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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魔神心魂不翼而飞

    伏魔塔在仙界南山之上,一共九层,每一层皆是炼狱,关押着万年前那场大战中被抓的魔族,由一些犯了错的罪仙和神兵负责看守。

    青漓一行人前后脚抵达,守卫伏魔塔的神兵们没见过九天之上六位真神同时出现这种大阵仗,大概以为伏魔塔出了何种差错,跪在地上紧张地不敢抬头。

    “来人,打开阵眼!“站在最前面的禾泽开口。

    跪在左右两侧的两个守卫同时起身,一人祭出一块暖黄玉牌,二人又以灵力催动玉牌在空中合二为一,再用灵力一推,那合成一块的黄玉嵌进大门正中央,门上亮起的一方阵法随着黄玉的嵌入一点点解开,阵法消失之后,伏魔塔的大门朝两边缓缓退开,在约莫能进一个人的间距时停住。

    禾泽率先进入,六位真神次第走近那伏魔塔,大门缓缓合上,不留一丝缝隙。

    伏魔塔每一层都是炼狱,第一层正中央,用金刚铁链锁着一只九头蛇身的凶狠大妖,大妖名唤相柳,是妖族前妖王的坐骑,万年前与魔族为伍犯上作乱,魔族大败后前妖王被赤蛟斩杀,相柳仓皇逃窜至凡界,在人间大开杀戒,为祸四方,后被司曜设下阵法捉拿,关在这伏魔塔。

    那长着九个脑袋的相柳紧闭双眼在睡觉,听见开门声,其中一个脑袋缓缓睁开眼睛,见到司曜之时,那个醒着的头嘶吼一声,将其余八个脑袋叫醒,九个脑袋上的九张血盆大口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和难以入耳的谩骂,被大腿般粗中的捆妖链拴在此地还不知悔改。

    “孽畜,还在记恨万年前我将你打回原型,那我便让你再睡个三五年!“

    只见司曜拿出一根通体泛着翠色长笛,横在嘴边开始吹奏,浑厚的灵力伴随音律回荡在耳边。

    分明是很好听的曲子,用来镇妖未免有些可惜,青漓还沉浸在美妙的笛声里,那相柳的九个脑袋,又缓缓闭上眼睛,进入新一轮的沉睡,司曜顺手将长笛别再腰间。

    那相柳睡着后,伏魔塔第一层恢复安静,禾泽停下脚步亦没有再打算往上走的意思,凌光将黑匣子拿出,放在一处石台之上,缓缓开口,“方才我思虑了一路,这匣子上的禁制当作何解”。

    凌光说完便开始施展术法,只见他口中念着咒语,在黑匣子上方画了一道符覆在黑匣子上,双手在胸前结了一道印,续力催动,凌光加大注力,那黑匣子在原地纹丝不动,凌光收力,缓缓开口,“这匣子上的远古秘术,与我在远古众神留下的古籍记载中看过的却又不同,着实需要费一番功夫”。

    “远古秘术早已失传,古籍中记载又无具细,先前我探察之时,便想到一法,或许可一试”,青漓从拿到黑匣子之时便在想解这禁制之法,想了一路,黑匣子上原有的禁制师傅曾教授过她,但因年少贪玩,便胡乱学一通,并未认真对待,第二道禁制,如凌光所说那般,与第一道相似却又不同,联想到远古众神合力开天创世后因分歧而分裂,想必那禁制也如此,道同方能谋,道不同则不可谋,黑与白,阴与阳,皆是对立,若这前后两道禁制亦是如此道理呢?

    青漓决定以第一道禁制相反的解法,来解第二道禁制,想到便做到,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黑匣子里外收缩,魔神心魂趁机逃出受困,既已身在这伏魔塔中,三界六位真神又都在此处,便无需担忧。

    青漓往前大胆一试,如此一番下来,片刻之后,那黑匣子四面同时弹开,一只三足九龙鼎出现在大家眼前。

    “果真是聚元鼎,与古籍中记载的一模一样!“凌光兴奋地说。

    青漓觉着那聚元鼎有些眼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她忍不住回想,那模糊的记忆实在久远,她已经记不清具体年份,只是依稀记得师傅的书案上,拜访者一只三足小鼎,她觉得有趣,便拿到手中把玩,这时候师傅突然推门进来,笑着从她手中取走了那只鼎。

    那时她刚化形,未经世事,自是什么也不懂,当时只觉着那三足九龙鼎甚是好看。

    想来那会儿师傅突然回来取鼎,便是为了封印魔神的心魂。

    青漓从久远的记忆中抽离出来,用灵力探向那聚元鼎,竟然空空如也,她有些不敢相信,又探察一遍,结果还是一样,“空了!怎么可能!”

    一旁的凌光,似乎也敢不相信,用灵力将聚元鼎的盖子直接揭开,并未发生他们设想过的那些画面,这聚元鼎早已空了。

    “魔神的心魂不翼而飞了!“凌光回过头,咽了咽口水宣布。

    “立刻回极圣殿商议此事!“禾泽焦灼地开口,面色沉重地走向伏魔塔大门。

    凌光速速收了聚元鼎和那黑匣子,快步跟上,青漓最后一个出伏魔塔,吩咐门口守卫重启伏魔阵。

    魔神的心魂被封印在聚元鼎中,在水中藏了不知道多少年,魔神寻找自己的心魂多年未果,眼下却突然不见,若是魔神心魂重见天日,于三界众生又是一场浩劫。

    九天极圣殿后殿,一张圆形玉桌旁,六把椅子合围而坐,柏阳随意而坐,司曜在他对面坐下,抬手拂袖间,桌台之上多出一套茶具,青漓也提裙坐下,眼巴巴等着司曜煮茶,她风尘仆仆这一整天,心力交瘁已然疲惫不堪。

    纵使是真神,也不是铁打的或是石头人。

    “如今魔神的心魂不知所踪,其后果我们不敢想象,聚元鼎是你徒儿交予你的,待那白玄醒来,传来问话,此事与他脱不清干系!”禾泽在一旁踱来踱去,忧思重重地说。

    司曜则有条不紊地沏茶,不愧为三界最雅的神仙,任何时候都淡定神闲,他面色平静悠悠地开口,“眼下我更担心散落在世间的魔神元神碎片”。

    簌羽听了司曜之言,拍了一下桌,恍然大悟道,“若是有人将魔神的元神碎片找齐,再将魔神心魂与元神相结合,恐又将重蹈远古众神的覆辙,远古众神都无法彻底消灭他,只能将其元神与心魂分裂,我们又该如何!”

    “倒也不必惧怕,纵使魔神有通天的神力,若真有那天,我定舍生而战,护你周全!”柏阳朝对面的簌羽眨巴一下眼睛,簌羽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别过头不再看他。

    凌光捧着那三足九龙的聚魂鼎仔细把玩,试是突然想到什么,举起手中的聚元鼎晃了晃,“既然魔神的心魂已不在这鼎中,不如将散落的魔神元神找回,封印在聚元鼎中,寻个谁也想不到之地再放个十几万年”。

    “凌光此计甚可,既然魔神心魂丢了,那便将他的元神封印,终归是为阻止二者结合”,柏阳对凌光的提议赞叹不已。

    “那魔神的元神碎片,被封印的好好的,连青漓都感知不到气息,若要找到谈何容易,我不赞成找魔神的元神碎片,眼下我们当寻丢失的心魂!”禾泽踱步转身,自顾自端起一杯刚烧开的滚茶凑到嘴边要喝,明显被烫了一下,又将茶杯搁回桌上。

    想是魔神心魂的丢失,让他耿耿于怀,禾泽向来是他们之中最不喜变通的。

    “寻找元神是为不妥,分散封印万年相安无事,万不可寻其下落。眼下寻找心魂并无可依,茫茫世间如同大海捞针,唯有等白玄醒来,问出当日所有经过,再做定夺!”青漓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寻找散落的魔神元神,她用自己真身换来的这万年太平,不可毁于一旦,白玄是否唯一接触过黑匣子之人,等他醒来带到鉴心镜下一问便知。

    “魔神心魂自然是要找的,元神碎片亦是要寻的,只不过不是当下,你的命主星近来异常闪烁,若终归要经历一场神劫,唯有寻齐那散落的18片莲瓣,重塑真身,才可在神劫到来之时与之抗衡,那魔神的元神,早晚是要寻的”,司曜不紧不慢地为青漓添满茶水,缓缓地说道。

    “远古众神也是真神,众神都没有过那神劫的先例,断不可因为我而间接害了苍生,万年前我撕裂真身之时,便没有再想过要将之寻回!”青漓完全没有心思再品茶。

    “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不寻,若你因神劫而入了归墟,那些散落的真身也会随之消散,封印将不复存在,到那时,被放出的魔神元神聚气重生,三界必定又要经历一场浩劫”,司曜不再气定神闲,那语气听上去似是特别的生气。

    簌羽闻言,看了一眼青漓,讶然道,“是啊,我怎的没想到这一层,既然迟早都要去寻,不如趁早,虽不知这神劫会在何时降至,又会以各种形式降下,我们更应早作准备”。

    纵使青漓内心极其不愿,却也觉得司曜说的既合情又再理,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理由去反驳,若她真的应劫而入归墟,那些失去压制的魔神元神,聚气重生后,打开泽荒之域结界放魔族踏入,又将以怎样的方式颠覆三界,不可否认,她内心所想的皆是她最惧怕的。

    青漓正沉浸在无尽的思绪里,只听见禾泽一声大喊,“谁在哪?胆敢偷听真神议事!”

    众人朝那处望去,伴随着禾泽一道法术,从后殿偏门处,拎出一小子摔在地上,青漓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徒儿白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