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村
京城这几日热闹得很。
莫青顾及莫淮安身体，想尽快赶回青石村，奈何淮安极力说服，这才又在京城里多待了几天，将这大大小小的热闹的清净的地方转了个遍。这京城也算是没白来。
肖岸这几日也没再出现，问掌柜的才知道他和一名女子已经离开了。
招呼也不打一声。
这日上午，莫青去托馆将马车提了出来。
“走了淮安，回家了。”
“莫寒你能不能快点！”
一路颠簸，筋疲力尽，回到青石村，已是第二天过午，两个孩子倒在床上便是呼呼大睡。
莫青招呼苏瑶帮忙车上带回来的东西搬下来。
莫青麻溜的从马车上提下来十几盒一模一样的盒子，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苏瑶傻了脸，快步上前，拿起一看：
杨记桂花糕。
忍不住笑出了声。
咣当一响，苏瑶回眸，只见莫青又抱着个大包裹进来，往地上一搁，气喘吁吁，骂骂咧咧。
“小王八羔子，一会儿不看着就买这么多东西，看我不收拾他！”
苏瑶打开包裹，脸黑了一半，转身一把揪住莫青的耳朵，恶狠狠道：“糖人儿，酥饼也就算了，这三十瓶童子尿是什么鬼东西！？”
包裹里，一个个精致的红瓷瓶摆放的歪七扭八，瓶身烫染着三个金灿灿的大字——童子尿。
真闪，晃眼，想扔掉。
莫青疼的嗷嗷直叫，不忘讨好的笑笑，“娘，娘子，这童子尿可好啊！你看，俗话说得好啊，一口童子尿，健康活到老啊！还能让你的皮肤变得白皙，嫩滑，有弹性，消皱纹，除白发，重返十八哎！好东西啊这是！”
苏瑶目迸凶光，“你的意思是我老了？”
“不不不！”
“你的意思是我的皮肤不好？”
“绝对没有！”
莫青头冒冷汗，心中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表面笑嘻嘻，心中将莫寒骂了一千遍。
他手有点痒。
怎么办？
脑袋里又浮现出莫寒狡诈的笑，越看越可恨，恨得牙痒痒。
偷闲去春花楼喝个酒，还偏偏让那小子撞见！还威胁我回家替他这小子瞒着童子尿这事儿，不然就揭发我！
虽说那春花楼是个青楼，可是我绝无他心，就是奔着他家的仙人酿去的啊！
没错，不就是去喝个酒吗！
莫青有了底气，从苏瑶魔爪下挣脱，整整衣襟，表情严肃。
“瑶儿，其实这些个东西，不是我……”
“不是你什么？”
苏瑶面无表情，转身去厨房拿了把刀出来。
额……
什么情况？
莫青突然想起来从前苏瑶跟他说，要是他哪天敢上青楼，厨房锅里炖着的鸡就是他的下场。
莫青腿有些发软，瞬间怂了，来不及考虑，扑通跪在地上，委屈巴巴，眼泪汪汪。
谁能想象，一个一米八几的糙汉子，此时却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我错了！静听娘子发落！”
苏瑶温婉一笑。
“一天一瓶，当着我的面喝，直到喝完。”
说完提着刀从他面前经过到门边，砍断一根倒刺儿。
…………
他有些后悔。
能不能让莫寒帮他喝掉？
于是，莫青当着苏瑶，莫淮安，莫寒的面，喝了一个月的童子尿，喝到最后竟觉得味道似乎还可以。
就因这事儿，莫寒每天幽怨的在莫青面前飘来飘去，埋怨他“葬送了”自己的童子尿。
莫青对他说：“不甘心的话去跟你娘商量，就说是你买的，你爹也能快些解脱。”
莫寒眨巴眨巴眼睛，一溜烟的跑开。
原谅他，他不敢。
*
西寒城
夜幕墨色，清冷无人。
飘零灯火，咿呀出声。
两道黑影出没在无霜路上，悄无声息。
正巧月圆之时，银月撒光而下，晶而莹，寒如霜。这条路虽名为无霜，确实是无人看到这景象。
千百年前，亦如今日，一少年书生漂泊致此地，偶见此景，心头震惊，久久不能缓和，于是题诗一首，赠予城主。
面若娇火内如霜，
垂现天宫仙人堂。
化玉缘生银盘下，
莫笑孤魂醉无殇。
此诗一出，惹城主大惊，遂带领人马，彻夜守在无霜路上，等待奇景出现。
奈何，天人遂人愿，连连数十日，阴云密布，月亮闭户不出。
城主怒，断其谣言惑众，遂驱逐出城，拓火烙印，永世为奴。百姓也失望，笑他活该，不再把它当做一回事，街坊顽童把他编成童谣，使少年书生成了千年笑柄。
书生被驱逐出城后，流亡到一村落，却因脸上奴印处处遭人欺凌，役使，压迫，书生心怀不甘，酒醉之后一怒之下，一把大火烧了整个村落，自己也在最后一刻跳入火海，含恨而去。
全村上下两百多户人口，无一幸存。
“书生纵火案”很快传到了西寒城，没过几日，城主被发现活活吊死在城墙上。人人唏嘘，说是恶鬼来索命了，更有人说晚上出门时，总是能听到人的哭声，尖叫和锐器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
新任城主担惊受怕，定下了“入黑不出门”的规矩，俗称“禁夜令”，流传至今。
上位者，愚。
位下人，愚。
“爷，”一人摘下面纱，棕瞳妖治。
析木深吸一口气，“还是寻不到。”
肖岸不语，背手而立。
“回去。”
厅堂上。
暗红墙壁上垂下无数悠悠烛火，烛光背后，八蛇图腾。
肖岸一袭黑锦半躺在椅子上，三千青丝随意散下，一双墨瞳犹似漩涡，要将这万物吸食殆。
肖岸神色慵懒，仿佛摸着腕上的珠子。
“爷。”
一黑衣男子推门而入，抱拳。
“说——”
秦艽恭敬道：“南边儿有情况。我们的人来报，南边突然来了一伙强盗，要在那里自立称王。”
自立称王？
肖岸嗤笑：“呵呵，不自量力了的东西，不用管他们，过不了几天就要么跑了要么死里面了。”
大梁南边百里外有一片山谷，寸草不生，周边弥漫瘴气，遍布毒虫蛇蚁，只要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是名副其实的毒谷。
“爷，他们在里面发现了一座宫殿。”
肖岸猛地起身，难掩激动，“吩咐下去！给我盯紧了他们！找到宫殿之后把他们都给我丢去喂毒蛇！”
他这么多年没找到的东西竟然让一伙小贼给找着了
“秦艽，你也去，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就自己交代在那儿吧。”
秦艽：……
他表面严肃，心中咆哮。
爷，咱快别开玩笑了，那是啥地方啊是毒谷啊！
佛说：
生命诚可贵，人人需珍惜！
看见秦艽哭丧着脸从厅堂出来，析木问道：“怎么了这是？”
秦艽看见析木，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析木姐，你说你跟了爷这么久，爷到底要做什么啊，一个劲儿盯着毒谷不放，那是啥地方啊，出人命的地方啊！有宫殿咱还真能搬那儿去？”
听见宫殿二字，析木心口一顿。
“老老实实办好爷交给你的事，其他的，少打听，不然我可保不了你的小命。”
不再理会秦艽，析木快步推开厅堂门，“爷，发现宫殿了！？”
肖岸瞥了她一眼，“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
“出去，谁也别让进来。”
析木神色一紧，把门带上守在门口，神色有些落魄。
莫青顾及莫淮安身体，想尽快赶回青石村，奈何淮安极力说服，这才又在京城里多待了几天，将这大大小小的热闹的清净的地方转了个遍。这京城也算是没白来。
肖岸这几日也没再出现，问掌柜的才知道他和一名女子已经离开了。
招呼也不打一声。
这日上午，莫青去托馆将马车提了出来。
“走了淮安，回家了。”
“莫寒你能不能快点！”
一路颠簸，筋疲力尽，回到青石村，已是第二天过午，两个孩子倒在床上便是呼呼大睡。
莫青招呼苏瑶帮忙车上带回来的东西搬下来。
莫青麻溜的从马车上提下来十几盒一模一样的盒子，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苏瑶傻了脸，快步上前，拿起一看：
杨记桂花糕。
忍不住笑出了声。
咣当一响，苏瑶回眸，只见莫青又抱着个大包裹进来，往地上一搁，气喘吁吁，骂骂咧咧。
“小王八羔子，一会儿不看着就买这么多东西，看我不收拾他！”
苏瑶打开包裹，脸黑了一半，转身一把揪住莫青的耳朵，恶狠狠道：“糖人儿，酥饼也就算了，这三十瓶童子尿是什么鬼东西！？”
包裹里，一个个精致的红瓷瓶摆放的歪七扭八，瓶身烫染着三个金灿灿的大字——童子尿。
真闪，晃眼，想扔掉。
莫青疼的嗷嗷直叫，不忘讨好的笑笑，“娘，娘子，这童子尿可好啊！你看，俗话说得好啊，一口童子尿，健康活到老啊！还能让你的皮肤变得白皙，嫩滑，有弹性，消皱纹，除白发，重返十八哎！好东西啊这是！”
苏瑶目迸凶光，“你的意思是我老了？”
“不不不！”
“你的意思是我的皮肤不好？”
“绝对没有！”
莫青头冒冷汗，心中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表面笑嘻嘻，心中将莫寒骂了一千遍。
他手有点痒。
怎么办？
脑袋里又浮现出莫寒狡诈的笑，越看越可恨，恨得牙痒痒。
偷闲去春花楼喝个酒，还偏偏让那小子撞见！还威胁我回家替他这小子瞒着童子尿这事儿，不然就揭发我！
虽说那春花楼是个青楼，可是我绝无他心，就是奔着他家的仙人酿去的啊！
没错，不就是去喝个酒吗！
莫青有了底气，从苏瑶魔爪下挣脱，整整衣襟，表情严肃。
“瑶儿，其实这些个东西，不是我……”
“不是你什么？”
苏瑶面无表情，转身去厨房拿了把刀出来。
额……
什么情况？
莫青突然想起来从前苏瑶跟他说，要是他哪天敢上青楼，厨房锅里炖着的鸡就是他的下场。
莫青腿有些发软，瞬间怂了，来不及考虑，扑通跪在地上，委屈巴巴，眼泪汪汪。
谁能想象，一个一米八几的糙汉子，此时却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我错了！静听娘子发落！”
苏瑶温婉一笑。
“一天一瓶，当着我的面喝，直到喝完。”
说完提着刀从他面前经过到门边，砍断一根倒刺儿。
…………
他有些后悔。
能不能让莫寒帮他喝掉？
于是，莫青当着苏瑶，莫淮安，莫寒的面，喝了一个月的童子尿，喝到最后竟觉得味道似乎还可以。
就因这事儿，莫寒每天幽怨的在莫青面前飘来飘去，埋怨他“葬送了”自己的童子尿。
莫青对他说：“不甘心的话去跟你娘商量，就说是你买的，你爹也能快些解脱。”
莫寒眨巴眨巴眼睛，一溜烟的跑开。
原谅他，他不敢。
*
西寒城
夜幕墨色，清冷无人。
飘零灯火，咿呀出声。
两道黑影出没在无霜路上，悄无声息。
正巧月圆之时，银月撒光而下，晶而莹，寒如霜。这条路虽名为无霜，确实是无人看到这景象。
千百年前，亦如今日，一少年书生漂泊致此地，偶见此景，心头震惊，久久不能缓和，于是题诗一首，赠予城主。
面若娇火内如霜，
垂现天宫仙人堂。
化玉缘生银盘下，
莫笑孤魂醉无殇。
此诗一出，惹城主大惊，遂带领人马，彻夜守在无霜路上，等待奇景出现。
奈何，天人遂人愿，连连数十日，阴云密布，月亮闭户不出。
城主怒，断其谣言惑众，遂驱逐出城，拓火烙印，永世为奴。百姓也失望，笑他活该，不再把它当做一回事，街坊顽童把他编成童谣，使少年书生成了千年笑柄。
书生被驱逐出城后，流亡到一村落，却因脸上奴印处处遭人欺凌，役使，压迫，书生心怀不甘，酒醉之后一怒之下，一把大火烧了整个村落，自己也在最后一刻跳入火海，含恨而去。
全村上下两百多户人口，无一幸存。
“书生纵火案”很快传到了西寒城，没过几日，城主被发现活活吊死在城墙上。人人唏嘘，说是恶鬼来索命了，更有人说晚上出门时，总是能听到人的哭声，尖叫和锐器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
新任城主担惊受怕，定下了“入黑不出门”的规矩，俗称“禁夜令”，流传至今。
上位者，愚。
位下人，愚。
“爷，”一人摘下面纱，棕瞳妖治。
析木深吸一口气，“还是寻不到。”
肖岸不语，背手而立。
“回去。”
厅堂上。
暗红墙壁上垂下无数悠悠烛火，烛光背后，八蛇图腾。
肖岸一袭黑锦半躺在椅子上，三千青丝随意散下，一双墨瞳犹似漩涡，要将这万物吸食殆。
肖岸神色慵懒，仿佛摸着腕上的珠子。
“爷。”
一黑衣男子推门而入，抱拳。
“说——”
秦艽恭敬道：“南边儿有情况。我们的人来报，南边突然来了一伙强盗，要在那里自立称王。”
自立称王？
肖岸嗤笑：“呵呵，不自量力了的东西，不用管他们，过不了几天就要么跑了要么死里面了。”
大梁南边百里外有一片山谷，寸草不生，周边弥漫瘴气，遍布毒虫蛇蚁，只要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是名副其实的毒谷。
“爷，他们在里面发现了一座宫殿。”
肖岸猛地起身，难掩激动，“吩咐下去！给我盯紧了他们！找到宫殿之后把他们都给我丢去喂毒蛇！”
他这么多年没找到的东西竟然让一伙小贼给找着了
“秦艽，你也去，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就自己交代在那儿吧。”
秦艽：……
他表面严肃，心中咆哮。
爷，咱快别开玩笑了，那是啥地方啊是毒谷啊！
佛说：
生命诚可贵，人人需珍惜！
看见秦艽哭丧着脸从厅堂出来，析木问道：“怎么了这是？”
秦艽看见析木，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析木姐，你说你跟了爷这么久，爷到底要做什么啊，一个劲儿盯着毒谷不放，那是啥地方啊，出人命的地方啊！有宫殿咱还真能搬那儿去？”
听见宫殿二字，析木心口一顿。
“老老实实办好爷交给你的事，其他的，少打听，不然我可保不了你的小命。”
不再理会秦艽，析木快步推开厅堂门，“爷，发现宫殿了！？”
肖岸瞥了她一眼，“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
“出去，谁也别让进来。”
析木神色一紧，把门带上守在门口，神色有些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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