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泄洪
“小靳，给你。”叶儿莱把又增厚了的设计图放置靳睿岳桌前。
“辛苦你啦，菜菜，帮上我好大忙。”靳睿岳摘下沾染铁屑机油的手套，身上还穿着脏兮兮的连身围裙，刚从工地赶回来，头发胡乱绑着个马尾。
如果不仔细看他的脸，那模样跟他手下学徒没有两样。
“没什么。”她不过动了下嘴，“你有把握在这段时间内修好飞船？”
“要看问题能不能顺利解决。”他答道，“说三个月是因为，在那之前战争肯定结束了。”
“快打嬴了哦！”花伢刚好从城外巡视回来，冲着他们道，主要是向靳睿岳报告，“我看见城外军队退出去好远，被长枪大炮打怕了吧。你们的人已经追出城去，把最近的三镇收复了。”
“嗯，希望如此。”沉浸在图纸中的靳睿岳漫不经心地应道。
在连续几天看图试验以及通过叶儿莱与郗掌门交流意见后，铁山船主控室改装终于完成，并通过测试，与船体各部分也顺利接驳，只等着正式启动试飞。
叶儿莱也才知道他为什么加班加点地要把飞船修好。
因为迎来了上京战事的转折点，要么全胜，要么惨败。
……
“泄洪？”
叶儿莱有些吃惊。靳睿岳却神色不动，听猫飞在空中四肢张舞地说着。
“小靳你不是要我每天三次、去观察那个山上大湖的水面下降没有吗？下降多少都要跟你说嘛！我前几天看的时候都没减少还在增加，小靳你也说了是因为沿岸结冰缘故，但是昨天天没黑，我去看湖面还在那个我做了记号的位置，今天天刚亮水就少去了这么一点点。然后现在快中午了嘛，我又去看了，果然是湖面在下降！”
它比划着水位下降的距离差，只有一个小趾尖。
却立刻引起了靳睿岳重视，他转向她，“虽然还不能判断是在泄洪，菜菜？”
叶儿莱已经“看”过花伢说的湖岸边。它在一块没结冰的突兀岩石下方抓了三道爪痕做记号，果然湖面与最下方的爪痕已有五六公分差距，距离还在拉远。
她朝靳睿岳点点头，“堤坝那边方向水底似乎有个洞口，有股急流往那边去了。”
只是湖面宽广，一时半刻察觉不到水位变化，但是总给人一种不安感，报到靳睿岳这里的政务里并没有北湖开闸这种大事。听过他之前分析，叶儿莱也能想象这大湖的水泄出后会流向哪里，尤其活跃在京畿平原上的几乎都是反攻的王城军队……
现在还没人意识到宥水逐渐在上涨，东西横向的护城河也得到活水，开始侵蚀堵塞的土方。
“要我把闸门关上吗？”叶儿莱看着垂眼沉思的他，“我看过堤坝工事，似乎没有暴力破坏痕迹。”有人能打开，应该也能被关上才对，对她也说不算太麻烦。
“不行。”靳睿岳省过神来，却立刻拒绝了她建议。
“菜菜，还有猫，都跟我来吧。”他带领他们走向铁山船庞大的控制室，一路上顺便要侍者通知学徒中最顶尖的十一人来控制室报到，“本来预定明天试飞，但改成今天也可以的。”
“不必行礼，事急从权，临时通知你们过来是有重要事情公布。”
他的视线扫过匆匆忙忙从各处工坊、作业台、研究室赶到这边的学徒，他们中有4个原是宫中小太监、2个宫女，还有3人是流民罪徒中选拔的，最后2个是出身内府作坊。年龄从十来岁到四十来岁都有，不管从前的经历如何，经过这二十二天高强度的、几乎没日没夜的实训锻炼，他们没有倒在工作台边，反而在百余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他的“亲授”学徒，确实是把灵魂都爆燃了。
如今站在靳睿岳面前的所有人无论男女都是精神勃勃、志气昂扬。
都抬起下巴，迎着他的注视不避不缩，与旁边站着的鹌鹑样随侍宦官形成鲜明对照。
他没有寒暄废话，直接把花伢与叶儿莱观察的结果通报给他们，“……如果任由它泄水，就这般流速，两天内护城河会泛滥淹没平原，五天到七天京畿地势低的东南三县一郡半个州就全泡水里。”
十一名学徒面露惊色，都明白了这个结果的严重性。虽然他们被封闭在山上，两耳不闻窗外事，尚不知道受灾最严重、首当其冲的是出城作战的王军，但立刻就有人响应道。
“请老师示下。”
“我们严格遵守老师命令！”
“老师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请老师下令吧——”
众口一词，目光炯炯地望着靳睿岳。
“那我在这里宣布，各小组集中人手开始检测飞船，然后视检测结果决定能否提前试飞。”
靳睿岳没有令他们失望，迅速就把命令发布下去，只留下两名分担控制室检测工作的学徒在场。
并且他们立刻就进入忙碌状态，主轴、轴承、环管、线路、动力匣都要检查过去，在十层楼高的大控制室内爬上爬下，重点是对着图纸查看法阵构建的完整性和精确度。
“你不通知你手下的将军吗？”花伢在空中盘旋一阵子，忍不住降下来问靳睿岳。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意思是，领兵作战的将领有很大自主权。况且我还认不得那些将军，唯一有交集的是原东宫卫军、现在的天子亲卫，这次他们也没有出城。”
“为什么？”花伢提议，“将军们总是相互认识的吧？可以叫你亲卫通知城外那些人。”
护城河水都溢出来，从原来狭窄的一条变成大河，居然没人注意到吗？猫都替他们着急了。
“没用的。因为亲卫军前头打得太好，火器犀利，所以这次反攻就被安排守城，要是派他们去说服前军的先锋官，只会被认为是后军妒忌，想阻挠前军立功。”
“喵~嗷……——”（他们有这么蠢得看不清形势嘛？！）
小靳只听它叫声就能猜到它内心活动。
“被大胜冲昏了头罢了。”
“辛苦你啦，菜菜，帮上我好大忙。”靳睿岳摘下沾染铁屑机油的手套，身上还穿着脏兮兮的连身围裙，刚从工地赶回来，头发胡乱绑着个马尾。
如果不仔细看他的脸，那模样跟他手下学徒没有两样。
“没什么。”她不过动了下嘴，“你有把握在这段时间内修好飞船？”
“要看问题能不能顺利解决。”他答道，“说三个月是因为，在那之前战争肯定结束了。”
“快打嬴了哦！”花伢刚好从城外巡视回来，冲着他们道，主要是向靳睿岳报告，“我看见城外军队退出去好远，被长枪大炮打怕了吧。你们的人已经追出城去，把最近的三镇收复了。”
“嗯，希望如此。”沉浸在图纸中的靳睿岳漫不经心地应道。
在连续几天看图试验以及通过叶儿莱与郗掌门交流意见后，铁山船主控室改装终于完成，并通过测试，与船体各部分也顺利接驳，只等着正式启动试飞。
叶儿莱也才知道他为什么加班加点地要把飞船修好。
因为迎来了上京战事的转折点，要么全胜，要么惨败。
……
“泄洪？”
叶儿莱有些吃惊。靳睿岳却神色不动，听猫飞在空中四肢张舞地说着。
“小靳你不是要我每天三次、去观察那个山上大湖的水面下降没有吗？下降多少都要跟你说嘛！我前几天看的时候都没减少还在增加，小靳你也说了是因为沿岸结冰缘故，但是昨天天没黑，我去看湖面还在那个我做了记号的位置，今天天刚亮水就少去了这么一点点。然后现在快中午了嘛，我又去看了，果然是湖面在下降！”
它比划着水位下降的距离差，只有一个小趾尖。
却立刻引起了靳睿岳重视，他转向她，“虽然还不能判断是在泄洪，菜菜？”
叶儿莱已经“看”过花伢说的湖岸边。它在一块没结冰的突兀岩石下方抓了三道爪痕做记号，果然湖面与最下方的爪痕已有五六公分差距，距离还在拉远。
她朝靳睿岳点点头，“堤坝那边方向水底似乎有个洞口，有股急流往那边去了。”
只是湖面宽广，一时半刻察觉不到水位变化，但是总给人一种不安感，报到靳睿岳这里的政务里并没有北湖开闸这种大事。听过他之前分析，叶儿莱也能想象这大湖的水泄出后会流向哪里，尤其活跃在京畿平原上的几乎都是反攻的王城军队……
现在还没人意识到宥水逐渐在上涨，东西横向的护城河也得到活水，开始侵蚀堵塞的土方。
“要我把闸门关上吗？”叶儿莱看着垂眼沉思的他，“我看过堤坝工事，似乎没有暴力破坏痕迹。”有人能打开，应该也能被关上才对，对她也说不算太麻烦。
“不行。”靳睿岳省过神来，却立刻拒绝了她建议。
“菜菜，还有猫，都跟我来吧。”他带领他们走向铁山船庞大的控制室，一路上顺便要侍者通知学徒中最顶尖的十一人来控制室报到，“本来预定明天试飞，但改成今天也可以的。”
“不必行礼，事急从权，临时通知你们过来是有重要事情公布。”
他的视线扫过匆匆忙忙从各处工坊、作业台、研究室赶到这边的学徒，他们中有4个原是宫中小太监、2个宫女，还有3人是流民罪徒中选拔的，最后2个是出身内府作坊。年龄从十来岁到四十来岁都有，不管从前的经历如何，经过这二十二天高强度的、几乎没日没夜的实训锻炼，他们没有倒在工作台边，反而在百余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他的“亲授”学徒，确实是把灵魂都爆燃了。
如今站在靳睿岳面前的所有人无论男女都是精神勃勃、志气昂扬。
都抬起下巴，迎着他的注视不避不缩，与旁边站着的鹌鹑样随侍宦官形成鲜明对照。
他没有寒暄废话，直接把花伢与叶儿莱观察的结果通报给他们，“……如果任由它泄水，就这般流速，两天内护城河会泛滥淹没平原，五天到七天京畿地势低的东南三县一郡半个州就全泡水里。”
十一名学徒面露惊色，都明白了这个结果的严重性。虽然他们被封闭在山上，两耳不闻窗外事，尚不知道受灾最严重、首当其冲的是出城作战的王军，但立刻就有人响应道。
“请老师示下。”
“我们严格遵守老师命令！”
“老师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请老师下令吧——”
众口一词，目光炯炯地望着靳睿岳。
“那我在这里宣布，各小组集中人手开始检测飞船，然后视检测结果决定能否提前试飞。”
靳睿岳没有令他们失望，迅速就把命令发布下去，只留下两名分担控制室检测工作的学徒在场。
并且他们立刻就进入忙碌状态，主轴、轴承、环管、线路、动力匣都要检查过去，在十层楼高的大控制室内爬上爬下，重点是对着图纸查看法阵构建的完整性和精确度。
“你不通知你手下的将军吗？”花伢在空中盘旋一阵子，忍不住降下来问靳睿岳。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意思是，领兵作战的将领有很大自主权。况且我还认不得那些将军，唯一有交集的是原东宫卫军、现在的天子亲卫，这次他们也没有出城。”
“为什么？”花伢提议，“将军们总是相互认识的吧？可以叫你亲卫通知城外那些人。”
护城河水都溢出来，从原来狭窄的一条变成大河，居然没人注意到吗？猫都替他们着急了。
“没用的。因为亲卫军前头打得太好，火器犀利，所以这次反攻就被安排守城，要是派他们去说服前军的先锋官，只会被认为是后军妒忌，想阻挠前军立功。”
“喵~嗷……——”（他们有这么蠢得看不清形势嘛？！）
小靳只听它叫声就能猜到它内心活动。
“被大胜冲昏了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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