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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玩高深

    被所谓地“客客气气”请进了六王爷的京邸,打从进府开始,姚海棠就和刘罗生被迫分开了,刘罗生去了哪里姚海棠不清楚,就像姚海棠此刻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要去哪里一样。

    被推搡着往里走,姚海棠看着自己身边环伺地几个侍卫,心想自己这小胳膊小腿是跑不过的,还是先老实点再伺机而动,她可不愿意因为逃跑途中发生的意外而导致终生遗憾!

    越过隐隐露出青色小芽叶来的灌木丛,就到了一间院子里,侍卫说:“请姑娘进去。”

    那口气反正半点儿不像请,倒像是说“姑娘不进去,我们就会好好请姑娘进去”一样,所以她老实地自己走了进去,俗话说的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其实好姑娘也不吃眼前亏。

    进了院子里左右看了看没人,她也不进屋子里去,只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安坐着,表面上看起来极淡定冷静,其实心里正在寻思一件事:“到底六王爷这个不开眼的把她弄来做什么?”

    坐在院子里,仔细想了想,姚海棠也不着急,反正不管早晚,今天那六王爷肯定会来,当然如果忍得到明天来也无所谓,大不了待会她睡觉去。到底六王爷没这么沉得住气,要是杜敬璋估计能晾个十天半个月再说,这就是六王爷不如杜敬璋的地方了。

    “西城姑娘,久仰大名!”随着这一声,院门处走进来一个似月色一般照人的,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六王爷杜敬玠了。

    杜家这一窝子都长得好,虽然说是杜敬璋拔了头筹,可余下那些也是个顶个的养眼,各有各的风采气度,各有的神采。姚海棠半句话不说,甚至连一点惊讶都不露出来,她心道:“杜和说了,遇上什么事自己的气场先不要弱,你一弱别人就自然强了。”

    所以她只是笑看着杜敬玠,笑得自己都觉得有些渗人了之后,姚海棠才开口说:“六王爷,幸会。”

    对于姚海棠这架势作派,杜敬玠眉一挑看了会儿,极好看的眉眼拧得紧了一些,看起来可真是春山破晓一样的感觉。只是一说出话来,味道就败坏了:“在云泾河没能请姑娘到我的封地去,实乃人生一大憾事,如今幸得相遇,怎敢不请姑娘上门来做客!”

    闻言,姚海棠半点也不怒,继续笑眯眯地说:“是啊,可不是遗憾得紧么,劳六王爷费心费力,真是抱歉得很。要早知道是六王爷,我应该自己跟着去的,省得您这么不远万里追到京城来,多辛苦。”

    这话说得杜敬玠兴味颇高,眉眼一舒展开便温文儒雅起来,就是这么个骨子里都不干净的人,看起来怎么都让人赏心悦目。都说相由心生,自打到东朝后,姚海棠就不爱听这句话了。

    “西城姑娘不远万里到京城来都不嫌辛苦了,我怎么敢嫌辛苦,以后还要承蒙西城姑娘多帮忙,倒是要辛苦西城姑娘了。”杜敬玠一句话,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其实别看姚海棠一直笑眯眯的,心里咬死杜敬玠的想法儿都有,只是觉得自己牙口还没足以好到咬死人的境界,所以只好老实呆着,笑眯眯地周旋着。

    “不碍不碍,既然已经来了,做客也好帮忙也罢,那还不是由着六王爷安排。我这人向来热心好给人帮忙,只是帮完了六王爷也得端茶送客才对。”姚海棠说完打了个哈欠,这两天光顾着做东西,都没怎么合眼,这会儿自然累了。

    不得不说她神经非常强悍了,一知道自己没生命危险了就打瞌睡,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

    见她一脸困意,杜敬玠就差没深表佩服了:“既然西城姑娘困了,那就先歇着,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眯着眼睛挥了挥手,姚海棠又记起刘罗生来了:“对了,劳烦六王爷把刘坊主送回去,坊主不像我无牵无挂的,他总会有家里人,不好总在府上做客的。”

    应了她一声,也不知道杜敬玠会不会放,姚海棠揉着眼睛转身,就见当中一扇门打开了,迎上两小丫头来说:“请姑娘沐浴安歇。”

    “好,对了,被窝要暖和一点、软和一点,要不然我睡不着觉,我可认床了。”姚海棠还没忘关照一声,她这认床的毛病真不好改,好在这时天冷,暖和一点软和一点就容易入睡。

    两小丫头掩嘴一笑,一左一右簇拥着她进屋里去,这会儿果然是洗澡水放好了,衣裳备好了。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然后滚进了柔软温暖的被窝里,被人侍候就是舒服啊。再一想,明天起床大概是不用自己纠结着梳头了,穿衣服也不用折腾老半天,非常好。

    只是进了被窝睡稳了,姚海棠又不由自主地睁开眼叹了口气,轻声喃喃道:“唉,我宁愿自己梳乱七八糟的头,折腾着穿半天衣服,不自由果然生不如死啊!”

    两丫头头听着她碎言碎语,又没听清楚是什么,往她这边看了几眼,姚海棠就笑眯眯地回以一笑,然后搂着被子踏踏实实睡觉。明天可以睡懒觉了,这算是安慰奖了。

    这一夜还真睡得不错,姚海棠捏着自己的脸觉得自己真是个神经非常圆润的,在这样的环境里竟然睡得着:“对了,你们俩叫什么?”

    正在如愿给姚海棠梳着头的小丫头说:“回姑娘,我叫红绫,正在给姑娘备早餐的叫红罗。”

    那肯定还得有红绸、红缎,姚海棠想了想说:“不要梳太紧了,太紧了头皮发疼,这些珠花玉头簪也不用,就簪朵小宫花吧。”

    这么一说姚海棠就觉得自己回到了云泾河,可惜身后是红字辈儿的,不是青青嫩嫩的小青苗,外边园子里的也不是经常抽风的杜和,叹了口气吃早饭,吃完早饭坐院子里趴着。人生无趣,了无生趣!

    不过她的没趣也持续不了多久,没多会儿那位六王爷就进来了,红绫和红罗赶紧下去了,留下姚海棠在院子里一人对着杜敬玠。她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再说这人也不能让她死,她还有用呢。

    “一番洗漱后西城姑娘倒是更见出挑了。”这句干巴巴的词从杜敬玠嘴里出来,一星半点也没能打动姚海棠。

    比起来杜敬璋干巴巴地说“海棠真好看”的时候,她却会觉得是世间最好的赞美,这就是感觉了,感觉不对怎么都是错的:“一夜不见,六王爷愈发俊朗了。”

    她忽然发现自己一旦虚伪起来,还真有几分抽风型杜和的风范!

    听了她这虚辞杜敬玠只是一笑,在他看来,眼前这姑娘很像一个让他分外头疼的人,这人当然不是别人,正是杜敬璋:“我一直在想,西城姑娘到底是谁,就算见到了姑娘,我也还在想这个问题。”

    “我既是我又不是我,是是非非,我自己都想不清楚,你又怎么能想得清楚呢!”比玩高深,杜和才是祖宗,杜敬玠只能算是刚入门,姚海棠师承杜和,当然也有一般二般。

    “铜镜和瓷器、乐器这三样,不管是哪一样,都足以让姑娘名扬天下,但姑娘至今默默无闻。瓷器在太平院的操作下,被无声无息地办出来售出去了,虽然一时物贵却不让人觉得太过突兀。至于铜镜,已经被司珍坊压下了并没有另制出来,甚至连普生器坊也不再制作。唯一署了姑娘名字的乐器在宫里,虽然是太平院呈上去的,但没有引起太大波澜,在处理言论方面,我不得不承认太平院才是真正的行家。”杜敬玠一连抛出几个问题,这代表他确实有很多疑惑。

    其实他真的问错人了,姚海棠压根不知道这些,把东西做出来而且做好对于她来说就是最好的奖励了,至于出名不出名,有没有社会地位,她压根不是太在乎:“其实我也不知道,当然这话六王爷可能不信,但我确实不知道。”

    也许是她的眼神过于坦荡,杜敬玠点了点头说:“我信,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情是找不到原因的。”

    笑了一声,姚海棠对此不置一词,转而说道:“那我们找找有原因的,六王爷请我来做客,所为的帮忙是指的什么内容。既然因此请了我来,总得让我知道,那样才好帮忙不是。”

    “四仪八方台。”杜敬玠非常爽快地把目的说了出来。

    而姚海棠呢,她“啊”了一声,然后有点儿疑惑,感觉自己像是在哪里听过这个东西,可一时又记不起来,于是她很傻愣地问了一句:“什么?”

    于是杜敬玠又重复了一句:“修复四仪八方台。”

    “为什么?”姚海棠心说就为绑她来修个东西,何至于,光明正大的来请她难道真会唾他一脸,然后扬长而去吗?

    “时天下有传,谁找到了修复四仪八方台之人,谁便是未来之帝星。”杜敬玠答道。

    等会儿,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修复了就可以做下一任皇帝,这天下的百姓是不是也太好哄了一点,这样的谣言都信!

    她没转过弯来,这是个神话一般的时代,有器的存在当然更容易让人相信上天的力量,所以这样的谣言才会被广为传播,也所以她今天才会被绑来……

    做为一个连四仪八方台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姚海棠觉得自己有鸭梨,好大一颗鸭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