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恨我吗？

    “就是她害死夫人的。”

    “她就是个灾星。”

    “要不是我们夫人坚持，怎么会……”

    “老爷多伤心啊，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的老爷……”

    “也不知道夫人怎么想的，女儿有什么好坚持的，又不是个小少爷。”

    “大小姐也不知道多难过……”

    ……

    葬礼上，一个个佣人站在角落里对着两岁的秦颜指指点点，那时的她本应该什么都不懂的，可她偏偏听懂了这些话，这么多年也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当时才8岁的秦晚失神地站在灵堂的棺材前，似乎周围的声音都无法进入她耳中。秦晚一直都是个早慧的姑娘，小时候性格温顺但情商很高，棱角也只会在私下里展露。但现在她只是没有心思去理会其他人。

    小小的秦颜被这样的氛围吓到了，她还不懂事，害怕的时候只能去找自己的亲人，可温柔的妈妈不在这里，她只好迈着摇晃的步子蹭到了姐姐身边：“啊……呜呜呜……姐姐……姐姐……我怕……我要妈妈……我要回家……”

    秦颜就是在这时候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冷汗湿透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是医院纯白天花板的房间。自己已经多久没梦到过母亲了……其实她对自己的母亲没多少感情，说起依赖，更多的是姐姐，可秦颜偶尔也会想，如果妈妈还活着，自己在家的处境会不会好一些。

    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病房的地上，今晚刚好是圆月呢，秦颜已经睡不着了，她靠着墙坐起来，看着窗外的圆月发呆。

    几分钟后，秦颜皱着眉头仔细看着窗外的桂花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疑神疑鬼，秦颜总觉得树上影影绰绰的，似是有一个人影，但又不是很明显。凭直觉判断的话，秦颜觉得那是这几天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个人。秦颜又想起李队临走的时候问自己的那个问题，这时候她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是那个人救了自己吗？不知道为什么，秦颜没来由地觉得他有这个本事。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怎么都压不下去了，虽然他一直跟着自己，也很让人害怕，但似乎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实质性伤害自己的事情。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天终于大亮起来，再去看院子里的桂花树，什么人影都没有，秦颜不知道是自己看错了还是他已经离开了。从夜里梦到自己母亲的葬礼醒来之后秦颜就没再睡着了，她花了半个晚上的时间把自己这些年忽略的细节梳理了一遍，在见到秦晚提着保温盒过来的时候，问的第一句话是：“姐姐，你恨我吗？”

    秦晚整个人可见性地一僵，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她抬眼看向秦颜，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颜颜瞎说什么呢？你可是我最最喜欢的妹妹。受个伤把脑子也撞傻啦？”

    秦颜挣扎着坐起来，和秦晚平视，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姐姐，妈妈的事，你恨我吗？”

    秦晚看着秦颜眼中的执着，慢吞吞地坐在秦颜的床边，低下头，第一次用把秦颜当成平常人而不是自己妹妹的语气和她说话：“你长大了，颜颜。这么多年，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认真聊过妈妈的问题。”

    “要说实话的话，我是恨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