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不愿长大的妹妹
第二天一早，闵世超到办公室与齐队长一行人商议帮助苏婉怡的事情。齐队长指了指旁边一个个子不高的男警察，对着闵世超说：“这是小马，我让他跟你一起做任务。”
闵世超看了一眼他：“我一个人就可以。”
齐队长一笑：“这可不行，你是省里派来的专家，协助我们破案，我们得保证你的安全。”
“虽然我不能携带武器，但是我以前在武警部队训练过，之后一直也有锻炼，这次要面对的人是受害人的亲人，不具有明显的危险性，所以……”
“你的底子再好，也受过重伤。”见闵世超好奇的目光，“吴越告诉我的，嘱咐我们注意这一点。”
闵世超低下头，不再拒绝。齐队长一行人出去调查了，小马与闵世超一起出门，经过一道玻璃门的时候，小马殷勤地替她开门。
“你叫小马，是姓马，还是叫小马？”
“姓马。”
“马什么？”
“你叫我马特就好。”
“马特？”
“我的英文名是Matt。”
“英文名？你们还整英文名？”
“不是，就我一个人这样，我的名字……太土了，所以就……”
见他不愿意说，闵世超看了他的编号，就拿起手机，在系统里搜索着他的信息，马特想阻止，又不好意思，闵世超一看他的真名：马候。她不禁笑了，这一笑让马特更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快步上了车，闵世超紧随其后。
两人开车来到一个小区，乘电梯上了18楼，停在一家住户外，敲门，没有人应。
“你们找谁？”
两人回头，只见一个老太太提着一篮子菜在他们身后。马特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我们是警察，来找苏婉婷。”
“哦……她是犯法了？”
“不是，我们是查案，要是抓人的话，不可能就我们两个人。你是？”
“我是房东，这两套房子都是我家的，那小姑娘估计还没起床，天天半夜才回来，每天就点外卖吃。”
“那你有钥匙吗？”
“有。”
“麻烦你开一下门，进去看看她在不在，在的话替我们招呼一声，我们有事找她。”
“行，你等会儿，我先把菜拿回家。”
一会儿，老太太过来，拿了钥匙，打开苏婉婷的门，闵世超在门外看到门口的红色高跟鞋，没有拖鞋，一个奢侈品牌的包挂在门口，门口的鞋柜上歪歪斜斜地摆着各种款式的鞋子，全部都是高跟。她猜的没错，苏婉婷并没有出国，而是一直在家。
老太太离开后，两人就站在客厅等，好一会儿，苏婉婷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出来。她还穿着睡衣，出来一看到马特，瞬间尴尬了起来，赶紧回去，披了一件外套出来。沙发上有几件散乱的衣服和袜子，茶几上还有两个吃剩的外卖盒，垃圾桶里的一次性筷子一只在里面，一只掉在一边，因为垃圾桶满了，筷子一半还杵在半空中，桶边还有几滴油渍。
苏婉婷也没请两人坐下，她自己坐到沙发上，把一件短袖丢在一边：“你们找我干嘛？”
“因为你姐姐苏婉怡的事情。”
“什么意思？”
闵世超到旁边拿了一个塑料凳子坐下：“我首先要告诉你，作为公民，需要依法配合公务机关执行公务，这是义务。”
“我怎么了？”
“你欺骗警方，说你在国外，不能看你姐姐。”
苏婉婷咂了咂嘴，挠了挠头皮：“我没骗你们，我昨天半夜才回来。”
“三天前的夜晚，警方跟你联系，你说你在国外，”闵世超拿了手机，播放了电话录音，“电话里很吵，是迪厅的声音，别人说话也都是中文。”
“我在国外的迪厅，朋友都是中国人，当然都说中文了。”
闵世超换了一张照片，日期是三天前，照片上有苏婉婷，还有她几个闺蜜，照片的背景正是西亭市的一家酒吧，这照片不知道是她哪一个朋友发出去的。一看到这个，苏婉婷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了，也就没再狡辩：“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又没犯法！”
“没说你犯法，我们也是工作。你跟苏婉怡是亲姐妹，法律上，你们彼此没有必须的义务，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帮助你姐姐，大可以直说，不用欺骗我们。”
“又不是我绑架的她！”苏婉婷嘟囔了一句。
“不是你绑架的她，那也是你亲姐姐啊！你们父母都不在了，姐妹俩也不愿意互相照顾？你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你就一点儿也不关心？”马特有些愤愤不平。
“我没说不关心，只是……她一失踪就是五年，我想过几天再去看她。”
“你是自责，所以害怕。”
苏婉婷奇怪地看着一脸自信的闵世超：“我害怕什么？”
“五年前那个夜晚，你亲眼看见你姐姐被人拖上车，但是你父母报警的时候，你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警方，隔了好几天，你才说的。”
“那我……当时年纪小，怕呀……我后来不是说实话了吗……”苏婉婷回避着闵世超的眼神。
闵世超叹一口气。眼前的苏婉婷一脸稚嫩，虽说21岁的年纪，已经大专毕业，可没有工作，也不去找工作，租住在别人的房子里，整日游手好闲，这样一个女孩子，所谓的亲人，能帮到苏婉怡什么呢？
“你父母有房子，也有存款，车祸意外去世，没有留下遗嘱，按照遗嘱法，你和苏婉怡享有平等的继承权，据我所知，没有你姐姐的签名确认，你无法继承你父母的财产。”
一提到这个，苏婉婷就生气。本来父母离世后，她可以继承他们全部的财产，兜兜转转，眼看着要办好了，也出示了苏婉怡的失踪证明，就在前天，警方在人口失踪系统里解除了苏婉婷的失踪报告，竹篮打水，她的申请被驳回，财产一下子少了一半，手里的钱剩的也不多了，还要照顾精神失常的苏婉怡，她觉得自己好冤枉，好倒霉！
闵世超的脑海里还浮现着苏婉怡怯懦卑微的眼神，目前她要做的，就是调解这两姐妹的关系：“苏婉婷，昨天晚上，你姐姐求我，说她想见你。”听到这里，苏婉婷的眼神动容了一下，“我想，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她最亲的人，她一逃出魔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虽然她现在精神不太好，但我们给她做了体检，身体总体上没有大碍，你也不用担心你以后要一直照顾她，根据你父母的描述，苏婉怡从小到大都很优秀，一直拿各种奖金，这个意外真的很打击她，如果你能好好关心一下她，等她恢复过来了，我想，她会是一个好姐姐，会是你的依靠。”
“依靠？我依靠她？她不挤兑我我就烧高香了！”
“那是以前，她比你优秀不是她的错，你父母老是拿你们做对比，也是希望你上进。”
“希望我上进就总挖苦我啊？还有我姐……”
“你知道你姐经历了什么？你能想象一下吗？”
见闵世超瞪着自己，苏婉婷懵了，是啊，她能想象到，五年的囚禁，自己的姐姐经历了怎样的噩梦！
苏婉婷站起来，背对着沙发思索了一下，转身，双手叉腰：“那……是我去接她回来，还是你们送她回来？”
闵世超舒一口气，与马特对视一下：“我们送她回来。不过，她回来之前，”闵世超环视了一下这杂乱的客厅，“这房子最好收拾一下，或者，我们可以帮你。”
“行，你们帮我吧。”
说完，她就回了房间，关了房门，准备换衣服。闵世超愣了一下，她只是随口一说，这大小姐就当真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无奈，她只好和马特一起帮忙打扫房子。
马特自告奋勇地承担起了最重的活儿，他轻松搬开大理石餐桌，不喘不累，苏婉婷见了，心生崇拜，她一边擦桌子，一边笑盈盈地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马特蹲着擦拭着桌腿留下的印记，头也不回地回答。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勤快，不化妆，不乱花钱的。”
苏婉婷脸色一变，听出来了，就是不会喜欢她这样的。她自讨没趣，微微撅起了嘴，走到一边去了。
闵世超在房间里帮着收拾，期间，她停下来，看着墙上苏婉婷天真烂漫的艺术照，那笑容，无忧无虑。她羡慕，自己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笑容。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思维就变得跟成人一样，仿佛有记忆的时候，她就是一副大人的心态。
“闵老师？想什么呢？”
闵世超回头：“你像她那么大的时候在干嘛？”
“我？我十几岁的时候在读书，有时候在我爸的烧烤店里帮忙。”
“烧烤店？那你经常吃烧烤？”
“没有，偶尔吃。客人少的时候，我经常跟我姐两个人在店里玩手机游戏。”
闵世超没有说话，马特不知道闵世超想问什么，只是隐隐觉得她有些忧愁，或许心理专家……资深的心理专家都是这样让人难以捉摸的吧。
闵世超看了一眼他：“我一个人就可以。”
齐队长一笑：“这可不行，你是省里派来的专家，协助我们破案，我们得保证你的安全。”
“虽然我不能携带武器，但是我以前在武警部队训练过，之后一直也有锻炼，这次要面对的人是受害人的亲人，不具有明显的危险性，所以……”
“你的底子再好，也受过重伤。”见闵世超好奇的目光，“吴越告诉我的，嘱咐我们注意这一点。”
闵世超低下头，不再拒绝。齐队长一行人出去调查了，小马与闵世超一起出门，经过一道玻璃门的时候，小马殷勤地替她开门。
“你叫小马，是姓马，还是叫小马？”
“姓马。”
“马什么？”
“你叫我马特就好。”
“马特？”
“我的英文名是Matt。”
“英文名？你们还整英文名？”
“不是，就我一个人这样，我的名字……太土了，所以就……”
见他不愿意说，闵世超看了他的编号，就拿起手机，在系统里搜索着他的信息，马特想阻止，又不好意思，闵世超一看他的真名：马候。她不禁笑了，这一笑让马特更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快步上了车，闵世超紧随其后。
两人开车来到一个小区，乘电梯上了18楼，停在一家住户外，敲门，没有人应。
“你们找谁？”
两人回头，只见一个老太太提着一篮子菜在他们身后。马特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我们是警察，来找苏婉婷。”
“哦……她是犯法了？”
“不是，我们是查案，要是抓人的话，不可能就我们两个人。你是？”
“我是房东，这两套房子都是我家的，那小姑娘估计还没起床，天天半夜才回来，每天就点外卖吃。”
“那你有钥匙吗？”
“有。”
“麻烦你开一下门，进去看看她在不在，在的话替我们招呼一声，我们有事找她。”
“行，你等会儿，我先把菜拿回家。”
一会儿，老太太过来，拿了钥匙，打开苏婉婷的门，闵世超在门外看到门口的红色高跟鞋，没有拖鞋，一个奢侈品牌的包挂在门口，门口的鞋柜上歪歪斜斜地摆着各种款式的鞋子，全部都是高跟。她猜的没错，苏婉婷并没有出国，而是一直在家。
老太太离开后，两人就站在客厅等，好一会儿，苏婉婷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出来。她还穿着睡衣，出来一看到马特，瞬间尴尬了起来，赶紧回去，披了一件外套出来。沙发上有几件散乱的衣服和袜子，茶几上还有两个吃剩的外卖盒，垃圾桶里的一次性筷子一只在里面，一只掉在一边，因为垃圾桶满了，筷子一半还杵在半空中，桶边还有几滴油渍。
苏婉婷也没请两人坐下，她自己坐到沙发上，把一件短袖丢在一边：“你们找我干嘛？”
“因为你姐姐苏婉怡的事情。”
“什么意思？”
闵世超到旁边拿了一个塑料凳子坐下：“我首先要告诉你，作为公民，需要依法配合公务机关执行公务，这是义务。”
“我怎么了？”
“你欺骗警方，说你在国外，不能看你姐姐。”
苏婉婷咂了咂嘴，挠了挠头皮：“我没骗你们，我昨天半夜才回来。”
“三天前的夜晚，警方跟你联系，你说你在国外，”闵世超拿了手机，播放了电话录音，“电话里很吵，是迪厅的声音，别人说话也都是中文。”
“我在国外的迪厅，朋友都是中国人，当然都说中文了。”
闵世超换了一张照片，日期是三天前，照片上有苏婉婷，还有她几个闺蜜，照片的背景正是西亭市的一家酒吧，这照片不知道是她哪一个朋友发出去的。一看到这个，苏婉婷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了，也就没再狡辩：“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又没犯法！”
“没说你犯法，我们也是工作。你跟苏婉怡是亲姐妹，法律上，你们彼此没有必须的义务，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帮助你姐姐，大可以直说，不用欺骗我们。”
“又不是我绑架的她！”苏婉婷嘟囔了一句。
“不是你绑架的她，那也是你亲姐姐啊！你们父母都不在了，姐妹俩也不愿意互相照顾？你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你就一点儿也不关心？”马特有些愤愤不平。
“我没说不关心，只是……她一失踪就是五年，我想过几天再去看她。”
“你是自责，所以害怕。”
苏婉婷奇怪地看着一脸自信的闵世超：“我害怕什么？”
“五年前那个夜晚，你亲眼看见你姐姐被人拖上车，但是你父母报警的时候，你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警方，隔了好几天，你才说的。”
“那我……当时年纪小，怕呀……我后来不是说实话了吗……”苏婉婷回避着闵世超的眼神。
闵世超叹一口气。眼前的苏婉婷一脸稚嫩，虽说21岁的年纪，已经大专毕业，可没有工作，也不去找工作，租住在别人的房子里，整日游手好闲，这样一个女孩子，所谓的亲人，能帮到苏婉怡什么呢？
“你父母有房子，也有存款，车祸意外去世，没有留下遗嘱，按照遗嘱法，你和苏婉怡享有平等的继承权，据我所知，没有你姐姐的签名确认，你无法继承你父母的财产。”
一提到这个，苏婉婷就生气。本来父母离世后，她可以继承他们全部的财产，兜兜转转，眼看着要办好了，也出示了苏婉怡的失踪证明，就在前天，警方在人口失踪系统里解除了苏婉婷的失踪报告，竹篮打水，她的申请被驳回，财产一下子少了一半，手里的钱剩的也不多了，还要照顾精神失常的苏婉怡，她觉得自己好冤枉，好倒霉！
闵世超的脑海里还浮现着苏婉怡怯懦卑微的眼神，目前她要做的，就是调解这两姐妹的关系：“苏婉婷，昨天晚上，你姐姐求我，说她想见你。”听到这里，苏婉婷的眼神动容了一下，“我想，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她最亲的人，她一逃出魔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虽然她现在精神不太好，但我们给她做了体检，身体总体上没有大碍，你也不用担心你以后要一直照顾她，根据你父母的描述，苏婉怡从小到大都很优秀，一直拿各种奖金，这个意外真的很打击她，如果你能好好关心一下她，等她恢复过来了，我想，她会是一个好姐姐，会是你的依靠。”
“依靠？我依靠她？她不挤兑我我就烧高香了！”
“那是以前，她比你优秀不是她的错，你父母老是拿你们做对比，也是希望你上进。”
“希望我上进就总挖苦我啊？还有我姐……”
“你知道你姐经历了什么？你能想象一下吗？”
见闵世超瞪着自己，苏婉婷懵了，是啊，她能想象到，五年的囚禁，自己的姐姐经历了怎样的噩梦！
苏婉婷站起来，背对着沙发思索了一下，转身，双手叉腰：“那……是我去接她回来，还是你们送她回来？”
闵世超舒一口气，与马特对视一下：“我们送她回来。不过，她回来之前，”闵世超环视了一下这杂乱的客厅，“这房子最好收拾一下，或者，我们可以帮你。”
“行，你们帮我吧。”
说完，她就回了房间，关了房门，准备换衣服。闵世超愣了一下，她只是随口一说，这大小姐就当真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无奈，她只好和马特一起帮忙打扫房子。
马特自告奋勇地承担起了最重的活儿，他轻松搬开大理石餐桌，不喘不累，苏婉婷见了，心生崇拜，她一边擦桌子，一边笑盈盈地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马特蹲着擦拭着桌腿留下的印记，头也不回地回答。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勤快，不化妆，不乱花钱的。”
苏婉婷脸色一变，听出来了，就是不会喜欢她这样的。她自讨没趣，微微撅起了嘴，走到一边去了。
闵世超在房间里帮着收拾，期间，她停下来，看着墙上苏婉婷天真烂漫的艺术照，那笑容，无忧无虑。她羡慕，自己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笑容。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思维就变得跟成人一样，仿佛有记忆的时候，她就是一副大人的心态。
“闵老师？想什么呢？”
闵世超回头：“你像她那么大的时候在干嘛？”
“我？我十几岁的时候在读书，有时候在我爸的烧烤店里帮忙。”
“烧烤店？那你经常吃烧烤？”
“没有，偶尔吃。客人少的时候，我经常跟我姐两个人在店里玩手机游戏。”
闵世超没有说话，马特不知道闵世超想问什么，只是隐隐觉得她有些忧愁，或许心理专家……资深的心理专家都是这样让人难以捉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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