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葬坑
“因为我在巴结娓掌门啊。”靳无咎答道，他大大方方说出来，“我没有法赋，也不是出生山下里村，还想继续呆在首鸣山，不讨好玄隐门主怎么行。”
这话竟叫郗掌门无言以对了。
娓掌门呵呵一笑，也坦然道，“我去当然是为了我门内一位老祖，靳……武人，你能给指点下，让我们早点挖到那地方？”他调侃语气里却透着郑重。
“那便先去第二阵。”靳无咎答道。他在工地打了那么久的杂活，因为没有法赋，术士们操作飞船时也不太避着他，所以当下他报出一个坐标，收到指令的控制室便开船走了。
郗掌门有些阴暗地想，对方说不定还时常嘲笑他们呢，在虞皇疑墓区徒劳无功挖了那么久沙子。
“神帝以前是葬在哪里？”
听到郗掌门冷不防提问，靳无咎转头看他阴沉的脸色于是明白了他的心思。
“是十九号坑没错。”
他倒是痛快承认了，郗掌门没放过他，继续追问：“那是后来挖走了？怎么不继续躺那里？天圣教可是把天女都埋进来了。”
“……不乐意与她合葬，不行吗？”靳无咎眼皮低垂，看着杯子口热气道。
“行。”
你说行就行，只是没想到嘛！周围坐着的术士还想起当初的讨论，这传说他们是一对神仙眷属……嗷呼好奇地学他，也端着杯子在手，然后一口灌，没被烫先被苦得眉毛倒竖。
“一开始是这理由，后来我找到了尸体的另一个用途，就物尽其用了。”
靳无咎边若无其事地说，边把自己杯子与嗷呼的互换一下。
他杯子是自己倒的白水，嗷呼被礼敬为上客，招待他的是最贵茶叶泡的水，术士们见阿酉喜欢喝茶，以为所有妖都一样口味，可惜嗷呼还没学会品茶。
它拿到白凉水，尝了尝总算能喝的。靳无咎才继续道。
“之前只是设想，花三百年完善想法，然后从第一阵开始陆续花了一千两百年试图建好它。我的记忆是这样子的，神帝只是初代试验品。”
等一行人到了目的地，挖开五丈深的沙地，术士们才明白他之前说“试验品”是什么意思。
他们挖出来的是一座土制城堡，封闭式的，门窗烟囱皆无，俯视那城堡，仿佛一个二丈厚的大圆坯，或许里面原有各种尺寸的房子，如今全被厚土壳覆盖着。
土壳外面深色灵能凝成的古法文密密麻麻如苔藓般爬满了，再端详它外观，会觉得那些房子大概是搭配法文才存在的，不知合成的法阵有何等用途，先引发了术士们内心的晕眩、厌恶、恶心……光与之对视就有强烈不适感。
若不是靳无咎亲自指定那块地，大家伙早就半途而弃了，没想着能挖出这样绵延一里多长的法阵。
作为普通人的靳无咎反而没有影响，也许有没体现出来，他骑着嗷呼背上，拿根一头削尖的棍子。
“鸭妖”则是确确实实的无所谓，听他指挥，撒开带蹼大鸭掌在土城上跑来跑去，棍子尖在城上划拉了个大大的外一大圈内一小圈中间五芒星的图案，然后指着五芒星内的小圈对众人道。
“从这里爆破比较快。”
术士们沉默片刻，谷真人道，“你不可惜吗？毕竟是一千五百年心血。”
“完全不。只是疯子发病的结果，什么也没实现，反而留下无数后患。”靳无咎丢了棍子，拍拍手上的沙子。“况且，如果我说有条秘密通道可进入，多少人愿意信我？还是炸毁更方便些。”
“是你隐瞒在先，瞒了那么多事不说，别人怎么信你！”郗掌门不客气说道。
“抱歉，我怕说了你们不相信，多费口舌，还不如等你们调查到最后总会找到罪魁祸首。当然啦，我也承认之前我有意拖延，逃避该我承担的罪责，不过么，垂死挣扎是生物本能。”
他语气轻松地道。郗掌门总觉得他未免太轻松了，试探问，“真有密道？”
“没有，开玩笑的。构建它的时候就不是给人机会发觉进而破坏它。”
这还差不多。
因为有正确的指点，他们花了比上次还少的功夫把法阵起爆炸得塌陷下去。
清理掉中央碎土，埋在塌方下的一具尸体显露了出来。赤色长发，紧闭双目，盘腿正坐地上，面目栩栩如生，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死尸，衣物却已烂成黑色灰烬黏糊在尸体上。
“不错！正是我门派的第四代代掌门。”娓掌门忍不住惊呼，“我，我还带了画像来，百济，你快请出画像对一对。”
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眼睛，怎么可能有二千多年死而不朽的人尸？他们历代掌门画像用的特殊画布特殊保存法才能小心翼翼地存放到现在。
对比过画像，果然是同个人，头发浓密，甚至皮肤触之仍有弹性。
“他……湚代掌门是怎么去世的？”玄隐门的数人围着死尸转了半天，还带了敛尸袋准备把尸体带回去。在剧烈爆破后，“墓穴”附近皆为废墟，已查不到线索，娓掌门回头问靳无咎。
“服用太多假丹，中毒死的。尸体因此不腐不化二千年。”
娓掌门“哦”一声，他是失态了。其实玄隐门内有这方面记载，原本前途无量的代理掌门青年暴毙后，炼丹的狂热终于从门内诸人身上退去了……
但靳无咎的语气仿佛在说着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家的事，寡味而漠然。
娓掌门忍不住道，“你不想多说点什么？”
无论是对湚代掌门那世的死，亦或盗用他们玄隐门先人尸体作阵灵……
靳无咎平淡的脸色终有些变化，他苦笑下。
“娓掌门，你觉得如今的我还能与贵门扯上关系吗？”
他身上正是一套玄隐门粗使着装，没有法赋，似乎习武资质也不算高，和那个才华盖世耀如明星的先辈状若两人……不对，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人。
娓掌门收起突然而起的感触。“是我失态了，靳武人勿怪。”
这话竟叫郗掌门无言以对了。
娓掌门呵呵一笑，也坦然道，“我去当然是为了我门内一位老祖，靳……武人，你能给指点下，让我们早点挖到那地方？”他调侃语气里却透着郑重。
“那便先去第二阵。”靳无咎答道。他在工地打了那么久的杂活，因为没有法赋，术士们操作飞船时也不太避着他，所以当下他报出一个坐标，收到指令的控制室便开船走了。
郗掌门有些阴暗地想，对方说不定还时常嘲笑他们呢，在虞皇疑墓区徒劳无功挖了那么久沙子。
“神帝以前是葬在哪里？”
听到郗掌门冷不防提问，靳无咎转头看他阴沉的脸色于是明白了他的心思。
“是十九号坑没错。”
他倒是痛快承认了，郗掌门没放过他，继续追问：“那是后来挖走了？怎么不继续躺那里？天圣教可是把天女都埋进来了。”
“……不乐意与她合葬，不行吗？”靳无咎眼皮低垂，看着杯子口热气道。
“行。”
你说行就行，只是没想到嘛！周围坐着的术士还想起当初的讨论，这传说他们是一对神仙眷属……嗷呼好奇地学他，也端着杯子在手，然后一口灌，没被烫先被苦得眉毛倒竖。
“一开始是这理由，后来我找到了尸体的另一个用途，就物尽其用了。”
靳无咎边若无其事地说，边把自己杯子与嗷呼的互换一下。
他杯子是自己倒的白水，嗷呼被礼敬为上客，招待他的是最贵茶叶泡的水，术士们见阿酉喜欢喝茶，以为所有妖都一样口味，可惜嗷呼还没学会品茶。
它拿到白凉水，尝了尝总算能喝的。靳无咎才继续道。
“之前只是设想，花三百年完善想法，然后从第一阵开始陆续花了一千两百年试图建好它。我的记忆是这样子的，神帝只是初代试验品。”
等一行人到了目的地，挖开五丈深的沙地，术士们才明白他之前说“试验品”是什么意思。
他们挖出来的是一座土制城堡，封闭式的，门窗烟囱皆无，俯视那城堡，仿佛一个二丈厚的大圆坯，或许里面原有各种尺寸的房子，如今全被厚土壳覆盖着。
土壳外面深色灵能凝成的古法文密密麻麻如苔藓般爬满了，再端详它外观，会觉得那些房子大概是搭配法文才存在的，不知合成的法阵有何等用途，先引发了术士们内心的晕眩、厌恶、恶心……光与之对视就有强烈不适感。
若不是靳无咎亲自指定那块地，大家伙早就半途而弃了，没想着能挖出这样绵延一里多长的法阵。
作为普通人的靳无咎反而没有影响，也许有没体现出来，他骑着嗷呼背上，拿根一头削尖的棍子。
“鸭妖”则是确确实实的无所谓，听他指挥，撒开带蹼大鸭掌在土城上跑来跑去，棍子尖在城上划拉了个大大的外一大圈内一小圈中间五芒星的图案，然后指着五芒星内的小圈对众人道。
“从这里爆破比较快。”
术士们沉默片刻，谷真人道，“你不可惜吗？毕竟是一千五百年心血。”
“完全不。只是疯子发病的结果，什么也没实现，反而留下无数后患。”靳无咎丢了棍子，拍拍手上的沙子。“况且，如果我说有条秘密通道可进入，多少人愿意信我？还是炸毁更方便些。”
“是你隐瞒在先，瞒了那么多事不说，别人怎么信你！”郗掌门不客气说道。
“抱歉，我怕说了你们不相信，多费口舌，还不如等你们调查到最后总会找到罪魁祸首。当然啦，我也承认之前我有意拖延，逃避该我承担的罪责，不过么，垂死挣扎是生物本能。”
他语气轻松地道。郗掌门总觉得他未免太轻松了，试探问，“真有密道？”
“没有，开玩笑的。构建它的时候就不是给人机会发觉进而破坏它。”
这还差不多。
因为有正确的指点，他们花了比上次还少的功夫把法阵起爆炸得塌陷下去。
清理掉中央碎土，埋在塌方下的一具尸体显露了出来。赤色长发，紧闭双目，盘腿正坐地上，面目栩栩如生，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死尸，衣物却已烂成黑色灰烬黏糊在尸体上。
“不错！正是我门派的第四代代掌门。”娓掌门忍不住惊呼，“我，我还带了画像来，百济，你快请出画像对一对。”
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眼睛，怎么可能有二千多年死而不朽的人尸？他们历代掌门画像用的特殊画布特殊保存法才能小心翼翼地存放到现在。
对比过画像，果然是同个人，头发浓密，甚至皮肤触之仍有弹性。
“他……湚代掌门是怎么去世的？”玄隐门的数人围着死尸转了半天，还带了敛尸袋准备把尸体带回去。在剧烈爆破后，“墓穴”附近皆为废墟，已查不到线索，娓掌门回头问靳无咎。
“服用太多假丹，中毒死的。尸体因此不腐不化二千年。”
娓掌门“哦”一声，他是失态了。其实玄隐门内有这方面记载，原本前途无量的代理掌门青年暴毙后，炼丹的狂热终于从门内诸人身上退去了……
但靳无咎的语气仿佛在说着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家的事，寡味而漠然。
娓掌门忍不住道，“你不想多说点什么？”
无论是对湚代掌门那世的死，亦或盗用他们玄隐门先人尸体作阵灵……
靳无咎平淡的脸色终有些变化，他苦笑下。
“娓掌门，你觉得如今的我还能与贵门扯上关系吗？”
他身上正是一套玄隐门粗使着装，没有法赋，似乎习武资质也不算高，和那个才华盖世耀如明星的先辈状若两人……不对，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人。
娓掌门收起突然而起的感触。“是我失态了，靳武人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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