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天真单纯而又残酷
阿酉满意地坐在树干上，羽毛化成的宽袖大袍雍容华贵。
“嗯，乖徒儿，算你过关啦。”
“菜菜~~~喵，菜菜你在哪里？菜菜，嗷~~~~~~！”绕建木飞行了数圈而气喘吁吁的花伢先声先夺人，然后才见红花大猫从叶丛钻出，喜极而泣地奔过来。
“我怎么也找不到你了，我的树实在太大了呜呜——”
叶儿莱：“抱歉，刚才有些出神了。”
阿酉哼一声，更舒服地倚树而坐：“你的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花伢瞪圆了眼。“我最先发现！我看着它长大的！……顶多，分一个树杈给你。”它勉强道。
“是我种的它！所以想也别想，整个树都是我的，蠢猫。”
“猫不干不干不干不干——”
叶儿莱眼看着一猫一鸟要打起架来，便悄悄地溜下树去了。
半途中遇到骑在乌雕背上的靳无咎。他脚踏鸟蹬，手挽着鸟缰，发髻被吹出了几绺散发，劲风吹得袍角猎猎作响，除此之外精神还好，身体也没有受到外伤，绿眼明亮如星星。
他似乎在树荫外等了她好久，“欢迎回来，菜菜。”
高空很冷的。叶儿莱忍不住给他覆盖一层透明的结界，咦，这能力似乎是她新掌握的。叶儿莱想着，边道，“你也辛苦了。对了，谢谢你助我完成了师门任务。”
“不辛苦。”他却垂下眼睛，轻轻叹气声消散在空气中，如果不是结界存在，她几乎感知不到——“抱歉菜菜，我又一次利用了你……”
叶儿莱认真想了想，“你有利用我吗？”
“我知道有里村守山人被勾引，天圣教许下重利，私运了一些东西进玄隐门，因此猜到他们会对首鸣山动用魔化物，做应对预案时，我已将菜菜算入我们这一方的主力准备着。虽然如此，尽管如此，我却始终没有告知你内情，单方面诱导你配合我们行动。”
靳无咎坦白道。
“你对自己指责得太过了，我没觉得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叶儿莱身影在叶丛尽头出现，与乌雕之间只隔了两三米，“是建木自己要出来，主动去净化那些魔气。”
“至于我一开始就没兴趣了解你们行动，也没有能力介入。是你领导保护了首鸣山上下，你才是他们的功臣。如果你要因此对我生出歉意的话，大可不必。”她干巴巴地道。
“功臣？”他凝视着她，“菜菜你不觉得我过于傲慢漠视人命，为追求胜利不顾一切？”
他需要她的肯定吗？叶儿莱不自在地转开头去，“风太大了，我们下去吧。”
靳无咎看着叶儿莱被风吹得乱舞的头发，微微一笑，“嗯，我知道了，下次不会再问你这个。”
“……”她还什么都没说的。
缰绳放松的乌雕主动往树叶凑了凑，仿佛对叶片表面焕发的“月光”颇感好奇，叶儿莱趁机摸了摸它扁平的脑门和灰黑色的翎羽。它眯了眯眼，没有炸毛，叶儿莱有些心满意足了。
“这只雕养得很好。”特别乖巧。
“这是酉太长老的爱宠之一，蒙他慷慨借给我骑了几天。”靳无咎解释一句，又问她，“菜菜你想去哪里，要坐上来吗？我送你去。”
这个主意不错。叶儿莱把自己轻飘飘地移了过去，摸摸它屁股上的扇形长毛，好滑。
“我想回去睡觉。”
“好的。”
……
“听说你师门那里新长了一棵神树？”就算远在万里之外，靳睿岳还是没过几天就得了消息。
叶儿莱摇头，“不是神树，据说它叫‘建木’。”
让首鸣山的妖族皆陷入一种狂欢般热潮的大树，连玄隐门的术士们都很兴趣，想来研究一二。如果听到它被叫做“神”树，只怕阿酉第一个不答应。
“‘建中之木’么，模样是不是像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神树？”
“是‘建祖、建新之木’。并不像，看起来就是棵老大的绿植。”她把建木的传说转述他听。
“大概是我想岔了，总是时不时地在这个妖魔怪物并存的世界，发现我们历史的零光片羽。”
小靳一只手撑着脸颊，“啊，有点离题了，我想问——妖和护国教的战争，菜菜你没搀进去吧？依你的性格，又迟钝又笨拙，瞎掺和结果不是炮灰就是人质，他们没拿你当人质？”
“没有。我一直躲在幕后。”
“幕后，莫非你还给妖族出谋划策，才打得护国教惨败而归？”
“不是我。”叶儿莱否认，“别人干的。”
“也不是你师父？看样子你们请了个强援。但能挡住几次？”小靳好奇地道，“这仅仅是你们第一次交手，俗话说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大概会平静一阵子吧。”叶儿莱答道，“首鸣山出现建木的消息都传到小靳你这里，想来已达到广为人知的效果，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天圣教的人就不敢硬来。因为‘建木’是她们祖先祭神祈祷的对象、沟通天地神灵的圣树，圣树生长之地理所当然也该是神圣之处，再攻击建木所在，对她们而说就是亵神，亵神在她们教义里是要活着下冥狱的重罪。”
她话说完，却见小靳深深地注视着她，眼也不眨，仿佛要把她五脏六腑看穿。
“我一定遇到一个假的菜菜，能把人妖战争解说得头头是道，什么时候换人的？”
叶儿莱纳闷了，他为什么突然像浑身长出刺来似的。
“是别人告诉我的，因为你想听，我就说一说。”
“是吗？”靳睿岳淡淡地道，“要是换成以前的你，连说也不会说。”
靳睿岳平静地指出，“即使我问，你也只会回答我‘不知道’或者‘没想过’之类。”
“……”叶儿莱想说“你有那么了解我吗”，但是小靳周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她咽回了话。
“我对你的了解，远比你想象的更多，菜菜。”靳睿岳声音没有起伏地道。
“你看起来绵软好欺负，那是因为没有你把别人放在心上，不放心上的人更不在你眼里。你眼里只有你想看到的，你的世界只容得下你专注追求的东西，天真单纯而又残酷。一岁时候我遇到的你是这样，我十七岁时候你仍然如此……像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彼得·潘。”
“嗯，乖徒儿，算你过关啦。”
“菜菜~~~喵，菜菜你在哪里？菜菜，嗷~~~~~~！”绕建木飞行了数圈而气喘吁吁的花伢先声先夺人，然后才见红花大猫从叶丛钻出，喜极而泣地奔过来。
“我怎么也找不到你了，我的树实在太大了呜呜——”
叶儿莱：“抱歉，刚才有些出神了。”
阿酉哼一声，更舒服地倚树而坐：“你的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花伢瞪圆了眼。“我最先发现！我看着它长大的！……顶多，分一个树杈给你。”它勉强道。
“是我种的它！所以想也别想，整个树都是我的，蠢猫。”
“猫不干不干不干不干——”
叶儿莱眼看着一猫一鸟要打起架来，便悄悄地溜下树去了。
半途中遇到骑在乌雕背上的靳无咎。他脚踏鸟蹬，手挽着鸟缰，发髻被吹出了几绺散发，劲风吹得袍角猎猎作响，除此之外精神还好，身体也没有受到外伤，绿眼明亮如星星。
他似乎在树荫外等了她好久，“欢迎回来，菜菜。”
高空很冷的。叶儿莱忍不住给他覆盖一层透明的结界，咦，这能力似乎是她新掌握的。叶儿莱想着，边道，“你也辛苦了。对了，谢谢你助我完成了师门任务。”
“不辛苦。”他却垂下眼睛，轻轻叹气声消散在空气中，如果不是结界存在，她几乎感知不到——“抱歉菜菜，我又一次利用了你……”
叶儿莱认真想了想，“你有利用我吗？”
“我知道有里村守山人被勾引，天圣教许下重利，私运了一些东西进玄隐门，因此猜到他们会对首鸣山动用魔化物，做应对预案时，我已将菜菜算入我们这一方的主力准备着。虽然如此，尽管如此，我却始终没有告知你内情，单方面诱导你配合我们行动。”
靳无咎坦白道。
“你对自己指责得太过了，我没觉得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叶儿莱身影在叶丛尽头出现，与乌雕之间只隔了两三米，“是建木自己要出来，主动去净化那些魔气。”
“至于我一开始就没兴趣了解你们行动，也没有能力介入。是你领导保护了首鸣山上下，你才是他们的功臣。如果你要因此对我生出歉意的话，大可不必。”她干巴巴地道。
“功臣？”他凝视着她，“菜菜你不觉得我过于傲慢漠视人命，为追求胜利不顾一切？”
他需要她的肯定吗？叶儿莱不自在地转开头去，“风太大了，我们下去吧。”
靳无咎看着叶儿莱被风吹得乱舞的头发，微微一笑，“嗯，我知道了，下次不会再问你这个。”
“……”她还什么都没说的。
缰绳放松的乌雕主动往树叶凑了凑，仿佛对叶片表面焕发的“月光”颇感好奇，叶儿莱趁机摸了摸它扁平的脑门和灰黑色的翎羽。它眯了眯眼，没有炸毛，叶儿莱有些心满意足了。
“这只雕养得很好。”特别乖巧。
“这是酉太长老的爱宠之一，蒙他慷慨借给我骑了几天。”靳无咎解释一句，又问她，“菜菜你想去哪里，要坐上来吗？我送你去。”
这个主意不错。叶儿莱把自己轻飘飘地移了过去，摸摸它屁股上的扇形长毛，好滑。
“我想回去睡觉。”
“好的。”
……
“听说你师门那里新长了一棵神树？”就算远在万里之外，靳睿岳还是没过几天就得了消息。
叶儿莱摇头，“不是神树，据说它叫‘建木’。”
让首鸣山的妖族皆陷入一种狂欢般热潮的大树，连玄隐门的术士们都很兴趣，想来研究一二。如果听到它被叫做“神”树，只怕阿酉第一个不答应。
“‘建中之木’么，模样是不是像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神树？”
“是‘建祖、建新之木’。并不像，看起来就是棵老大的绿植。”她把建木的传说转述他听。
“大概是我想岔了，总是时不时地在这个妖魔怪物并存的世界，发现我们历史的零光片羽。”
小靳一只手撑着脸颊，“啊，有点离题了，我想问——妖和护国教的战争，菜菜你没搀进去吧？依你的性格，又迟钝又笨拙，瞎掺和结果不是炮灰就是人质，他们没拿你当人质？”
“没有。我一直躲在幕后。”
“幕后，莫非你还给妖族出谋划策，才打得护国教惨败而归？”
“不是我。”叶儿莱否认，“别人干的。”
“也不是你师父？看样子你们请了个强援。但能挡住几次？”小靳好奇地道，“这仅仅是你们第一次交手，俗话说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大概会平静一阵子吧。”叶儿莱答道，“首鸣山出现建木的消息都传到小靳你这里，想来已达到广为人知的效果，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天圣教的人就不敢硬来。因为‘建木’是她们祖先祭神祈祷的对象、沟通天地神灵的圣树，圣树生长之地理所当然也该是神圣之处，再攻击建木所在，对她们而说就是亵神，亵神在她们教义里是要活着下冥狱的重罪。”
她话说完，却见小靳深深地注视着她，眼也不眨，仿佛要把她五脏六腑看穿。
“我一定遇到一个假的菜菜，能把人妖战争解说得头头是道，什么时候换人的？”
叶儿莱纳闷了，他为什么突然像浑身长出刺来似的。
“是别人告诉我的，因为你想听，我就说一说。”
“是吗？”靳睿岳淡淡地道，“要是换成以前的你，连说也不会说。”
靳睿岳平静地指出，“即使我问，你也只会回答我‘不知道’或者‘没想过’之类。”
“……”叶儿莱想说“你有那么了解我吗”，但是小靳周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她咽回了话。
“我对你的了解，远比你想象的更多，菜菜。”靳睿岳声音没有起伏地道。
“你看起来绵软好欺负，那是因为没有你把别人放在心上，不放心上的人更不在你眼里。你眼里只有你想看到的，你的世界只容得下你专注追求的东西，天真单纯而又残酷。一岁时候我遇到的你是这样，我十七岁时候你仍然如此……像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彼得·潘。”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