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心结（一）
这次月考，林向东迎来了习惯性地“退步”，名次落到年级第四。
“哎！一到足球联赛，这家伙就开始分心！”
吴老师本想给他敲敲警钟，但想想这对林向东来说，这种事情只属于季节性变化，并不是什么客观因素，摆了摆头，放弃了让陈黎去传唤他的念头。
“吴老师，要不我找他聊聊吧！”
这一年，陈黎地成长非常迅速，咋看上去，完全像是个校外辅导员，她和吴老师地交流，也更像一个班主任助理。
“嗯！好好和他说，这次他的退步比起高一那次，要好很多，说明他自己还是上了心的。”
....................................
“哼哼！这家伙每逢秋季就成绩下滑，难道是换季不适？不过化学居然有所提高！看来我那得意门徒没少帮助他啊！”
另一间办公室里，胡主任端详着实验班月考成绩单，他对整体成绩并不算太满意。
“身为实验班，难道不应该把分数差距拉大一点吗？这个该死的孙士富，居然给我考了个倒数第一，得要敲打敲打啦！”
殊不知，这个“由特殊材料制成的”孙士富整体状态下滑，竟然是因为看不成录像，心中烦闷所致。
....................................
“敏珺，你是说这个家伙成绩又下降了？其实我也好不到哪去，参加排球队的确很受影响，他在足球队，还能保证成绩稳定，我现在倒是有些理解他的！”
“瑶瑶，你也别净理解别人，不行咱就把排球队退了吧！林向东是常年如此，他习惯这样的生活节奏，你不一样的。”
“他能行，我为什么不行？我现在就感觉比上学期好很多了。”
“对呀，你光适应就适应了一个学期，要知道，高中就这么短短三年，时间宝贵啊！”
“哼！我就是跟他飚上了，他能做的，我也一样能做！”
“他也不是超人，也应接不暇，人家上学期就把班长辞了，有本事你也辞！？”
“要不是我妈，我早就辞了~~~”
....................................
“安静，下个月的国学竞赛，你爸没跟你说？”
“你还不知道我们家吗？有什么消息我永远是最后知道的，我爸要保持他清正廉洁的形象~~”
“那你们学校没做准备？”
“我估计应该会参加吧，胡主任挺重视这种事情的！”
“那，你猜林向东会不会参加？”
“不好说，按理是应该参加的，不过他这次成绩退步这么大，不知道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
“晓苇，看到没得，王瑶啊、林向东啊......这些人就是你的榜样，贪玩嘛，成绩再好，基础再好，也一样会下滑！”
“爸妈，人家那只是暂时现象好不好！”
“是的嘛，人家学习成绩都好，偶尔下降你说是暂时现象，那么你和他们天天在一起玩，咋不见你的成绩上升呢？只看到人家的玩，不知道跟人家学学咋个学习吗？”
“您厉害，您说的都对，我不和您争，我复习功课去啦！”
这次月考依旧维持在班级第二十八名的晓苇，刚回到家就被爸妈一顿唠叨，烦躁地走近自己的小屋，“砰”一声关上了门。
坐在窗前，晓苇望着远处的山景发呆：
“该死的林向东，是不是又在踢球呐！”
....................................
林向东肯定不知道有这么多老师和同学在关注自己的成绩，他今天状态不算好，十个任意球，只罚进去两个，这种水准，必须自我惩罚，加练十个！
学校足球场无遮无拦，踢飞了的足球都需要自己捡回来，说是加练任意球，其实是在加练体能......
周末，二中校队迎来了老对手茶叶公司。林向东依稀记得，上个赛季自己故意踢飞的点球，惹得自己的队友一顿牢骚。好在自己重新进球，赢得比赛，但是这也难免让球队内部产生了一些不和谐的音符。
再次对阵，那种不愉快的感觉袭上心头，林向东上半场的表现差强人意。
好在杨志刚抓住机会补射破门，球队暂时以一比零领先，进入中场休息。
“我给你们讲哈，电厂和职高已经双双赢球，麻烦你们打起精神来好不好？没有大比分领先，你们怎么操练三后卫？怎么提升进攻层次？”
王华教练有些着急，看得出，他今年想打造三后卫阵容的决心，不经过实战的操练，如何能够以这套全新的阵容去迎战强敌？
临出场之前，王华将林向东搂在身前，轻轻低语：
“不要把过去的事情记挂在心上，人家茶叶公司不会感激你，你没见对方踢得多粗鲁吗？有本事再给我造个货真价实的点球。”
下半场刚开始，落后的对手开始大举进攻。
在一次边路突击中，茶叶公司的边锋倒三角回传，中路接应的8号队员及其隐蔽的用手指头捅在卢申杰腰眼，使老卢被迫失位倒地，紧接着，对手抓住机会一脚爆射，球打在黄庆身上产生反弹，骗过门将，滚向球门。
林向东眼见对手恶意犯规，热血直往脑门涌，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使他从点球点的防守位置猛地直窜到球门线上，倒地一脚斜勾，把堪堪滚到门线上的皮球踢飞了出去！
“漂亮！”
这记成功地解围，为林向东赢得了队友的掌声！
队长张星一边将他扶起，一边耳语道：
“好倒钩，精神起来，加油！”
鼓励，对于恢复信心，是最佳特效药。
起身之后的林向东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攻防都积极了很多，但是短时间内，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却无法挥散。
一次漫不经心的远射踢高后，王华教练果断决定，将林向东换下，自己亲自披挂上陈，指挥球队变阵三后卫。
他相信，阵容的演练成功，离不开现场演练，他更期待，满血复活的林向东能够带领球队越战越勇。
毕竟大家都是业余球队，不可能像专业队一样去研究对手的战术打法啊等等，变阵，竟然让茶叶公司有些猝不及防。
罗源江得球后果断分给边路的杨志刚后，掉头就跑，防守他的球员只一愣神，却见不仅自己身前的罗源江不见了，就连禁区内的崔子航也撤到了边路。
当防守球员被迫也跟着朝边路追防时，王华和叶君两人则迅速冲过自己的防区，在中路形成双鬼拍门之势。接到杨志刚传中的叶君，一记漂亮的狮子甩头，将比分改写成二比零。
后腰地忽然前插，打乱了茶叶公司整个防守部署。
二中校队很庆幸自己有一个专业出身的教练，训练有素的他们趁着茶叶公司后防混乱，又由崔子航和罗源江连中两元，四比零的比分保持到了终场。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是第一次真正属于352阵型的胜利，队员们在回程的车上兴奋地高谈阔论。
林向东依旧习惯性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上，他没有加入大家的兴奋，只默默望向车窗外，自己今天的表现，有点失常，莫名其妙地向对手施以善意，莫名其妙地不相信队友，却险些丧失了球队到手的胜利。
他清楚这场胜利并不属于自己，他在自己内心深处，做着触及灵魂地检讨。
再强大的人，在面对自己内心欲望时，也总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段，被之吸引，而延误本该努力去做的事情。
和第一场比赛不同，这场发挥不佳的比赛，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心里回放着。
林向东的潜意识里总是希望自己能够做得更好，他在给自己复盘。
这一瞬间，他遗忘了自己身为学生的主要职责。
第二天早读课后，陈刚找到了林向东：
“搞什么？作业都不交？”
“呃~~有作业吗？”
“想什么呢？踢球踢疯了是吗？哪天没作业？”
“哎呦！忘记了忘记了！我赶紧补，下午给你吧！”
林向东一边翻看自己的作业记录本，一边猛拍大腿。
没过两分钟，数学课代表邹鹏也走了过来，一巴掌拍在林向东后背：
“老大，玩我呐？”
“我玩你什么啦？”
林向东诧异地摸摸脑袋，记得自己昨晚确实是做了数学作业的！
“你自己看看。”
接过邹鹏递过来的作业本，不用翻就知道自己又闹了乌龙。这分明是一本语文作业嘛！
“呃~~抱歉抱歉！”
“李俊，李俊，你等一下！”
林向东喊住了正要出门交作业的语文课代表。
“嘿嘿！抱歉抱歉！”
中午吃完午饭，林向东正要拿着书本去教室，却发现自己早已做完的化学作业，端端正正地躺在床头......
状态不对啊！林向东感受到自己很不对劲，这种低级失误可是从来没有犯过的。
他觉得自己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把胸腔塞得满满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
晚自习，他依旧以上厕所为借口，溜达到操场，老远就看见一阵淡淡的烟雾腾空而起。
“老烟枪！”
林向东蹑手蹑脚地沿着操场边走过去，果然是孙士富在双杠上吞云吐雾。
他忍不住从后压住孙士富的肩膀，大吼一声，果然吓得孙士富手臂直抖。
“吓老子一跳！找打是不是的！”
孙士富有些恼怒地挥了挥拳头。
“你咋个答应我的？要不要我宿舍里广播一下？还想打我？”
“哎~~不要不要，我错了哈！就是太憋得很！”
“憋得很就抽烟啊？你咋个不去背几个单词呢？”
“你饶了我吧，单词认识我，我对他们没兴趣。”
“把烟掐了，说着还抽！”
“老大，我刚从小卖部买的，就买了两根散烟，你让我抽完最后两口。”
“哎！一到足球联赛，这家伙就开始分心！”
吴老师本想给他敲敲警钟，但想想这对林向东来说，这种事情只属于季节性变化，并不是什么客观因素，摆了摆头，放弃了让陈黎去传唤他的念头。
“吴老师，要不我找他聊聊吧！”
这一年，陈黎地成长非常迅速，咋看上去，完全像是个校外辅导员，她和吴老师地交流，也更像一个班主任助理。
“嗯！好好和他说，这次他的退步比起高一那次，要好很多，说明他自己还是上了心的。”
....................................
“哼哼！这家伙每逢秋季就成绩下滑，难道是换季不适？不过化学居然有所提高！看来我那得意门徒没少帮助他啊！”
另一间办公室里，胡主任端详着实验班月考成绩单，他对整体成绩并不算太满意。
“身为实验班，难道不应该把分数差距拉大一点吗？这个该死的孙士富，居然给我考了个倒数第一，得要敲打敲打啦！”
殊不知，这个“由特殊材料制成的”孙士富整体状态下滑，竟然是因为看不成录像，心中烦闷所致。
....................................
“敏珺，你是说这个家伙成绩又下降了？其实我也好不到哪去，参加排球队的确很受影响，他在足球队，还能保证成绩稳定，我现在倒是有些理解他的！”
“瑶瑶，你也别净理解别人，不行咱就把排球队退了吧！林向东是常年如此，他习惯这样的生活节奏，你不一样的。”
“他能行，我为什么不行？我现在就感觉比上学期好很多了。”
“对呀，你光适应就适应了一个学期，要知道，高中就这么短短三年，时间宝贵啊！”
“哼！我就是跟他飚上了，他能做的，我也一样能做！”
“他也不是超人，也应接不暇，人家上学期就把班长辞了，有本事你也辞！？”
“要不是我妈，我早就辞了~~~”
....................................
“安静，下个月的国学竞赛，你爸没跟你说？”
“你还不知道我们家吗？有什么消息我永远是最后知道的，我爸要保持他清正廉洁的形象~~”
“那你们学校没做准备？”
“我估计应该会参加吧，胡主任挺重视这种事情的！”
“那，你猜林向东会不会参加？”
“不好说，按理是应该参加的，不过他这次成绩退步这么大，不知道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
“晓苇，看到没得，王瑶啊、林向东啊......这些人就是你的榜样，贪玩嘛，成绩再好，基础再好，也一样会下滑！”
“爸妈，人家那只是暂时现象好不好！”
“是的嘛，人家学习成绩都好，偶尔下降你说是暂时现象，那么你和他们天天在一起玩，咋不见你的成绩上升呢？只看到人家的玩，不知道跟人家学学咋个学习吗？”
“您厉害，您说的都对，我不和您争，我复习功课去啦！”
这次月考依旧维持在班级第二十八名的晓苇，刚回到家就被爸妈一顿唠叨，烦躁地走近自己的小屋，“砰”一声关上了门。
坐在窗前，晓苇望着远处的山景发呆：
“该死的林向东，是不是又在踢球呐！”
....................................
林向东肯定不知道有这么多老师和同学在关注自己的成绩，他今天状态不算好，十个任意球，只罚进去两个，这种水准，必须自我惩罚，加练十个！
学校足球场无遮无拦，踢飞了的足球都需要自己捡回来，说是加练任意球，其实是在加练体能......
周末，二中校队迎来了老对手茶叶公司。林向东依稀记得，上个赛季自己故意踢飞的点球，惹得自己的队友一顿牢骚。好在自己重新进球，赢得比赛，但是这也难免让球队内部产生了一些不和谐的音符。
再次对阵，那种不愉快的感觉袭上心头，林向东上半场的表现差强人意。
好在杨志刚抓住机会补射破门，球队暂时以一比零领先，进入中场休息。
“我给你们讲哈，电厂和职高已经双双赢球，麻烦你们打起精神来好不好？没有大比分领先，你们怎么操练三后卫？怎么提升进攻层次？”
王华教练有些着急，看得出，他今年想打造三后卫阵容的决心，不经过实战的操练，如何能够以这套全新的阵容去迎战强敌？
临出场之前，王华将林向东搂在身前，轻轻低语：
“不要把过去的事情记挂在心上，人家茶叶公司不会感激你，你没见对方踢得多粗鲁吗？有本事再给我造个货真价实的点球。”
下半场刚开始，落后的对手开始大举进攻。
在一次边路突击中，茶叶公司的边锋倒三角回传，中路接应的8号队员及其隐蔽的用手指头捅在卢申杰腰眼，使老卢被迫失位倒地，紧接着，对手抓住机会一脚爆射，球打在黄庆身上产生反弹，骗过门将，滚向球门。
林向东眼见对手恶意犯规，热血直往脑门涌，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使他从点球点的防守位置猛地直窜到球门线上，倒地一脚斜勾，把堪堪滚到门线上的皮球踢飞了出去！
“漂亮！”
这记成功地解围，为林向东赢得了队友的掌声！
队长张星一边将他扶起，一边耳语道：
“好倒钩，精神起来，加油！”
鼓励，对于恢复信心，是最佳特效药。
起身之后的林向东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攻防都积极了很多，但是短时间内，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却无法挥散。
一次漫不经心的远射踢高后，王华教练果断决定，将林向东换下，自己亲自披挂上陈，指挥球队变阵三后卫。
他相信，阵容的演练成功，离不开现场演练，他更期待，满血复活的林向东能够带领球队越战越勇。
毕竟大家都是业余球队，不可能像专业队一样去研究对手的战术打法啊等等，变阵，竟然让茶叶公司有些猝不及防。
罗源江得球后果断分给边路的杨志刚后，掉头就跑，防守他的球员只一愣神，却见不仅自己身前的罗源江不见了，就连禁区内的崔子航也撤到了边路。
当防守球员被迫也跟着朝边路追防时，王华和叶君两人则迅速冲过自己的防区，在中路形成双鬼拍门之势。接到杨志刚传中的叶君，一记漂亮的狮子甩头，将比分改写成二比零。
后腰地忽然前插，打乱了茶叶公司整个防守部署。
二中校队很庆幸自己有一个专业出身的教练，训练有素的他们趁着茶叶公司后防混乱，又由崔子航和罗源江连中两元，四比零的比分保持到了终场。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是第一次真正属于352阵型的胜利，队员们在回程的车上兴奋地高谈阔论。
林向东依旧习惯性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上，他没有加入大家的兴奋，只默默望向车窗外，自己今天的表现，有点失常，莫名其妙地向对手施以善意，莫名其妙地不相信队友，却险些丧失了球队到手的胜利。
他清楚这场胜利并不属于自己，他在自己内心深处，做着触及灵魂地检讨。
再强大的人，在面对自己内心欲望时，也总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段，被之吸引，而延误本该努力去做的事情。
和第一场比赛不同，这场发挥不佳的比赛，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心里回放着。
林向东的潜意识里总是希望自己能够做得更好，他在给自己复盘。
这一瞬间，他遗忘了自己身为学生的主要职责。
第二天早读课后，陈刚找到了林向东：
“搞什么？作业都不交？”
“呃~~有作业吗？”
“想什么呢？踢球踢疯了是吗？哪天没作业？”
“哎呦！忘记了忘记了！我赶紧补，下午给你吧！”
林向东一边翻看自己的作业记录本，一边猛拍大腿。
没过两分钟，数学课代表邹鹏也走了过来，一巴掌拍在林向东后背：
“老大，玩我呐？”
“我玩你什么啦？”
林向东诧异地摸摸脑袋，记得自己昨晚确实是做了数学作业的！
“你自己看看。”
接过邹鹏递过来的作业本，不用翻就知道自己又闹了乌龙。这分明是一本语文作业嘛！
“呃~~抱歉抱歉！”
“李俊，李俊，你等一下！”
林向东喊住了正要出门交作业的语文课代表。
“嘿嘿！抱歉抱歉！”
中午吃完午饭，林向东正要拿着书本去教室，却发现自己早已做完的化学作业，端端正正地躺在床头......
状态不对啊！林向东感受到自己很不对劲，这种低级失误可是从来没有犯过的。
他觉得自己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把胸腔塞得满满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
晚自习，他依旧以上厕所为借口，溜达到操场，老远就看见一阵淡淡的烟雾腾空而起。
“老烟枪！”
林向东蹑手蹑脚地沿着操场边走过去，果然是孙士富在双杠上吞云吐雾。
他忍不住从后压住孙士富的肩膀，大吼一声，果然吓得孙士富手臂直抖。
“吓老子一跳！找打是不是的！”
孙士富有些恼怒地挥了挥拳头。
“你咋个答应我的？要不要我宿舍里广播一下？还想打我？”
“哎~~不要不要，我错了哈！就是太憋得很！”
“憋得很就抽烟啊？你咋个不去背几个单词呢？”
“你饶了我吧，单词认识我，我对他们没兴趣。”
“把烟掐了，说着还抽！”
“老大，我刚从小卖部买的，就买了两根散烟，你让我抽完最后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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