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天命2
靳睿岳轻飘飘地道，“天份过人，如果用于作恶，其恶亦胜过寻常人，比如谓朝末帝，不正是如此。”
无名氏悚然一惊。子桑氏亦侧目视他。
他却若无其事。“我看到了诸位的用心，对心中疑问亦有所解，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陛下……”无名氏嚅嚅出言，却不知再说什么的好。
见天子干脆利落地告辞，“今日有些晚了，我先回宫。”
“吾等恭送陛下。”
出去时却是靳睿岳大步走在前面，似乎那些迷宫般道路对他全无影响，无名氏及子桑氏只能紧跟在他后面，“送”他出到洞外。数十丈高的崖上，除了那层常人目力不能见着的神力结界，没有什么可凭持上下的外物，此时暮色深垂，连来时的马车车厢也瞧不见了。
无名氏歉然拜道：“陛下请稍等，容吾等为陛下安排舆车……”
“不必麻烦了。”靳睿岳摆摆手，独自踩着“气球”表皮往前走出数步，回头看她们，微微一笑，“已经有人来接我——”
护国教二护法都面色一变，感觉到空中一股妖力飙举电至，瞬间已到了眼前。在她们还未来得及发出警报，或者也是被靳睿岳微笑的神态迷惑了一下，那妖物已降落山谷，从她们面前把天子摄取到背上，却是一头十丈余长的飞猫大妖。皮毛斑斓，肉翼展开就有近三十丈，大妖的威势在咫尺间感受更加分明，简直要令人窒息了，若一扇翅膀，恐怕神力结界就保不住了……
但那只猫妖轻巧地掠过对它而言如同“井”口的峡谷内壁，然后仰升，载着靳睿岳就飞走了。
……
“猫，你不闭关了？”靳睿岳先问来接他的猫，似乎又长大了一圈它。
“唔，我在皇宫也可以闭关啦~~~~~小靳我又回来了，你会为我高兴吧？”花伢才不会说它在山上如何大吃大喝，每天踩水车滑滑梯真是不亦乐乎，就是功课太多上课太没意思，天天和鸟妖吵架也有点没意思了，所以不由地又怀念起在皇宫充实的日子来……幸好叶儿莱叫它了！
“高兴。有你在，能帮我太多忙了。”
猫越加开心。“见着我刚才威风了吧？很厉害对不对？从山上飞过来我速度提升了不止一倍！”
“是吗，辛苦你了。”
“喵~~~~~（其实也不辛苦啦！）”
直到山谷消失，群峰远离，叶儿莱的身影才浮现出来，坐在他对面。好像温暖的棉袄突然从身上脱下，靳睿岳抖了下肩膀才让自己习惯这个不适感，见到叶儿莱向他投来的疑问目光，他没做解释，只道，“别忙着回去，我们去看星星吧？”
叶儿莱没有反对。花伢快活地喊一声，“收到。”
一下子把他们带到了星河环绕深邃辽阔的高空，飞猫如大船徜徉在云海，这情形不由地令人回想起立太子前半夜被她从祈殿“劫”走的那次，他在猫背上看到也是这样的星光……
“要不要吃宵夜？你出来太久，晚饭也错过了。”叶儿莱突然问他。
“……要。”靳睿岳摸了摸肚子，是有点饿了，“想吃鱼头火锅，要香辣的！”
“猫也要！”花伢欢快地回头看他们，“山上还有我没吃完的烤鸭，菜菜能帮我拿吗，听说鸭架下到火锅里也好吃。”
于是无所不能的叶儿莱很快把首鸣山大湖里的鱼、厨房剩下的菜、库房的特制火锅、各种调味都弄来了，在花伢背上摆起餐桌锅具煮起汤底，靳睿岳自己动手涮鱼片吃，叶儿莱则负责投喂猫大张的嘴。
吃饱喝足，叶儿莱又送回锅具桌碗厨余垃圾，把结界内浓烈的辛香咸辣烟火味道清除一净。
肚子被食物填满以后，人似乎就没有生气的动力了。
靳睿岳抱着蜜桃果汁杯子，忽而嗤笑，“菜菜，以后不能嘲笑你直觉，事实证明你总是对的。”
“？”叶儿莱疑惑地望他。
“因爱生恨什么，这么狗血的套路居然是真的。”他悻悻地。
然而她直觉并不能证明什么。“她已经死了，究竟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吧……”
“简直是被重刷了一次三观。”他喃喃道，“菜菜你真的相信自己是天女转世吗？”
叶儿莱顿了下，“……不相信。”
“你确定？无名氏可是认准了只差向我发誓，还有你刚才停顿了吧？怎么想的？”
面对他一连串问题，叶儿莱依然稳坐着不动。“停顿是翻找记忆。我大脑里有类似记忆库一样存在，只是存了太多人份，需要时间找一下，我确定我不是。”她干巴巴地说道。
“我也确定我不是那什么神帝的转世。”
靳睿岳若有所思，“就像海洋蒸发以后补充水分到大气层中，再变成雨水降落下来，但不能指着循环的水蒸气或者雨水或者降水形成的湖泊，叫它们海水不是吗？”
“虽然你对我说过，哪怕换了身体，只要灵魂一样，我就是我。但是，哪怕灵魂是反复转世的，我坚持拥有‘靳睿岳’记忆的那个人只是我自己，不是别人。”
叶儿莱认真地说：“我支持你的坚持。”
“……谢了。”他喝了一口桃汁，把脸转到一边，小声且迅速地说道，“菜菜，我查看了先帝时机密文件，发现那时候靳无咎不仅被私刑，还被施了宫刑。”
宫刑？疑惑的叶儿莱脑里突然浮现起他曾经谈过的话题，晏国太监是全切的……
“没事，后来长出来了。”
他把脸扭过来，盯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回到首鸣山时候，阿酉把他放进保生箱里面救治，他全身骨头内脏血肉都是重新长出来的，后来顺利出院。”叶儿莱虽然不解，还是认真答道，还回想了下，“我虽然没看到，但保生箱是透明的，有问题医士们早就提出来了。”
从小时候开始靳睿岳就觉得，他面前的菜菜几乎是个透明人，如此得容易被人看穿。
或许是他早熟缘故，但叶儿莱也太晚熟了……从那时候到现在她就没有变过，纯粹透明顽固而又坚硬，如同钻石。他之所以毫无障碍地接受她是妖，也是基于这个事实。
无名氏悚然一惊。子桑氏亦侧目视他。
他却若无其事。“我看到了诸位的用心，对心中疑问亦有所解，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陛下……”无名氏嚅嚅出言，却不知再说什么的好。
见天子干脆利落地告辞，“今日有些晚了，我先回宫。”
“吾等恭送陛下。”
出去时却是靳睿岳大步走在前面，似乎那些迷宫般道路对他全无影响，无名氏及子桑氏只能紧跟在他后面，“送”他出到洞外。数十丈高的崖上，除了那层常人目力不能见着的神力结界，没有什么可凭持上下的外物，此时暮色深垂，连来时的马车车厢也瞧不见了。
无名氏歉然拜道：“陛下请稍等，容吾等为陛下安排舆车……”
“不必麻烦了。”靳睿岳摆摆手，独自踩着“气球”表皮往前走出数步，回头看她们，微微一笑，“已经有人来接我——”
护国教二护法都面色一变，感觉到空中一股妖力飙举电至，瞬间已到了眼前。在她们还未来得及发出警报，或者也是被靳睿岳微笑的神态迷惑了一下，那妖物已降落山谷，从她们面前把天子摄取到背上，却是一头十丈余长的飞猫大妖。皮毛斑斓，肉翼展开就有近三十丈，大妖的威势在咫尺间感受更加分明，简直要令人窒息了，若一扇翅膀，恐怕神力结界就保不住了……
但那只猫妖轻巧地掠过对它而言如同“井”口的峡谷内壁，然后仰升，载着靳睿岳就飞走了。
……
“猫，你不闭关了？”靳睿岳先问来接他的猫，似乎又长大了一圈它。
“唔，我在皇宫也可以闭关啦~~~~~小靳我又回来了，你会为我高兴吧？”花伢才不会说它在山上如何大吃大喝，每天踩水车滑滑梯真是不亦乐乎，就是功课太多上课太没意思，天天和鸟妖吵架也有点没意思了，所以不由地又怀念起在皇宫充实的日子来……幸好叶儿莱叫它了！
“高兴。有你在，能帮我太多忙了。”
猫越加开心。“见着我刚才威风了吧？很厉害对不对？从山上飞过来我速度提升了不止一倍！”
“是吗，辛苦你了。”
“喵~~~~~（其实也不辛苦啦！）”
直到山谷消失，群峰远离，叶儿莱的身影才浮现出来，坐在他对面。好像温暖的棉袄突然从身上脱下，靳睿岳抖了下肩膀才让自己习惯这个不适感，见到叶儿莱向他投来的疑问目光，他没做解释，只道，“别忙着回去，我们去看星星吧？”
叶儿莱没有反对。花伢快活地喊一声，“收到。”
一下子把他们带到了星河环绕深邃辽阔的高空，飞猫如大船徜徉在云海，这情形不由地令人回想起立太子前半夜被她从祈殿“劫”走的那次，他在猫背上看到也是这样的星光……
“要不要吃宵夜？你出来太久，晚饭也错过了。”叶儿莱突然问他。
“……要。”靳睿岳摸了摸肚子，是有点饿了，“想吃鱼头火锅，要香辣的！”
“猫也要！”花伢欢快地回头看他们，“山上还有我没吃完的烤鸭，菜菜能帮我拿吗，听说鸭架下到火锅里也好吃。”
于是无所不能的叶儿莱很快把首鸣山大湖里的鱼、厨房剩下的菜、库房的特制火锅、各种调味都弄来了，在花伢背上摆起餐桌锅具煮起汤底，靳睿岳自己动手涮鱼片吃，叶儿莱则负责投喂猫大张的嘴。
吃饱喝足，叶儿莱又送回锅具桌碗厨余垃圾，把结界内浓烈的辛香咸辣烟火味道清除一净。
肚子被食物填满以后，人似乎就没有生气的动力了。
靳睿岳抱着蜜桃果汁杯子，忽而嗤笑，“菜菜，以后不能嘲笑你直觉，事实证明你总是对的。”
“？”叶儿莱疑惑地望他。
“因爱生恨什么，这么狗血的套路居然是真的。”他悻悻地。
然而她直觉并不能证明什么。“她已经死了，究竟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吧……”
“简直是被重刷了一次三观。”他喃喃道，“菜菜你真的相信自己是天女转世吗？”
叶儿莱顿了下，“……不相信。”
“你确定？无名氏可是认准了只差向我发誓，还有你刚才停顿了吧？怎么想的？”
面对他一连串问题，叶儿莱依然稳坐着不动。“停顿是翻找记忆。我大脑里有类似记忆库一样存在，只是存了太多人份，需要时间找一下，我确定我不是。”她干巴巴地说道。
“我也确定我不是那什么神帝的转世。”
靳睿岳若有所思，“就像海洋蒸发以后补充水分到大气层中，再变成雨水降落下来，但不能指着循环的水蒸气或者雨水或者降水形成的湖泊，叫它们海水不是吗？”
“虽然你对我说过，哪怕换了身体，只要灵魂一样，我就是我。但是，哪怕灵魂是反复转世的，我坚持拥有‘靳睿岳’记忆的那个人只是我自己，不是别人。”
叶儿莱认真地说：“我支持你的坚持。”
“……谢了。”他喝了一口桃汁，把脸转到一边，小声且迅速地说道，“菜菜，我查看了先帝时机密文件，发现那时候靳无咎不仅被私刑，还被施了宫刑。”
宫刑？疑惑的叶儿莱脑里突然浮现起他曾经谈过的话题，晏国太监是全切的……
“没事，后来长出来了。”
他把脸扭过来，盯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回到首鸣山时候，阿酉把他放进保生箱里面救治，他全身骨头内脏血肉都是重新长出来的，后来顺利出院。”叶儿莱虽然不解，还是认真答道，还回想了下，“我虽然没看到，但保生箱是透明的，有问题医士们早就提出来了。”
从小时候开始靳睿岳就觉得，他面前的菜菜几乎是个透明人，如此得容易被人看穿。
或许是他早熟缘故，但叶儿莱也太晚熟了……从那时候到现在她就没有变过，纯粹透明顽固而又坚硬，如同钻石。他之所以毫无障碍地接受她是妖，也是基于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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