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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薪柴始燃尽

    “据说十二神柱上的曲径名额都没填满,所以有很多超凡者都想开辟出一条新路,成为高高在上的途径之源。”

    “然而大多数人都失败了,走火入魔,反倒成为了教会的清除对象。”

    “恐怕除了女神大人和其他柱神,再就没人知道天下到底有多少条曲径了。”老布尔这样总结道。

    “好了,我现在也差不多恢复了一些,咱们接下来干什么?”

    维德发现他基本上将老布尔和奥德里奇的知识存货掏空了,所以想问问他们接下来的打算。

    “先把弗斯特和埃德里克叫回来吧,现在是关键时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老布尔想到了剩下的两个侍卫。

    “他们应该是去了铜螺湾巡查了,希望潮汐半岛那里一切还好。”

    奥德里奇担忧道,他的两个队友可不是超凡者。

    “还有,奥德里奇,回去你就把信鸽放飞吧,我寄养在小女仆那里了。”

    老布尔的嘱托,让维德知道了他们的传讯手段是什么。

    实际上飞鸽传书都是一次性物品。因为鸽子虽然有磁场导航的能力,但是只能记住自己长久生活的地方,所以飞鸽传书都是单向的。

    除非两个地方都有鸽巢,才能用两队信鸽,完成信息的交接。

    但是信鸽的培养成本不低,尤其是时间成本。所以子爵领里,也就威尔逊堡有着信鸽巢。

    “好的,那我们就回去吧。少爷,我背您。”奥德里奇弯下腰来,示意维德爬上去。

    “啊?你撑得住吗?”维德感觉不靠谱。他这具身体虽然才一米三五,但也有六十多斤,重的很。

    而从乱石荒原走到庄园附近,少说也有六七百米。

    “少爷忘了?我可是见习级真理剑士!”奥德里奇笑着说道。

    身体素质得到强化的他,根本没把区区六十斤放在眼里。

    “那行吧。”维德也明白,背上全是伤痕,腿侧也有裂口的他,确实未必能走这么远。

    所以他也不矫情,直接爬上去了奥德里奇宽阔的后背,在这位首席骑士的守护下,向着海湾镇而去。

    老布尔则是笑吟吟地跟在奥德里奇身后,仿佛一无所获的不是他一样,因为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等到了海湾镇,想必就能看清了。时间的贤者,能解答一切疑惑。”老布尔这样想到。

    ……

    海湾镇北部盐碱地,靠近铜螺湾的方向。

    两位身着轻质护甲的男子,正警惕地盯着四周,持剑在沙地上跋涉。

    “喂,我说埃德里克,你怎么不说话啊?我一个人怪无聊的。”左边的男子发话了。

    要是维德在这,就能知道他的两个侍卫都上哪去了。

    “说什么?弗斯特,别忘了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呢!希望那些散发着腥气的丑陋怪物,不要出现才好。”另一个侍卫埃德里克忧虑道。

    “嘿,怕什么,我又不是没宰过。那些家伙只是看上去有点恶心而已,比那菜市场里的海带都好对付。”

    “喏,就这样咻的一下,我就能砍掉它的头颅!”弗斯特说着说着,还拿剑比划了一下。

    “你当然没问题,你可是罗恩首席的高徒啊,我一个笨手笨脚的家伙,怎么能比呢?唉~”

    埃德里克说到这里,还微微叹了口气。

    “嘿,伙计,振作起来!慢慢学慢慢练,总能学会的,当初和我一起搏斗鲨鱼的,那个勇敢的埃德里克去哪了?”

    听到埃德里克又在自怨自艾,弗斯特有些不满了,他们俩可是出身于同一个村的好兄弟啊!

    “你还好意思说,那明明就是一条死鱼。亏我当时还怕的哭出来了,我就是个胆小鬼!”

    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埃德里克更低沉了。

    “别这么说,最后你还不是勇敢地站出来保护我了吗?当时的我可不会什么剑术,瘦弱又无力。”

    回想起儿时的经历,弗斯特更加珍视他和埃德里克的友谊。

    正因如此,他实在是不想看到儿时伙伴,这样继续颓废下去了。

    “或许是罗恩首席的剑术不适合你呢?像你这样的大个子,应该能学更厉害的剑术才是!”

    “打起精神来,埃德里克,只要这次我们能找到丑陋怪物的痕迹,得到的功劳足以打动子爵大人,让他送你去白羽城进修的。”

    “埃德里克,相信自己,我们一定能成为天下最厉害的骑士的,别忘了你的母亲,别忘了老约克,他们还在白沙村等着你呢!”

    弗斯特絮絮叨叨的,使劲鼓舞着伙伴。

    “是啊,没错,我还要报仇呢!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些怪物的!弗斯特,我们再走远点看看吧!”

    听到弗斯特提起的几个人,大个子埃德里克,又充满了斗志。

    “对的!就是这样!埃德里克,拿出你的勇气来,我们走!”弗斯特举着长剑,准备和埃德里克继续巡查。

    海湾镇北方的盐碱地,具有悠久的历史,其面积之广大,尤胜乱石荒原。

    东边的海水,由于受到了两个月亮的影响,因而能产生更大的潮汐。

    海水蔓延到岸边,而又留存在低洼处,在太阳的照射下不断蒸发,留下有毒的盐碱。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铜螺湾西边的盐碱地,就这样形成了。

    海沙覆盖在板结的土壤之上,其下却连海蟹都不愿意在此打洞生存。

    白茫茫的盐原中,唯有两对脚印渐行渐远。

    就在弗斯特和埃德里克走了没多久的时候,打东边的海里来了个喇嘛。

    不对,应该说是光头怪物。

    它肥头大耳,尖脸鱼腮,眼珠突出,四肢干瘪,两臂带鳍,赫然是奇幻世界里常见的鱼人。

    估计两个侍卫所说的带腥味的丑八怪,就是鱼人了。

    看来海湾镇周围的邻居,似乎都不怎么友善。

    “叽里呱啦咕噜@#*……”胖头鱼人口中说着正常人听不懂的话,然后从海里游到了岸边。

    这只孤独的鱼人接着踏上海滩,循着侍卫的脚印而去。

    它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木柄钢叉,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居然连海水都没有泡烂叉柄。

    下午两点,在维德他们回到了庄园的时候,弗斯特和埃德里克也准备原路返回。

    “走了,估计是见不到了。毕竟这些家伙喜欢在升华之月出没,那时候暴风雨比较多。”

    快到潮汐半岛了,弗斯特打起了退堂鼓。

    对于子爵领的人来说,潮汐半岛和红树林深处,都是禁地,从来没有人活着走出。

    就连子爵领第一强者,雷克斯·威尔逊,对此也是讳莫如深。

    “好吧,那就回去吧,说不定布尔管家还要我们帮忙呢。”

    埃德里克鼓起的勇气早就消散一空,他可不想和那些怪物对上。

    那样只会像以前拖累老约克那样,害了跟在一起的弗斯特。

    “行,我们走快点,说不定还能有下午茶。中午又没吃饭,晦气。”

    弗斯特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无奈地迈开了脚步。而埃德里克也是紧随其后,二人沿着脚印原路返回。

    于此同时,胖头鱼人也在向他们那边进发。

    过了五分钟,侍卫和鱼人果然在路上相遇。

    “弗斯特,是鱼人!是鱼人!”埃德里克见此大叫,他好像又回到了六岁的那个雨夜。

    “知道了,怕什么,就它一个,看我的!”知道埃德里克有心病,弗斯特拔剑而起,挡在了埃德里克的身前。

    “臭得要死的咸鱼,接受你弗斯特爷爷的制裁吧!”弗斯特丝毫不惧,直接冲向了鱼人。

    “弗斯特!小心!”一米九的埃德里克,越过好伙伴的身影,看到了鱼人那不可思议的动作──投矛。

    原来就在弗斯特开始冲杀之际,胖头鱼人就毫不犹豫地丢出了自己的武器。

    钢叉在鱼人强大的臂力推动之下,如流星陨落一般,直指侍卫的胸膛。

    “哼!以为这点本事,就能打倒你弗斯特爷爷?没门!”

    就在钢叉飞来之际,弗斯特以不可思议的控制力强行停止冲锋,然后双手握剑扬起,狠狠地下劈。

    那钢叉的木柄碰到了骑士长剑,居然咔的一下断做两节,可见弗斯特力道之强劲。

    “就是这招,瞬止山倾剑术!弗斯特,好样的!”埃德里克羡慕而又高兴地欢呼道。

    “瞧我的吧,今天又能收获一个鱼头了!我要把你种到盐碱地里去!”

    还不等鱼人捡回钢叉,弗斯特就以迅捷的速度扑上,施展起了行云流水的剑术。

    他的每一击都打在鱼人的防守空隙间,不给对方丝毫的反击机会。不断地攻其弱点,不断地给它造成伤害。

    渐渐地,鱼人只能被动防守,鳞片呲啦作响。它的身上满是伤痕,一直流着蓝色的腥臭血液。

    没过多久,鱼人就因为弗斯特的“刮鳞剑术”而死亡。

    “弱爆了,没意思。”弗斯特挽剑回收,顺手砍下鱼头,以独孤求败的语气说道。

    然而如果加上那气喘吁吁的样子,就不像那么一回事了。

    “弗斯特,你真厉害!不愧是威尔逊堡预备骑士剑术大赛的冠军。”埃德里克赞扬道。

    “那当然,我可是要成为天下第一骑士的男人,你不也是吗?”

    弗斯特尽管呼吸急促、面色潮红,但也不愿意在老伙计面前失了风度。

    “走吧,把这个鱼头带回去,我们得赶紧通知管家,铜螺湾周围有鱼人出没。”

    弗斯特明白事情绝非这么简单,因为鱼人的数量从来都不论只,而是论群。

    “好,我们赶快回去,想必是因为临近沉沦日,所以这些怪物都活跃起来了。”

    埃德里克丝毫不在意鱼头的污浊,提着便走。

    说来也奇怪,虽然他每次看到活的鱼人,都怕的不行。但是看到死鱼头,埃德里克只觉得大快人心。

    就这样,两个侍卫连忙向南边赶去,准备通知海湾镇的居民避难。

    鱼潮将起,又是一场浩劫。

    ……

    海湾镇西南,乱石荒原的某个地洞里。

    几道不到一米高的侏儒身影凑在一起,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但是等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高大神秘人,从地洞深处走出,它们又纷纷恢复了沉寂。

    “你们干得不错,长老会应许你们的要求,但前提是,你们得想办法把这些东西送到北方去。”

    这个神秘人说的,赫然是艾尔兰通用的艾尔兰语。

    “大人,这很难,北边是那群胖头鱼的地盘,它们是不会放过任何食物的。”

    面对神秘人,侏儒身影也使用了艾尔兰语来交谈。

    但从刚才的表现来看,它们内部应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语言体系。

    “长老早有安排,北边有我们部落的勇士接应,那些畜牲不敢造次。”

    在畜牲面前说畜牲,也只有神秘人有这种底气了。

    “那就好,隐秘运输是我们鼠人的天赋,正好这里就有通往北方的地洞。”侏儒的话语,俨然暴露了它们的身份。

    “嗯,我要求在沉沦日当天送达,那时候那些可恶的人类,就没空管我们的事情了。”神秘人吩咐道。

    “是,坚牙大人,保证完成任务。”领头的鼠人说完,开始给小弟安排工作。

    而神秘人则是在这四通八达的地洞里游走,不知道去了哪里。

    “哼!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安德烈·卡米拉!”这是神秘人离去前的最后低语。

    ……

    海湾镇南部,红树林边缘区里,四个身着毛皮大衣的人类在其中坐地抱团,他们围成一圈,却不停地发抖。

    “门特先生,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母亲还等着我回去呢。”

    那声音正是海湾镇消失的治安官──普利队长。

    “等那位大人来接我们了,自然就可以离开。普利,不用担心,那药可以管一周,你不是昨天才喂的药吗?”

    门特就算身处诡秘之地,依旧能平静地回答。

    “可是我怕母亲没人照顾,她可没办法一个人吃饭。”普利还是很担忧。

    “这我早想到了,所以我派了一个农妇去照顾她。”

    “放心吧,没有哪个人会针对一位重病缠身的母亲的,哪怕是她的儿子做了不该做的事。”

    门特这次的解释,倒能让普利安心不少。

    “我说摩拉,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大早你就让我跑路,来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你今天不给我个解释,我古恩和你没完!”古恩拍死了无数想要吸血的蚊子,不满的说道。

    “普利的手下一直盯着老布尔呢,他好像发现了粮仓的问题,连奥德里奇那个怪物都叫回来了,我能不跑吗?”摩拉倒是理直气壮。

    “好像?好像?到底是像还是不像?你不会就是因为害怕了,所以夺路而逃,才被老布尔看出了破绽吧?”

    古恩又随意猜测道,殊不知他好像又在无意间点出了真相。

    “你!”摩拉无话可说,他现在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好了,事已至此,我们现在只有靠那位大人才能反败为胜了。”门特又开始和稀泥。

    而古恩也不再抬杠,于是本就寂静的红树林里,更加寂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