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谁还没练过几天排球啊
放假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和别的同学玩了一个多月相比，属于林向东的这个“寒假”，满打满算，也就一个礼拜时间。
他像一个还未尝够自由滋味的人一般，在教室里活跃个不停。
“林向东，放假没放够是吗？喳喳个没完。”
“卢老师，他还真的没放够！”
大部分同学都已经知道林向东被父母关了二十多天，不知道是谁一接话茬，全班哈哈大笑起来。
“好啦好啦，不要笑啦！念在你们刚回学校，还没收心，我不和你们计较，但是，我的课，不许再闹了哈！”
“听见没，卢老师的意思是说，让给他个面子，要闹，去别的老师课上闹去！”
阿根自以为对卢老师的解读相当到位，一番低语，惹得身后的罗超噗嗤地笑喷出声来！
此时，课堂刚刚沉静下来，这一声笑，格外刺耳。
刚警告完就发怪声，这是摆明不给面子嘛！卢老师忍不住，向发出笑声的角落瞪了一眼，口头禅脱口而出：
“挣命啊！”
罗超知道惹祸，整个人趴在桌上不敢抬头，坐在罗超侧前方的林向东，无辜地收到卢老师的新学期第一份警告……
不知道学校是想刻意缓冲一下初三紧张的学习气氛，还是担心大家春节期间吃得太好，开学第一天上午，竟然给他们安排了体育课：排球训练。
林向东虽然不是体育特长生，但他常年坚持长跑，又酷爱足球运动，身体素质方面明显强过同龄人。
练了几个回合之后，姿势标准的林向东，便被体育老师安排他去带训其他男同学。
“来来来，咱就在这场地打上一局比赛吧！”
有了点小特权，林向东可不想循规蹈矩地去纠正同学们的动作，
他趁着体育老师教导女生的功夫，给班里的男生们分好了队。
三零三学校属于厂区自营的子弟学校，校区范围并不大，排球场地也只有一块。十几个男生，场地两端各自满当当地站了八九个人，看上去，倒是不用担心对面的扣球能落地……
开赛之前，一群菜鸟们不伦不类地比划着刚学会的排球技术动作，议论着如何能像中国女排那样，在网前上下翻飞，可现实是残酷的。两边一打起来才发现，能把球发过网，已经算是不易……
双方不断地交换球权，只要球能发过网，而且不出界，对方一传被破坏率达到百分之百。
看着同学们轮换着发球、捡球……把站在一旁充当裁判的林向东笑得直不起腰来。
正打得起劲，女孩子们结束训练，也挤入了这片场地。
“哎哎！你们男生让让好吧！现在该我们自由活动啦！”
“就会个发球，还好意思在那占着场地比划，快让开吧！”
女孩子的强势进驻，让男孩们有些忿忿不平。
“凭什么啊！我们先来的，凭什么就得让给你们？女孩了不起吗？”
“还笑话我们呢，我看啊，你们那细胳膊细腿的，恐怕连球都打不过网吧！”
“照我说啊，搞不好碰到球都会疼哭了呢！”
初三，不少男孩子尚未进入快速发育期，再加上人数略有些吃亏，两方打起嘴仗来，单从气势上看，倒是女孩子占据了上风。
“你们有什么不服气的，绅士风度都没有吗？你们玩了半节课，也该我们玩会了吧！”
“看看你们男排，亚洲都冲不出去，还有必要占着场地练吗？”
说来也怪，平时玩得本不错的朋友，面对男女有别的团体问题，站队相当精准。
前几天还围在一起吃烧烤来着，今天就能因为场地，争得面红耳赤。
“别吵啦，别吵啦！都是同班同学，有意思吗？”
班长王彤柔弱地劝解，对大家起不到任何作用，好在王彤身边始终站着高大的罗超。
“哎哎！听见没有，班长大人说话啦！别吵吵啦！”
罗超嗓门大，个子高，这一嚷嚷，倒让场面清净了不少。
“罗超你才别嚷嚷呢，有本事咱们打一局。谁输了，以后谁就不许争场地，敢不敢？！”
“对，龚姐说得有道理，输了的，以后就不要玩排球啦！”
“兄弟们，应不应战？收拾这帮小丫头片子！”
眼见战局将成，林向东赶忙拉住头脑发热的罗超：
“超哥，咱们这帮人只会发个球，你看看龚姐，再看看蓉蓉，那人家都是练过的。你再比比个头，咱班男生有几个能超过她们的？跟他们打比赛，这不是自找其辱吗？”
罗超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我忘记这是排球了，咱空有劲也使不上啊！要是足球，我一个人就能顶翻她们全部！”
“哼！你啊，看见王彤就没魂，别说那没用的啦！赶紧跟她们商量改赛制吧，三打三，你、我，再加上彭宇，兴许还有得一打。”
男生堆里，也就他们仨算是高个，从身形上看，倒是能和女孩子们过过招。
“彭宇？快算了吧！就他那爱干净样，我看他更适合去打躲避球！”
“怎么样，比不比啊！不敢比就起开吧！”
女孩子们趾高气昂地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
“打就打，小女孩子家家的，狂得你们了。阿根，上，咱们让让女生，三打六！”
被女孩子挤兑，这还是头一遭，林向东也顾不了许多，顺手拉着身边一头雾水的好朋友就站到场上。
“体育老师呢？体育老师怎么不在啊？”
一没个头，二没技术，阿根可不想上场去丢人，他极力想改变这既成事实的状况。
无奈，他的救星体育老师人有三急，阿根只得勉强站到场内，极度后悔自己为什么刚才要离林向东那么近。
“哼！不用你们让，我们也只出三个人，三球定胜负，这样大家还都有时间多玩会！”
龚姐为首的女将们，果然中了林向东的激将法。
不一会，女孩们也选出三人，分别站入场内，
身材瘦小，但以敏捷见长的阿根被安排保护后场。
他在林向东身后，满脸苦笑地嘀咕着：
“林向东，没你们这么坑人的！抓谁不好偏抓我！那帮丫头要是盯着我打，可是会出人命的，啊~~~”
话音未落，蓉蓉一记下手飘球飞向阿根。
正顾着向队友求援的阿根来不及反应，脑门准确被击中，
场下一片大笑，场上比分0:1......
“我就说，我不行，你们非让我上……”
被球击中的阿根，语调里几乎带出了哭声。
“别说话，认真点，一会蓉蓉要是还发给你，你就躲开，把位置让给我。”
场下的哄笑声，让阿根多少有些紧张，眼见蓉蓉刚把球抛向空中，他就下意识地发挥自己敏捷的特长，“唰”一下，毫不犹豫地躲到了一旁。
不过，倒多亏他躲得快，让林向东有了充裕的准备时间。
只见他迅速后退，看准来球，双手交错手腕一捧，愣是将球接过了网。
想起刚才男生们那百分之百的一传被破坏概率，女孩子本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谁也没有想到林向东能把球接回来，再想救球，却是晚了一步，场上比分1:1.
轮到罗超发球，林向东超级放心。
刚才玩耍时他有留意，身为体育委员，罗超绝对具备良好的体育运动天赋。他发的球不仅势大力沉，而且十有八九都能击中对方半场。
剩下就看女孩子们的接球技术啦！这可是得分的大好机会。
林向东低声嘱咐罗超，千万不要把球发给龚姐。
罗超拍了拍胸脯，趾高气昂地退入发球区。
林向东全神贯注，他要仔细观察对方的接球手，以做好防守准备，毕竟后场的阿根是根本指望不上的，而罗超发完球再冲回场内，稳定性也保证不了。
撅着屁股在网前等啊等，林向东等来的，却是全场又一次哄笑。
这一次，甚至连己方啦啦队也忍不住笑翻了天。
他不明所以地回头一看，却见罗超搂着阿根，一个劲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哥们，我他妈的也没想到，这跳发球的劲这么大。”
阿根蹲在地上涨了个大红脸，捂着后脑勺不停地叨咕：
“你说你们把我弄到场地上来干嘛？罗超，好好发你都不一定能发过去，卖弄个什么劲？还跳发球！”
林向东脑补了一下刚才发生的画面，既无奈又好笑！
场上比分1:2！
落后一分，还是对方发球......
场边观战的男同学们陷入绝望，刚才那起劲地加油声，也早不知藏到哪里。反观女孩子们，欢呼雀跃，仿佛已经赢得了这场性别大战。
龚姐是练过打排球的，她的水平明显高出队友许多。
一记难度更大，力道十足的上手飘球飞过网来，罗超见球来势飘忽，根本拿不准皮球的落点，生怕自己也像阿根一样被击中，索性双手上扬，打算护住面部，不料他的胳膊这么一撩，却歪打正着地挡住了急速下坠的皮球，直上直下地被挡到网前。
想当年，中国女排勇夺五连冠以来，所有国人都颇感振奋人心，甚至掀起了一股狂热的全国学排球的浪潮。林向东受到母亲的影响，也热血澎湃地学过一个多月。
后来，也许是因为“女”排的缘故吧！大男子主义有点重的林向东，最终还是选择了踢足球。“是男人就该踢足球嘛！”
正因如此，长久以来，他都不好意思和同学提起自己打过排球的往事。
他看得出来，罗超这无意间创造出来的扣球机会，对于这些从来没有练习过排球的同学来说，可谓千载难逢、万中无一！
为了挽回小男子汉们的尊严，他脑中不再多想，高高跃起，身体微微后仰，使自己看上去像一张拉满弦的弓。
停滞在空中，他所需要做的，只是高举手臂，急促地向下一挥，稳稳命中皮球。
所幸力道控制得还算完美，皮球击中后排蓉蓉伸出的胳膊，打手出界。
2：2，一个全班同学都没有想到的比分。
看着对面女孩子们一片沮丧，林向东得意至极，
他拍打着排球一边鼓动男生啦啦队造势，一边走到发球区。
这正是趁胜追击，彻底结束比赛的好机会。
没想到，正在这时，对方半场却传来哭声。
原来，被蓉蓉击飞的球，打在观众席一位女同学的脸上。
因为距离较近，女孩吃痛倒地，哭泣起来。
“林向东，能耐的你，都学会欺负女同学啦？”
同学们正纷纷围上前查看女孩的伤势，
场馆外，循声走进来的，正是气势汹汹的班主任：周老师。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藏青色梅花牌运动衣的女孩！
“周老师，我们在比赛，不是故意打到她的！”
体育委员罗超，当仁不让地率先做了一番解释。
“哼！不用你说，什么情况我自己会看，会调查！晓苇，你先带赵燕去医务室检查一下，看看伤情如何，你们六个，跟我回办公室！”
周老师的出现，让同学们失去了继续争吵的勇气，纷纷拿起排球走开，各自组队耍了起来。
跟着周老师进来的女孩，正是回老家过春节晚归的晓苇。只见她身材高挑，五官清秀，白皙的皮肤搭配那藏青色的运动服，看上去是那么的沁人心脾。跑起步来，一头短发韵律地跳动着，更衬托得她清丽脱俗。
晓苇遵照周老师的指示，跑到被球击中的女孩身边，扶着她，缓步往球场外走去。
与林向东擦肩而过之际，调皮地冲他挤了挤眼睛，似乎在幸灾乐祸，又似乎对他的表现大加赞赏。
管她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呢！在全班同学面前，得到女神独一无二地问候，林向东仿佛对周老师的惧怕，都少了许多。
相比女孩三人组的乖巧，林向东和阿根、罗超就显得不那么拘谨，跟在周老师身后，依然小声嘀咕着：
“向东，深藏不露啊！你这排球水平，可以进咱学校的校队了吧！”
“哎我说向东，这手活漂亮得很呐，咋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嘿嘿！小意思，没什么好炫耀的！谁还没练过几天排球啊！”
和别的同学玩了一个多月相比，属于林向东的这个“寒假”，满打满算，也就一个礼拜时间。
他像一个还未尝够自由滋味的人一般，在教室里活跃个不停。
“林向东，放假没放够是吗？喳喳个没完。”
“卢老师，他还真的没放够！”
大部分同学都已经知道林向东被父母关了二十多天，不知道是谁一接话茬，全班哈哈大笑起来。
“好啦好啦，不要笑啦！念在你们刚回学校，还没收心，我不和你们计较，但是，我的课，不许再闹了哈！”
“听见没，卢老师的意思是说，让给他个面子，要闹，去别的老师课上闹去！”
阿根自以为对卢老师的解读相当到位，一番低语，惹得身后的罗超噗嗤地笑喷出声来！
此时，课堂刚刚沉静下来，这一声笑，格外刺耳。
刚警告完就发怪声，这是摆明不给面子嘛！卢老师忍不住，向发出笑声的角落瞪了一眼，口头禅脱口而出：
“挣命啊！”
罗超知道惹祸，整个人趴在桌上不敢抬头，坐在罗超侧前方的林向东，无辜地收到卢老师的新学期第一份警告……
不知道学校是想刻意缓冲一下初三紧张的学习气氛，还是担心大家春节期间吃得太好，开学第一天上午，竟然给他们安排了体育课：排球训练。
林向东虽然不是体育特长生，但他常年坚持长跑，又酷爱足球运动，身体素质方面明显强过同龄人。
练了几个回合之后，姿势标准的林向东，便被体育老师安排他去带训其他男同学。
“来来来，咱就在这场地打上一局比赛吧！”
有了点小特权，林向东可不想循规蹈矩地去纠正同学们的动作，
他趁着体育老师教导女生的功夫，给班里的男生们分好了队。
三零三学校属于厂区自营的子弟学校，校区范围并不大，排球场地也只有一块。十几个男生，场地两端各自满当当地站了八九个人，看上去，倒是不用担心对面的扣球能落地……
开赛之前，一群菜鸟们不伦不类地比划着刚学会的排球技术动作，议论着如何能像中国女排那样，在网前上下翻飞，可现实是残酷的。两边一打起来才发现，能把球发过网，已经算是不易……
双方不断地交换球权，只要球能发过网，而且不出界，对方一传被破坏率达到百分之百。
看着同学们轮换着发球、捡球……把站在一旁充当裁判的林向东笑得直不起腰来。
正打得起劲，女孩子们结束训练，也挤入了这片场地。
“哎哎！你们男生让让好吧！现在该我们自由活动啦！”
“就会个发球，还好意思在那占着场地比划，快让开吧！”
女孩子的强势进驻，让男孩们有些忿忿不平。
“凭什么啊！我们先来的，凭什么就得让给你们？女孩了不起吗？”
“还笑话我们呢，我看啊，你们那细胳膊细腿的，恐怕连球都打不过网吧！”
“照我说啊，搞不好碰到球都会疼哭了呢！”
初三，不少男孩子尚未进入快速发育期，再加上人数略有些吃亏，两方打起嘴仗来，单从气势上看，倒是女孩子占据了上风。
“你们有什么不服气的，绅士风度都没有吗？你们玩了半节课，也该我们玩会了吧！”
“看看你们男排，亚洲都冲不出去，还有必要占着场地练吗？”
说来也怪，平时玩得本不错的朋友，面对男女有别的团体问题，站队相当精准。
前几天还围在一起吃烧烤来着，今天就能因为场地，争得面红耳赤。
“别吵啦，别吵啦！都是同班同学，有意思吗？”
班长王彤柔弱地劝解，对大家起不到任何作用，好在王彤身边始终站着高大的罗超。
“哎哎！听见没有，班长大人说话啦！别吵吵啦！”
罗超嗓门大，个子高，这一嚷嚷，倒让场面清净了不少。
“罗超你才别嚷嚷呢，有本事咱们打一局。谁输了，以后谁就不许争场地，敢不敢？！”
“对，龚姐说得有道理，输了的，以后就不要玩排球啦！”
“兄弟们，应不应战？收拾这帮小丫头片子！”
眼见战局将成，林向东赶忙拉住头脑发热的罗超：
“超哥，咱们这帮人只会发个球，你看看龚姐，再看看蓉蓉，那人家都是练过的。你再比比个头，咱班男生有几个能超过她们的？跟他们打比赛，这不是自找其辱吗？”
罗超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我忘记这是排球了，咱空有劲也使不上啊！要是足球，我一个人就能顶翻她们全部！”
“哼！你啊，看见王彤就没魂，别说那没用的啦！赶紧跟她们商量改赛制吧，三打三，你、我，再加上彭宇，兴许还有得一打。”
男生堆里，也就他们仨算是高个，从身形上看，倒是能和女孩子们过过招。
“彭宇？快算了吧！就他那爱干净样，我看他更适合去打躲避球！”
“怎么样，比不比啊！不敢比就起开吧！”
女孩子们趾高气昂地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
“打就打，小女孩子家家的，狂得你们了。阿根，上，咱们让让女生，三打六！”
被女孩子挤兑，这还是头一遭，林向东也顾不了许多，顺手拉着身边一头雾水的好朋友就站到场上。
“体育老师呢？体育老师怎么不在啊？”
一没个头，二没技术，阿根可不想上场去丢人，他极力想改变这既成事实的状况。
无奈，他的救星体育老师人有三急，阿根只得勉强站到场内，极度后悔自己为什么刚才要离林向东那么近。
“哼！不用你们让，我们也只出三个人，三球定胜负，这样大家还都有时间多玩会！”
龚姐为首的女将们，果然中了林向东的激将法。
不一会，女孩们也选出三人，分别站入场内，
身材瘦小，但以敏捷见长的阿根被安排保护后场。
他在林向东身后，满脸苦笑地嘀咕着：
“林向东，没你们这么坑人的！抓谁不好偏抓我！那帮丫头要是盯着我打，可是会出人命的，啊~~~”
话音未落，蓉蓉一记下手飘球飞向阿根。
正顾着向队友求援的阿根来不及反应，脑门准确被击中，
场下一片大笑，场上比分0:1......
“我就说，我不行，你们非让我上……”
被球击中的阿根，语调里几乎带出了哭声。
“别说话，认真点，一会蓉蓉要是还发给你，你就躲开，把位置让给我。”
场下的哄笑声，让阿根多少有些紧张，眼见蓉蓉刚把球抛向空中，他就下意识地发挥自己敏捷的特长，“唰”一下，毫不犹豫地躲到了一旁。
不过，倒多亏他躲得快，让林向东有了充裕的准备时间。
只见他迅速后退，看准来球，双手交错手腕一捧，愣是将球接过了网。
想起刚才男生们那百分之百的一传被破坏概率，女孩子本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谁也没有想到林向东能把球接回来，再想救球，却是晚了一步，场上比分1:1.
轮到罗超发球，林向东超级放心。
刚才玩耍时他有留意，身为体育委员，罗超绝对具备良好的体育运动天赋。他发的球不仅势大力沉，而且十有八九都能击中对方半场。
剩下就看女孩子们的接球技术啦！这可是得分的大好机会。
林向东低声嘱咐罗超，千万不要把球发给龚姐。
罗超拍了拍胸脯，趾高气昂地退入发球区。
林向东全神贯注，他要仔细观察对方的接球手，以做好防守准备，毕竟后场的阿根是根本指望不上的，而罗超发完球再冲回场内，稳定性也保证不了。
撅着屁股在网前等啊等，林向东等来的，却是全场又一次哄笑。
这一次，甚至连己方啦啦队也忍不住笑翻了天。
他不明所以地回头一看，却见罗超搂着阿根，一个劲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哥们，我他妈的也没想到，这跳发球的劲这么大。”
阿根蹲在地上涨了个大红脸，捂着后脑勺不停地叨咕：
“你说你们把我弄到场地上来干嘛？罗超，好好发你都不一定能发过去，卖弄个什么劲？还跳发球！”
林向东脑补了一下刚才发生的画面，既无奈又好笑！
场上比分1:2！
落后一分，还是对方发球......
场边观战的男同学们陷入绝望，刚才那起劲地加油声，也早不知藏到哪里。反观女孩子们，欢呼雀跃，仿佛已经赢得了这场性别大战。
龚姐是练过打排球的，她的水平明显高出队友许多。
一记难度更大，力道十足的上手飘球飞过网来，罗超见球来势飘忽，根本拿不准皮球的落点，生怕自己也像阿根一样被击中，索性双手上扬，打算护住面部，不料他的胳膊这么一撩，却歪打正着地挡住了急速下坠的皮球，直上直下地被挡到网前。
想当年，中国女排勇夺五连冠以来，所有国人都颇感振奋人心，甚至掀起了一股狂热的全国学排球的浪潮。林向东受到母亲的影响，也热血澎湃地学过一个多月。
后来，也许是因为“女”排的缘故吧！大男子主义有点重的林向东，最终还是选择了踢足球。“是男人就该踢足球嘛！”
正因如此，长久以来，他都不好意思和同学提起自己打过排球的往事。
他看得出来，罗超这无意间创造出来的扣球机会，对于这些从来没有练习过排球的同学来说，可谓千载难逢、万中无一！
为了挽回小男子汉们的尊严，他脑中不再多想，高高跃起，身体微微后仰，使自己看上去像一张拉满弦的弓。
停滞在空中，他所需要做的，只是高举手臂，急促地向下一挥，稳稳命中皮球。
所幸力道控制得还算完美，皮球击中后排蓉蓉伸出的胳膊，打手出界。
2：2，一个全班同学都没有想到的比分。
看着对面女孩子们一片沮丧，林向东得意至极，
他拍打着排球一边鼓动男生啦啦队造势，一边走到发球区。
这正是趁胜追击，彻底结束比赛的好机会。
没想到，正在这时，对方半场却传来哭声。
原来，被蓉蓉击飞的球，打在观众席一位女同学的脸上。
因为距离较近，女孩吃痛倒地，哭泣起来。
“林向东，能耐的你，都学会欺负女同学啦？”
同学们正纷纷围上前查看女孩的伤势，
场馆外，循声走进来的，正是气势汹汹的班主任：周老师。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藏青色梅花牌运动衣的女孩！
“周老师，我们在比赛，不是故意打到她的！”
体育委员罗超，当仁不让地率先做了一番解释。
“哼！不用你说，什么情况我自己会看，会调查！晓苇，你先带赵燕去医务室检查一下，看看伤情如何，你们六个，跟我回办公室！”
周老师的出现，让同学们失去了继续争吵的勇气，纷纷拿起排球走开，各自组队耍了起来。
跟着周老师进来的女孩，正是回老家过春节晚归的晓苇。只见她身材高挑，五官清秀，白皙的皮肤搭配那藏青色的运动服，看上去是那么的沁人心脾。跑起步来，一头短发韵律地跳动着，更衬托得她清丽脱俗。
晓苇遵照周老师的指示，跑到被球击中的女孩身边，扶着她，缓步往球场外走去。
与林向东擦肩而过之际，调皮地冲他挤了挤眼睛，似乎在幸灾乐祸，又似乎对他的表现大加赞赏。
管她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呢！在全班同学面前，得到女神独一无二地问候，林向东仿佛对周老师的惧怕，都少了许多。
相比女孩三人组的乖巧，林向东和阿根、罗超就显得不那么拘谨，跟在周老师身后，依然小声嘀咕着：
“向东，深藏不露啊！你这排球水平，可以进咱学校的校队了吧！”
“哎我说向东，这手活漂亮得很呐，咋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嘿嘿！小意思，没什么好炫耀的！谁还没练过几天排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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