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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当年

    “有可能是巨灵兽。”谷真人接过话。

    咦?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你那边位置更佳?望远法镜更好用?

    都不是。因为他问过靳无咎,没成功的话虚海里面培育出什么来了?

    对方答曰:灵兽、巨灵兽,还有妖魔。

    ——不愧是对创世之初人间界的高度模仿。

    ***

    青兕,青草的青,瑞兽之兕,既可以是植物,同时也是动物的一种妖。

    也可以理解为像草木一样根生于某处,像兕兽一样安定沉稳,总之就是爱睡觉不爱动弹的大妖。

    “青兕,你醒啦?”

    “嗯。”每次醒过来就能看到他真是件高兴的事,“你又要出外打战了吗?”

    他们约好,每次要出征就叫起妖,如果只是在城里,青兕也想给自己放假呀。

    他脸上有一抹奇异之色,揺揺头,坐在树下,“今天来是有些事想跟你坦白。”

    青兕纳闷地打量他,为何心事重重的?“说吧。”

    “青兕,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四十四、五年?”妖迅速算过。

    “四十六年,今年我已经五十岁整。”阳羿和往常一样微笑,眼睛弯弯的,“我们聚落里的老家伙能活到六十已算高寿,如今我也到了被称作老家伙年纪。”

    “可是你一点不老,跟以前一样。”

    “那是因为妖没有时间观念,青兕你又特别爱困,多久没好好看过我了。”

    妖特别仔细看过他,没看出什么,白发多一些,皱纹多一些,在妖眼中并不是问题。

    “你是照着少年的我变化,那时我才十三岁,曾经我们站着像兄弟,后来像父子,现在则像祖孙了。”他有些感慨。

    风吹过他鬓发,是青兕在抚摸他。“等你头发全白时候,我就变成跟你一样的。”

    想和你白头待老。

    风吹过他斑白的长发,再不会有人如此单纯地爱他。

    他慢慢地说,“以前的时候,我爬上莪山只要一刻多,现在要一个小时。以前我喜欢坐在树上,现在我喜欢坐树下看你。”

    “青兕你还记得吧,二十一年前我娶了皇后。”

    妖沉默一下,“记得,你说过那只是一个仪式。”就像祭拜祖灵,人类对于仪式的东西看得特别重要,所以登基为皇的他需要一个皇后。

    就是那样子青兕也不愿意,成婚时不乐意接触人群的妖特地隐匿在他身边,敌视任何试图靠过来的女人,连握手都不行,妖的占有欲如此明显。

    ——你们走开,他的手是我的。

    阳羿的眼里闪过温柔的笑意以及更复杂的神色,慢慢说道,“但是青兕,我与我的皇后之间,不仅仅是仪式,也不只是拉手。”

    而你只是靠近我,紧握我的手就满足了,太单纯了妖。

    青兕变了脸色,睁着大眼睛看他。

    妖只是单纯,并不是傻的。

    “可是你说过只是仪式而已……”

    “人类是很容易改变心意的。我大女儿已经三岁,最小儿子已满周岁,你睡觉期间,错过了他们出生、册立仪式。所有诸侯国都朝觐、庆贺过太|子诞生,只有你不知道。”他轻声说道,“这就是我故意隐瞒你直到现在的事。”

    所以说这是真的了?妖茫然地想着,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你要同她生孩子?”

    他叹息道,“这个帝国需要继承人。”

    “你说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皇帝什么不是随便当当的吗?

    “我们没法在一起。”他的声音那么低又那么远,“我那时候太小,不知道承诺意味着什么。但是青兕,男女欢好阴阳交合才是正道……”

    他从祖地回来,天女——现在也被敬称为“天后”从屋里迎出,“你回来了。”

    他点点头,看了眼门帘低垂的房间,以目光询问妻子。

    “睡啦,好不容易,都这么大了还日夜颠倒。族里说要不做个法事,要我说,都是来看望的人太多,闹着了小孩子,再这样下去我得跟他们翻脸了。”天女声音压的很低,絮絮叨叨着,这时候的她只是个普通的母亲。

    阳羿安静地听她唠叨完,把一片建木叶子递给她,“试试把这个挂起来。”

    “哦,希望有效。”

    他每次去祖地,呆上一二天不等,一个人去一个人回,回来时必随身带着一片建木大叶子。

    天女无聊时候曾经猜过,是不是外面定情物之类,但且不说他一贯冷淡不近女色,就是她暗暗观察,那叶子大多在他桌上摆个几天,就转送给有需要的病人、老人,受赠者皆满心欢喜地接受这份“祖灵的祝福”。

    所以这可能是与神灵共居的古人虔诚的表现吧,天女这么猜测。

    她喜滋滋地接过来,“这次我也抢个先。”大家都说有用的,应该真有那么点功效吧。

    毕竟祖地那棵神树只能远远见着它巨大树冠,却不能接近。

    大家都说建木是神圣的沟通神灵阶梯,只有这个被选中的男人因为幼年奇遇,获得了亲近神树的机会。她曾经抓心挠肝地想着借神树与送她穿越来的大神联络,结果无论怎么向这男人旁敲侧击都打听不出来,他只说“那里并无神灵”一句话就没了。

    直到共同生活二十年,她根据观察到的男人品性道德判断他没有说谎,这才释怀了。

    “好好珍惜它。”他叮嘱一句。

    “你决定了……?”天女凝视着他。

    但是他神色自若,认识快三十年,结婚二十年,她还从来没能在这男人脸上看出他微表情,沉静安宁,必要时也可以滔滔不绝鼓动激励人心,但非必要他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

    要她说,他就是一个孤独症倾向的青年,啊,现在是老年人了。

    如果他已经想好,那也没什么好讨论的,想起当初他力主把王都外迁,天女觉得自己无需多言了。

    那天晚上雷声轰轰,炸得人头皮发麻,新住进王都的人们都有感应,是祖地莪山发生了什么?

    想起王说过,建木有灵,祖地异灾,数十上百万夏人方才长途跋涉迁徙到新家园,刚安置下来,灾害就降临了?民众惊魂甫定,又有些惶恐,天亮以后派人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