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斩首（1）
“爹，那个人真怪！”
莫寒扑倒在软榻上，嘴里直嚷嚷。
莫青将手里的行李放在桌上，上前打开窗子，不急不慢道：
“京城里怪人多了，不足为奇。”
转身看向莫寒二人，扬眉轻笑，“怪人最喜欢你们这种小孩子，把你们拐走后练成丹药，吃了长生不老！”
莫寒脸色微变，面容惊恐，双手不安的握拳。
“爹，真的吗！京城好可怕！爹，淮安，出去的时候你们一定要死死的拉住我！千万不能松手！”
莫淮安奶声奶气的说：“师兄，师父是骗人的！”
莫青抚掌大笑：“别理他，这小子就是个傻子哈哈哈！走带你们出去转转去！”
莫寒：我是亲生的吗？
离开客栈，莫青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东街。
已过晌午，莫青寻到一家生意不错的小店，寻思着吃过午饭再去转悠。
“客官！您的三碗黄鱼面！”
店小二将三碗面放置桌上，眉开眼笑：
“客官，这黄鱼面可是我们家的招牌，黄鱼汤炖的鲜滑细腻，好几个时辰的小火慢炖嘞！最有味儿的是这面啊！独家密料，由师傅揉个上百次，这做出来的面条啊，劲道!这可是京城一绝啊!”
店小二滔滔不绝，说的正起劲儿，被旁桌叫去拿酒。
莫青松了一口气，抄起筷子大口往嘴里塞面。
“爹，这个店好热闹啊，是不是京城的店都这么热闹？”莫寒满嘴是面，含糊不清。
莫青点头，看向四周。
小店不大，人多，人声叽叽喳喳，谈论着京城，天下的趣事，奇事。
“听说了吗？”旁桌的瘦高男子道：“今天下午京城要斩一个犯人!”
旁边的青衣男子抬眸，不屑道：“不就杀个犯人嘛，有什么好稀奇的，在咱这京城，皇上想杀谁就杀谁，我们这些百姓啊，安安分分的就行了！”
瘦高男子急道：“不对！不对！这个犯人可不一般呐！”
男子眼睛瞄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听人说，这个犯人是皇上以前的妃子！这个人生了孩子之后，想私藏孩子，让人把孩子偷偷送走了，还欺瞒皇上，说自己诞下了个死胎！后来皇上戳破了这个谎，那妃子竟还拿利器刺杀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将那妃子给关了起来。”
男子一顿，继续道：“皇上怜悯那妃子，没杀她，关了五年，可是始终不悔改，皇上这才下令要午后问斩呢！”
男子从袖中拿出一个瓶子，在桌上一磕，打开倒在熟牛肉上，“不过皇上还真宠爱这个妃子，竟然缓了五年没杀她，你说说，哪个犯人有此等待遇？奇也，奇也啊。”
青衣男子舌桥不下，目瞪口呆，“竟有此事？！你从何处知晓？”
瘦高男子自鸣得意，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肉，道：“实不相瞒啊，我妹妹就在宫里，哎呀，这在宫里有个人啊，的确是不错，其他倒没什么好处，就是这消息嘛广了一些。”
莫青歪着脑袋听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三两下扒完了碗里的面，又叫小二烧了一壶酒。
“酒来了！”小二嚷嚷着快步走来，“客官，您的酒!”
莫寒一顿，快手将酒抱在怀里。
“爹，我娘说了！不能碰酒！”
看着被莫寒抱在怀里的酒，莫青甚至能闻见浓浓的酒香。
莫青阴着一张脸，拿筷子指着顾寒，咬牙切齿。
“把酒给爹！”
“不要！”
莫寒坚决的摇摇头，“我娘说了，让我看着你，不让你喝酒！”
“寒儿，乖，听爹话。”莫青柔和脸色，轻声道。
莫寒转动眼珠，狡黠一笑，“那爹，给我买两斤酥饼！”
“好。”
“十个糖人。”
“好。”
“带我去河阳城看景。”
莫青不耐烦，“好…”
“不准逼我练功。”
莫青双手往桌上一拍，长臂一捞，将莫寒怀中的酒抢了过来。
“丫的，给你脸了是吧王八羔子，得寸进尺！越说越离谱！”
莫青一脸怒气，朝莫寒喊到，转而得意，打开酒盖，深吸一口：“跟你爹斗，你还早了一百年呢！”
莫寒满脸怨气，耷拉着脸。
莫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得了得了，给你买两斤酥饼十个糖人儿行了吧。”
吃完饭，莫青起身付账，带着二人到了祥云路。
本应看到人山人海的祥云路，这时却是空旷无人，大小店铺关着门，道路两旁竟还有侍卫。
天好像没那么蓝了，似还有些阴风。
“走吧，我们先回去。”
莫青转身，想带着他们离开。
“爹，这都来了祥云路了，为什么要回去啊？”莫寒不解。
“你没听见店里人说啊，祥云路今日可不详。”
莫寒似懂非懂，但看这街道凄冷，便也随了莫青。
正欲往回走，一只小手拉住莫青的衣角。
“师父，我想去。”
莫青一怔，看向莫淮安，紧皱眉头。
莫寒见状，急忙道：“淮安听话，我们去其他好玩儿的地方！我知道有家卖面具的店，可好玩儿啦！我们去那里好不好？”
淮安不理睬，只是紧盯莫青的眼睛，小手篡紧，不知何处来的倔强。
她也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走掉，总觉得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
必须要去。
小手越攒越紧，眼神有些忐忑，她怕自己任性，师父师兄不喜欢她了。
莫青心中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绞般难受。
良久，莫青点头，“行了，我带你去看看，但是你要听话。”
淮安一愣，欣喜若狂。
“但是我们不能在路上走，”莫青扫了一眼前方两旁的侍卫，“我们从上面走。”
莫寒不解，“哎？什么从上面走？从上面我们怎么走！”
“你回客栈。”
“为什么让我回客栈！我也要去！”
莫寒表示抗议。
“回去，情况不一样，你是累赘。”莫青淡淡道，
“我是…累赘…”
莫寒瞬间丧了气，泪珠摇摇欲坠，“爹，你说我是累赘…”
莫青伸出大手掌拍拍顾寒的头，朝莫寒一笑，春风四溢，“乖，回去。”
莫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得这笑甚为惊悚，转身就往回走。
“爹，你们注意安全，我就先回去了，早点回来，我会寂寞的！”
莫青扯扯嘴角，“这臭小子！”
阳生阁。
乔云双蓬头垢面，被侍卫带出。郑毅立于门口，双手背后，看见景观，勾唇浅笑。
“去，带她沐浴更衣。”
“喏。”
阳生阁阴冷，易侵皮肉，渗入骨。乔云双于此长达五年之久，身上伤口难以愈合，虽奉帝王之命，常有御医探望，却是达表不及根。
体寒虚弱，摇摇欲坠。
侍卫解开乔云双脚上的铁链，由李公公带走梳扮。
行过郑毅，背对他，乔云双停下。
“黄泉路上，草民可否讨上一杯桃花酿？”
“准。”
乔云双闻言轻笑，遂与李公公离去。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李长愫一路小跑，喘着粗气，“求皇上，留乔云双一命！”
郑毅好笑的看着她，“拿璇儿跟她换？”
李长愫面如死灰，不顾礼数，往乔云双方向跑去。
“云双！云双！”
“皇后娘娘，您慢着些！”
太过匆忙，差点崴了脚，“都下去，我来给她梳洗。”
“这，怎么能让皇后娘娘做这种腌臜活。”
“滚！”
侍女们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李长愫小心翼翼的脱掉乔云双的外衣，血干在上面和伤口粘连在一起。李长愫红了眼圈。
“姐姐，你何必呢。”
“云双啊，我救不了你，至少让我为你做这一件事吧。那些年要不是你的扶持，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也许还会活着，但肯定不会如现在这般样子，璇儿也不会。”
“对不起，我始终没找到玘儿。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乔云双叹了口气，将自己浸在水中，她终究没有将玘儿胳膊上梅花印记的事情告诉她，她不能信任任何人，多一个人知道就意味着多了一份危险。
“找不到”现在对她来说，是唯一的慰藉了。
宝香他们都死了，那就让她把这个秘密带到黄泉去吧。
希望她的孩子，在好好活着，永远的，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莫寒扑倒在软榻上，嘴里直嚷嚷。
莫青将手里的行李放在桌上，上前打开窗子，不急不慢道：
“京城里怪人多了，不足为奇。”
转身看向莫寒二人，扬眉轻笑，“怪人最喜欢你们这种小孩子，把你们拐走后练成丹药，吃了长生不老！”
莫寒脸色微变，面容惊恐，双手不安的握拳。
“爹，真的吗！京城好可怕！爹，淮安，出去的时候你们一定要死死的拉住我！千万不能松手！”
莫淮安奶声奶气的说：“师兄，师父是骗人的！”
莫青抚掌大笑：“别理他，这小子就是个傻子哈哈哈！走带你们出去转转去！”
莫寒：我是亲生的吗？
离开客栈，莫青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东街。
已过晌午，莫青寻到一家生意不错的小店，寻思着吃过午饭再去转悠。
“客官！您的三碗黄鱼面！”
店小二将三碗面放置桌上，眉开眼笑：
“客官，这黄鱼面可是我们家的招牌，黄鱼汤炖的鲜滑细腻，好几个时辰的小火慢炖嘞！最有味儿的是这面啊！独家密料，由师傅揉个上百次，这做出来的面条啊，劲道!这可是京城一绝啊!”
店小二滔滔不绝，说的正起劲儿，被旁桌叫去拿酒。
莫青松了一口气，抄起筷子大口往嘴里塞面。
“爹，这个店好热闹啊，是不是京城的店都这么热闹？”莫寒满嘴是面，含糊不清。
莫青点头，看向四周。
小店不大，人多，人声叽叽喳喳，谈论着京城，天下的趣事，奇事。
“听说了吗？”旁桌的瘦高男子道：“今天下午京城要斩一个犯人!”
旁边的青衣男子抬眸，不屑道：“不就杀个犯人嘛，有什么好稀奇的，在咱这京城，皇上想杀谁就杀谁，我们这些百姓啊，安安分分的就行了！”
瘦高男子急道：“不对！不对！这个犯人可不一般呐！”
男子眼睛瞄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听人说，这个犯人是皇上以前的妃子！这个人生了孩子之后，想私藏孩子，让人把孩子偷偷送走了，还欺瞒皇上，说自己诞下了个死胎！后来皇上戳破了这个谎，那妃子竟还拿利器刺杀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将那妃子给关了起来。”
男子一顿，继续道：“皇上怜悯那妃子，没杀她，关了五年，可是始终不悔改，皇上这才下令要午后问斩呢！”
男子从袖中拿出一个瓶子，在桌上一磕，打开倒在熟牛肉上，“不过皇上还真宠爱这个妃子，竟然缓了五年没杀她，你说说，哪个犯人有此等待遇？奇也，奇也啊。”
青衣男子舌桥不下，目瞪口呆，“竟有此事？！你从何处知晓？”
瘦高男子自鸣得意，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肉，道：“实不相瞒啊，我妹妹就在宫里，哎呀，这在宫里有个人啊，的确是不错，其他倒没什么好处，就是这消息嘛广了一些。”
莫青歪着脑袋听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三两下扒完了碗里的面，又叫小二烧了一壶酒。
“酒来了！”小二嚷嚷着快步走来，“客官，您的酒!”
莫寒一顿，快手将酒抱在怀里。
“爹，我娘说了！不能碰酒！”
看着被莫寒抱在怀里的酒，莫青甚至能闻见浓浓的酒香。
莫青阴着一张脸，拿筷子指着顾寒，咬牙切齿。
“把酒给爹！”
“不要！”
莫寒坚决的摇摇头，“我娘说了，让我看着你，不让你喝酒！”
“寒儿，乖，听爹话。”莫青柔和脸色，轻声道。
莫寒转动眼珠，狡黠一笑，“那爹，给我买两斤酥饼！”
“好。”
“十个糖人。”
“好。”
“带我去河阳城看景。”
莫青不耐烦，“好…”
“不准逼我练功。”
莫青双手往桌上一拍，长臂一捞，将莫寒怀中的酒抢了过来。
“丫的，给你脸了是吧王八羔子，得寸进尺！越说越离谱！”
莫青一脸怒气，朝莫寒喊到，转而得意，打开酒盖，深吸一口：“跟你爹斗，你还早了一百年呢！”
莫寒满脸怨气，耷拉着脸。
莫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得了得了，给你买两斤酥饼十个糖人儿行了吧。”
吃完饭，莫青起身付账，带着二人到了祥云路。
本应看到人山人海的祥云路，这时却是空旷无人，大小店铺关着门，道路两旁竟还有侍卫。
天好像没那么蓝了，似还有些阴风。
“走吧，我们先回去。”
莫青转身，想带着他们离开。
“爹，这都来了祥云路了，为什么要回去啊？”莫寒不解。
“你没听见店里人说啊，祥云路今日可不详。”
莫寒似懂非懂，但看这街道凄冷，便也随了莫青。
正欲往回走，一只小手拉住莫青的衣角。
“师父，我想去。”
莫青一怔，看向莫淮安，紧皱眉头。
莫寒见状，急忙道：“淮安听话，我们去其他好玩儿的地方！我知道有家卖面具的店，可好玩儿啦！我们去那里好不好？”
淮安不理睬，只是紧盯莫青的眼睛，小手篡紧，不知何处来的倔强。
她也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走掉，总觉得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
必须要去。
小手越攒越紧，眼神有些忐忑，她怕自己任性，师父师兄不喜欢她了。
莫青心中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绞般难受。
良久，莫青点头，“行了，我带你去看看，但是你要听话。”
淮安一愣，欣喜若狂。
“但是我们不能在路上走，”莫青扫了一眼前方两旁的侍卫，“我们从上面走。”
莫寒不解，“哎？什么从上面走？从上面我们怎么走！”
“你回客栈。”
“为什么让我回客栈！我也要去！”
莫寒表示抗议。
“回去，情况不一样，你是累赘。”莫青淡淡道，
“我是…累赘…”
莫寒瞬间丧了气，泪珠摇摇欲坠，“爹，你说我是累赘…”
莫青伸出大手掌拍拍顾寒的头，朝莫寒一笑，春风四溢，“乖，回去。”
莫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得这笑甚为惊悚，转身就往回走。
“爹，你们注意安全，我就先回去了，早点回来，我会寂寞的！”
莫青扯扯嘴角，“这臭小子！”
阳生阁。
乔云双蓬头垢面，被侍卫带出。郑毅立于门口，双手背后，看见景观，勾唇浅笑。
“去，带她沐浴更衣。”
“喏。”
阳生阁阴冷，易侵皮肉，渗入骨。乔云双于此长达五年之久，身上伤口难以愈合，虽奉帝王之命，常有御医探望，却是达表不及根。
体寒虚弱，摇摇欲坠。
侍卫解开乔云双脚上的铁链，由李公公带走梳扮。
行过郑毅，背对他，乔云双停下。
“黄泉路上，草民可否讨上一杯桃花酿？”
“准。”
乔云双闻言轻笑，遂与李公公离去。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李长愫一路小跑，喘着粗气，“求皇上，留乔云双一命！”
郑毅好笑的看着她，“拿璇儿跟她换？”
李长愫面如死灰，不顾礼数，往乔云双方向跑去。
“云双！云双！”
“皇后娘娘，您慢着些！”
太过匆忙，差点崴了脚，“都下去，我来给她梳洗。”
“这，怎么能让皇后娘娘做这种腌臜活。”
“滚！”
侍女们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李长愫小心翼翼的脱掉乔云双的外衣，血干在上面和伤口粘连在一起。李长愫红了眼圈。
“姐姐，你何必呢。”
“云双啊，我救不了你，至少让我为你做这一件事吧。那些年要不是你的扶持，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也许还会活着，但肯定不会如现在这般样子，璇儿也不会。”
“对不起，我始终没找到玘儿。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乔云双叹了口气，将自己浸在水中，她终究没有将玘儿胳膊上梅花印记的事情告诉她，她不能信任任何人，多一个人知道就意味着多了一份危险。
“找不到”现在对她来说，是唯一的慰藉了。
宝香他们都死了，那就让她把这个秘密带到黄泉去吧。
希望她的孩子，在好好活着，永远的，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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