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相

    琴烟和夏在叫住她们的那个老人家屋里坐下的时候，琴烟还有点不在状态的感觉。

    老人家自我介绍：“我是村子的村长，我姓吴。我和莫凤是同龄一辈儿的人。”

    “吴村长您好。”琴烟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

    夏这时候插话道：“村长你把我们叫过来是有什么事想告诉我们吗？”

    村长看了一眼夏，还是微微流露出一丝惊异，不过他很有分寸地没有多问，而是语气怀念、眼神悠远地开始讲起过去的事：“莫凤是我们那一辈年轻人里最漂亮的姑娘，要我说，村花这种词是远不足以形容她那时候的美丽的。像她那么美丽的女子，本就不该是属于这个小山村的人，可我那时候心气儿高啊，我那时候不懂。那时候我们村里几个年轻男娃哪个不是绞尽脑汁想在她心里留下点位置，有人送花有人帮她干活儿，有人另辟蹊径每天在她家门外唱情歌。你别看我们这儿是山村，但在男女自由恋爱方面还没那么保守，大家也都乐于每天看着一群男娃娃对着莫凤各自施展本领，我那时候也喜欢莫凤，但我那时候心高气傲的，不愿意拉下脸去做他们那样的事儿，我就喜欢故意欺负她。”

    村长叹了口气，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似乎在后悔，之后又继续讲：“我父亲是上一代村长，我们这个山村啊，也都没什么这方面的权利纠纷，大家也都默认我是下一代的村长，所以我那时候说话也还算是有分量的，我那时候啊，就故意找茬，说她家上交的税收有问题，说她家的树长到别人家了，等等，她总是文文静静的样子，不卑不亢的，有错就改，我说的不合理她也很慢条斯理地和我讲道理。她那样美好的姑娘呀，总该是属于更广阔的天地的。她二十岁那年，离开了村子，去外面闯荡，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我那时候还偷偷哭过鼻子，和爸妈闹，要跟着去，被我爸揍了。”

    村长自嘲地笑了笑，又说：“过了两年，莫凤突然回村，刚开始听说这个消息我还挺开心，结果见到她才知道，原来她是因为怀孕了，才回来。也不知道谁是孩子父亲，总之她大着肚子回来，什么都不肯说，她妈当时气得都晕倒了，她也就倔，虽然我们村子对于自由恋爱没什么意见，但是未婚先孕还是让人诟病的。对于这些个流言蜚语，她都避而不谈，她妈妈整日以泪洗面，爸爸也一根接一根抽烟。三个月之后，她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可那个男孩儿……有条尾巴。”

    村长颤颤巍巍地点了根烟，试了三次都没按着火机，夏看不下去了，伸出一根爪子朝村长的烟一挥，村长的烟就点燃了。

    “就是……当时那孩子就是这样的。”村长语气有点颤抖了，“那孩子……有点不寻常，有条……不知道是什么的尾巴，像鼠尾，也像猪尾，但都不是。当时接生的老婆子出来就说她生了个恶魔。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村里的人都说她生了个恶魔。很可笑对吧，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我那时候年轻气盛，不但没有站在她身边，还因为心有怨恨，故意和村民一起欺负他们一家。她的父母一夜间像老了十岁。刚开始村里人也就是传传闲话，后来大家把村里丢了鸡鸭，狗瘸了腿，后来到村民的病，都归咎于那个不到一岁的男孩儿，终于有一天，村里人集结在一起，冲到莫凤家，叫嚣着让莫凤交出那个小孩子。我在人群中，看着那个明明浑身都在颤抖，但是仍紧紧护着自己孩子的美丽姑娘，竟然觉得有些佩服，那天他们没有要到结果，准备接连不断去堵她。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第十天，人群里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朝他们家扔石头，扔菜叶，扔臭鸡蛋，甚至还有……那个孩子，就是这样，在谁也没注意到的情况下，一挥手，就有个村民的头发烧了起来。虽然没有造成伤亡，只是让她头发秃了，还是把村民吓得够呛，那天夜里，莫凤的父母给莫凤塞了一千块钱，告诉她村里待不下去了，虽说他们也生气，但终归还是心疼自己孩子的。他们让莫凤连夜离开村子，自那之后，我有二十多年没有见过她。直到她父母去世，她才又回来过两次，也没见到那孩子，谁也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孩子的父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