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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奇怪的老头

    岑酒等到太阳下山仍不见蒲柳儿回来,心下便沉了,将蒲柳儿剩下的几串珠宝细细藏好,带上从铁匠铺顺的铁匕首,便摸黑出去了。

    邑城结构呈“回”字型,分内城和外城,正中心是城主府。内外城四角分别有四家大当铺,其他中小当铺散落在街道各处,不知凡几。

    从她们在城西的落脚点出发,最近的当铺是外城西角的抚顺当铺。

    岑酒悄悄摸到抚顺当铺后山。抚顺当铺的院落布局很巧,恰有个后山伸到城墙外,城墙是半嵌入后山半腰的。岑酒顺着后山爬上当铺院墙,只见当铺正门口有个值守的老先生靠着门似入了定,另有一年轻点的后生提着灯笼在后院巡逻。岑酒看了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心下叹口气:这要如何才能趁他们不注意地下去搜寻呢?

    不管如何总要试过再说,如果柳儿不在这家,她被发现也大不了以为是个乞儿偷窃,打一顿就扔出去,那她再去下一家找;如果柳儿果真是消失在这里的,那她即使被发现,大不了也能和柳儿碰头。两个脑子总好过一个脑子,这买卖可以干!

    岑酒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正待摸下去,一只手忽然搭上她的肩膀。

    “小丫头要去哪儿啊?”身侧传来一声问话,晃悠悠的带着好奇。

    岑酒一颗心猛的提到了嗓子眼。他何时到旁边的怎么我竟一点没发觉?他要怎样?我是不是也会被抓起来?蒲柳儿就是被他抓走的吗?各种杂念纷纷踩到脑子里。这短短一刹,岑酒的后背便浸出一层冷汗。她反复在心里念:车到山前必有路!车到山前必有路!然后转头看去。

    竟是个胡子拉碴、穿的像放大版岑酒的老头!

    对方半倚着院墙,正笑看着岑酒,模样竟还有几分慈祥?

    岑酒的胆稍微放回去了一点点,气声问道:“你是谁?”

    老头不答,说:“我先问的你。”

    还挺讲究。

    细胳膊拧不过大腿,岑酒无奈只能老实答道:“我找人。”又追问:“你是谁?拦着我做什么?”

    老头答:“我在后山看你鬼鬼祟祟的爬来爬去,就来看看。”

    “谁鬼鬼祟祟啦?我是在勘察地形!”岑酒给老头纠正道。

    老头听的哈哈笑,岑酒忙喊嘘道:“小声点,不要惊动了下面的人。”

    老头说这不简单?中指弹了两道,值守的老先生和打灯的后生便倒地不起,老头宽慰她道只是昏迷几刻钟。

    岑酒只觉晕乎乎的,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跟着老头在院子里来回摸索,另一个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

    摸到一处假山口,老头说下面有个密室且有人,岑酒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一路老头又弹晕了一个丫鬟一个婆子。隔那么远弹晕一个人,这是暗器还是气功、亦或术法?岑酒暗自琢磨这粗腿是不是可以一抱。

    一老一小下到假山下的密室里,大约是密室隐蔽,竟然没有遇见人。如此顺着石道摸索了大约十来尺,便看到一扇石门,石门用力一推便推开了。里面点着油灯,岑酒一眼便看见角落里昏睡不醒的蒲柳儿,忙跑上前检查有无受伤,试图唤醒她。

    试了几次无果,岑酒眼巴巴地看向老头,老头认命般从怀里掏出一支瓷瓶,打开放到蒲柳儿鼻下片刻,蒲柳儿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

    待蒲柳儿醒后三人便跟着老头去了山上,便不说岑酒是如何抱着老头的腿不松手了,看的蒲柳儿又是疑惑又是叹气,总归最后岑酒得逞了。

    原来这后山深处竟有间破的不能再破的道观!不怪岑酒惊讶,在如今道士横行的大煜王朝,竟然有如此破败的道观,实在叫人不能不惊叹。岑酒生怕自己跳两下房梁会掉下来!

    老头让二人随便住,便钻进东侧屋内点上油灯看起书来。

    岑酒和蒲柳儿便进了西屋里。

    两人对坐后好一阵唏嘘。原来蒲柳儿在抚顺当铺才拿出一串红色珠串,掌柜便称品相极好要大师傅好好瞧瞧,将她请到了里间。蒲柳儿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才饮了口茶,便失去意识了。想来这些珠宝或许有些来头,与蒲柳儿一身乞儿装实在不符,才引来这起灾祸。

    “都怪我,竟没想到这层。”岑酒懊恼不已。

    蒲柳儿赶紧劝道:“我也没想到,怪我以前也是不缺钱的,你这么小,想不到实在太正常了。好在现在有惊无险,只是这些财宝我们是不能留着了。”

    岑酒深为同意,她将与老头是如何认识的、老头又施展了哪些奇妙手法讲给蒲柳儿听。

    不论穿的如何破败,这位道爷身上肯定是有些说法的。而他肯相助岑酒,还将二人带回道观来住,来了后也未束缚二人做些不好的事,可见是暂时可信的。

    岑酒实在想不出自己二人身上有什么值得他用心机的。

    二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将挖来的珠宝献给道爷,以某个出路。

    岑酒一溜儿跑下山,将藏在墙洞里的珠宝挖出来,总算在天亮前跑了回来。

    因之前岑酒与老头相处较多,便由她抱着一兜珠宝前去敲门,蒲柳儿跟在后面。

    才一敲门,门便应声而开,老头在一眼望到的草床上歪躺着,可见开门又是用了法门的。岑酒和蒲柳儿对视一眼,眼神都更坚定了。

    岑酒小步上前将兜着珠宝的布兜置于木桌上,又后退几步俯身跪下,蒲柳儿也在她身旁一起跪下。岑酒开口道:“岑酒和蒲柳儿多谢道爷相助之恩。我们姐妹两个在这乱世无技傍身,每日食不果腹、担惊受怕。昨日侥幸得了些珠宝想换些银钱,不料差点招来祸患,幸得道爷相助。我们姐妹思来想去,再多银钱不如技法傍身,不知能否拜道爷为师学些技法?”岑酒身形不过六岁孩童,声音还清脆稚嫩。

    老头垂眸看向跪伏着的两个女娃,道:“尘世财帛,无甚大用。”

    岑酒的心一凉,她原也没有几分把握,但到底心怀希冀,没想到结果还是不如意。

    “不过你这丫头挺机灵的,道爷我年纪大了,收两个徒弟享享老来福也不赖。”头上又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

    岑酒猛的抬头,笑的眼泪花都出来了,笑骂道:“师父您怎么年纪大了还越发调皮了!”蒲柳儿拧了把岑酒的腰,提醒她不要乱讲话,但也笑的眼睛弯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