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杯酒似醉非醉。一壶酒共尔齐醉。丹青难笔如斯境，描不尽诗情画意
越州原为会稽郡，春秋越国旧都，向为了东南大邑，境内河泊密集，田地丰饶，向为鱼米之乡，五代时，钱僇董昌争雄，于越州连番大战，生灵涂炭，后钱氏又以杭州为都城，越州才渐归平凡，但依旧人文汇萃，富甲一方，为浙东路路治。
越州城附廊有山阴会稽两县，城外水乡情色宜人，河道纵横贯穿，一路俱是春耕绿色，农人于阡陌劳作，顽童嬉闹于道左，与战事方平之宁海庆元，简直天壤之别。
王明州见这田园安祥风景，不觉随口诵出晏殊的一首渔家傲道：＂杨柳风前香百步，盘心碎点真珠露。疑是水仙开洞府，妆景趣。红幢绿盖朝天路，小鸭飞来稠闹处，三三两两能言语，饮散短亭人欲去，留不住，黄昏更下萧萧雨！＂
＂好一首渔家傲，大宋风物，盖绝天下，这诗词一道，东坡狂放，而晏老相公委婉，秦观抒情于景，柳三变风月，前面二位小相公，奴家可否请二位近前叙话？嘻嘻嘻…＂一阵银铃般的笑问传来，乔王二人扭头，只见道旁街亭，数辆马车栓立，十数人侍立，当中一人端坐一席，穿得银光闪闪，竟是一名俏丽绝伦的摆夷少女。
见乔王二人迟疑，摆夷少女又吃吃笑道：＂饮散短亭人欲去，奴家应景，本欲人憩片刻离去，不料遇见二位大宋风流士子，欲相邀薄酒一杯，怎么？怕奴家酒里有毒？嘻嘻嘻！＂少女似觉有趣，嘻笑不止，引得浑身银饰叮当乱响，甚是清脆悦耳。
乔琛久历江湖，定睛细看，附耳王明州悄声道：＂此女必是大理哀牢山十八寨贵女，江湖上有数大派三山五岳之一，世为大理镇国名门，相邀应是偶遇，但谨言，蛮女泼辣，性烈如火，须小心些……＂
听到有酒，素来神经粗大的陈小白可乐坏了，他拽着包袱下马就嚷嚷着道：＂这位好看的小姐姐，俺也想喝酒，不过俺喜欢大碗喝，那才爽利，闯荡江湖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嘿嘿！＂
＂小白，不得无礼！＂乔琛急忙翻身下马，欲制止陈小白。
那知摆夷少女却乐不可支，银铃般笑声又起，笑道：＂还是小兄弟爽气，我美吗？可是总觉得太瘦了些，不过小弟弟说的姐姐高兴，来人，给小弟弟上酒！＂
仆役取碗倒酒盛上，其色清冽，其香沁脾，陈小白酒虫挠动，咕噜咽了口涶液，迫不及待地一把捧起南蛮风格的大碗，一饮而尽，抺了把嘴，惊叫道：＂美女姐姐，这酒好劲好味道，太好⋯好⋯喝⋯了⋯＂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己经仆地呼呼大暗了……
乔琛王明州见状急忙抢上扶起，乔琛修习安氏医经半旬，略通医术，一切脉一望气，制止了正欲责问蛮女的王明州，他将陈小白移至亭间柱边依靠，起身朝摆在夷少女施礼道：＂某家小弟孟浪，失礼了！＂
蛮女嘻嘻一笑，摆摆手道：＂俺们哀牢白苗，是大山的儿女，最喜欢的就是朴实率真，这小弟弟我喜欢，嘻嘻，请坐，还未请教二位尊姓大多，奴家大理哀牢山凤凰寨莫依依，这厢有礼了！＂说完微微躬身施礼。
＂在下处州青田乔琛（庆元宁海王明州，见过莫姑娘！＂两人急忙正襟施礼道。
入坐后，仆役酙上酒水，退下，莫依依举杯敬酒，一饮而尽，颇为豪爽，见二人同饮后，她说道：＂这是俺们凤凰寨自酿的清泉露，引溪泉，酿酒曲，经七七四十九道程序，藏于深窖十年者为饮，二十年为露，三十年为醉。此为二十年之清泉露，大理皇族贡品……＂
见乔王二人惊诧，莫依依又笑了，她的笑，满是灿烂，满是纯真，感觉到的身处空旷的群山，耳边回响起的天籁之音……
＂这酒还有个寓意呢！清泉饮是意气相投，情同手足之酒，十年酒，爽冽如火，饮之豪情万丈，清泉露，二十年儿女柔情，绵柔在口，缠绵温柔，嘻嘻…＂
说完，她酒后更显请澈的大眼眨眨，似乎含着万千话语，半响，她又笑了，倒了杯酒，又敬王明州，说道：＂王相公，奴家可否请相公为奴家赋一曲新词？＂王明州也是洒脱之人，他接酒一饮而尽，说道：＂愿为姑娘之姿容贺！就以蝶恋花为词牌，吟一首《花当季》，万紫千红争奇时，锄花当季，轻撷三四枝，惟爱如白云纯净，独善最冰清似玉。待得微风轻轻起，花曵裙动，观青丝飘逸。丹青难笔如斯境，描不尽诗情画意…
：卟哧…莫依依掩口而笑，王明州不禁赫然而涩，道：＂在下诗词庸俗，不堪姑娘之耳，见笑了！＂
莫依依睁看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半响失声又笑道：＂清泉一杯醉非醉，一壶共尔醉。王相公，词奴家笑纳了，寨里阿婆给我相过，今年会踫到一名心仪的情郎，他会骑着白马，披着五彩祥云来见我，嘻嘻，你中了一半哟，好了，命中有缘，你会披着五彩祥云来再见我的，嘻嘻，再见了！王相公！＂说完一招手，闪身入车，片刻后消失不见……
乔琛望着呆呆木立的王明州半晌，哈哈大笑道：＂一春芳意，三月春风，牵系人情。朋远兄，好艳福啊！不过摆夷女子多情，一旦心系，可是难缠哟？琛劝你自求多福喽，哈哈哈…＂
王明州一反常态，并没有反驳乔琛的调笑，顾自喃喃道：＂一杯清泉醉非醉，一壶共尔醉，共尔醉…＂正是韶华只为少年留，莫待空流水，只余愁…此后一路上，王明州似乎失了魂，青春少年时节，正是慕艾风流年华，平日故作放浪的王明州，一颗心己被深深拨动了，直到来到了西兴渡口，望着潮起潮落的江水，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些…
钱塘知县后宅，＂小姐，小姐，听说今天有士子要来拜访老爷哎，说是洛学门人，师从西京大儒，乃宁海名门王氏，前段时间还领团练大破了魔教，朝廷大加褒奖呢？噢，他还要去东京参加礼部试哩，听说是个英俊少年哩！＂丫头红线就是个话痨，一张嘴喳喳喳个不停道。
＂红线，你都十二了，再过两年就及芨了，别再那么脱跳了，以后怎么嫁人？＂程卓之伸指轻戳小丫头，佯怒道。
＂小姐，小姐，我才不嫁人哩，我要陪着小姐一辈子哩！＂红线嘟着嘴，认真的答道。
＂傻丫头，再不听话，把你许给看门的来大爷，他正好孤身未娶！＂程卓之故意吓唬红线道。
＂切，我才不怕哩，他都五十几了，都好做我阿爷了，他敢说媒，不怕三叔揍他，哼⋯＂小丫头还吓不进，一点不害怕。
＂好了，好了，你不就是闷家里难受么！行，稍些，我俩去堂后屏风处悄藏，让你见见这文武双全的英雄，好了吧！＂程卓之嗔笑道。
＂我就知道小姐最好了，小姐万岁！＂小红线欢呼道。
＂死丫头，没个正经，别胡说个，让老爷听见了，不罚你挑水扫地累死你！＂程卓之板着脸道。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嘻嘻几声就混过去了……
＂学之兄，这钱塘自古繁华，果然名不虚传，某原以为庆元通商之埠，越州鱼米之乡，可比之这东南第一州，还是略有不足啊！瞧这庆春门，门外己是市井杂处，人流密集，一入这城内，商铺客栈酒肆车行，还有这秦楼楚馆，简直就是销金温柔之乡啊！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杭州犹有过之，走，学之，拜见程大人，去备些礼物，那儿有间书店，去买些笔墨书籍为礼吧……＂
路边一间书铺，上书集雅居三字，两排铺满了各色书籍，不乏古籍孤本，精本，柜上又摆着文房四宝，几品端砚徴墨颇为珍贵。
乔王陈三人入内，伙计见几人气度不凡，颇有眼界的上前殷情招待，乔王不理粗鄙的陈小白，给了十几文钱，打发他去隔壁糖果铺自个儿买食去，两人闲逛挑选看。
＂朋远兄，你看这元丰四年雕板的《东坡词集》不错，虽非古本孤本，也是书籍中难得佳品，标价二十贯文，正是合适。＂乔琛拿着书，随口对王明州说道。
伙计听到连忙上前推介道：＂公子好眼力，这书甚为抢手，本店存货十本，就余这一本了，公子存心要，如果再买些笔墨，凑二十五贯，送您一本精刻晏相公词选……＂
＂行，就依伙计所言，来包上！＂王明州囊中丰厚，不以为意，爽快答应。
伙计高兴的拿着货品打包去了……
＂伙计，慢着，这本《东坡词集》我家公子要了！＂说话间，店外走前几名男子，其中一人白衣飘飘，手拿金骨折扇，脸上一副倨傲之色，边上一豪奴状大汉说话间掷柜上一锭黄金，约莫值银五十贯文，大刺刺的就去拿包好的书……
伙计为难的看着乔王二人，王明州气盛，怒道：＂先来后到，本来你若谦谦君子，读书雅事，相让亦非不可，今蛮横抢夺，某就不答应了！＂
＂哈哈哈，你们不知道我家公子身份，告诉你吧，大夏国镇国之柱，祁连山庄少主欧阳白，少惹麻烦，小子！＂豪奴大笑不止，声中隐含内气，震得房梁四颤，竟是一名高手。
乔琛听豪奴报出名号，心中己是暗自戒备，待豪奴挑衅，担心武技稀松的王明州吃亏，跨前一步喝斥道：＂怎么了？你当这里是西夏么？西贼大军屡被大宋击破，败军之将还敢在大宋腹心逞凶，当大宋男儿无血性么？＂
气定沉岳，不动如山的气势瞬间让欧阳白眉间一跳，挥手让正欲动手的豪奴退下，一展折扇，沉声道：＂阁下何人，报上名来，祁连山庄一定奉陪到底！＂
这时闻讯出来的掌柜陪笑道：＂请二位公子给个薄面，本店乃是两浙路转运使帐下司户参军产业，爱书乃为雅事，这样吧这位欧阳公子，本店尚有精本《欧阳文选》，乃是文正公词赋汇编，公子也姓欧阳，同宗文圣之书，必为喜之，如何？＂吩咐伙计拿来书籍，欧阳白铁着脸，手下人接过，他哼了声，收扇转身离去……
＂西贼猖狂，学之兄，方才为何不施以薄惩？＂王明州尚是怒气冲冲，问道。
＂朋远，某非其对手，若伤全愈，或勉强可平手，今日之势，绝无胜算，若非其顾忌店家势力，你我就危矣！＂乔琛淡淡轻答道。
＂什么？这涂粉酒色男那么厉害？＂王明州惊诧道。
＂三山五岳之祁连山庄少主，武林显赫年轻高手，横行西北，威名播于疏勒于阗，曾一人斩杀西域诸国不尊西夏者数王，灭沙盗，破马贼，你说厉不厉害？＂乔琛沉声道。
王明州倒吸了口冷气，暗自庆幸没动手。谢过掌柜，走出门，一时竟找不到了陈小白，糖果铺子伙计说朝中河方向去了，二人急忙去寻，那正是欧阳白所去方向…
陈小白那有仇必报，加倍奉还的个性，对得罪乔大哥的恶人更是不放过，否则不坠了玉面郎君陈小侠的威名…
越州城附廊有山阴会稽两县，城外水乡情色宜人，河道纵横贯穿，一路俱是春耕绿色，农人于阡陌劳作，顽童嬉闹于道左，与战事方平之宁海庆元，简直天壤之别。
王明州见这田园安祥风景，不觉随口诵出晏殊的一首渔家傲道：＂杨柳风前香百步，盘心碎点真珠露。疑是水仙开洞府，妆景趣。红幢绿盖朝天路，小鸭飞来稠闹处，三三两两能言语，饮散短亭人欲去，留不住，黄昏更下萧萧雨！＂
＂好一首渔家傲，大宋风物，盖绝天下，这诗词一道，东坡狂放，而晏老相公委婉，秦观抒情于景，柳三变风月，前面二位小相公，奴家可否请二位近前叙话？嘻嘻嘻…＂一阵银铃般的笑问传来，乔王二人扭头，只见道旁街亭，数辆马车栓立，十数人侍立，当中一人端坐一席，穿得银光闪闪，竟是一名俏丽绝伦的摆夷少女。
见乔王二人迟疑，摆夷少女又吃吃笑道：＂饮散短亭人欲去，奴家应景，本欲人憩片刻离去，不料遇见二位大宋风流士子，欲相邀薄酒一杯，怎么？怕奴家酒里有毒？嘻嘻嘻！＂少女似觉有趣，嘻笑不止，引得浑身银饰叮当乱响，甚是清脆悦耳。
乔琛久历江湖，定睛细看，附耳王明州悄声道：＂此女必是大理哀牢山十八寨贵女，江湖上有数大派三山五岳之一，世为大理镇国名门，相邀应是偶遇，但谨言，蛮女泼辣，性烈如火，须小心些……＂
听到有酒，素来神经粗大的陈小白可乐坏了，他拽着包袱下马就嚷嚷着道：＂这位好看的小姐姐，俺也想喝酒，不过俺喜欢大碗喝，那才爽利，闯荡江湖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嘿嘿！＂
＂小白，不得无礼！＂乔琛急忙翻身下马，欲制止陈小白。
那知摆夷少女却乐不可支，银铃般笑声又起，笑道：＂还是小兄弟爽气，我美吗？可是总觉得太瘦了些，不过小弟弟说的姐姐高兴，来人，给小弟弟上酒！＂
仆役取碗倒酒盛上，其色清冽，其香沁脾，陈小白酒虫挠动，咕噜咽了口涶液，迫不及待地一把捧起南蛮风格的大碗，一饮而尽，抺了把嘴，惊叫道：＂美女姐姐，这酒好劲好味道，太好⋯好⋯喝⋯了⋯＂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己经仆地呼呼大暗了……
乔琛王明州见状急忙抢上扶起，乔琛修习安氏医经半旬，略通医术，一切脉一望气，制止了正欲责问蛮女的王明州，他将陈小白移至亭间柱边依靠，起身朝摆在夷少女施礼道：＂某家小弟孟浪，失礼了！＂
蛮女嘻嘻一笑，摆摆手道：＂俺们哀牢白苗，是大山的儿女，最喜欢的就是朴实率真，这小弟弟我喜欢，嘻嘻，请坐，还未请教二位尊姓大多，奴家大理哀牢山凤凰寨莫依依，这厢有礼了！＂说完微微躬身施礼。
＂在下处州青田乔琛（庆元宁海王明州，见过莫姑娘！＂两人急忙正襟施礼道。
入坐后，仆役酙上酒水，退下，莫依依举杯敬酒，一饮而尽，颇为豪爽，见二人同饮后，她说道：＂这是俺们凤凰寨自酿的清泉露，引溪泉，酿酒曲，经七七四十九道程序，藏于深窖十年者为饮，二十年为露，三十年为醉。此为二十年之清泉露，大理皇族贡品……＂
见乔王二人惊诧，莫依依又笑了，她的笑，满是灿烂，满是纯真，感觉到的身处空旷的群山，耳边回响起的天籁之音……
＂这酒还有个寓意呢！清泉饮是意气相投，情同手足之酒，十年酒，爽冽如火，饮之豪情万丈，清泉露，二十年儿女柔情，绵柔在口，缠绵温柔，嘻嘻…＂
说完，她酒后更显请澈的大眼眨眨，似乎含着万千话语，半响，她又笑了，倒了杯酒，又敬王明州，说道：＂王相公，奴家可否请相公为奴家赋一曲新词？＂王明州也是洒脱之人，他接酒一饮而尽，说道：＂愿为姑娘之姿容贺！就以蝶恋花为词牌，吟一首《花当季》，万紫千红争奇时，锄花当季，轻撷三四枝，惟爱如白云纯净，独善最冰清似玉。待得微风轻轻起，花曵裙动，观青丝飘逸。丹青难笔如斯境，描不尽诗情画意…
：卟哧…莫依依掩口而笑，王明州不禁赫然而涩，道：＂在下诗词庸俗，不堪姑娘之耳，见笑了！＂
莫依依睁看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半响失声又笑道：＂清泉一杯醉非醉，一壶共尔醉。王相公，词奴家笑纳了，寨里阿婆给我相过，今年会踫到一名心仪的情郎，他会骑着白马，披着五彩祥云来见我，嘻嘻，你中了一半哟，好了，命中有缘，你会披着五彩祥云来再见我的，嘻嘻，再见了！王相公！＂说完一招手，闪身入车，片刻后消失不见……
乔琛望着呆呆木立的王明州半晌，哈哈大笑道：＂一春芳意，三月春风，牵系人情。朋远兄，好艳福啊！不过摆夷女子多情，一旦心系，可是难缠哟？琛劝你自求多福喽，哈哈哈…＂
王明州一反常态，并没有反驳乔琛的调笑，顾自喃喃道：＂一杯清泉醉非醉，一壶共尔醉，共尔醉…＂正是韶华只为少年留，莫待空流水，只余愁…此后一路上，王明州似乎失了魂，青春少年时节，正是慕艾风流年华，平日故作放浪的王明州，一颗心己被深深拨动了，直到来到了西兴渡口，望着潮起潮落的江水，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些…
钱塘知县后宅，＂小姐，小姐，听说今天有士子要来拜访老爷哎，说是洛学门人，师从西京大儒，乃宁海名门王氏，前段时间还领团练大破了魔教，朝廷大加褒奖呢？噢，他还要去东京参加礼部试哩，听说是个英俊少年哩！＂丫头红线就是个话痨，一张嘴喳喳喳个不停道。
＂红线，你都十二了，再过两年就及芨了，别再那么脱跳了，以后怎么嫁人？＂程卓之伸指轻戳小丫头，佯怒道。
＂小姐，小姐，我才不嫁人哩，我要陪着小姐一辈子哩！＂红线嘟着嘴，认真的答道。
＂傻丫头，再不听话，把你许给看门的来大爷，他正好孤身未娶！＂程卓之故意吓唬红线道。
＂切，我才不怕哩，他都五十几了，都好做我阿爷了，他敢说媒，不怕三叔揍他，哼⋯＂小丫头还吓不进，一点不害怕。
＂好了，好了，你不就是闷家里难受么！行，稍些，我俩去堂后屏风处悄藏，让你见见这文武双全的英雄，好了吧！＂程卓之嗔笑道。
＂我就知道小姐最好了，小姐万岁！＂小红线欢呼道。
＂死丫头，没个正经，别胡说个，让老爷听见了，不罚你挑水扫地累死你！＂程卓之板着脸道。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嘻嘻几声就混过去了……
＂学之兄，这钱塘自古繁华，果然名不虚传，某原以为庆元通商之埠，越州鱼米之乡，可比之这东南第一州，还是略有不足啊！瞧这庆春门，门外己是市井杂处，人流密集，一入这城内，商铺客栈酒肆车行，还有这秦楼楚馆，简直就是销金温柔之乡啊！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杭州犹有过之，走，学之，拜见程大人，去备些礼物，那儿有间书店，去买些笔墨书籍为礼吧……＂
路边一间书铺，上书集雅居三字，两排铺满了各色书籍，不乏古籍孤本，精本，柜上又摆着文房四宝，几品端砚徴墨颇为珍贵。
乔王陈三人入内，伙计见几人气度不凡，颇有眼界的上前殷情招待，乔王不理粗鄙的陈小白，给了十几文钱，打发他去隔壁糖果铺自个儿买食去，两人闲逛挑选看。
＂朋远兄，你看这元丰四年雕板的《东坡词集》不错，虽非古本孤本，也是书籍中难得佳品，标价二十贯文，正是合适。＂乔琛拿着书，随口对王明州说道。
伙计听到连忙上前推介道：＂公子好眼力，这书甚为抢手，本店存货十本，就余这一本了，公子存心要，如果再买些笔墨，凑二十五贯，送您一本精刻晏相公词选……＂
＂行，就依伙计所言，来包上！＂王明州囊中丰厚，不以为意，爽快答应。
伙计高兴的拿着货品打包去了……
＂伙计，慢着，这本《东坡词集》我家公子要了！＂说话间，店外走前几名男子，其中一人白衣飘飘，手拿金骨折扇，脸上一副倨傲之色，边上一豪奴状大汉说话间掷柜上一锭黄金，约莫值银五十贯文，大刺刺的就去拿包好的书……
伙计为难的看着乔王二人，王明州气盛，怒道：＂先来后到，本来你若谦谦君子，读书雅事，相让亦非不可，今蛮横抢夺，某就不答应了！＂
＂哈哈哈，你们不知道我家公子身份，告诉你吧，大夏国镇国之柱，祁连山庄少主欧阳白，少惹麻烦，小子！＂豪奴大笑不止，声中隐含内气，震得房梁四颤，竟是一名高手。
乔琛听豪奴报出名号，心中己是暗自戒备，待豪奴挑衅，担心武技稀松的王明州吃亏，跨前一步喝斥道：＂怎么了？你当这里是西夏么？西贼大军屡被大宋击破，败军之将还敢在大宋腹心逞凶，当大宋男儿无血性么？＂
气定沉岳，不动如山的气势瞬间让欧阳白眉间一跳，挥手让正欲动手的豪奴退下，一展折扇，沉声道：＂阁下何人，报上名来，祁连山庄一定奉陪到底！＂
这时闻讯出来的掌柜陪笑道：＂请二位公子给个薄面，本店乃是两浙路转运使帐下司户参军产业，爱书乃为雅事，这样吧这位欧阳公子，本店尚有精本《欧阳文选》，乃是文正公词赋汇编，公子也姓欧阳，同宗文圣之书，必为喜之，如何？＂吩咐伙计拿来书籍，欧阳白铁着脸，手下人接过，他哼了声，收扇转身离去……
＂西贼猖狂，学之兄，方才为何不施以薄惩？＂王明州尚是怒气冲冲，问道。
＂朋远，某非其对手，若伤全愈，或勉强可平手，今日之势，绝无胜算，若非其顾忌店家势力，你我就危矣！＂乔琛淡淡轻答道。
＂什么？这涂粉酒色男那么厉害？＂王明州惊诧道。
＂三山五岳之祁连山庄少主，武林显赫年轻高手，横行西北，威名播于疏勒于阗，曾一人斩杀西域诸国不尊西夏者数王，灭沙盗，破马贼，你说厉不厉害？＂乔琛沉声道。
王明州倒吸了口冷气，暗自庆幸没动手。谢过掌柜，走出门，一时竟找不到了陈小白，糖果铺子伙计说朝中河方向去了，二人急忙去寻，那正是欧阳白所去方向…
陈小白那有仇必报，加倍奉还的个性，对得罪乔大哥的恶人更是不放过，否则不坠了玉面郎君陈小侠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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