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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初成器

    答应了萧素后,姚海棠才像萧素刚才一样盘腿坐下,柔软的草经过下午的太阳晒过之后,就少了些湿气,只柔软而干爽。闭上眼,忽觉有清风过耳,杂生的树木似乎顿时间迎着风呼啦啦地响了起来。

    这让姚海棠忍不住睁开眼看了眼,心想:“没这么邪乎吧,我一坐下,山风就起了。”

    “海棠,这时候不能分心哟,分心就不会成的。噢,对了你还没学到这里,没事没事,慢慢来,别着急喔!”萧素说着还拍了拍姚海棠以示安慰。

    无奈地摇了摇头,萧素这位同学有时候实在很事儿主,复又闭上眼睛,以手结印轻触青铜剑身,倒也没感觉到什么微妙的感觉,她于是学着萧素一样,喊了一声:“开!”

    挡着就听得剑从尖儿上开始有了颤音,再来就是“嗡”的一声响,整个剑身发出沉沉的声音来,不像姚海棠见过的春雨剑和秋水剑那么清亮动听的剑鸣,这时她手里的青铜剑声音显得极为晦涩。但再晦涩也是有声音的,普通的剑到手里,绝对不会像这样有轻鸣之声。

    她讶然地睁开眼来,看着手里的青铜剑:“成了?”

    然后就见萧素扑过来,欢喜地捧着青铜剑说:“呀,我就知道海棠可以的呀,好厉害好厉害啊……”

    连着说了好多句“好厉害”后,萧素忽然停了下来叫了一声:“师父。”

    不知道从哪儿里出来的蒋先生伸出把剑从萧素手里拿了出来,然后轻轻一叩剑身,果然有“嗡”的一声。蒋先生反手持剑,朝身后侧的一棵树斜砍过去,树应身而折,虽然不过手臂粗细,却也足证明这柄剑足够锋利了:“低级器,无灵!”

    这算是下了鉴定结论了,姚海棠就在那儿想:“所谓器有灵,无灵应该算是很差劲的吧!”

    于是姚海棠很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站起来,看蒋先生望着她似乎有话说一样,她就赶紧施了礼道:“师父可有什么垂训?”

    “不错,还需多用心,无心无灵,有心有灵。”说完蒋先生又像来时一样眨眼间就没了人影。

    等得姚海棠反应过来,就看了眼萧素说:“师父真是神出鬼没,无影无踪啊!”

    这会儿萧素还在高兴那青铜剑呢,只捧着剑看也不看姚海棠一眼地说道:“将来海棠也可以的。”

    她也可以?练武不是得从小开始吗,她现在练已经太迟了。摇了摇头没把这事儿放心上,姚海棠又叮嘱了萧素一句:“素素,下回别这么大惊小怪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成功了,你这么高兴地夸我,我还以为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呢!”

    “好。”萧素依旧看着剑,答是答应了,只是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答应地是什么。

    见她这痴迷的样儿,姚海棠就摇头打算进屋了,恰在此时却听得林中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她遂站住了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两眼。

    这时那痴迷于青铜剑的萧素忽然笑嘻嘻地看了林中一眼,然后奔了过去:“堂主、姆妈!”

    连起来真像是在叫“堂主姆妈”,姚海棠想了想大概是四方堂的堂主来了:“不过他们来做什么,蒋先生地位有这么高,还是萧素这么得堂主和堂主夫人喜欢,所以一天恨不能看上十回八回?”

    反正姚海棠认为没她什么事儿,只老实地站在一边儿,等着行礼就对了。哪料得到她倒是拿自己没存在感地站一边儿了,可是晏复山和何芳言却是直直地冲她来了。

    晏复山走到姚海棠面前时,当然要先打量了一番,确实从外形上,这姑娘一点儿也不像是晏妍。晏妍打小是个美人胚子,肤白而眉目修长漂亮,这姑娘却是个眼圆圆、脸圆圆、眉弯弯的小姑娘。不是说不漂亮,只是跟自己的女儿还是有差别的。

    牡丹和水莲花都是美的,可美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见过堂主、堂主夫人。”姚海棠躬身行了礼,然后侍立在一侧。

    只见晏复山点了点头,表情间那兴奋之情还是在的,只是敛了一些:“于先生写了信给我提起过你,你是一直住在京城吗?”

    “是啊,打从很小的时候就在京里居住了,前些年在司珍坊里供过差事,后来赐书放还了。”姚海棠干脆直接地把可能还会问到的先答了,省事儿!

    这时何芳言忽然走近了,一脸激动地看着姚海棠,伸手拉着她的手说道:“你父母亲都是哪里人,祖籍何方?”

    照这情况怎么都像是来查三代来的,姚海棠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俩人一个兴奋一个激动,到底为哪般来的:“父母祖籍云泾河,曾四处行走谋生,后来才在京城定居下来的。”

    “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问年纪,问住处还问了父母,姚海棠眼珠子溜溜一转,莫非这俩位也以为自己是他们走失了的女儿?

    “大着一岁啊!”

    “年龄也有虚有实的。”

    这对话姚海棠听着就明白了,这俩位只怕确实是当自己是他们走失的女儿了,可惜啊,他们注定是要失望的,自个儿的身份太过清白了,清白得不可能有任何身世上的谜题:“堂主和堂主夫人只怕是误会了,一来我是有官籍官册的,父母也是可查可证的,二来我在司珍坊好几年后二位的千金才走失,所以压根是对不上的,二位千万别想岔了。”

    姚海棠的话确实把晏复山和何芳言的兴奋激动都浇灭了不少,当然,这一路上晏复山也一直和何芳言在谈论,很多细节上都有区别,所以他们也多是抱着“万一”的心来看的。

    “这世上很多事都是可以安排的,谁说得你又完全明白自己小时候的事儿,凡事不要太过肯定,先查证一番再说。”何芳言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已经接受姚海棠的话,毕竟姚海棠说的实在都是最能证实她身份的证据。

    司珍坊惯来有上查三代,不清楚不清白不入坊的说法,所以何芳言和晏复山互相看了一些,都有些失望。虽然一路来就知道大有可能是失望了,但总会存着些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意思。

    这二位失了女儿太久了,他们一生只一子一女,儿子长在身边既孝又亲,更促使他们想念又漂亮又可爱,还颇有天赋的女儿。眼下的四方堂在一片困境之中,如果晏妍还在,应该不至于这么困难,当然了,首先还是亲情为重。

    而晏复山这时已经转移了视线,失望得多了再到眼前的情况,已经相对能接受了。晏复山看了眼身边的萧素,见她手里拿着剑就说道:“素素啊,你这柄剑启灵成了没有?”

    就萧素手里这柄剑,跟着她已经有年头了还没启灵成功,今天看起来倒有些不同,所以晏复山才多问了这么一句。

    于是萧素特高兴地把剑捧到了晏复山面前,说道:“成了成了,不过……不是我启灵成的,是海棠,海棠好厉害的!唉呀,这样的话我还得去领把剑,早知道不给海棠了!”

    她这苦恼的样子让拿着剑的晏复山不由得笑,这才像是父慈女孝的温馨场面呐:“我看看,你这小师妹是不是像你说的这么厉害。”

    这时何芳言已经叹着气儿坐到一边去了,姚海棠觉得自己伤了人家,总要说几句话安慰一下的:“夫人,您也别难过,令千金必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过得很好,也一定会找到的。”

    “唉,找是要找到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何芳言摇头一脸的失落,虽然说有心理准备,虽然说一路走来说得多了已经没了最初听到的兴奋,也并没有抱太多期望,但失望还是失望了,还是会伤神的。

    “人心齐……东山移,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只要夫人相信能找到令千金,那就一定能很快找到令千金的。”姚海棠差点把人心齐泰山行移给说了出来,幸好半道儿拽了回来。

    就在它颇为高兴于自己把话拽了回来的时候,晏复山忽然手执剑走了过来,看着姚海棠以剑指着问道:“这把剑是你启灵的?”

    被这么一指,姚海棠下意识地举手投降,随之而来的是一声低低的剑鸣声鼓荡开来,姚海棠犹疑地问道:“是……是我,怎么了?”

    “是第一回吧?”晏复山又问道。

    虽然没有杀气,但是被剑指着姚海棠还是挺没安全感的,那剑可锋利了,刚才那树比她肚子细不了多少,蒋先生一剑就折了,她怕自己的小颈子被剑这么来一下,然后也折了:“是第一回,可……可不可以把剑挪开,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坐着的何芳言赶紧起身把姚海棠拉开了:“复山,你也是的,怎么能拿着剑指着个小姑娘。你这姑娘也是个傻的,就不会闪躲开!”

    闻言,晏复山赶紧把剑收了,遂是一笑说:“姑娘纵便不是妍儿,也和妍儿有着近似的天赋,好好在蒋先生这里习艺,将来四方堂总要靠你们的。”

    总要靠她们?姚海棠看了看萧素,又愣了愣,觉得这话从哪儿也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