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平安夜（二）
林向东设计的互动游戏很耐玩，同学们踊跃参加，欢笑声此起彼伏，很能调动大家的情绪。
游戏结束时，观众们竟都有些意犹未尽。
就在陈黎上台准备报幕的当口，胡主任的四字评语，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响彻整个教室。
“呃~~看来胡主任是对我们的圣诞老人有点不满意，那么大家说，是不是该惩罚一下圣诞老人啊！”
不愧是校广播站的当家主持，思维敏捷的陈黎迅速化解了大家尚未反应过来的尴尬！
尽管胡老师是教导主任，大家都不好和他顶嘴，但明显看得出，其他老师们对胡主任这个时候说出的四字评语，都颇为不满。
“没有，没有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嘛，既然是晚会，应该有点正经的节目，大家都展示一下才艺嘛，是不是啊！”
胡主任也觉得在这么个欢快的场合，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合适，赶忙为自己的失语进行纠正。
“好，那么，林向东同学，胡主任都发话了，你就再露一手吧！”
陈黎不确定林向东会不会表演节目，一边报着幕，一边凑到林向东身边，小声地嘱咐：
“你叫丫丫带着你一起唱首歌，她唱的好听，你就跟着哼哼，到时候，我帮你过关！”
“林向东，来一个嘛！”
“来一个，来一个，怕什么，都是同班同学！”
自古看热闹不嫌事大，底下一众同学开始热情地鼓噪，其中就数阿根叫得最欢实。
林向东的底子，他可是最清楚的。
看着台上尴尬地林向东，胡主任终于露出了微笑：
“怎么样，马老师，你的得意弟子一到正格的事，就露怯啦！哦对了，怯这个字，发音对吧？不读que吧？哈哈哈！”
“我……我们唱啥呀？”
林向东低声询问陈黎。他不是没唱过歌，只是，面对这么多观众，心里有点没底，而且，台底下也从来没准备过，这表演节目，也不是说来就能来的啊！
陈黎天生五音不全，她也不知道唱什么歌合适，索性把林向东跟自己的低语变了个意思：
“大家不要起哄哈，林向东刚才悄悄跟我说啊，要唱就得两个人唱，这样显得更热闹，更具有班级团结荣誉感，要我说啊！咱们就让唱得最好的安静上来，两人来个合唱好不好啊！”
“你真能编，我刚才跟你说了这么多话吗？”
林向东被陈黎的现场发挥，惊得目瞪口呆。
晚会正在进行，时间容不得他傻呆着，在同学们的热烈鼓掌声中，安静已经缓步走上了前台。
安静的表演天赋从小就展露无遗，大小晚会，她参加了无数，今天这场晚会，本来也安排了她的舞蹈，这会救场如救火，陈黎不得不提前把好朋友叫了上来。
“林向东，你挑一首吧！”
“这一时半会的，我也不知道唱什么好啊。”
两人正商量着，台底下看热闹的可等不及了，率先跳出孙士富和彭磊这两个急先锋。
“《笑脸》，林向东，你不是天天哼《笑脸》吗？怕什么哦！”
听到两人的主意，安静忽然灵机一动：
“哎！要不我唱一段《千千阙歌》，你再唱一段《笑脸》，最后咱们在你的歌上合唱，怎么样？反正两首歌的情感表达和韵律都有点接近的。”
“行吧！都听你的。”
“你行不行啊？”
陈黎在边上听了半天，对林向东表现出极端的不相信。
“没事没事，《笑脸》属于半说唱，差不多都没问题的！”
好吧，看在有安静保底，陈黎这才半信半疑地退到了台下。
“徐徐回望
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红红仍是你
赠我的心中艳阳
如流傻泪
祈望可体恤兼见谅
明晨离别你
路也许孤单得漫长”
班级晚会，一切因陋就简，没有任何音乐伴奏。
即便如此，安晓珺那略显沙哑的嗓音，依然夺人心魄，
一段歌词唱完，刚才还喧闹得跟赶集似的教室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按照商量好的，安静熟练地用手一指，将大伙的目光带到了林向东身上。
原本陈黎打算借着安晓珺的光彩夺目，将林向东一笔带过，可是她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当同学们从优雅安宁的情绪中走出，看见眼前站着一个不知所措的圣诞老人时，笑声不期而至。
“常常地想
现在的你
就在我身边露出笑脸......”
林向东刚唱到“笑脸”这个词，再结合着这一屋子的笑脸，自己忍不住笑起了场。
“别笑别笑啊！让我唱完的！”
陈黎最担心的一幕还是发生了，悄然走过去，低声对林向东耳语：
“你行不行啊，不行别在上面丢人，别什么不好的事都让胡主任说中啦！”
听到这话，在看到台下那张戏谑的笑脸，林向东瞬间认真了起来，他隐隐觉得，这不仅仅是唱一首歌这么简单。
他开始收敛心神，屏息静气，努力将台下的哄笑当做给自己的掌声，大着胆子，接着唱了下去
“可是可是我却搞不清
你离我是近还是远
但我仍然仍然相信
你和我前生一定有缘
于是我就让你看看我
一往情深的双眼”
渐渐地，哄笑声消失了！
林向东天性本就是洒脱不羁，再配上那口标准的普通话，竟然将这首歌演绎地淋漓尽致。
“书上说有情人千里能共婵娟
可是我现在只想把你手儿牵
听说过许多山盟海誓的表演
突然想看看你曾经纯真的笑脸”
随着歌曲渐入高潮，林向东已经完全将自己融入歌声，他甚至不由自主地牵起了安静的小手！这个小动作的确很符合歌曲意境，但安静却完全没有意料，竟然就这么顺从地让他牵着……
“胡老师，我这得意门生，听上去没你想得那么不堪哦！”
在马老师妙语反讥下，胡主任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万没料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林向东，竟然超越了安静的歌声，和对观众的掌控！
“林向东，再来一首《同桌的你》。”
董博的大嗓门，表达了同学们的心愿，连陈黎都没想到，晚会上竟然整出点歌环节。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
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和从小接受过专业声形表演训练的安静相比，林向东在技巧水平上，无法与之相比，但他那天生磁性的嗓音，对民谣类歌曲的演绎却再合适不过。
强烈的共鸣，带动了台下的合唱，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了嫁衣！”
一曲终了，高一（1）班同声共唱，竟然将后排的老师们都给唱得动了容。
一曲终了，陈黎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向东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向东，没想到你的歌唱得这么好！”
教室外的走廊上，袁雯雯和三班的两个女孩将林向东围在中间。
“啊？是吗？哈哈！小小献个丑而已！”
“看把你骄傲的，别动别动，摆好姿势拍了啊！”
“这次换我，再来一张，我要靠着圣诞老人！”
正在几个女孩中间享受着叽叽喳喳之时，陈黎冲出教室，一巴掌拍在林向东的后背：
“林向东，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晚会主持？竟然偷偷跑出来跟女孩拍照，要死啊！给我进去。”
“哎呦！”
被陈黎一把拍回教室，林向东忍不住连声抱怨：
“被你吓的，我都忘记找人家要张照片了，那可是咱年级的女神诶！”
“神你个头，就知道穿着我的衣服嘚瑟！刚才不是还不愿意穿来着吗？下个节目你报幕！”
咦！这话语好熟悉，怎么这么像我妈在数落我爸呢？
....................
高中生毕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在老师们的监督下，热热闹闹的班级圣诞晚会终告落幕，明天还得起早，意犹未尽的孩子们也只得各自散去。
然而，对于某些人来说，晚会的结束，却是新一轮欢乐时光的开始。
一旦脱离了老师的监管，那就是另一番天地。
在和宿管大妈打好招呼后，他匆匆回到女生宿舍，换回自己的衣服，冲出校门，直奔一中。
“林向东别得瑟啦！石板街中段的那个教堂，会在平安夜的十二点免费发放十字架项链，赶紧去接晓苇！”
晚会上风光了一把的林向东，回宿舍的路上还不过瘾地哼着歌，要不是阿根提醒，差点忘记自己今晚的惊喜计划！
虽然他内心里并不认为自己是在和晓苇谈恋爱，两人之间也从来没有过什么表白，但是，在他们这个年龄段，谁又能说清楚爱情是什么呢？在这个一年只有一次，充满浪漫气息的夜晚，和一个漂亮女生走在街上，这款事情本身就很有吸引力啦！
最最紧要的是，此刻他只想伴在晓苇身旁。他相信，晓苇也是这么想的！
满脑子胡乱琢磨着，一个人在热闹的街道上疾行，不到半小时，就来到了一中门口。
来的路上，看见一家礼品店橱窗里的发卡十分精美，林向东在那有限的一点点情商提醒之下，给晓苇买了一支。
不知道是圣诞节的原因，还是晚自习即将下课的原因，林向东走进熙熙攘攘的一中校园，竟然没有被盘查。
他一路询问着，向高一年级教室走去，却在半路，遇见了刚下晚自习的晓苇。
“哟！林向东！我不是看错了吧！”
林向东的出现，果然成了晓苇的意外之喜，她捂着嘴巴，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什么？他就是林向东？”
晓苇身边的两个女孩对这个名字表现出极高的熟悉度，她俩正极力地把名字和自己脑海中的想象往一起并。
对陌生女孩，林向东只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而继续望着晓苇：
“下晚自习啦？”
“嗯嗯！~~”
晓苇不知为何，打一看见林向东，就觉得心里特别舒畅，一直忍不住想笑。
“去教堂不？今天圣诞节诶！”
“苯啦！今天是平安夜，明天才是圣诞节！”
“管他呢，去不去，夜宵我请！”
晓苇没有一丝犹豫，把书本扔给两个同行的女孩，跟着林向东朝校门走去。
“哎！要不，咱叫上三皮和彭宇他们吧！”
刚走没两步，林向东忽然刹车，他想起一中还有一票好友。
“哦！合着，你是代表二中来跟我们联谊的是吧！”
晓苇假装不悦。
“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别让他们觉得我重……”
“重色轻友是吧！你压根就是！我们误会不了，哈哈哈！”
哎！三皮他们和晓苇在一个班，下晚自习，自然是前后脚的事，林向东忽略了这个问题，自己的心里话，被这几个家伙在身后听了个一清二楚。
“哈哈！放心吧！咱可没兴趣做灯泡！走啦走啦，回宿舍打升级喽！”
哎！我这情商啊！
林向东一边埋怨着自己，一边忍不住心中偷乐！这可是第一次和晓苇单独逛街，而且还是要逛到凌晨的那种。
他兴奋地不知所谓，甚至有点希望冲出来一票歹徒，好让自己来个英雄救美。
“你干嘛呢？东张西望的！”
“啊！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找找哪有好吃的！”
“哼！到这里了，就是我的地盘，想知道哪有好吃的，当然要问我啦！”
一对少年男女就这么在石板街悠闲地逛来逛去，吃吃这家的美味，看看那家的商品，间或热烈地聊着属于两人的话题。
晓苇今天尤其兴奋，一路上说个不停，笑个不止，林向东大多数时间就只看着她，欣赏着她！
“哈哈，这么刺激吗？哪天我们不忙了，也跟你去看录像！”
“就凭你们都能踢平校队？”
“快看，博克西奇的海报！那不是你的偶像吗？哈哈哈！”
直到十二点临近，两人将将走到教堂门口。
此时，这里已经挤满了人，大多是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女。
教堂里，大门敞开，不少人正在里面吟唱着什么，看上去颇为虔诚，两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人，正温柔地在向围观群众低声解释着什么，林向东凑近一听，心中不免好笑，原来，两人反反复复念叨的只有一句话：
“教堂没有送十字架的活动，愿主保佑你们，阿门！”
十字架重要吗？圣诞节重要吗？
“晓苇，项链是没有啦，不过…这只发卡送你！”
开什么玩笑，当然相互陪伴最重要啦！
游戏结束时，观众们竟都有些意犹未尽。
就在陈黎上台准备报幕的当口，胡主任的四字评语，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响彻整个教室。
“呃~~看来胡主任是对我们的圣诞老人有点不满意，那么大家说，是不是该惩罚一下圣诞老人啊！”
不愧是校广播站的当家主持，思维敏捷的陈黎迅速化解了大家尚未反应过来的尴尬！
尽管胡老师是教导主任，大家都不好和他顶嘴，但明显看得出，其他老师们对胡主任这个时候说出的四字评语，都颇为不满。
“没有，没有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嘛，既然是晚会，应该有点正经的节目，大家都展示一下才艺嘛，是不是啊！”
胡主任也觉得在这么个欢快的场合，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合适，赶忙为自己的失语进行纠正。
“好，那么，林向东同学，胡主任都发话了，你就再露一手吧！”
陈黎不确定林向东会不会表演节目，一边报着幕，一边凑到林向东身边，小声地嘱咐：
“你叫丫丫带着你一起唱首歌，她唱的好听，你就跟着哼哼，到时候，我帮你过关！”
“林向东，来一个嘛！”
“来一个，来一个，怕什么，都是同班同学！”
自古看热闹不嫌事大，底下一众同学开始热情地鼓噪，其中就数阿根叫得最欢实。
林向东的底子，他可是最清楚的。
看着台上尴尬地林向东，胡主任终于露出了微笑：
“怎么样，马老师，你的得意弟子一到正格的事，就露怯啦！哦对了，怯这个字，发音对吧？不读que吧？哈哈哈！”
“我……我们唱啥呀？”
林向东低声询问陈黎。他不是没唱过歌，只是，面对这么多观众，心里有点没底，而且，台底下也从来没准备过，这表演节目，也不是说来就能来的啊！
陈黎天生五音不全，她也不知道唱什么歌合适，索性把林向东跟自己的低语变了个意思：
“大家不要起哄哈，林向东刚才悄悄跟我说啊，要唱就得两个人唱，这样显得更热闹，更具有班级团结荣誉感，要我说啊！咱们就让唱得最好的安静上来，两人来个合唱好不好啊！”
“你真能编，我刚才跟你说了这么多话吗？”
林向东被陈黎的现场发挥，惊得目瞪口呆。
晚会正在进行，时间容不得他傻呆着，在同学们的热烈鼓掌声中，安静已经缓步走上了前台。
安静的表演天赋从小就展露无遗，大小晚会，她参加了无数，今天这场晚会，本来也安排了她的舞蹈，这会救场如救火，陈黎不得不提前把好朋友叫了上来。
“林向东，你挑一首吧！”
“这一时半会的，我也不知道唱什么好啊。”
两人正商量着，台底下看热闹的可等不及了，率先跳出孙士富和彭磊这两个急先锋。
“《笑脸》，林向东，你不是天天哼《笑脸》吗？怕什么哦！”
听到两人的主意，安静忽然灵机一动：
“哎！要不我唱一段《千千阙歌》，你再唱一段《笑脸》，最后咱们在你的歌上合唱，怎么样？反正两首歌的情感表达和韵律都有点接近的。”
“行吧！都听你的。”
“你行不行啊？”
陈黎在边上听了半天，对林向东表现出极端的不相信。
“没事没事，《笑脸》属于半说唱，差不多都没问题的！”
好吧，看在有安静保底，陈黎这才半信半疑地退到了台下。
“徐徐回望
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红红仍是你
赠我的心中艳阳
如流傻泪
祈望可体恤兼见谅
明晨离别你
路也许孤单得漫长”
班级晚会，一切因陋就简，没有任何音乐伴奏。
即便如此，安晓珺那略显沙哑的嗓音，依然夺人心魄，
一段歌词唱完，刚才还喧闹得跟赶集似的教室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按照商量好的，安静熟练地用手一指，将大伙的目光带到了林向东身上。
原本陈黎打算借着安晓珺的光彩夺目，将林向东一笔带过，可是她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当同学们从优雅安宁的情绪中走出，看见眼前站着一个不知所措的圣诞老人时，笑声不期而至。
“常常地想
现在的你
就在我身边露出笑脸......”
林向东刚唱到“笑脸”这个词，再结合着这一屋子的笑脸，自己忍不住笑起了场。
“别笑别笑啊！让我唱完的！”
陈黎最担心的一幕还是发生了，悄然走过去，低声对林向东耳语：
“你行不行啊，不行别在上面丢人，别什么不好的事都让胡主任说中啦！”
听到这话，在看到台下那张戏谑的笑脸，林向东瞬间认真了起来，他隐隐觉得，这不仅仅是唱一首歌这么简单。
他开始收敛心神，屏息静气，努力将台下的哄笑当做给自己的掌声，大着胆子，接着唱了下去
“可是可是我却搞不清
你离我是近还是远
但我仍然仍然相信
你和我前生一定有缘
于是我就让你看看我
一往情深的双眼”
渐渐地，哄笑声消失了！
林向东天性本就是洒脱不羁，再配上那口标准的普通话，竟然将这首歌演绎地淋漓尽致。
“书上说有情人千里能共婵娟
可是我现在只想把你手儿牵
听说过许多山盟海誓的表演
突然想看看你曾经纯真的笑脸”
随着歌曲渐入高潮，林向东已经完全将自己融入歌声，他甚至不由自主地牵起了安静的小手！这个小动作的确很符合歌曲意境，但安静却完全没有意料，竟然就这么顺从地让他牵着……
“胡老师，我这得意门生，听上去没你想得那么不堪哦！”
在马老师妙语反讥下，胡主任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万没料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林向东，竟然超越了安静的歌声，和对观众的掌控！
“林向东，再来一首《同桌的你》。”
董博的大嗓门，表达了同学们的心愿，连陈黎都没想到，晚会上竟然整出点歌环节。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
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和从小接受过专业声形表演训练的安静相比，林向东在技巧水平上，无法与之相比，但他那天生磁性的嗓音，对民谣类歌曲的演绎却再合适不过。
强烈的共鸣，带动了台下的合唱，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了嫁衣！”
一曲终了，高一（1）班同声共唱，竟然将后排的老师们都给唱得动了容。
一曲终了，陈黎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向东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向东，没想到你的歌唱得这么好！”
教室外的走廊上，袁雯雯和三班的两个女孩将林向东围在中间。
“啊？是吗？哈哈！小小献个丑而已！”
“看把你骄傲的，别动别动，摆好姿势拍了啊！”
“这次换我，再来一张，我要靠着圣诞老人！”
正在几个女孩中间享受着叽叽喳喳之时，陈黎冲出教室，一巴掌拍在林向东的后背：
“林向东，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晚会主持？竟然偷偷跑出来跟女孩拍照，要死啊！给我进去。”
“哎呦！”
被陈黎一把拍回教室，林向东忍不住连声抱怨：
“被你吓的，我都忘记找人家要张照片了，那可是咱年级的女神诶！”
“神你个头，就知道穿着我的衣服嘚瑟！刚才不是还不愿意穿来着吗？下个节目你报幕！”
咦！这话语好熟悉，怎么这么像我妈在数落我爸呢？
....................
高中生毕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在老师们的监督下，热热闹闹的班级圣诞晚会终告落幕，明天还得起早，意犹未尽的孩子们也只得各自散去。
然而，对于某些人来说，晚会的结束，却是新一轮欢乐时光的开始。
一旦脱离了老师的监管，那就是另一番天地。
在和宿管大妈打好招呼后，他匆匆回到女生宿舍，换回自己的衣服，冲出校门，直奔一中。
“林向东别得瑟啦！石板街中段的那个教堂，会在平安夜的十二点免费发放十字架项链，赶紧去接晓苇！”
晚会上风光了一把的林向东，回宿舍的路上还不过瘾地哼着歌，要不是阿根提醒，差点忘记自己今晚的惊喜计划！
虽然他内心里并不认为自己是在和晓苇谈恋爱，两人之间也从来没有过什么表白，但是，在他们这个年龄段，谁又能说清楚爱情是什么呢？在这个一年只有一次，充满浪漫气息的夜晚，和一个漂亮女生走在街上，这款事情本身就很有吸引力啦！
最最紧要的是，此刻他只想伴在晓苇身旁。他相信，晓苇也是这么想的！
满脑子胡乱琢磨着，一个人在热闹的街道上疾行，不到半小时，就来到了一中门口。
来的路上，看见一家礼品店橱窗里的发卡十分精美，林向东在那有限的一点点情商提醒之下，给晓苇买了一支。
不知道是圣诞节的原因，还是晚自习即将下课的原因，林向东走进熙熙攘攘的一中校园，竟然没有被盘查。
他一路询问着，向高一年级教室走去，却在半路，遇见了刚下晚自习的晓苇。
“哟！林向东！我不是看错了吧！”
林向东的出现，果然成了晓苇的意外之喜，她捂着嘴巴，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什么？他就是林向东？”
晓苇身边的两个女孩对这个名字表现出极高的熟悉度，她俩正极力地把名字和自己脑海中的想象往一起并。
对陌生女孩，林向东只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而继续望着晓苇：
“下晚自习啦？”
“嗯嗯！~~”
晓苇不知为何，打一看见林向东，就觉得心里特别舒畅，一直忍不住想笑。
“去教堂不？今天圣诞节诶！”
“苯啦！今天是平安夜，明天才是圣诞节！”
“管他呢，去不去，夜宵我请！”
晓苇没有一丝犹豫，把书本扔给两个同行的女孩，跟着林向东朝校门走去。
“哎！要不，咱叫上三皮和彭宇他们吧！”
刚走没两步，林向东忽然刹车，他想起一中还有一票好友。
“哦！合着，你是代表二中来跟我们联谊的是吧！”
晓苇假装不悦。
“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别让他们觉得我重……”
“重色轻友是吧！你压根就是！我们误会不了，哈哈哈！”
哎！三皮他们和晓苇在一个班，下晚自习，自然是前后脚的事，林向东忽略了这个问题，自己的心里话，被这几个家伙在身后听了个一清二楚。
“哈哈！放心吧！咱可没兴趣做灯泡！走啦走啦，回宿舍打升级喽！”
哎！我这情商啊！
林向东一边埋怨着自己，一边忍不住心中偷乐！这可是第一次和晓苇单独逛街，而且还是要逛到凌晨的那种。
他兴奋地不知所谓，甚至有点希望冲出来一票歹徒，好让自己来个英雄救美。
“你干嘛呢？东张西望的！”
“啊！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找找哪有好吃的！”
“哼！到这里了，就是我的地盘，想知道哪有好吃的，当然要问我啦！”
一对少年男女就这么在石板街悠闲地逛来逛去，吃吃这家的美味，看看那家的商品，间或热烈地聊着属于两人的话题。
晓苇今天尤其兴奋，一路上说个不停，笑个不止，林向东大多数时间就只看着她，欣赏着她！
“哈哈，这么刺激吗？哪天我们不忙了，也跟你去看录像！”
“就凭你们都能踢平校队？”
“快看，博克西奇的海报！那不是你的偶像吗？哈哈哈！”
直到十二点临近，两人将将走到教堂门口。
此时，这里已经挤满了人，大多是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女。
教堂里，大门敞开，不少人正在里面吟唱着什么，看上去颇为虔诚，两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人，正温柔地在向围观群众低声解释着什么，林向东凑近一听，心中不免好笑，原来，两人反反复复念叨的只有一句话：
“教堂没有送十字架的活动，愿主保佑你们，阿门！”
十字架重要吗？圣诞节重要吗？
“晓苇，项链是没有啦，不过…这只发卡送你！”
开什么玩笑，当然相互陪伴最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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