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丹尼挨打
苏萨尔城又下了一场大雪，一大早卸下门板开门迎客，伙计们要先清理完门口厚厚的积雪。
寒风中的大街上没有什么人出门，城里一天中最早开始劳作的守夜人裹着一身破烂的皮袄，架着梯子爬上高高的木架，开始熄灭一些还没有烧光灯油的路灯。
城里有些人在晚上是不睡觉的，到夜幕降临他们才开始出门，每当街灯亮起，一些装饰精巧的马车就会穿梭于街上的酒馆，妓院或剧场，直到守夜人开始灭灯，他们才会坐着马车回家。
莱恩觉得这城里的路灯只是为这些富人们准备的，酒馆这条街晚上却没几个行人，不知道点灯是为了什么。
在月末，市政厅的小官就会到酒馆收取几个银币。听丹尼说，市政厅收取的这笔税钱里就包括路灯的灯油钱和支付给守夜人的报酬，由城里的商户和定居的居民共同支付，不过贵族老爷们出不出这笔钱丹尼却不知道。
对城里人这种奢侈的举动，三个少年也慢慢习惯了，早已经不再感到惊奇。
今天早上要套车去城外的磨坊拉麦粉，埃德蒙让莱恩和巴泽尔跟着去帮忙，赶车的活儿还是由丹尼来。
巴泽尔牵出马，莱恩帮着丹尼套好车，埃德蒙披着皮衣走进了院子。
“嗨，巴里特小子，要不要一起跟着去啊！”埃德蒙朝抡着劈柴斧子，对着地面上一堆木头使劲的巴里特喊道。
“缺人吗？”
“人倒是不缺，你们几个好久不出城了，要不要去城外转转？”
“那我就不去了，也没什么好玩的，你又不让我们去城外骑马。”
巴里特一斧子将一块粗圆木破开，用皮手套擦擦红脸膛上的细微汗水，这才兴致缺缺的说道。大冷天只穿着里衣，套着没有袖子的羊皮袄子劈柴他也不感觉冷。身上穿得小羊羔皮的袄子还是他母亲给他做的衣服，倒是挺方便干活。
“哈哈哈，你这家伙，城外可不是荒原，能让你骑马乱跑？再说了，沟沟坎坎的马也跑不起来，你们又不是没骑过。”
“那就让兄弟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天天一抬头就是高房子，连个鸟都没有，这城里哪都好，就是人挤房子多，还不能乱跑。再不出城转悠转悠，会把他们憋疯的！”巴里特依着斧子的长柄说道。
“那好啊，下次弗兰克回来，你就跟着回么。”埃德蒙一边上车一边和他开玩笑。
“得了吧，我可不敢回去，长老可是说了，让我看着点小家伙们，要是我自己跑回去，少不了挨一顿鞭子，还得被弗兰克赶回来！”
“哈哈哈……走！”
坐上马车，在埃德蒙的大笑声中，丹尼一提马缰，马车轻快地驶出院门。
天色尚早，冷清的大街上行人很少，早起找活儿的不多几辆马车出没在大街上，街边一些穿着破皮袄子的劳工正在清理大街上的积雪。他们要一直干到天黑，才能在市政厅那里领到一点够买面包的铜子儿。
一到寒冷的冬天，有很多过不下去日子的穷人会逃进城，壮年的还可以试着找活干，一些老人或小孩就只能蜷缩在街头的某个角落里乞讨。一夜过去，常有一些熬不过去的乞丐被寒风冰雪冻硬在街头，天亮之后尸体就会被同样穿着破袄子的劳工搬上载货马车，带到城外远处随便找个地方扔掉。
冬天冻得邦邦硬的地面可不容易挖出墓坑来，也没人愿意费劲地刨开冻得硬邦邦的地皮，只有等到春天天气开始暖和，市政厅才会派人去处理他们被野狗啃咬过得残缺躯体。
为了让进城讨吃的穷人能度过漫长的寒冬，上一代的罗斯伯爵提议市政厅在冬季拿出一笔钱雇佣一些劳工，好让自己的治下能少冻死几个人，这个规定虽然被延续了下来，却还是免不了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冻死在街头。
来到城门前，城门守卫们已经打开了城门，正在指挥一些劳工清理积雪，十几个男女劳工将一车车积雪用小车推出去倒在护城河下的雪沟里。
埃德蒙下车走进守卫的小木屋办理出城采购的手续，这样他们就不需要回来时继续接受查验。这么冷的天，没有商队和行人时，守卫头子也会找机会钻进城墙下的木屋中烤火，只有几个守卫懒洋洋的守着城门。
顺利的出了城，城外的道路上铺满厚厚的积雪，路两旁是压在白雪下的大片灰色树林，路上没有几个行人，只有不多的几个车痕延伸向前方远处，马车的大车轮压在积雪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莱恩他们要去的大磨坊在东城外，沿着通向一个贵族庄园的大路要走半天。听说磨坊也是这个贵族的产业，等庄园里收上来的新粮晾晒好，就直接收进靠近大河的磨坊磨成面粉出售。
看着城外这荒寂的田野，呼吸着城外寒冷的空气，莱恩感觉像是回到了荒原上一样，有一种久违了的自在，巴泽尔则在一旁哼起了部落的歌谣：
羊儿在草坡上哟，
牛儿摇着尾巴，
我骑着大马哟，
去采浅蓝色的龙胆花。
清清的河水哟，
洗去你眉间的忧愁，
我的姑娘哟，
带我去找你的爸爸
……
巴泽尔有点想家了。
在部落时，莱恩不止一次听过牧人们唱这首情歌，听多了他也能跟着哼那么几句。赶车的丹尼当听到巴泽尔唱到这一句的时候笑了起来，学着巴泽尔的腔调，丹尼接了一句：“哟呵，小伙子的姑娘哟，你在哪里啊？”
“丹尼，你是个傻瓜，没有姑娘会看上你！”和丹尼坐在车夫座上的埃德蒙取笑他。
“哈哈哈……”
另一个伙计不乐意了，嚷嚷着抗议：“不要吵吗，让巴泽尔老弟继续唱。”
“不唱了，你们笑话我。”
巴泽尔这时候倒是来了脾气，本来以前唱惯了的歌儿，能张嘴就来，结果被几个家伙开玩笑打断之后，他就不愿意再唱了。
“我的姑娘哟，我要去找你的爸爸……”埃德蒙用他的粗嗓门吼了起来，一点也不在调上。
“我的姑娘哟，我要去找你的爸爸……”
“不给也不行……”
你一句我一句，来了兴致的丹尼他们开始跟着埃德蒙一起鬼哭狼嚎，一边赶路一边吼叫着乱改的歌词，时不时吓跑几只在林间积雪中觅食的小鸟儿。等马车进了一个石墙垒砌着很多房屋的村子，赶到一个高大的仓坊跟前时，磨坊也就到了。
从村里冲出来追咬着马车跑的几只狗儿们很是恼人，莱恩他们几个在车厢里吓斥了好几次都不跑走，一直跟到磨坊门口。
早就被恶狗吵得不耐烦的莱恩跳下车捡起一块石头，准准地砸在其中一只叫得最凶的狗头上，在巴泽尔他们的石头攻势下，其余几只狗很快挨了一顿石头呜咽着被赶跑了。
磨坊院子的大门敞开着，院里也没有其他马车，估计是听到了狗叫声，从磨坊里走出一个皮袍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来。
这是磨坊的管事，埃德蒙上前和他说笑了几句。看过了埃德蒙交割粮食的文书，管事在羊皮纸上用自己手上的银戒指签了一个戳儿。
进入这个很大的磨坊，一袋袋码得整整齐齐的粮食快要堆到顶住房梁，位于磨坊另一边的大石磨隆隆地响着，几个伙计忙着将打开袋的粮食倒进转动着的石磨，等石磨将麦粉和麸皮磨出来，又在一边用细筛筛除掉麸皮，再将白白的麦粉装进口袋扛到一边码好。
冬天的河水冻得很厚不能用，转动石磨的是绕在石磨周围的四匹蒙着眼的壮骡子。石磨跟前烟尘缭绕，待久了有点呛人，巴泽尔没有见过这种场景，在一边好奇地看个不停。
磨坊里出了俩伙计帮着莱恩他们将麦粉袋子搬上马车，一马车的麦粉被几个年轻人很快装好苫上了篷布。
回去的路上，巴泽尔不住的感叹着，部落里要是能有这么多麦子就好了。不止是巴泽尔，莱恩也是头一次见到磨坊里堆叠着这么多粮食，想象不出那个富得流油的家伙究竟拥有多少土地，才能产出这么多麦子，这还只是人家堆放在磨坊里的一部分。
巴泽尔的话让马车上的众人提起谈话的兴头来。
对啊，荒原上地方那么大，也有靠近河流的好地，部落里为什么就不能自己种出粮食来呢，这样不就可以解决缺粮的问题了么！
大家都说不出什么高深的道理来，却各有各的看法。部落缺少耕种的熟地。虽然养出一块熟地比较容易，不过部落在荒野里四处迁徙，没有时间和人力照料庄稼，种粮就需要有人一直住在某个地方，还需要熟悉耕种的人，等等。
讨论了半天，最终大家认为在荒原开辟农田最大的困难还是缺人，这让两个熟悉荒原生活的少年渐渐明白了一点如何去改变部落的想法，就等以后有能力去试试看了。
莱恩他们来到城门前正准备进城的时候，后面赶上来一队骑兵护送着的马车。看着那些人沿着大道直直往城门口冲过来，不等那些骑兵到来，丹尼一下跳下车，赶紧牵着拉车的马往边上靠。可城门附近通行的路面有限，马车上又装满了麦粉车子比较重，一两下并没有让开道路。
那几个守卫似乎是看清了过来的队伍长矛上打着的三角旗，连忙喊出了躲在守卫小屋取暖的守卫头子。一帮人一边慌张地整理着军衣，一边大骂着丹尼让开道路。
眼看着骑兵队伍越来越近，丹尼的马车还没有挪开路来，守卫头子疾跑几步，一皮鞭抽在丹尼的身上骂道：
“麻利点儿，你个笨手笨脚的蠢货！”
丹尼顾不上疼痛，着急忙慌地拉着马缰绳往边上靠，等那队人快到城门口的时才勉强让开了道路，一边的守卫们站得直溜溜的，举着右手向骑兵队行礼。
那队骑兵护送着位于队伍中间的马车，丝毫不理会这些站得毕恭毕敬的守卫，只是稍稍减速就从畅通着的城门洞冲进了城里。等在路两边的行人目视着这一队穿着皮衣、罩着华丽罩衫的的人马过去，这才准备进城去。
早已经跳下马车的埃德蒙，瘸着腿走到有点怒色的守卫头子跟前，低声下气的陪着笑脸。那守卫头子板着脸训斥了几句埃德蒙，这才挥挥手让马车离开。
寒风中的大街上没有什么人出门，城里一天中最早开始劳作的守夜人裹着一身破烂的皮袄，架着梯子爬上高高的木架，开始熄灭一些还没有烧光灯油的路灯。
城里有些人在晚上是不睡觉的，到夜幕降临他们才开始出门，每当街灯亮起，一些装饰精巧的马车就会穿梭于街上的酒馆，妓院或剧场，直到守夜人开始灭灯，他们才会坐着马车回家。
莱恩觉得这城里的路灯只是为这些富人们准备的，酒馆这条街晚上却没几个行人，不知道点灯是为了什么。
在月末，市政厅的小官就会到酒馆收取几个银币。听丹尼说，市政厅收取的这笔税钱里就包括路灯的灯油钱和支付给守夜人的报酬，由城里的商户和定居的居民共同支付，不过贵族老爷们出不出这笔钱丹尼却不知道。
对城里人这种奢侈的举动，三个少年也慢慢习惯了，早已经不再感到惊奇。
今天早上要套车去城外的磨坊拉麦粉，埃德蒙让莱恩和巴泽尔跟着去帮忙，赶车的活儿还是由丹尼来。
巴泽尔牵出马，莱恩帮着丹尼套好车，埃德蒙披着皮衣走进了院子。
“嗨，巴里特小子，要不要一起跟着去啊！”埃德蒙朝抡着劈柴斧子，对着地面上一堆木头使劲的巴里特喊道。
“缺人吗？”
“人倒是不缺，你们几个好久不出城了，要不要去城外转转？”
“那我就不去了，也没什么好玩的，你又不让我们去城外骑马。”
巴里特一斧子将一块粗圆木破开，用皮手套擦擦红脸膛上的细微汗水，这才兴致缺缺的说道。大冷天只穿着里衣，套着没有袖子的羊皮袄子劈柴他也不感觉冷。身上穿得小羊羔皮的袄子还是他母亲给他做的衣服，倒是挺方便干活。
“哈哈哈，你这家伙，城外可不是荒原，能让你骑马乱跑？再说了，沟沟坎坎的马也跑不起来，你们又不是没骑过。”
“那就让兄弟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天天一抬头就是高房子，连个鸟都没有，这城里哪都好，就是人挤房子多，还不能乱跑。再不出城转悠转悠，会把他们憋疯的！”巴里特依着斧子的长柄说道。
“那好啊，下次弗兰克回来，你就跟着回么。”埃德蒙一边上车一边和他开玩笑。
“得了吧，我可不敢回去，长老可是说了，让我看着点小家伙们，要是我自己跑回去，少不了挨一顿鞭子，还得被弗兰克赶回来！”
“哈哈哈……走！”
坐上马车，在埃德蒙的大笑声中，丹尼一提马缰，马车轻快地驶出院门。
天色尚早，冷清的大街上行人很少，早起找活儿的不多几辆马车出没在大街上，街边一些穿着破皮袄子的劳工正在清理大街上的积雪。他们要一直干到天黑，才能在市政厅那里领到一点够买面包的铜子儿。
一到寒冷的冬天，有很多过不下去日子的穷人会逃进城，壮年的还可以试着找活干，一些老人或小孩就只能蜷缩在街头的某个角落里乞讨。一夜过去，常有一些熬不过去的乞丐被寒风冰雪冻硬在街头，天亮之后尸体就会被同样穿着破袄子的劳工搬上载货马车，带到城外远处随便找个地方扔掉。
冬天冻得邦邦硬的地面可不容易挖出墓坑来，也没人愿意费劲地刨开冻得硬邦邦的地皮，只有等到春天天气开始暖和，市政厅才会派人去处理他们被野狗啃咬过得残缺躯体。
为了让进城讨吃的穷人能度过漫长的寒冬，上一代的罗斯伯爵提议市政厅在冬季拿出一笔钱雇佣一些劳工，好让自己的治下能少冻死几个人，这个规定虽然被延续了下来，却还是免不了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冻死在街头。
来到城门前，城门守卫们已经打开了城门，正在指挥一些劳工清理积雪，十几个男女劳工将一车车积雪用小车推出去倒在护城河下的雪沟里。
埃德蒙下车走进守卫的小木屋办理出城采购的手续，这样他们就不需要回来时继续接受查验。这么冷的天，没有商队和行人时，守卫头子也会找机会钻进城墙下的木屋中烤火，只有几个守卫懒洋洋的守着城门。
顺利的出了城，城外的道路上铺满厚厚的积雪，路两旁是压在白雪下的大片灰色树林，路上没有几个行人，只有不多的几个车痕延伸向前方远处，马车的大车轮压在积雪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莱恩他们要去的大磨坊在东城外，沿着通向一个贵族庄园的大路要走半天。听说磨坊也是这个贵族的产业，等庄园里收上来的新粮晾晒好，就直接收进靠近大河的磨坊磨成面粉出售。
看着城外这荒寂的田野，呼吸着城外寒冷的空气，莱恩感觉像是回到了荒原上一样，有一种久违了的自在，巴泽尔则在一旁哼起了部落的歌谣：
羊儿在草坡上哟，
牛儿摇着尾巴，
我骑着大马哟，
去采浅蓝色的龙胆花。
清清的河水哟，
洗去你眉间的忧愁，
我的姑娘哟，
带我去找你的爸爸
……
巴泽尔有点想家了。
在部落时，莱恩不止一次听过牧人们唱这首情歌，听多了他也能跟着哼那么几句。赶车的丹尼当听到巴泽尔唱到这一句的时候笑了起来，学着巴泽尔的腔调，丹尼接了一句：“哟呵，小伙子的姑娘哟，你在哪里啊？”
“丹尼，你是个傻瓜，没有姑娘会看上你！”和丹尼坐在车夫座上的埃德蒙取笑他。
“哈哈哈……”
另一个伙计不乐意了，嚷嚷着抗议：“不要吵吗，让巴泽尔老弟继续唱。”
“不唱了，你们笑话我。”
巴泽尔这时候倒是来了脾气，本来以前唱惯了的歌儿，能张嘴就来，结果被几个家伙开玩笑打断之后，他就不愿意再唱了。
“我的姑娘哟，我要去找你的爸爸……”埃德蒙用他的粗嗓门吼了起来，一点也不在调上。
“我的姑娘哟，我要去找你的爸爸……”
“不给也不行……”
你一句我一句，来了兴致的丹尼他们开始跟着埃德蒙一起鬼哭狼嚎，一边赶路一边吼叫着乱改的歌词，时不时吓跑几只在林间积雪中觅食的小鸟儿。等马车进了一个石墙垒砌着很多房屋的村子，赶到一个高大的仓坊跟前时，磨坊也就到了。
从村里冲出来追咬着马车跑的几只狗儿们很是恼人，莱恩他们几个在车厢里吓斥了好几次都不跑走，一直跟到磨坊门口。
早就被恶狗吵得不耐烦的莱恩跳下车捡起一块石头，准准地砸在其中一只叫得最凶的狗头上，在巴泽尔他们的石头攻势下，其余几只狗很快挨了一顿石头呜咽着被赶跑了。
磨坊院子的大门敞开着，院里也没有其他马车，估计是听到了狗叫声，从磨坊里走出一个皮袍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来。
这是磨坊的管事，埃德蒙上前和他说笑了几句。看过了埃德蒙交割粮食的文书，管事在羊皮纸上用自己手上的银戒指签了一个戳儿。
进入这个很大的磨坊，一袋袋码得整整齐齐的粮食快要堆到顶住房梁，位于磨坊另一边的大石磨隆隆地响着，几个伙计忙着将打开袋的粮食倒进转动着的石磨，等石磨将麦粉和麸皮磨出来，又在一边用细筛筛除掉麸皮，再将白白的麦粉装进口袋扛到一边码好。
冬天的河水冻得很厚不能用，转动石磨的是绕在石磨周围的四匹蒙着眼的壮骡子。石磨跟前烟尘缭绕，待久了有点呛人，巴泽尔没有见过这种场景，在一边好奇地看个不停。
磨坊里出了俩伙计帮着莱恩他们将麦粉袋子搬上马车，一马车的麦粉被几个年轻人很快装好苫上了篷布。
回去的路上，巴泽尔不住的感叹着，部落里要是能有这么多麦子就好了。不止是巴泽尔，莱恩也是头一次见到磨坊里堆叠着这么多粮食，想象不出那个富得流油的家伙究竟拥有多少土地，才能产出这么多麦子，这还只是人家堆放在磨坊里的一部分。
巴泽尔的话让马车上的众人提起谈话的兴头来。
对啊，荒原上地方那么大，也有靠近河流的好地，部落里为什么就不能自己种出粮食来呢，这样不就可以解决缺粮的问题了么！
大家都说不出什么高深的道理来，却各有各的看法。部落缺少耕种的熟地。虽然养出一块熟地比较容易，不过部落在荒野里四处迁徙，没有时间和人力照料庄稼，种粮就需要有人一直住在某个地方，还需要熟悉耕种的人，等等。
讨论了半天，最终大家认为在荒原开辟农田最大的困难还是缺人，这让两个熟悉荒原生活的少年渐渐明白了一点如何去改变部落的想法，就等以后有能力去试试看了。
莱恩他们来到城门前正准备进城的时候，后面赶上来一队骑兵护送着的马车。看着那些人沿着大道直直往城门口冲过来，不等那些骑兵到来，丹尼一下跳下车，赶紧牵着拉车的马往边上靠。可城门附近通行的路面有限，马车上又装满了麦粉车子比较重，一两下并没有让开道路。
那几个守卫似乎是看清了过来的队伍长矛上打着的三角旗，连忙喊出了躲在守卫小屋取暖的守卫头子。一帮人一边慌张地整理着军衣，一边大骂着丹尼让开道路。
眼看着骑兵队伍越来越近，丹尼的马车还没有挪开路来，守卫头子疾跑几步，一皮鞭抽在丹尼的身上骂道：
“麻利点儿，你个笨手笨脚的蠢货！”
丹尼顾不上疼痛，着急忙慌地拉着马缰绳往边上靠，等那队人快到城门口的时才勉强让开了道路，一边的守卫们站得直溜溜的，举着右手向骑兵队行礼。
那队骑兵护送着位于队伍中间的马车，丝毫不理会这些站得毕恭毕敬的守卫，只是稍稍减速就从畅通着的城门洞冲进了城里。等在路两边的行人目视着这一队穿着皮衣、罩着华丽罩衫的的人马过去，这才准备进城去。
早已经跳下马车的埃德蒙，瘸着腿走到有点怒色的守卫头子跟前，低声下气的陪着笑脸。那守卫头子板着脸训斥了几句埃德蒙，这才挥挥手让马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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