应该没事吧。”他听了后便停下手中的活计,上下打量了一眼对方,确定对方没受伤才回过身去。

    “你觉得我能吃亏吗。”伊琳娜幽幽道,倒是让羽梗了一下,他很快说道:“……确实,你没把那个人打残就算是手下留情了。”他想了想对方的武力值,从刚才自己跟奥德修斯平手的角力来看……估计几个人是打不过她。

    “那几个人……你给扔哪了?”他看着手中的那些已经处理完成的鱼肉,笑了笑,示意对方将水罐拿过来。

    “放心,我有分寸。”伊琳娜耸了耸肩,她起身将那水瓶中的水倾倒出,将羽手中的鱼一点点冲刷干净。

    如果有人路过此地,便会看到诡异的一幕——一个美貌的少女正在往石板上倒水,而少年面前的水流却好像没有尽头一样,一直在往下流。

    “好了。”羽抬起头说了一声,伊琳娜便将那改装过的罐子拿了起来,她拍拍手站到一旁,把东西收了起来。

    “现在该看你的了。”

    男人笑笑,他起身时将手中的鱼都抖干净,这将穿着木底凉鞋的双脚从海边挪出来,他提着那些鱼肉,向着营地的方向而去,那里有个人还在等着看他如何兑现诺言。

    伊琳娜叹了口气,她轻轻坐到海边的石头上,就在海风中闭上双眼享受着,似乎是觉得很惬意。

    不过她最后还是睁开眼睛,她平静地看着逐渐汹涌的海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站起身来,踏着那双精致凉鞋——用皮条缠在雪白足腕上的鞋子飞快离开此处,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忌惮。

    “看来这里也不太平。”

    羽来到烤肉的火堆前,却发现奥德修斯与那个斯巴达人都没了踪影,但他看到另一个魁梧健美的身影正在端着酒肉在火堆旁站着,似乎是在祈祷?

    他只微微瞥了一眼对方,那人的气度似乎有些不同凡响,羽用终端打开了预警,便悄悄躲在对方身后看着那男子的行为。

    却见那人身旁又出来几个男人,他们一同向那火堆旁做出祈祷的姿势,不知道口中在念叨些什么语句,为首的人又从怀里捏出一小把麦粒,撒到一处地方,众人随即起身。

    羽接着盯着他们,只见那群人走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不一会儿便又回来,手里却多了一头断了生机的山羊。

    他们将那牺牲的头颅放到祭祀的麦子上,随即开始处理那些祭祀的肉,众人将那只肥羊的羊腿用油脂涂抹均匀,他们将那些羊腿肉切成小块,那个健壮的青年吹了吹柴火,将骨头扔了进去。

    他在那羊肉和腿骨上撒上香醇的葡萄酒,让那更加旺盛的火焰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羽看着那个人又接着将祭祀完的羊肉拿了下来,将佳肴分散给每个人。

    “来吧,让我们尽情饮酒吃肉,”他们拿起吃肉的叉子,将酒肉纷纷入肚,他们先在杯里装了一点酒,以示给神灵享用,随即便是大快朵颐,他们坐到自己的位子,尽情享受美味的食物。

    “赞美你,伟大的英雄……”他被终端打断了自己的注意力,没能听到他们说的那个名字,他紧锁眉头,看向自己的终端,却发现自己的搭档发来的消息。

    “我要去你那边跟你一起。”

    他抬起头,却发现那些人很快便用餐完毕,他们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心满意足地向那个男子告辞,在声音嘈杂中,他隐约听到“Ἀχιλλεύς”这个名字。

    “阿基琉斯?”他轻蹙起剑眉,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感觉有些头疼,他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羽。”伊琳娜从远处慢慢走过来,正好看到对方躲在角落,心料他定是有所顾忌,凑过去看到营地里的人时,她也低下头缓缓走到他的身边。

    “你是说,他叫阿基琉斯?”伊琳娜从他嘴里听到了面前还在火堆前端坐着的青年,嘴角微微抽搐着。

    她轻轻叹息一声,便开始向面前的人解释这个人的身份。

    这个阿基琉斯便是海洋女神忒提斯(Thetis)和凡人英雄珀琉斯(Peleus)之子,是《伊利亚特》的主人公之一。

    而他同时也是一个具有悲剧色彩的人物,一个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结局却仍坚持的英雄。

    “出来吧,你不用躲了。”阿基琉斯站起身来,他看向他们所在的位置,似乎是等待二人自己出来。

    “出去吧,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伊琳娜拉着他的手,安慰了他一下,让他放下心来。

    于是他便从巨石之后的沙滩钻了出来,他向着那位战无不胜的英雄见礼。

    “英勇无匹的阿基琉斯,忒提斯之子,不朽的战士,我向你行礼,还请您谅解我的行为。”

    阿基琉斯笑了笑,让他来到他的身前,伊琳娜也跟着少年出来,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他扫了扫面前的二人,最后开口问道:“你们便是墨涅拉俄斯所说的那两个异乡人吧。”

    “墨涅拉俄斯?”羽听了这个名字愣了下,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便开始在思绪中回想。

    “您说的是那位斯巴达的战士吧。”少女来到羽的身前,将他护在身后,微微行礼后向对方解释。

    “墨涅拉俄斯,斯巴达人的国王,他并未在我们面前告知自己持有权杖的身份。”

    “原来如此。”阿基琉斯点了点头,他示意少年可以开始自己的事情。

    羽便拿着处理完全的鱼来到火堆前,阿基琉斯也在那里看着他的手艺。他看着被处理的干干净净的食材,倒是勾起了一些兴趣。

    “伊琳娜,你给我一些食材。”羽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搭档,继续与她嘱咐道:“你去取些盐来……再来些油脂……”

    阿基琉斯却示意他不必如此,他开口说道:“不用如此麻烦,我这处就有那些东西。”

    说着将身旁装满香料的几个陶罐递了过去。

    却见羽捏了捏那些盐,皱眉摇摇头,“这些盐太粗了,不太合适用于这道菜。”这话惹得阿基琉斯放肆大笑,不过他还是示意男子继续下去。

    却见羽闻到那其中一个装着油脂的罐子时却眼睛一亮,他将那个拿了出来,在鱼上面刷了几层,自言自语道:“这橄榄油倒是不错。”

    伊琳娜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便用包裹掩饰着终端,从里面拿出了盐,随后递给对方,随即看着他用那雪白的盐撒满那几条鱼。

    伊琳娜无奈地看着对方:“你别忘了咱们的任务……”她还关注了一下一旁的阿基琉斯,对方的脸色也有些变化。

    “这盐……比我们神圣的盐还要更加雪白,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最终阿基琉斯站起身来,他大声向少年问着。

    “不用着急,阿基琉斯。”羽依旧是慢悠悠的,“一会儿一切事情就都分明了,你还是先让我忙活答应诸神,还有奥德修斯的事情吧。”

    阿基琉斯深吸一口气,他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正好一旁有人喊他离开去处理事务,他便先行离开。

    他走之前对他们说道:“我片刻便回来,地母盖亚见证,你们可不能趁机逃走!”

    羽也只是微微点头,也不管对方的离去,只是将那些蒜末撒到鱼肚里,又将它们架到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