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当年3
有时候还想，她为什么要在原始社会强调起男尊女卑，公主就不能当皇太女了？唉，当初怎么就没想多争取一下女儿的继承权，以后要多疼宝贝女儿更一些，老妈亏待你了！
——虽然没有想过做母亲，但是到了这种时候女人的生理机能自发转向了母亲角色。
因为男人不用怀孕吧，所以他始终保持着超然的心态，接受她意见后他已自动调适过来，一开始就以挑选接班人的态度迎接女儿诞生，矜持地评估她的资质，然后向皇后表示不行。
比别人多付出十倍心力，仍达不到女帝的及格线，百倍努力或许勉强可以，你确定要这么做？
她于是退缩了。也明白如果生的是儿子，哪怕只是阿斗式太｜子也可以找到衷心辅佐的老臣么，女儿的话如果是武则天转世还可一想，但倘若天资寻常又过分滋生野心对国家对本人都没有好处……虽然她明白是明白，然而到底意难平。
你肯定是不爱女儿，才能够这样不带感性地评价她！你肯定是爱国家胜过爱小家，把儿女当成你维护朝局的工具！
哎，都是内分泌惹的祸，等她产下这个小魔星就好了。
果然如此，等到她一拖二的左手女儿右手儿子，竟顾不上阳羿的事情了。
她隐约知道他在忙一件大事，但是要等到他亲口告知时候才呆了。
“你知道建木在我们夏人心中地位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知道，会尽量把影响降低。”他答道。
“……道途险阻，我已日薄西山，之后的事拜托你了。”这才是他告知她的目的。
“我照顾好孩子稳定后方，你放心吧。”她郑重地点头，有了儿子她可以母凭子贵，将来她孩子一样可凭母贵。只是，一直以为古人都迷信，怎么落到他身上就不一样了？
“你知道，神明是存在的吧？”她只能这么提点。
他微颔首，表示知道。向来沉默公事公办的他这次破天荒，对她说了一句感性的话，“你为夏人牺牲良多，真希望有一天能令你得偿所愿，我祝福你。”
谢谢，我也这么觉得！趁着气氛好，她干脆提出这个潜伏在心底多少年的疑问。
“你当年娶我时候，另有所爱吗？”
他停顿了一下，必是想起她的劳苦功高，以及别的什么，最终慢慢答道。
“是。我爱上一个妖……”
然后呢？
“已经分手了。我只有这一世，估计只能支撑做完这件事，与其数年以后让对方为我的死伤心，不如就此别过。”
她听完先是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然后明白。
他原来早已看出她与这世界的隔阂，也宽容她大多数时候不甚积极的态度。只是现在她真的付出了巨大牺牲（生育儿女），得到的这份尊重就不一样了，叫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你的理智如此恒久冷酷，压倒一切感情，活该这辈子孤身到老！
——这是后来的她，在诸臣缅怀神帝时，她想起他来总微微感到歉意缘故。
她目睹他对着唯剩的建木繁枝翠叶，那一瞬间脸色放空，眼神好像死了一样。
虽然只有那一瞬间，但是她捕捉到了。
电光石火间，那些年她忽略的细节串连在一起，他幼年传闻，只有他能进入的建木栖息地，空闲时候时常离群索居的少年的他、青年的他，依然时不时漫步祖地山野的中年的他、老年的他，那一天平静对她说出诀别的他……几乎有些不寒而栗，在她意识到真相时候。
人、妖不能长久，这是必然。
但是……她把到了嘴边的话死死咽回去，绝不能让他知道！
阳羿，我很抱歉，这个真相将要伴随我带进棺材里面，我不能告诉你了。
你爱上的不是妖，是这世界的神明。
她曾经愤恨于自己穿越一场还要做牛做马累死累活，激情消退时候涌上心头的只有疲惫和对这世界的不适。这种时候，她便会想起，那个神对她说过，任务终结时候她会有丰厚奖励。
什么时候算任务终结？
神说她去的世界还不算完整，需要人族开辟家园繁衍生息下来，帮助这些人族是她的任务，而奉献出全部神力弥合世界的是另一个神明的任务。
都完成了就是任务终结。
她将信将疑，另一个神明？它奉献出全部神力会如何？有多大酬劳？
不，它会消散，化为世界一部分。
如此她就颇为怀疑了。
任务的完成度就取决于那个身份不明的神明，真的会有什么神做出那么大牺牲吗？
难道这是程序猿设计好的游戏，等满足某个变量值时候，剧情就自动往前发展了？但是她没法那么单纯或者说没法催眠自己相信这是个游戏里的世界。
直到四十年后今天，她才豁然大悟。
命运啊——
我不可能告诉这个男人，你的爱人死在你手里，以己身封禁了人间结界。
你们的分手就是最后的诀别。
神明不可能被凡人害死，但神明很可能被伤心，以为被辜负，而选择弃去。
只要我不说，你就不会知道对吧。
但是为什么隐隐有不安感觉？在这一生的最后时光，她建立了一个教派，教导她的信众：这世间有两个神明，一个负责创世，一个负责造物，造物神把人族带来了这世界，创世神以神力弥合天地大裂隙，牺牲自己保护了人族。
——所以为创世神祈祷吧，不知道集人族的愿力能不能挽回那个消失的神？
她不担心素不相识的神，她担心的是那个男人。
假如有一天他还有灵识，假如有一天他重生这个人间，假如有一天他执着于寻找旧情人，假如有一天他猜到真相……命运啊，给这个人间一点幸运吧！我毫不怀疑他会堕落魔道。
善恶一念间。
人心可能入神，可能化魔。
……
谷真人他们还在仰望“夜”空，那漆黑的应该是虚海的底部。
实在太巨大了，几乎笼罩了整个大沙漠，所以地面上术士们用尽手段只能在黑夜摸索，特别羡慕那些飞到高空近距离接触内壁的人，他们看到的应该是非同寻常的风景吧。
——虽然没有想过做母亲，但是到了这种时候女人的生理机能自发转向了母亲角色。
因为男人不用怀孕吧，所以他始终保持着超然的心态，接受她意见后他已自动调适过来，一开始就以挑选接班人的态度迎接女儿诞生，矜持地评估她的资质，然后向皇后表示不行。
比别人多付出十倍心力，仍达不到女帝的及格线，百倍努力或许勉强可以，你确定要这么做？
她于是退缩了。也明白如果生的是儿子，哪怕只是阿斗式太｜子也可以找到衷心辅佐的老臣么，女儿的话如果是武则天转世还可一想，但倘若天资寻常又过分滋生野心对国家对本人都没有好处……虽然她明白是明白，然而到底意难平。
你肯定是不爱女儿，才能够这样不带感性地评价她！你肯定是爱国家胜过爱小家，把儿女当成你维护朝局的工具！
哎，都是内分泌惹的祸，等她产下这个小魔星就好了。
果然如此，等到她一拖二的左手女儿右手儿子，竟顾不上阳羿的事情了。
她隐约知道他在忙一件大事，但是要等到他亲口告知时候才呆了。
“你知道建木在我们夏人心中地位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知道，会尽量把影响降低。”他答道。
“……道途险阻，我已日薄西山，之后的事拜托你了。”这才是他告知她的目的。
“我照顾好孩子稳定后方，你放心吧。”她郑重地点头，有了儿子她可以母凭子贵，将来她孩子一样可凭母贵。只是，一直以为古人都迷信，怎么落到他身上就不一样了？
“你知道，神明是存在的吧？”她只能这么提点。
他微颔首，表示知道。向来沉默公事公办的他这次破天荒，对她说了一句感性的话，“你为夏人牺牲良多，真希望有一天能令你得偿所愿，我祝福你。”
谢谢，我也这么觉得！趁着气氛好，她干脆提出这个潜伏在心底多少年的疑问。
“你当年娶我时候，另有所爱吗？”
他停顿了一下，必是想起她的劳苦功高，以及别的什么，最终慢慢答道。
“是。我爱上一个妖……”
然后呢？
“已经分手了。我只有这一世，估计只能支撑做完这件事，与其数年以后让对方为我的死伤心，不如就此别过。”
她听完先是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然后明白。
他原来早已看出她与这世界的隔阂，也宽容她大多数时候不甚积极的态度。只是现在她真的付出了巨大牺牲（生育儿女），得到的这份尊重就不一样了，叫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你的理智如此恒久冷酷，压倒一切感情，活该这辈子孤身到老！
——这是后来的她，在诸臣缅怀神帝时，她想起他来总微微感到歉意缘故。
她目睹他对着唯剩的建木繁枝翠叶，那一瞬间脸色放空，眼神好像死了一样。
虽然只有那一瞬间，但是她捕捉到了。
电光石火间，那些年她忽略的细节串连在一起，他幼年传闻，只有他能进入的建木栖息地，空闲时候时常离群索居的少年的他、青年的他，依然时不时漫步祖地山野的中年的他、老年的他，那一天平静对她说出诀别的他……几乎有些不寒而栗，在她意识到真相时候。
人、妖不能长久，这是必然。
但是……她把到了嘴边的话死死咽回去，绝不能让他知道！
阳羿，我很抱歉，这个真相将要伴随我带进棺材里面，我不能告诉你了。
你爱上的不是妖，是这世界的神明。
她曾经愤恨于自己穿越一场还要做牛做马累死累活，激情消退时候涌上心头的只有疲惫和对这世界的不适。这种时候，她便会想起，那个神对她说过，任务终结时候她会有丰厚奖励。
什么时候算任务终结？
神说她去的世界还不算完整，需要人族开辟家园繁衍生息下来，帮助这些人族是她的任务，而奉献出全部神力弥合世界的是另一个神明的任务。
都完成了就是任务终结。
她将信将疑，另一个神明？它奉献出全部神力会如何？有多大酬劳？
不，它会消散，化为世界一部分。
如此她就颇为怀疑了。
任务的完成度就取决于那个身份不明的神明，真的会有什么神做出那么大牺牲吗？
难道这是程序猿设计好的游戏，等满足某个变量值时候，剧情就自动往前发展了？但是她没法那么单纯或者说没法催眠自己相信这是个游戏里的世界。
直到四十年后今天，她才豁然大悟。
命运啊——
我不可能告诉这个男人，你的爱人死在你手里，以己身封禁了人间结界。
你们的分手就是最后的诀别。
神明不可能被凡人害死，但神明很可能被伤心，以为被辜负，而选择弃去。
只要我不说，你就不会知道对吧。
但是为什么隐隐有不安感觉？在这一生的最后时光，她建立了一个教派，教导她的信众：这世间有两个神明，一个负责创世，一个负责造物，造物神把人族带来了这世界，创世神以神力弥合天地大裂隙，牺牲自己保护了人族。
——所以为创世神祈祷吧，不知道集人族的愿力能不能挽回那个消失的神？
她不担心素不相识的神，她担心的是那个男人。
假如有一天他还有灵识，假如有一天他重生这个人间，假如有一天他执着于寻找旧情人，假如有一天他猜到真相……命运啊，给这个人间一点幸运吧！我毫不怀疑他会堕落魔道。
善恶一念间。
人心可能入神，可能化魔。
……
谷真人他们还在仰望“夜”空，那漆黑的应该是虚海的底部。
实在太巨大了，几乎笼罩了整个大沙漠，所以地面上术士们用尽手段只能在黑夜摸索，特别羡慕那些飞到高空近距离接触内壁的人，他们看到的应该是非同寻常的风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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