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猫国师
“朕躬安，免礼罢。”
玄英起身的同时冷清清的目光如电般扫见室内情景：只有陛下一个人在上首御榻坐着，案前文书奏折高高堆着，几乎要淹没了桌面。宫女阉奴都不曾见着一个，静悄悄的室内唯有书页翻动的声息清晰可闻，一只灰不溜秋的杂色猫无声地从榻旁屏风后转出来，大模大样地趴在地毯上打盹。
“真人可有事奏报？若无事，可以退下了。”翻阅文书的靳睿岳道。
天子比起第一次见面时装束更随意了，但一样冷淡，或者说更甚从前的冷淡，从书页上方投射过来的视线如看着书房寻常得见的摆件一般漠然。
王气如同实质物凝结在他身上，叫人无法直视，更注意不到他超越年龄的成长速度……
她打了个激灵，不由脱口而出：“陛下是厌弃了我们护国教吗？”
靳睿岳抬起的视线凝了一下。
“怎么可能。朕没有追究你们前事，依然把护坝一责托付你们，朕自然是对你们信赖如初。”
他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绝对冷静理智的表情，眼皮都没有一丝颤动，无论仪态还是举止都像第一次现身众人面前时那样超然凛冽，不带人气味儿。
“但是……”玄英心一狠，直截了当道，“请恕臣冒犯，陛下曾与我们左护法约好，修复圣船后船体可由陛下作主，但船核的圣晶须得我们护国教收回，这也是为了上京城安危考虑，如今陛下却是……臣不得不多问一句，陛下是否还愿意遵守约定？”
“你们左护法何在？”
“护法日前在静室闭关参道。”她加了一句，“她老人家闭关前已把诸事嘱托我们了。”
“哦，原来如此。”靳睿岳平淡说道，“朕不曾失信于人，早已经把圣晶交付你们。”
“怎么可能？”玄英脸上终于动容，不禁反问道，“交给谁了？啊，臣失仪，请陛下恕罪！”
“朕恕你无罪。本来朕不必给你交代的，但看在你心情急迫份上还是说明一下，因为当日国师不在，圣晶取出时候只好托付新国师，具体如何处置可能干系到圣教机密，朕就没有过问了。”
“新、国师？”她张口结舌，只能重复那个新鲜名词。
“真人应当也认识。你们左护法亲迎的‘负天命之人’，朕已决意立她为新任国师，想来你们教众也当欢欣雀跃吧？”他缓缓说道。
她想说这不合程序。但是“国师”一职本来就不是圣教内部职司，只是受封于皇权的名誉称号而已，通常是授给她们玄宗出来辅佐帝王的那位长老，先国师去世后这位置就空缺了，但“天命”她并不是圣教中人啊，不对，受神命下凡天生应该是圣教的人……谁都可以不敬“天命”，但卜算天机的她们玄宗中人却不能不信，不能不敬天命！
最终玄英抬起脸，眼底还能看到挣扎之色，她声音虚弱地道：“可否容臣、在下向新国师问安？”
“据朕所知，国师大人她也闭关了。”靳睿岳从容说道，“真是不巧了，卿一番心意可先存着，以后有机会再来问候。”
“是……请容臣告退……”被拒绝后她也没了别的心思，神色恍惚地走了出去。
“小靳，你骗人好厉害喵！”假寐的猫睁开眼睛，佩服地望着他。
最厉害的是，他绝对脸不红心不跳，把人骗走以后立刻就能专心看起来那厚厚的折子。
“嗯？”靳睿岳被它骚扰得不得不放下奏折，双肘撑在案前，“哪里厉害了？只有倒数第二句我说了一点谎。”
“你骗猫！”花伢不信，“不是从头开始就说谎了吗？圣晶的事！新国师的事！”
“圣晶我确实交给菜菜了啊，只是你不知道。”因为叶儿莱说它们是魔化物，连他也不让接近，直接被她净化后取走了，靳睿岳猜测它们去向，“大概送给她师父了。”
“嗯，没错。”叶儿莱从空气中浮出身影，对猫肯定道。
“咪~~还有菜菜，你什么时候变成国师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叶儿莱同样疑惑地看他。
靳睿岳叹口气，“菜菜我怎么可能违背你意愿？所以放心吧，新国师不是你。你们仔细回想一下，我只说了决定要立你的意思，到底立了没有，什么时候立，就不是她们能插手的。”
“这顶多是一种语言技巧，没认真听是她的不对。”靳睿岳坦然道，还对猫说，“猫你以后跟人族打交道时，听话随时要留个心眼。”
花伢点头受教，“可是，怎么留心眼？”
“如果天赋不足，只能多读书，书上写了太多讲人族阴险狡诈的故事。”
见猫抗拒地猛摇头，他又想了想。“要不你跟着我多学多看吧，我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的点子——”他离案走过去，蹲在猫面前，“猫，你想不想当国师？”
“喵？”花伢耳朵竖起来，“猫也可以当吗？”
“为什么不行？你的幻术不是挺好的吗？就当作锻炼好了。”靳睿岳完全看不出来是临时起意，他迅速决定了对策，“哪怕被人看穿真身也不要紧。有我在背后支持你，猫你想当多久，想什么时候当，想什么时候不当都可以的。”
“喵~~~~嗷……！”花伢兴奋地嗷了一嗓子，这游戏好玩，猫喜欢！
“你是说真的？”叶儿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形势。
蹲着的小靳和猫一起仰脸看她。
“再真不过。菜菜，你担心猫牌国师会影响你形象吗？”
“并不是……”她想了想，“如果被人目睹国师变猫妖，你身为皇帝的金身会不保吧？”
“国师是妖这是事实并没有错吧。”靳睿岳轻柔的声音却异常冷酷，“我希望我的臣民不要掩耳盗铃，哪怕是妖，也一样是被神厚爱的，负天命来到凡世的气运之子。”
因为冷酷他的声线格外清澈透亮。
“至于你的妖体是什么，猫还是别的什么样子都好，需要向别人交代吗？”
花伢猛点头，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玄英起身的同时冷清清的目光如电般扫见室内情景：只有陛下一个人在上首御榻坐着，案前文书奏折高高堆着，几乎要淹没了桌面。宫女阉奴都不曾见着一个，静悄悄的室内唯有书页翻动的声息清晰可闻，一只灰不溜秋的杂色猫无声地从榻旁屏风后转出来，大模大样地趴在地毯上打盹。
“真人可有事奏报？若无事，可以退下了。”翻阅文书的靳睿岳道。
天子比起第一次见面时装束更随意了，但一样冷淡，或者说更甚从前的冷淡，从书页上方投射过来的视线如看着书房寻常得见的摆件一般漠然。
王气如同实质物凝结在他身上，叫人无法直视，更注意不到他超越年龄的成长速度……
她打了个激灵，不由脱口而出：“陛下是厌弃了我们护国教吗？”
靳睿岳抬起的视线凝了一下。
“怎么可能。朕没有追究你们前事，依然把护坝一责托付你们，朕自然是对你们信赖如初。”
他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绝对冷静理智的表情，眼皮都没有一丝颤动，无论仪态还是举止都像第一次现身众人面前时那样超然凛冽，不带人气味儿。
“但是……”玄英心一狠，直截了当道，“请恕臣冒犯，陛下曾与我们左护法约好，修复圣船后船体可由陛下作主，但船核的圣晶须得我们护国教收回，这也是为了上京城安危考虑，如今陛下却是……臣不得不多问一句，陛下是否还愿意遵守约定？”
“你们左护法何在？”
“护法日前在静室闭关参道。”她加了一句，“她老人家闭关前已把诸事嘱托我们了。”
“哦，原来如此。”靳睿岳平淡说道，“朕不曾失信于人，早已经把圣晶交付你们。”
“怎么可能？”玄英脸上终于动容，不禁反问道，“交给谁了？啊，臣失仪，请陛下恕罪！”
“朕恕你无罪。本来朕不必给你交代的，但看在你心情急迫份上还是说明一下，因为当日国师不在，圣晶取出时候只好托付新国师，具体如何处置可能干系到圣教机密，朕就没有过问了。”
“新、国师？”她张口结舌，只能重复那个新鲜名词。
“真人应当也认识。你们左护法亲迎的‘负天命之人’，朕已决意立她为新任国师，想来你们教众也当欢欣雀跃吧？”他缓缓说道。
她想说这不合程序。但是“国师”一职本来就不是圣教内部职司，只是受封于皇权的名誉称号而已，通常是授给她们玄宗出来辅佐帝王的那位长老，先国师去世后这位置就空缺了，但“天命”她并不是圣教中人啊，不对，受神命下凡天生应该是圣教的人……谁都可以不敬“天命”，但卜算天机的她们玄宗中人却不能不信，不能不敬天命！
最终玄英抬起脸，眼底还能看到挣扎之色，她声音虚弱地道：“可否容臣、在下向新国师问安？”
“据朕所知，国师大人她也闭关了。”靳睿岳从容说道，“真是不巧了，卿一番心意可先存着，以后有机会再来问候。”
“是……请容臣告退……”被拒绝后她也没了别的心思，神色恍惚地走了出去。
“小靳，你骗人好厉害喵！”假寐的猫睁开眼睛，佩服地望着他。
最厉害的是，他绝对脸不红心不跳，把人骗走以后立刻就能专心看起来那厚厚的折子。
“嗯？”靳睿岳被它骚扰得不得不放下奏折，双肘撑在案前，“哪里厉害了？只有倒数第二句我说了一点谎。”
“你骗猫！”花伢不信，“不是从头开始就说谎了吗？圣晶的事！新国师的事！”
“圣晶我确实交给菜菜了啊，只是你不知道。”因为叶儿莱说它们是魔化物，连他也不让接近，直接被她净化后取走了，靳睿岳猜测它们去向，“大概送给她师父了。”
“嗯，没错。”叶儿莱从空气中浮出身影，对猫肯定道。
“咪~~还有菜菜，你什么时候变成国师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叶儿莱同样疑惑地看他。
靳睿岳叹口气，“菜菜我怎么可能违背你意愿？所以放心吧，新国师不是你。你们仔细回想一下，我只说了决定要立你的意思，到底立了没有，什么时候立，就不是她们能插手的。”
“这顶多是一种语言技巧，没认真听是她的不对。”靳睿岳坦然道，还对猫说，“猫你以后跟人族打交道时，听话随时要留个心眼。”
花伢点头受教，“可是，怎么留心眼？”
“如果天赋不足，只能多读书，书上写了太多讲人族阴险狡诈的故事。”
见猫抗拒地猛摇头，他又想了想。“要不你跟着我多学多看吧，我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的点子——”他离案走过去，蹲在猫面前，“猫，你想不想当国师？”
“喵？”花伢耳朵竖起来，“猫也可以当吗？”
“为什么不行？你的幻术不是挺好的吗？就当作锻炼好了。”靳睿岳完全看不出来是临时起意，他迅速决定了对策，“哪怕被人看穿真身也不要紧。有我在背后支持你，猫你想当多久，想什么时候当，想什么时候不当都可以的。”
“喵~~~~嗷……！”花伢兴奋地嗷了一嗓子，这游戏好玩，猫喜欢！
“你是说真的？”叶儿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形势。
蹲着的小靳和猫一起仰脸看她。
“再真不过。菜菜，你担心猫牌国师会影响你形象吗？”
“并不是……”她想了想，“如果被人目睹国师变猫妖，你身为皇帝的金身会不保吧？”
“国师是妖这是事实并没有错吧。”靳睿岳轻柔的声音却异常冷酷，“我希望我的臣民不要掩耳盗铃，哪怕是妖，也一样是被神厚爱的，负天命来到凡世的气运之子。”
因为冷酷他的声线格外清澈透亮。
“至于你的妖体是什么，猫还是别的什么样子都好，需要向别人交代吗？”
花伢猛点头，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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