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蔷薇与玫瑰
西伦的隔壁是一家眼镜店，出售各类单片眼镜并提供配镜片的服务，店主是个退伍的老人，年轻时参与过七年战争，侥幸活了下来，但丢了一条腿，整条左腿都被劣质的机械假腿代替，想走路还要上发条，因此平时大多都坐在轮椅上，那条机械腿的用处也只是让裤腿不显得那么空荡荡而已。
老人有个暴躁的妻子，总喜欢打人，喜欢在街巷里风言风语，是个不那么讨人喜欢的长舌妇，比老人小了整整十几岁，据说年轻时也是个标志的美人，爱上了足足能当自己父亲的退伍回国伤兵，这位老兵身上的硝烟味和铁血味直接击中了贵族小姐的心，不顾家里的反对和老人结婚。
但是婚后的生活和琐事逐渐让贵族小姐风采不再，在繁琐的生活和痛苦中逐渐发福，逐渐长满了痘痘，白皙的肌肤也变成了土黄色，逐渐开始暴躁，开始家暴老人，而老人从不反抗，一个人默默地忍受。
西伦经常能听到隔壁传来的吵架声和打架声。
这天晚上，女人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感觉床边没人，心里想着怕是老人去夜尿后没回来，上年纪的人了晚上一个人去厕所容易摔着，又怕老人半夜一个人会感到孤独，她担心地醒了过来，不过这一次醒来有点艰难，像是被什么压住一样，她心里焦急，废了好大劲才睁开眼睛。
抄起床边的扫帚，嘴里骂骂咧咧着：“废物老东西！天天夜尿，天天夜尿，你那玩意儿再硬不起来老娘就去找隔壁的年轻帅哥偷情了！！！”
膀大腰圆的女人倒提着扫帚，发誓要好好揍一顿那个老废物。
她的家暴是从六年前开始的，那时老人接到了他曾服役过的女王第四轻骑兵队因为阵前倒戈而被取消编制的噩耗。
他的荣誉消失了，背上了沉重的耻辱，他再也无法骄傲地说出自己的编制，这让老人陷入了颓废，而那个她爱着的成熟勇敢意气风发的老军人也消失了，女人试过了所有手段都无法找回他。
最终，女人选择殴打他、刁难他、辱骂他，她试图激起老人的反抗，在反抗和战斗中找回那个曾经的士官。
但老人自觉亏欠，一次也没有反抗。
在这样奇怪的默契之下，他们彼此互相折磨，忍受苦难，一同成为了不想成为的人。
女人这夜也是如此，明明担心老人夜尿摔着了，却偏偏装出一副凶巴巴的疯婆子模样，提着扫把去找她。
而她找到的，是老人倒在血泊里的尸体。
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他的尸体前。
她愣住了，对方也愣住了，对方没想到有人能在自己的催眠中醒过来。
这个老黄脸婆的脸色狰狞了起来，她喃喃地道：“废物老东西……能耐了啊……还去外面找情人……啧啧，身材真好，还年轻，终于嫌弃我了？死了好啊，死了活该，死了活该，死了活该……”
她狰狞地谩骂着，泪水却从眼中止不住地留下。
她抄起扫帚，用最大的力气向那女人砸下去。
但仅在一个对视中，她便失去了意识。
在灵魂消散之前，她看到了一大片玫瑰花园。
她空洞的眼睛流淌着泪水，嘴角牵扯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他跟我求婚的时候，也有这么多玫瑰……”她说。
然后灵魂湮灭。
她机械地扣下了自己的眼睛。
——就在这时，西伦破门而入。
他看到那女人正僵硬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眶里流下汩汩的的鲜血，嘴里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是在嚼着自己的眼球，鲜血和眼球内的汁液正不断流下。
不远处，西伦看到老人倒在地上，身下是熟悉的血色玫瑰。
心中漏了一拍。
西伦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没去管鲜血玫瑰的事情，但没想到这次直接撞上了。
电光火石之间，西伦展开了【黑暗灯塔】，心智防护开启，手中的手杖在水晶的蔓延下化作法杖。
获得第二源质后，他施展【炼金术·水晶增殖】已经不需要魔法道具了。
然后，他摸出了黑蔷薇的面具，披上了【黑夜斗篷】，免得被什么人发现自己的身份。
厄卜拉想来帮忙，但被西伦拒绝了，一旦动用杂货店，这个人就会逃跑。
而且西伦也想试试看自己全新的战斗力，就在自家门口，总不至于出事。
至于教廷后续有可能的调查——在这片区域里，最没有嫌疑的就是这位新晋教廷骑士了。
灯塔的黑光遮蔽了女人的双眼，只要不看到就不会对视，西伦手持权杖，开始颂念黑魔法【灵魂抽取】的咒语。
虽然西伦各类魔法都会，但因为父母血脉的加成，黑魔法和仪式魔法要更强一些。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闻到了若有若无的玫瑰花香。
反应敏捷的西伦立即调动世界内物质，将两团加了水的泥土塞到自己鼻子里，隔绝味道。
但仅仅是吸到了一口，西伦便陷入了一点幻觉，玫瑰园的场景如同薄雾一般出现在他附近，连他的世界都因此微微动摇，因为【世界】基于精神显现，而西伦的精神一旦受到攻击，世界就有可能溃散。
西伦迫不得已停止了灵魂抽取，转而施展了【真实感知】，破除幻觉对自己的干扰。
“不能看也不能闻吗……有点棘手。”西伦想道，不能呼吸的他需要动用世界将外面没有被花香浸染的空气传送到自己的肺里，然后再把肺里的空气传出去，就相当于人工呼吸来避免闻到花香。
在战斗中进行这种复杂的操作对精神的压力很大，而且西伦对世界的掌控还并不熟悉。
可以想见，如果没有这一招或者无需呼吸的手段，在面对鲜血玫瑰时会有多么难受。
西伦在一个照面就陷入了被动防守的状态，女人一跃而起，手中寒芒闪烁。
似乎是一柄小刀，之前就就是用这样的小刀划开被害者心脏的。
跃起的女人先是一脚踢碎了挡在她面前的墙壁，然后在地上再次一踏，更快地冲向西伦。
西伦连忙调动世界，再次竖起十几道墙壁隔绝二人，然后再次施展【灵魂抽取】。
这一次，他争取到了时间，在女人击碎最后一面墙时，西伦的咒语刚刚念完，他仰躺下去躲过了横劈的刀光，黑色的光辉从法杖上激射而出，正中女人的胸口。
作为黑魔法里比较残忍的一种，灵魂抽取会直接撕扯对方的灵魂，活生生地抽取过来，如果灵魂弱一些的更是会被直接撕碎。
但当灵魂抽取的黑色光束接触到女人的灵魂时，西伦感到自己就像把手塞进了堆满黏糊糊的猪大肠的桶里，全都是混乱恶心的黏腻物质，充满着嫉妒、恨意、扭曲的爱、疯狂等无尽的负面情绪，连一点正常人的东西都没有。
差点没把西伦抽晕过去，
下意识地一脚踹出，西伦踢中女人的胸口，借此倒飞远离，但他的小腿也被锋利的手术刀划出一条深深的伤口。
再次升起墙壁，西伦喘了两口气，让晕眩的大脑好了一些，然后从戒指中取出一段古老的卷轴，直接激发。
【雷霆之矛】！
用卷轴激发的强大雷电凝聚成锋锐至极的长矛，向着女人飞射过去，她的头发在雷电中膨胀炸起，千钧一发之际，大量鲜血带着眼球从地上汩汩涌出，在女人面前化作了一堵鲜血之盾，那盾上还爬满了不停转动的眼球，看起来非常恶心诡异。
“呯！！！”
在剧烈的爆炸声中，雷电和血液飞溅，女人倒飞而出，身上明显地出现了不少伤口，而且还处于雷电的麻痹之中。
西伦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浪费了珍贵的魔法卷轴，自然要有所收获。
他像剑一样挥舞法杖，劈出了一刀黑色的能量之刃，那是低级的黑魔法【黑暗之刃】，然后一个踏步追了上去，免得女人飞出三十米的世界范围。
西伦暂时已经确定，女人对灵魂类的魔法免疫，因为她的灵魂本就不能再糟糕了，对血液一类的魔法也可能免疫，因为她的能力就包含了血液。
那就是说，只能使用物理层面的伤害，直接攻击身体，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她的防御力并不高。
颂念咒语，西伦施展出更高阶的黑魔法【群鸦】，大量黑暗魔力凝结而成的乌鸦飞出，用爪和喙撕扯啄食走女人身上的肉。
而因为雷电的麻痹，女人无法阻止西伦的施咒。
在鸦群的啄食下，女人外层的血肉很快便消失了，整个人的皮肤都不复存在，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骼。
按道理来说正常人到这里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女人腹腔里裸露的器官中却莫名长出了眼球，目不转睛地盯着西伦看。
西伦悚然一惊，他没有用黑光隔绝新眼球的视线！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看到腹腔眼球的一瞬间就操控黑光遮蔽身前的景象，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女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大幻觉，将西伦拉入了深度幻觉。
黑暗灯塔轰然破碎！
玫瑰花园包围住了西伦。
他站在鲜血浸透的尸骨花园里，无数花蕊中长着眼球的鲜艳玫瑰将他缠绕、包裹，尖刺刺破了他的身体，玫瑰顺着他的伤口长入他的身体，西伦能感受到诡异的玫瑰在他的体内生根发芽。
他无法动弹一下，因为无数的玫瑰已经将他彻底缠绕，鲜血浇透了他的身躯，就像巨大的消化液一样，要将他吞噬殆尽。
这种恐怖的折磨能让任何一个人崩溃，但西伦清楚地知道这是幻觉，强大的灵魂虽然无法让他挣脱这一切，但能让他分得清真假。
他反而在思考，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看过上万卷魔法书，但没有一个提到这种诡异玫瑰的。
女人的实力并不强，光靠操控血液和身体素质，只能算得上普通的第二源质超凡者，但她那幻象的能力过于恐怖，不可见，不可闻，一旦接触到一点，管你是什么层次，直接拉入幻觉。
之前七塔同盟派去的魔法师应该也是着了这个道，因此饮恨当场。
“玫瑰……好像千年前最大的魔法师组织叫玫瑰十字会，但那可是很正面的组织……”西伦根据玫瑰的关键词联想着，“现在也有个叫玫瑰十字的魔法师组织，据说是继承了玫瑰十字会的遗产，但那可是魔法界最正义的组织……”
仅靠一个“玫瑰”，西伦并不能做出有罪推定，归根结底还是信息太少了。
他心情平静地站在玫瑰之中，然后大概在几十秒后，一切幻境消失。
——厄卜拉来了。
看到西伦中了幻象，厄卜拉带着杂货店降临，破除了玫瑰园。
当西伦再看向那里时，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再看向天空，女王号悄无声息地抵达了，圣光探照灯之下，无数黑影从空中降落。
教廷的骑士们已经结成阵列，辉光闪烁，即将向西伦发动攻击。
就在刚才，他们亲眼目睹了【黑蔷薇】召唤了一座黑色高塔，压碎了【鲜血玫瑰】的血色花园。
西伦偷偷操控着【替身木偶】作为自己，在艺术品店里穿着睡衣，躲在墙角不敢发声。
然后对着教廷的骑士们微微一笑，拿着手杖，抚胸行礼。
他从怀中拿出一束黑色的蔷薇，燃起黑色的火焰。
最后在火焰中传送回杂货店，消失不见。
老人有个暴躁的妻子，总喜欢打人，喜欢在街巷里风言风语，是个不那么讨人喜欢的长舌妇，比老人小了整整十几岁，据说年轻时也是个标志的美人，爱上了足足能当自己父亲的退伍回国伤兵，这位老兵身上的硝烟味和铁血味直接击中了贵族小姐的心，不顾家里的反对和老人结婚。
但是婚后的生活和琐事逐渐让贵族小姐风采不再，在繁琐的生活和痛苦中逐渐发福，逐渐长满了痘痘，白皙的肌肤也变成了土黄色，逐渐开始暴躁，开始家暴老人，而老人从不反抗，一个人默默地忍受。
西伦经常能听到隔壁传来的吵架声和打架声。
这天晚上，女人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感觉床边没人，心里想着怕是老人去夜尿后没回来，上年纪的人了晚上一个人去厕所容易摔着，又怕老人半夜一个人会感到孤独，她担心地醒了过来，不过这一次醒来有点艰难，像是被什么压住一样，她心里焦急，废了好大劲才睁开眼睛。
抄起床边的扫帚，嘴里骂骂咧咧着：“废物老东西！天天夜尿，天天夜尿，你那玩意儿再硬不起来老娘就去找隔壁的年轻帅哥偷情了！！！”
膀大腰圆的女人倒提着扫帚，发誓要好好揍一顿那个老废物。
她的家暴是从六年前开始的，那时老人接到了他曾服役过的女王第四轻骑兵队因为阵前倒戈而被取消编制的噩耗。
他的荣誉消失了，背上了沉重的耻辱，他再也无法骄傲地说出自己的编制，这让老人陷入了颓废，而那个她爱着的成熟勇敢意气风发的老军人也消失了，女人试过了所有手段都无法找回他。
最终，女人选择殴打他、刁难他、辱骂他，她试图激起老人的反抗，在反抗和战斗中找回那个曾经的士官。
但老人自觉亏欠，一次也没有反抗。
在这样奇怪的默契之下，他们彼此互相折磨，忍受苦难，一同成为了不想成为的人。
女人这夜也是如此，明明担心老人夜尿摔着了，却偏偏装出一副凶巴巴的疯婆子模样，提着扫把去找她。
而她找到的，是老人倒在血泊里的尸体。
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他的尸体前。
她愣住了，对方也愣住了，对方没想到有人能在自己的催眠中醒过来。
这个老黄脸婆的脸色狰狞了起来，她喃喃地道：“废物老东西……能耐了啊……还去外面找情人……啧啧，身材真好，还年轻，终于嫌弃我了？死了好啊，死了活该，死了活该，死了活该……”
她狰狞地谩骂着，泪水却从眼中止不住地留下。
她抄起扫帚，用最大的力气向那女人砸下去。
但仅在一个对视中，她便失去了意识。
在灵魂消散之前，她看到了一大片玫瑰花园。
她空洞的眼睛流淌着泪水，嘴角牵扯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他跟我求婚的时候，也有这么多玫瑰……”她说。
然后灵魂湮灭。
她机械地扣下了自己的眼睛。
——就在这时，西伦破门而入。
他看到那女人正僵硬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眶里流下汩汩的的鲜血，嘴里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是在嚼着自己的眼球，鲜血和眼球内的汁液正不断流下。
不远处，西伦看到老人倒在地上，身下是熟悉的血色玫瑰。
心中漏了一拍。
西伦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没去管鲜血玫瑰的事情，但没想到这次直接撞上了。
电光火石之间，西伦展开了【黑暗灯塔】，心智防护开启，手中的手杖在水晶的蔓延下化作法杖。
获得第二源质后，他施展【炼金术·水晶增殖】已经不需要魔法道具了。
然后，他摸出了黑蔷薇的面具，披上了【黑夜斗篷】，免得被什么人发现自己的身份。
厄卜拉想来帮忙，但被西伦拒绝了，一旦动用杂货店，这个人就会逃跑。
而且西伦也想试试看自己全新的战斗力，就在自家门口，总不至于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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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塔的黑光遮蔽了女人的双眼，只要不看到就不会对视，西伦手持权杖，开始颂念黑魔法【灵魂抽取】的咒语。
虽然西伦各类魔法都会，但因为父母血脉的加成，黑魔法和仪式魔法要更强一些。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闻到了若有若无的玫瑰花香。
反应敏捷的西伦立即调动世界内物质，将两团加了水的泥土塞到自己鼻子里，隔绝味道。
但仅仅是吸到了一口，西伦便陷入了一点幻觉，玫瑰园的场景如同薄雾一般出现在他附近，连他的世界都因此微微动摇，因为【世界】基于精神显现，而西伦的精神一旦受到攻击，世界就有可能溃散。
西伦迫不得已停止了灵魂抽取，转而施展了【真实感知】，破除幻觉对自己的干扰。
“不能看也不能闻吗……有点棘手。”西伦想道，不能呼吸的他需要动用世界将外面没有被花香浸染的空气传送到自己的肺里，然后再把肺里的空气传出去，就相当于人工呼吸来避免闻到花香。
在战斗中进行这种复杂的操作对精神的压力很大，而且西伦对世界的掌控还并不熟悉。
可以想见，如果没有这一招或者无需呼吸的手段，在面对鲜血玫瑰时会有多么难受。
西伦在一个照面就陷入了被动防守的状态，女人一跃而起，手中寒芒闪烁。
似乎是一柄小刀，之前就就是用这样的小刀划开被害者心脏的。
跃起的女人先是一脚踢碎了挡在她面前的墙壁，然后在地上再次一踏，更快地冲向西伦。
西伦连忙调动世界，再次竖起十几道墙壁隔绝二人，然后再次施展【灵魂抽取】。
这一次，他争取到了时间，在女人击碎最后一面墙时，西伦的咒语刚刚念完，他仰躺下去躲过了横劈的刀光，黑色的光辉从法杖上激射而出，正中女人的胸口。
作为黑魔法里比较残忍的一种，灵魂抽取会直接撕扯对方的灵魂，活生生地抽取过来，如果灵魂弱一些的更是会被直接撕碎。
但当灵魂抽取的黑色光束接触到女人的灵魂时，西伦感到自己就像把手塞进了堆满黏糊糊的猪大肠的桶里，全都是混乱恶心的黏腻物质，充满着嫉妒、恨意、扭曲的爱、疯狂等无尽的负面情绪，连一点正常人的东西都没有。
差点没把西伦抽晕过去，
下意识地一脚踹出，西伦踢中女人的胸口，借此倒飞远离，但他的小腿也被锋利的手术刀划出一条深深的伤口。
再次升起墙壁，西伦喘了两口气，让晕眩的大脑好了一些，然后从戒指中取出一段古老的卷轴，直接激发。
【雷霆之矛】！
用卷轴激发的强大雷电凝聚成锋锐至极的长矛，向着女人飞射过去，她的头发在雷电中膨胀炸起，千钧一发之际，大量鲜血带着眼球从地上汩汩涌出，在女人面前化作了一堵鲜血之盾，那盾上还爬满了不停转动的眼球，看起来非常恶心诡异。
“呯！！！”
在剧烈的爆炸声中，雷电和血液飞溅，女人倒飞而出，身上明显地出现了不少伤口，而且还处于雷电的麻痹之中。
西伦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浪费了珍贵的魔法卷轴，自然要有所收获。
他像剑一样挥舞法杖，劈出了一刀黑色的能量之刃，那是低级的黑魔法【黑暗之刃】，然后一个踏步追了上去，免得女人飞出三十米的世界范围。
西伦暂时已经确定，女人对灵魂类的魔法免疫，因为她的灵魂本就不能再糟糕了，对血液一类的魔法也可能免疫，因为她的能力就包含了血液。
那就是说，只能使用物理层面的伤害，直接攻击身体，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她的防御力并不高。
颂念咒语，西伦施展出更高阶的黑魔法【群鸦】，大量黑暗魔力凝结而成的乌鸦飞出，用爪和喙撕扯啄食走女人身上的肉。
而因为雷电的麻痹，女人无法阻止西伦的施咒。
在鸦群的啄食下，女人外层的血肉很快便消失了，整个人的皮肤都不复存在，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骼。
按道理来说正常人到这里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女人腹腔里裸露的器官中却莫名长出了眼球，目不转睛地盯着西伦看。
西伦悚然一惊，他没有用黑光隔绝新眼球的视线！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看到腹腔眼球的一瞬间就操控黑光遮蔽身前的景象，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女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大幻觉，将西伦拉入了深度幻觉。
黑暗灯塔轰然破碎！
玫瑰花园包围住了西伦。
他站在鲜血浸透的尸骨花园里，无数花蕊中长着眼球的鲜艳玫瑰将他缠绕、包裹，尖刺刺破了他的身体，玫瑰顺着他的伤口长入他的身体，西伦能感受到诡异的玫瑰在他的体内生根发芽。
他无法动弹一下，因为无数的玫瑰已经将他彻底缠绕，鲜血浇透了他的身躯，就像巨大的消化液一样，要将他吞噬殆尽。
这种恐怖的折磨能让任何一个人崩溃，但西伦清楚地知道这是幻觉，强大的灵魂虽然无法让他挣脱这一切，但能让他分得清真假。
他反而在思考，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看过上万卷魔法书，但没有一个提到这种诡异玫瑰的。
女人的实力并不强，光靠操控血液和身体素质，只能算得上普通的第二源质超凡者，但她那幻象的能力过于恐怖，不可见，不可闻，一旦接触到一点，管你是什么层次，直接拉入幻觉。
之前七塔同盟派去的魔法师应该也是着了这个道，因此饮恨当场。
“玫瑰……好像千年前最大的魔法师组织叫玫瑰十字会，但那可是很正面的组织……”西伦根据玫瑰的关键词联想着，“现在也有个叫玫瑰十字的魔法师组织，据说是继承了玫瑰十字会的遗产，但那可是魔法界最正义的组织……”
仅靠一个“玫瑰”，西伦并不能做出有罪推定，归根结底还是信息太少了。
他心情平静地站在玫瑰之中，然后大概在几十秒后，一切幻境消失。
——厄卜拉来了。
看到西伦中了幻象，厄卜拉带着杂货店降临，破除了玫瑰园。
当西伦再看向那里时，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再看向天空，女王号悄无声息地抵达了，圣光探照灯之下，无数黑影从空中降落。
教廷的骑士们已经结成阵列，辉光闪烁，即将向西伦发动攻击。
就在刚才，他们亲眼目睹了【黑蔷薇】召唤了一座黑色高塔，压碎了【鲜血玫瑰】的血色花园。
西伦偷偷操控着【替身木偶】作为自己，在艺术品店里穿着睡衣，躲在墙角不敢发声。
然后对着教廷的骑士们微微一笑，拿着手杖，抚胸行礼。
他从怀中拿出一束黑色的蔷薇，燃起黑色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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