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一个兵
自打林向东当上班长，最高兴的莫过于孙士富。
因为他自己肯定当不上，
因为林班长这个近水楼台，方便掩护自己在军训的时候偷个懒，
虽然逃回宿舍睡觉不大可能，但躲进小树林过几口烟瘾还是没问题的。
“稍息、立正、各班报数！”
操场上，一个比同学们大不了几岁的帅小伙正站在高一（1）班的队列前，威武地喊着号令。
“1、2、3……”
按照军事级别，他们高一（1）班被称为一排，
所有同学被分为四个班。
经四个班长杂乱无章地清点之后，全班应到六十三人，实到六十二人。
“一班长。”
队列前那位帅气地年轻人皱起了眉头，严厉地把林向东叫出队列。
“到！”
虽然只是经过一些不系统的半专业体育训练，
但林向东的军姿已经足够比其他同学好很多。
但是这并不代表那位真正的军人会饶过他：
“怎么你们班老是少一个人？”
“报告曹排长，他拉肚子！”
“又拉肚子？连着拉三天啦！正常人恐怕都拉抽抽了吧！”
“呃……他来啦，他来啦！”
远处，孙士富不紧不慢地从操场方向小跑过来。
“报告排长！我上厕所迟到了！”
“归队吧！”
年轻的曹排长，对这帮学生兵很无奈。
从军营出发之前，他接到的任务是一个月之内，教会这群学生踢正步，以及一些常规军姿，并顺利通过一个月后的校方阅兵仪式！
这对一个军人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可是曹排长忽略了职业的差别，
对待调皮捣蛋的学生，他可绝对不能向对待自己的战士一样，踹屁股什么的，是绝对不允许的。
踢正步很简单，也很难。
简单，是因为拢共就那几个动作，
难是因为要做到整齐划一。
为了让大家顺利通过阅兵式，曹排长可谓费尽了心思。
“你小子，差不多得了哈，那烟有什么好抽的，就这么上瘾呐！”
趁着操练休息的机会，林向东给孙士富敲了敲警钟，
成天看着曹排长为难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总拿拉肚子来当借口。
“你不懂，闲时来口烟，赛似活神仙啊！”
“军训得一个月呢，谁会信你拉一个月的肚子？”
“嗨！做做样子而已！不就是为了在校长面前整整齐齐走一趟嘛！不用太认真！到时候我好好走就是啦！”
成天睡在一起，林向东也不太好意思把话说得太重，毕竟，他这个班长，更多是给同学们做个榜样，并没有什么管理实权。
“哎哎哎！你们发现没有，每次一到开饭时间，曹排长就急匆匆往外走，你们说，是不是被孙士富给气的？”
机灵鬼阿根这三天的时间，已经和同学们混得通熟，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消息。
“小灵通，别起哄！关我什么事？他一准是趁着带我们训练，出去忙什么私事啦！”
孙士富坚决不背锅。
“开个玩笑嘛，知道跟你没关系，我就是奇怪，人家别的排长都带队唱歌吃饭，就咱曹排长忙最忙，你们说，该不会是部队暗地里打算给咱来个惊喜吧！”
自从来到二中，林向东收到了不少的“惊喜”！现在他听到这个词，脑仁就发胀！
“别乌鸦嘴，吴老师都说了，只是阅兵而已！”
每个男孩子的心中，都有一个军人梦。
玩笑归玩笑，听阿根这么一说，林向东心里还真的期盼着，军训的过程中，能给他们布置个什么“抓舌头”之类的秘密任务。
枯燥乏味的军训，日复一日地在炎炎烈日下进行着。
孙士富的偷懒行动，也终于不再是千篇一律地拉肚子。
一班的出勤率，始终没有达到过百分之百。
林向东忍不住和孙士富说了好几次，但总是不见成效。
直到有一天，在卧谈会上，阿根带来了关于曹排长的后续报道：
“你们知道吗？这个曹排长，不是真的曹排长！”
“啊？说什么呢阿根，你是卫斯理小说看多了吧！”
“嘿嘿！你们不知道了吧！本来要来训咱们的曹排长住院了，所以呢，我们每天接触的曹排长是本来应该来的曹排长的弟弟，就是因为他也是新兵，而且不会唱歌，所以才一到排队吃饭时就换指导员带我们。”
“哦！就因为新兵不会唱歌，所以他天天往外跑？你这理由不成立，太扯啦！”
“你们别不信啊！是真的！好像是说真正的曹排长执行任务受伤了，你们要是还不信，赶明让他们走读生回家看电视，晚上八点那个点歌台，就有咱曹排长！”
“我信！”
对待死党，林向东表示支持！
“如果真是个老兵训我们，孙士富这种人估计早就被罚跑圈跑死了！”
“……”
孙士富撇了撇嘴，表示不屑一顾。
转天，阿根的消息被彭磊证实！
“匀城市公安局，向英勇善战的武警部队官兵致敬！祝曹排长早日康复！”
从八点到八点半，匀城电视台的字幕，不停地在“点歌台”中滚动播放。
放弃了一顿午饭的阿根，更是打探到了惊人的消息：
曹排长的哥哥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失去了一条胳膊。
战斗英雄的故事，林向东打小就听了无数，而这一次，英雄与他近在咫尺。
他忽然觉得胸口闷闷地，竟说不出话来。
当晚的卧谈会上，大家伙都不做声，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只是隐隐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敬仰在心中滋生！
自那以后，孙士富再没偷过懒！
自那以后，曹排长，在同学们中间也有了个新的名字：小曹排长。
一个月后的阅兵仪式，进行得很顺利，
虽然不如真正的军人那般震撼，
但同学们也走出了属于自己的精气神！
临别之际，小曹排长应大伙的要求，第一次没有早早离开。
他领着同学们围坐在操场上，用最朴实无华的语言，讲述了一段最刻骨铭心的战斗经历。
“当时，我们在旱冰场发现了嫌疑人，就百子桥头那个。”
天呐！案发就在百子桥附近，这可是真正发生在身边的故事啊！
曹排长的讲述刚开始，林向东就有一种身临其境地代入感。
“后来因为我们是新兵嘛，不让配枪，所以只能跟在嫌疑人后面。等他们滑完旱冰以后，我们又继续跟踪到他们的老窝。但是我就被发现了，他们把我抓起捆在屋子里头。但是他们不晓得我是武警！”
可以想象，小曹排长身为一个新兵，独自深陷敌巢，当时的境遇是多么危险！
“后来等到晚上吧，我的战友带部队赶来，才把我救出来，但是我哥肩膀遭打了一枪！”
“讲完啦？”
“啊！讲完了。就这么点事！要讲好久嘛！”
军训一个月，小曹排长就今天的话最多，普通话的词汇量，已经明显不够用了。
“小曹排长，你哥哥是怎么中枪的？这帮歹徒看见部队来了，还敢开枪反抗啊？”
要说还是阿根机灵，竟然懂得引导式发问。
“其实他们也是不敢的。当时我哥哥听到说我被抓，有点着急，他们带了几个人急火火地，只从枪械库领了两支冲锋枪就赶着先来了。”
果然，有了引导，小曹排长才能更好地进入角色。
“你们不要小看两支冲锋枪哦，我哥他们几个人往院子里面一站，一梭子把玻璃打烂之后，十几个歹徒，八九只手枪，硬是不敢反抗哦。”
“后来，有两个上厕所的歹徒悄悄想跑，被我哥追上，扭打在一起的时候，枪走火，打到我哥哥的肩膀的。”
小曹排长是个刚入伍不久的高中毕业生，他不会词藻地堆砌，不懂情绪的渲染，可是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故事，却打动了围坐在身边的每一个孩子！
林向东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如此受感动过了，也许不是因为小曹排长的话语，而是自己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就是近在咫尺，有人默默无闻地在保护着自己。
“我是一个兵，
来自老百姓，
打败了RB侵略者，
消灭了蒋匪军，
我是一个兵，
爱国爱人民，
革命战争考验了我
立场更坚定！”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这首歌在同学之间开始传唱。
声音越唱越响亮，激昂的情绪，开始感染操场上的每一个孩子。渐渐地，甚至演变成整个高一年级的大合唱......
“好啦！我要走啦！祝你们考上心仪的大学！”
刚才还或坐或跪在操场上的孩子们，一个个站起身，却不知该如何和敬爱的小曹排长道别，特别是孙士富，双眼泛着泪花，站得笔直......
“敬礼！”
“唰！”
孩子们不约而同的，以一个整齐划一的军礼，目送小曹排长离去。
歌声经久不息，直到部队的车，载着小曹排长驶离二中，拐了个弯后，再也看不见踪影……
因为他自己肯定当不上，
因为林班长这个近水楼台，方便掩护自己在军训的时候偷个懒，
虽然逃回宿舍睡觉不大可能，但躲进小树林过几口烟瘾还是没问题的。
“稍息、立正、各班报数！”
操场上，一个比同学们大不了几岁的帅小伙正站在高一（1）班的队列前，威武地喊着号令。
“1、2、3……”
按照军事级别，他们高一（1）班被称为一排，
所有同学被分为四个班。
经四个班长杂乱无章地清点之后，全班应到六十三人，实到六十二人。
“一班长。”
队列前那位帅气地年轻人皱起了眉头，严厉地把林向东叫出队列。
“到！”
虽然只是经过一些不系统的半专业体育训练，
但林向东的军姿已经足够比其他同学好很多。
但是这并不代表那位真正的军人会饶过他：
“怎么你们班老是少一个人？”
“报告曹排长，他拉肚子！”
“又拉肚子？连着拉三天啦！正常人恐怕都拉抽抽了吧！”
“呃……他来啦，他来啦！”
远处，孙士富不紧不慢地从操场方向小跑过来。
“报告排长！我上厕所迟到了！”
“归队吧！”
年轻的曹排长，对这帮学生兵很无奈。
从军营出发之前，他接到的任务是一个月之内，教会这群学生踢正步，以及一些常规军姿，并顺利通过一个月后的校方阅兵仪式！
这对一个军人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可是曹排长忽略了职业的差别，
对待调皮捣蛋的学生，他可绝对不能向对待自己的战士一样，踹屁股什么的，是绝对不允许的。
踢正步很简单，也很难。
简单，是因为拢共就那几个动作，
难是因为要做到整齐划一。
为了让大家顺利通过阅兵式，曹排长可谓费尽了心思。
“你小子，差不多得了哈，那烟有什么好抽的，就这么上瘾呐！”
趁着操练休息的机会，林向东给孙士富敲了敲警钟，
成天看着曹排长为难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总拿拉肚子来当借口。
“你不懂，闲时来口烟，赛似活神仙啊！”
“军训得一个月呢，谁会信你拉一个月的肚子？”
“嗨！做做样子而已！不就是为了在校长面前整整齐齐走一趟嘛！不用太认真！到时候我好好走就是啦！”
成天睡在一起，林向东也不太好意思把话说得太重，毕竟，他这个班长，更多是给同学们做个榜样，并没有什么管理实权。
“哎哎哎！你们发现没有，每次一到开饭时间，曹排长就急匆匆往外走，你们说，是不是被孙士富给气的？”
机灵鬼阿根这三天的时间，已经和同学们混得通熟，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消息。
“小灵通，别起哄！关我什么事？他一准是趁着带我们训练，出去忙什么私事啦！”
孙士富坚决不背锅。
“开个玩笑嘛，知道跟你没关系，我就是奇怪，人家别的排长都带队唱歌吃饭，就咱曹排长忙最忙，你们说，该不会是部队暗地里打算给咱来个惊喜吧！”
自从来到二中，林向东收到了不少的“惊喜”！现在他听到这个词，脑仁就发胀！
“别乌鸦嘴，吴老师都说了，只是阅兵而已！”
每个男孩子的心中，都有一个军人梦。
玩笑归玩笑，听阿根这么一说，林向东心里还真的期盼着，军训的过程中，能给他们布置个什么“抓舌头”之类的秘密任务。
枯燥乏味的军训，日复一日地在炎炎烈日下进行着。
孙士富的偷懒行动，也终于不再是千篇一律地拉肚子。
一班的出勤率，始终没有达到过百分之百。
林向东忍不住和孙士富说了好几次，但总是不见成效。
直到有一天，在卧谈会上，阿根带来了关于曹排长的后续报道：
“你们知道吗？这个曹排长，不是真的曹排长！”
“啊？说什么呢阿根，你是卫斯理小说看多了吧！”
“嘿嘿！你们不知道了吧！本来要来训咱们的曹排长住院了，所以呢，我们每天接触的曹排长是本来应该来的曹排长的弟弟，就是因为他也是新兵，而且不会唱歌，所以才一到排队吃饭时就换指导员带我们。”
“哦！就因为新兵不会唱歌，所以他天天往外跑？你这理由不成立，太扯啦！”
“你们别不信啊！是真的！好像是说真正的曹排长执行任务受伤了，你们要是还不信，赶明让他们走读生回家看电视，晚上八点那个点歌台，就有咱曹排长！”
“我信！”
对待死党，林向东表示支持！
“如果真是个老兵训我们，孙士富这种人估计早就被罚跑圈跑死了！”
“……”
孙士富撇了撇嘴，表示不屑一顾。
转天，阿根的消息被彭磊证实！
“匀城市公安局，向英勇善战的武警部队官兵致敬！祝曹排长早日康复！”
从八点到八点半，匀城电视台的字幕，不停地在“点歌台”中滚动播放。
放弃了一顿午饭的阿根，更是打探到了惊人的消息：
曹排长的哥哥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失去了一条胳膊。
战斗英雄的故事，林向东打小就听了无数，而这一次，英雄与他近在咫尺。
他忽然觉得胸口闷闷地，竟说不出话来。
当晚的卧谈会上，大家伙都不做声，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只是隐隐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敬仰在心中滋生！
自那以后，孙士富再没偷过懒！
自那以后，曹排长，在同学们中间也有了个新的名字：小曹排长。
一个月后的阅兵仪式，进行得很顺利，
虽然不如真正的军人那般震撼，
但同学们也走出了属于自己的精气神！
临别之际，小曹排长应大伙的要求，第一次没有早早离开。
他领着同学们围坐在操场上，用最朴实无华的语言，讲述了一段最刻骨铭心的战斗经历。
“当时，我们在旱冰场发现了嫌疑人，就百子桥头那个。”
天呐！案发就在百子桥附近，这可是真正发生在身边的故事啊！
曹排长的讲述刚开始，林向东就有一种身临其境地代入感。
“后来因为我们是新兵嘛，不让配枪，所以只能跟在嫌疑人后面。等他们滑完旱冰以后，我们又继续跟踪到他们的老窝。但是我就被发现了，他们把我抓起捆在屋子里头。但是他们不晓得我是武警！”
可以想象，小曹排长身为一个新兵，独自深陷敌巢，当时的境遇是多么危险！
“后来等到晚上吧，我的战友带部队赶来，才把我救出来，但是我哥肩膀遭打了一枪！”
“讲完啦？”
“啊！讲完了。就这么点事！要讲好久嘛！”
军训一个月，小曹排长就今天的话最多，普通话的词汇量，已经明显不够用了。
“小曹排长，你哥哥是怎么中枪的？这帮歹徒看见部队来了，还敢开枪反抗啊？”
要说还是阿根机灵，竟然懂得引导式发问。
“其实他们也是不敢的。当时我哥哥听到说我被抓，有点着急，他们带了几个人急火火地，只从枪械库领了两支冲锋枪就赶着先来了。”
果然，有了引导，小曹排长才能更好地进入角色。
“你们不要小看两支冲锋枪哦，我哥他们几个人往院子里面一站，一梭子把玻璃打烂之后，十几个歹徒，八九只手枪，硬是不敢反抗哦。”
“后来，有两个上厕所的歹徒悄悄想跑，被我哥追上，扭打在一起的时候，枪走火，打到我哥哥的肩膀的。”
小曹排长是个刚入伍不久的高中毕业生，他不会词藻地堆砌，不懂情绪的渲染，可是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故事，却打动了围坐在身边的每一个孩子！
林向东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如此受感动过了，也许不是因为小曹排长的话语，而是自己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就是近在咫尺，有人默默无闻地在保护着自己。
“我是一个兵，
来自老百姓，
打败了RB侵略者，
消灭了蒋匪军，
我是一个兵，
爱国爱人民，
革命战争考验了我
立场更坚定！”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这首歌在同学之间开始传唱。
声音越唱越响亮，激昂的情绪，开始感染操场上的每一个孩子。渐渐地，甚至演变成整个高一年级的大合唱......
“好啦！我要走啦！祝你们考上心仪的大学！”
刚才还或坐或跪在操场上的孩子们，一个个站起身，却不知该如何和敬爱的小曹排长道别，特别是孙士富，双眼泛着泪花，站得笔直......
“敬礼！”
“唰！”
孩子们不约而同的，以一个整齐划一的军礼，目送小曹排长离去。
歌声经久不息，直到部队的车，载着小曹排长驶离二中，拐了个弯后，再也看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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