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转眼间已是春末夏初，然而恋爱的季节并没有结束，这回失守的是云浩，和班里一个最温柔贤惠的妹子搞上了，并且据说家很有钱。
“四哥，你说咱俩啥时候泡上个白富美”给明聪羡慕的眼睛都蓝了，天天追沐阳屁股后头问沐阳也搞不清的问题。
“你呀，等着吧秋后就有了”
“听说过秋后算账的，没听说过秋后有媳妇的”
“那你等明年春天”
沐阳也无奈呀，现在也就明聪和他去网吧了，那哥几个只有周六日限时陪陪他俩，就又屁颠屁颠地钻进温柔乡了。
不过沐阳倒也不孤单，除了打游戏就是整天叨咕他那些黑客软件。
当时计算机系的机房没课的时候，是对全体学生开放的，就像外边的网吧一样，按小时收费，在这里沐阳一连的遇见了好几次同一个女生，长相清纯，大概像是《神雕侠侣》小龙女那种类型，沐阳被吸引到。当他偷偷看女生的时候，女生也在看他，相遇几次都是这种情况。但沐阳从小这方面就是不太开窍，不太机灵。
有个故事总是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西方大国总统上大学的时候看上了那时还是学生的总统夫人，就在图书馆里一直盯着她，一直盯，一直盯，然后姑娘就走过来了，问为什么看她，总统就说看上她了想交往，然后成就了一段恋情。
而沐阳不会想办法接近，直接上去又不好意思，就只好错过。
这样也好，省的后来闹绯闻，你看总统？跟小助理的婚外情闹得这个惊天动地。沐阳为自己找着理由，他的神逻辑，最后把自己逗笑了，真够啊Q的，没办法，怂啊。
直到有一天，宿舍值班轮到沐阳他们，好巧不巧的，沐阳值班的地方就是那个女生的宿舍楼，见过两次，她回宿舍，俩人依然用眼神交流，女生似乎有些惊喜。
炎热的中午，女生出了楼门，边走边掏兜，掏着掏着两块钱就掉了出来。好机会呀，沐阳想，可是，捡起来还给她？问她哪个系的？要电话？往后怎么发展？正想畅想着未来着，宿管阿姨三步并做两步的来了。
“哎，姑娘，这钱是你丢的吧？”啊姨真热心啊，拾起钱就还给了女孩子。
啊……，沐阳差点抽自己，干什么呢，多好的机会错过了呀，这会完了，没媳妇了。
这个阿姨，真会耽误事，不知道女孩是不是也这样想。
也许，时光匆匆，有的人真就是有缘无分，还是有的人真的是太笨太蠢。
天气越来越热，暑假来了，许久不见，还是那个熟悉的村庄，刚刚下过雨，路边坑里积水满满，蛙鸣阵阵。
沐阳提着行李箱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栅栏门关着，屋门锁着，家里没人。
“你妈好像在西边地里掐白薯秧，等会就回来了”婶子刚好路过，见他进不去门，好心的告诉他。
“知道了婶儿，你刚从地里回来呀？”
“这不刚回来嘛，看这庄稼人，一整天的风吹雨淋的忙忙叨叨，考出去就好了，不用吃农民的苦了”婶子一边说着，回自家做饭去了。
是啊，农民是真的苦，每天风吹日晒，播种，除草，浇水，收割，一棵一棵的用搞头刨出来花生抖掉土，拉回去摘花生豆。一把一把的拔出麦子，捆好，平整好麦场，用铡刀铡出来麦头，放进打麦机打出麦粒，晒麦粒，拉麦秸，直到入了仓才算是有了收获。这些农活，沐阳自小跟着大人干，一到大秋、麦秋就累的不想起床，小孩子也到好，大人们可是一会都不能多休息，有时候还得早起或者在地里干到很晚才回家，父母是多麽不容啊。想到这，沐阳为自己在学校宽敞的教室里舒舒服服，还每天去打游戏自责了。
刚要去找母亲，她回来了，背了一个筐，里边装满了用来喂猪的白薯秧，走着很吃力，招呼沐阳开门，问路上累不累。沐阳说不累，劝母亲少背点，别累着了，母亲说没事，习惯了。
把框放下，母亲拿出案板给猪剁起白薯秧来，沐阳拿来小板凳和母亲唠家常。
不一会功夫，妹妹提着个小篮子回来了，里边满满全是野菜，也是用来喂猪的。
先是亲切地叫了声“哥”，然后把野菜倒进了猪圈。母亲见她靴子脏了让她去换了，她说就还有一双，那双坏了，没得换。
沐阳问她“什么时候放的假”，“她不上学了，”母亲说。
“她刚初二，学习挺好的不上学了？”沐阳一下子呆住了。
“哎，去年给你上大学借的钱还没还上，今年泥瓦匠的活又不多，你爸没事的时候只能去串村给人加工点笤帚，也赚不了几个钱，没法子呀”
沐阳沉默了，忍不住的心酸，忍不住的自责，是自己耽误了妹妹呀，只顾着自己的梦想，这太自私了，还总去玩，去打游戏，自己算什么人啊，他一下子觉得父母，觉得弟弟妹妹好可怜。
沐阳站起身，进了屋，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多年以后，每每想到妹妹辍学都心里不是滋味，想着帮妹妹上个函授什么的，却总因为自己的状况不不佳而没有实施，觉得一辈子对不起妹妹。
沐阳还沉浸在自责中没缓过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做好了饭，特意多烙了一个白面饼，母亲说：“平时家里都是吃玉米面的，隔几天你爷爷奶奶从叔叔家过来的时候就烙回白面饼，你在外边别舍不得吃”。
听到这话，沐阳的眼圈红了，差点就掉下泪来。
下午的时候父亲推着自行车带着弟弟回来了，弟弟和同学闹着玩摔伤了胳臂，在镇上正骨之后，疼了一夜，估计是大夫技术不行，父亲带他去看了，舍不得花那几块钱坐车，竟然骑自行车四十里地去的县城。
沐阳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弟弟就哭了，弟弟用小手给他擦着眼泪“大哥，你怎么了，我看见火车了，老长了”。
父亲用打手摸摸沐阳的头，笑笑“这傻孩子”。
整个暑假，沐阳都在自责和心酸中度过，这个年代农民富了，盖起了大瓦房，他家虽然盖上了，但是装修却因为钱的问题耽搁下了，仍然住在一半土坯一半砖的老房子里。
别人家几乎家家都有了三轮拖拉机，而父亲却仍然赶着那辆毛驴车拉这拉那，也不知道别人家笑不笑话他。虽然他家门风节俭，提倡有钱用在刀刃上，要不是因为他上学，花了那么多钱也不至于这样落魄，沐阳的心里难受极了。
假期当中，他变了，变得有些沉默，每天跟着母亲去地里劳动，闲暇时间去溜溜那头为他们家立下了马功劳的老驴。
临开学母亲拿出下学期生活费给他，说是卖了新打下来的小麦的钱，沐阳差一点又掉下泪来。
默默的出村，默默的跟小公共讨价还价，默默的坐上南去的列车，望着那一排排村庄里的房屋，眼前总是会浮现出家里人的脸。
“四哥，你说咱俩啥时候泡上个白富美”给明聪羡慕的眼睛都蓝了，天天追沐阳屁股后头问沐阳也搞不清的问题。
“你呀，等着吧秋后就有了”
“听说过秋后算账的，没听说过秋后有媳妇的”
“那你等明年春天”
沐阳也无奈呀，现在也就明聪和他去网吧了，那哥几个只有周六日限时陪陪他俩，就又屁颠屁颠地钻进温柔乡了。
不过沐阳倒也不孤单，除了打游戏就是整天叨咕他那些黑客软件。
当时计算机系的机房没课的时候，是对全体学生开放的，就像外边的网吧一样，按小时收费，在这里沐阳一连的遇见了好几次同一个女生，长相清纯，大概像是《神雕侠侣》小龙女那种类型，沐阳被吸引到。当他偷偷看女生的时候，女生也在看他，相遇几次都是这种情况。但沐阳从小这方面就是不太开窍，不太机灵。
有个故事总是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西方大国总统上大学的时候看上了那时还是学生的总统夫人，就在图书馆里一直盯着她，一直盯，一直盯，然后姑娘就走过来了，问为什么看她，总统就说看上她了想交往，然后成就了一段恋情。
而沐阳不会想办法接近，直接上去又不好意思，就只好错过。
这样也好，省的后来闹绯闻，你看总统？跟小助理的婚外情闹得这个惊天动地。沐阳为自己找着理由，他的神逻辑，最后把自己逗笑了，真够啊Q的，没办法，怂啊。
直到有一天，宿舍值班轮到沐阳他们，好巧不巧的，沐阳值班的地方就是那个女生的宿舍楼，见过两次，她回宿舍，俩人依然用眼神交流，女生似乎有些惊喜。
炎热的中午，女生出了楼门，边走边掏兜，掏着掏着两块钱就掉了出来。好机会呀，沐阳想，可是，捡起来还给她？问她哪个系的？要电话？往后怎么发展？正想畅想着未来着，宿管阿姨三步并做两步的来了。
“哎，姑娘，这钱是你丢的吧？”啊姨真热心啊，拾起钱就还给了女孩子。
啊……，沐阳差点抽自己，干什么呢，多好的机会错过了呀，这会完了，没媳妇了。
这个阿姨，真会耽误事，不知道女孩是不是也这样想。
也许，时光匆匆，有的人真就是有缘无分，还是有的人真的是太笨太蠢。
天气越来越热，暑假来了，许久不见，还是那个熟悉的村庄，刚刚下过雨，路边坑里积水满满，蛙鸣阵阵。
沐阳提着行李箱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栅栏门关着，屋门锁着，家里没人。
“你妈好像在西边地里掐白薯秧，等会就回来了”婶子刚好路过，见他进不去门，好心的告诉他。
“知道了婶儿，你刚从地里回来呀？”
“这不刚回来嘛，看这庄稼人，一整天的风吹雨淋的忙忙叨叨，考出去就好了，不用吃农民的苦了”婶子一边说着，回自家做饭去了。
是啊，农民是真的苦，每天风吹日晒，播种，除草，浇水，收割，一棵一棵的用搞头刨出来花生抖掉土，拉回去摘花生豆。一把一把的拔出麦子，捆好，平整好麦场，用铡刀铡出来麦头，放进打麦机打出麦粒，晒麦粒，拉麦秸，直到入了仓才算是有了收获。这些农活，沐阳自小跟着大人干，一到大秋、麦秋就累的不想起床，小孩子也到好，大人们可是一会都不能多休息，有时候还得早起或者在地里干到很晚才回家，父母是多麽不容啊。想到这，沐阳为自己在学校宽敞的教室里舒舒服服，还每天去打游戏自责了。
刚要去找母亲，她回来了，背了一个筐，里边装满了用来喂猪的白薯秧，走着很吃力，招呼沐阳开门，问路上累不累。沐阳说不累，劝母亲少背点，别累着了，母亲说没事，习惯了。
把框放下，母亲拿出案板给猪剁起白薯秧来，沐阳拿来小板凳和母亲唠家常。
不一会功夫，妹妹提着个小篮子回来了，里边满满全是野菜，也是用来喂猪的。
先是亲切地叫了声“哥”，然后把野菜倒进了猪圈。母亲见她靴子脏了让她去换了，她说就还有一双，那双坏了，没得换。
沐阳问她“什么时候放的假”，“她不上学了，”母亲说。
“她刚初二，学习挺好的不上学了？”沐阳一下子呆住了。
“哎，去年给你上大学借的钱还没还上，今年泥瓦匠的活又不多，你爸没事的时候只能去串村给人加工点笤帚，也赚不了几个钱，没法子呀”
沐阳沉默了，忍不住的心酸，忍不住的自责，是自己耽误了妹妹呀，只顾着自己的梦想，这太自私了，还总去玩，去打游戏，自己算什么人啊，他一下子觉得父母，觉得弟弟妹妹好可怜。
沐阳站起身，进了屋，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多年以后，每每想到妹妹辍学都心里不是滋味，想着帮妹妹上个函授什么的，却总因为自己的状况不不佳而没有实施，觉得一辈子对不起妹妹。
沐阳还沉浸在自责中没缓过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做好了饭，特意多烙了一个白面饼，母亲说：“平时家里都是吃玉米面的，隔几天你爷爷奶奶从叔叔家过来的时候就烙回白面饼，你在外边别舍不得吃”。
听到这话，沐阳的眼圈红了，差点就掉下泪来。
下午的时候父亲推着自行车带着弟弟回来了，弟弟和同学闹着玩摔伤了胳臂，在镇上正骨之后，疼了一夜，估计是大夫技术不行，父亲带他去看了，舍不得花那几块钱坐车，竟然骑自行车四十里地去的县城。
沐阳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弟弟就哭了，弟弟用小手给他擦着眼泪“大哥，你怎么了，我看见火车了，老长了”。
父亲用打手摸摸沐阳的头，笑笑“这傻孩子”。
整个暑假，沐阳都在自责和心酸中度过，这个年代农民富了，盖起了大瓦房，他家虽然盖上了，但是装修却因为钱的问题耽搁下了，仍然住在一半土坯一半砖的老房子里。
别人家几乎家家都有了三轮拖拉机，而父亲却仍然赶着那辆毛驴车拉这拉那，也不知道别人家笑不笑话他。虽然他家门风节俭，提倡有钱用在刀刃上，要不是因为他上学，花了那么多钱也不至于这样落魄，沐阳的心里难受极了。
假期当中，他变了，变得有些沉默，每天跟着母亲去地里劳动，闲暇时间去溜溜那头为他们家立下了马功劳的老驴。
临开学母亲拿出下学期生活费给他，说是卖了新打下来的小麦的钱，沐阳差一点又掉下泪来。
默默的出村，默默的跟小公共讨价还价，默默的坐上南去的列车，望着那一排排村庄里的房屋，眼前总是会浮现出家里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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