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可怕的误判
说到这里，靳睿岳平静如湖面的眼中攸地划过一道锋利的光，他盯住了对方。
那术士顿了一下，抬手拉起脸上的护面罩，同样眼也不眨地望着靳睿岳。
“我闻到血腥、硝烟……”虽然天子刚沐浴过，他一直以为是错觉，但此时气势一起，那味道分外明显，“你一直在涉水……指挥战事……！”
这是一个可怕的误判。
术士联盟一直把他当作聪明的、好学的少年，当然他法赋是极高的，性格有些率直任性，或者是因为一心钻研术法而不解世情，这样少年在术门里也是常见的，天份再高也不过一条清浅的小溪。但是如果他号称在深宫闭关，真身却始终在涉水前线指挥数十万瀛兵鏖战，盘山修筑工事引来涉水滔滔都是他主意的话……眼前这个少年就仿佛岳峙渊渟，无法撼动。
“哦，你这都能分辨出来？”靳睿岳好奇地看他，是他鼻子特别灵还是借助了法术小道具？
他没有否认。特派员脑中急速回掠过观察到的涉水一战景象，确实打得太老练了。
奇袭发起方触氏有统帅在不说，只会硬扛敌人的瀛州兵竟能在胶着的战局中，顶着七天七夜的炮火岿然不动。什么时候算准了涉水凌汛要来事先筑起长堤？为什么他们的防御工事修筑得如此特异怪形？因为他们也有主持决策的人在。
感觉到那术士情绪有些波动，叶儿莱担心地从空气中浮出身影，站在靳睿岳身侧。
她看一眼陷在自己思绪里的术士，确实是旧相识。
“菜菜，你认识他？”靳睿岳皱眉，眼波转动一下，小声道，“是叫利高还是利广？”
他猜到她必然是在虚海一同历险时候认识的。
叶儿莱想了想，“是叫利广吧。”对方脸上有烧伤疤痕，这令她印象深刻。
“陛下，联盟希望与你交好。起事前联盟虽以市价提供给触式部分改装军械，也只是商业行为，联盟与触氏一切盟约都建立在触氏夺取天下之后，在那之前，联盟不会为他们火中取栗。现在触氏败局已定，联盟更不考虑替他们出力，尤其在得知陛下术士身份后，联盟之所以很快撤销‘光弹’部署，也是因为不愿与陛下对上，徒然便宜别人。”
“利广”很快厘清自己思路，用粗哑的声音缓慢陈述道，“……如今术门式微，正需要同道携手共进，谋取发展。所以联盟派我来询问陛下，触氏诚然该死，但陛下能否看在保全术门发展未来几代火种份上，网开一面给触氏族人一条生路？”
靳睿岳没有介意他语速如何，听罢只问，“你叫利广是吧，利广你可以代替术士联盟做决定？”
利广点头，“我是利广。不能代替。但联盟已针对不同情况做了预案，虽然现在有意料外的因素，但我还能应对，超出权限的要求我会上报联盟决定。”
“既然你直截了当，我也不跟你说虚的，怎样才算是给触氏一条生路？”
“触氏有船队，如果陛下能同意，他们将带上所有族人一起远赴外洋再不回国。”
靳睿岳望着他，眼睛微微眯起，“这是触氏自己提的条件，还是你们代触氏提的条件？”
利广沉默一下，“是我们代触氏提的条件，他们不得不答应。”
“那我的意见是，你回去取得触匪首脑同意，他们要即刻停火、向瀛兵投降，然后朕再施恩将他们一族流放海外，遇赦不宥，首先是触匪同意这个条件，否则我们没必要再谈了。或者你们术士联盟愿意作保，为触氏以后一切违约行为背书？”
利广摇摇头，“我会如实禀报上去。”
“尽快吧。”靳睿岳懒懒地说道，“前线还在打战，我就不奉陪贵客了。”
“还有一件事……”
“嗯？”
利广看向站着的叶儿莱，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贝壳托在掌心，贝壳口一朝上就“啪啦啪啦”地往外吐话，却是郗掌门标志性的声音，“阿酉小徒弟！阿酉小徒弟，你在的吧，这是我托人给你的严重警告！当初不是说好你不站到野神教那边，不给她们办事的吗？现在你又去当劳什子国师，言而无信！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们绝交，绝对要绝交！……”
“这个，是只能录音的，还是可以在线通话？”靳睿岳顿觉得眼前一亮。
“录音，传音器是另外的。”利广转瞬又把录音贝放回袖里，朝叶儿莱点点头，“郗常在掌门托我带给你的话，现在带到了。告辞。”
“等一下，我也有话托你带给郗掌门。”靳睿岳叫住他，“有关他刚才那番话，我知道叶儿莱不屑于解释，不过我还是说个事实，她没有失信于郗掌门，我们的新国师是这位——猫，招呼一下吧。”
书案上的肥猫吐吐舌，竖起一只前爪，“喵？【认不出本猫的都该去治眼睛了！】”
对方看了猫一眼，“妖宠？”原来没认出来，花伢懒得理他了，妖宠你妹！
利广收回目光，点头表示听到了，“我会转告他。”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不想回答或不能回答就算了，我只是有点好奇。”靳睿岳想了想，还是问他，“你们需要为触氏做这么多吗？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直接割了触匪首领的脑袋来见我，我会更高兴，相信我们合作的几率将无限接近1。”
利广转头看着好整以暇的靳睿岳。
“可能。但……陛下你身份使你很容易赎买官奴，但我们不同。手里攫拏着数十上百万奴仆而不拔一毛，不令任何有法赋的孩子脱离掌控，这样高高在上的权贵衍国不可胜数，触氏并不是唯一一个，唯有利益交换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
“那些死在涉水的，就有不少我们原来看好的苗子。”利广匆匆说完就离开了。
“触氏匪首想要我亲自去见他？面谈？”靳睿岳咀嚼着他的提议，颇有些兴味。
那术士顿了一下，抬手拉起脸上的护面罩，同样眼也不眨地望着靳睿岳。
“我闻到血腥、硝烟……”虽然天子刚沐浴过，他一直以为是错觉，但此时气势一起，那味道分外明显，“你一直在涉水……指挥战事……！”
这是一个可怕的误判。
术士联盟一直把他当作聪明的、好学的少年，当然他法赋是极高的，性格有些率直任性，或者是因为一心钻研术法而不解世情，这样少年在术门里也是常见的，天份再高也不过一条清浅的小溪。但是如果他号称在深宫闭关，真身却始终在涉水前线指挥数十万瀛兵鏖战，盘山修筑工事引来涉水滔滔都是他主意的话……眼前这个少年就仿佛岳峙渊渟，无法撼动。
“哦，你这都能分辨出来？”靳睿岳好奇地看他，是他鼻子特别灵还是借助了法术小道具？
他没有否认。特派员脑中急速回掠过观察到的涉水一战景象，确实打得太老练了。
奇袭发起方触氏有统帅在不说，只会硬扛敌人的瀛州兵竟能在胶着的战局中，顶着七天七夜的炮火岿然不动。什么时候算准了涉水凌汛要来事先筑起长堤？为什么他们的防御工事修筑得如此特异怪形？因为他们也有主持决策的人在。
感觉到那术士情绪有些波动，叶儿莱担心地从空气中浮出身影，站在靳睿岳身侧。
她看一眼陷在自己思绪里的术士，确实是旧相识。
“菜菜，你认识他？”靳睿岳皱眉，眼波转动一下，小声道，“是叫利高还是利广？”
他猜到她必然是在虚海一同历险时候认识的。
叶儿莱想了想，“是叫利广吧。”对方脸上有烧伤疤痕，这令她印象深刻。
“陛下，联盟希望与你交好。起事前联盟虽以市价提供给触式部分改装军械，也只是商业行为，联盟与触氏一切盟约都建立在触氏夺取天下之后，在那之前，联盟不会为他们火中取栗。现在触氏败局已定，联盟更不考虑替他们出力，尤其在得知陛下术士身份后，联盟之所以很快撤销‘光弹’部署，也是因为不愿与陛下对上，徒然便宜别人。”
“利广”很快厘清自己思路，用粗哑的声音缓慢陈述道，“……如今术门式微，正需要同道携手共进，谋取发展。所以联盟派我来询问陛下，触氏诚然该死，但陛下能否看在保全术门发展未来几代火种份上，网开一面给触氏族人一条生路？”
靳睿岳没有介意他语速如何，听罢只问，“你叫利广是吧，利广你可以代替术士联盟做决定？”
利广点头，“我是利广。不能代替。但联盟已针对不同情况做了预案，虽然现在有意料外的因素，但我还能应对，超出权限的要求我会上报联盟决定。”
“既然你直截了当，我也不跟你说虚的，怎样才算是给触氏一条生路？”
“触氏有船队，如果陛下能同意，他们将带上所有族人一起远赴外洋再不回国。”
靳睿岳望着他，眼睛微微眯起，“这是触氏自己提的条件，还是你们代触氏提的条件？”
利广沉默一下，“是我们代触氏提的条件，他们不得不答应。”
“那我的意见是，你回去取得触匪首脑同意，他们要即刻停火、向瀛兵投降，然后朕再施恩将他们一族流放海外，遇赦不宥，首先是触匪同意这个条件，否则我们没必要再谈了。或者你们术士联盟愿意作保，为触氏以后一切违约行为背书？”
利广摇摇头，“我会如实禀报上去。”
“尽快吧。”靳睿岳懒懒地说道，“前线还在打战，我就不奉陪贵客了。”
“还有一件事……”
“嗯？”
利广看向站着的叶儿莱，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贝壳托在掌心，贝壳口一朝上就“啪啦啪啦”地往外吐话，却是郗掌门标志性的声音，“阿酉小徒弟！阿酉小徒弟，你在的吧，这是我托人给你的严重警告！当初不是说好你不站到野神教那边，不给她们办事的吗？现在你又去当劳什子国师，言而无信！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们绝交，绝对要绝交！……”
“这个，是只能录音的，还是可以在线通话？”靳睿岳顿觉得眼前一亮。
“录音，传音器是另外的。”利广转瞬又把录音贝放回袖里，朝叶儿莱点点头，“郗常在掌门托我带给你的话，现在带到了。告辞。”
“等一下，我也有话托你带给郗掌门。”靳睿岳叫住他，“有关他刚才那番话，我知道叶儿莱不屑于解释，不过我还是说个事实，她没有失信于郗掌门，我们的新国师是这位——猫，招呼一下吧。”
书案上的肥猫吐吐舌，竖起一只前爪，“喵？【认不出本猫的都该去治眼睛了！】”
对方看了猫一眼，“妖宠？”原来没认出来，花伢懒得理他了，妖宠你妹！
利广收回目光，点头表示听到了，“我会转告他。”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不想回答或不能回答就算了，我只是有点好奇。”靳睿岳想了想，还是问他，“你们需要为触氏做这么多吗？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直接割了触匪首领的脑袋来见我，我会更高兴，相信我们合作的几率将无限接近1。”
利广转头看着好整以暇的靳睿岳。
“可能。但……陛下你身份使你很容易赎买官奴，但我们不同。手里攫拏着数十上百万奴仆而不拔一毛，不令任何有法赋的孩子脱离掌控，这样高高在上的权贵衍国不可胜数，触氏并不是唯一一个，唯有利益交换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
“那些死在涉水的，就有不少我们原来看好的苗子。”利广匆匆说完就离开了。
“触氏匪首想要我亲自去见他？面谈？”靳睿岳咀嚼着他的提议，颇有些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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