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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洛阳城

    一队马车正在缓缓向洛阳方向驶去,为首的一辆马车为二马驱动,马车上方分别有“汉”字大旗和“皇甫”大旗。车内坐着皇甫嵩和白煊,白煊正在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响云弩。皇甫嵩一脸好奇:“这是响云弩?”白煊嗯了一声继续打量,皇甫嵩笑道“想不到李儒这么大方,居然舍得把这弩给你随身带着。”白煊看着皇甫嵩:“叔叔,这弩很贵吗?”皇甫嵩说道:“是啊,这弩是董卓菜李儒为军师的时候,特意命洛阳的能工巧匠打造的。据说花了三十两白银,值南阳三十斛米呢。”白煊差点把弩吓掉了,紧紧的握住:“啊?这么贵?那我可不能弄坏了。”皇甫嵩大笑:“哈哈哈,值南阳三十斛,在洛阳只值十五斛。看把你小子吓得,没点出息!”白煊斜看皇甫嵩:“叔叔,你不就想说洛阳好吗,真是。”皇甫嵩停下笑声:“洛阳啊,是天下最大的地方,也是最富有的都城。当今陛下神威圣武,功盖四方。我大汉也会越来越好。”白煊放下手中的响云弩:“对对对,您说的太对了。但这是没有黄巾之乱,没有现在的西凉叛乱,没有十常侍的情况。”“放肆,”皇甫嵩语气温和的训斥道:“煊儿,圣人也会有犯错的时候。我们做臣子的,就是要匡正这些错误。这样陛下才能改正,百姓才不会受苦。知道吗?”白煊站起身来拜皇甫嵩:“是。”皇甫嵩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好,有模有样。”白煊这才坐下。

    白煊拉开车帘,说道:“这就是洛阳?不也是一片片的荒芜。”皇甫嵩也拉开车帘看着洛阳境内城在的村庄。中年人面色饥黄,小孩子正在捡地里的麦壳,两人的目光非常空洞。“这个西凉又有什么不同吗?”白煊略带嘲讽的说道。皇甫嵩拉下窗帘:“去年与往年不同,黄巾之乱和凉州之乱。所以今年,要苦了百姓了。”白煊缓缓拉下车帘:“呵,叔,你不必替朝廷说话。朝廷在人们心中是什么样子的,并不是一个人能颠倒过来的。”皇甫嵩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洛阳就快要到了,你和我一起去见陛下。”白煊继续把弄着响云弩:“我不想去。”皇甫嵩仍然笑着说:“你父亲难道没有提起过如今的陛下?”“提过。”“提过什么?”“父亲说,当今圣上有大志。”“你看你看,你父亲都这么说了。”“光有大志有什么用,没有与之匹比的头脑和实力,还不是幻想罢了。”

    皇甫嵩不禁叹息:“唉,煊儿。你比以前冷了太多,终究是世安的死,让你改变了吗?”白煊停止了手中把弄响云弩的动作,又恢复了动作,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我亲眼看见我父亲曾经救济的那些人对我母亲拔刀相向。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父亲做的那些,根本就毫无意义!若我再不能有所改变的话,那么,我也会死的毫无意义!”

    “将军,皇宫到了。”皇甫嵩刚想劝说白煊,一名护卫拉开了车门。皇甫嵩看了看白煊,随即下车:“煊儿,和我一起去觐见陛下吧。”白煊笑着说道:“只怕不合宫里的规矩吧。”皇甫嵩说道:“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世安也算是……陛下的贴身护卫,当初跟陛下十分亲近。陛下如果知道了你是世安的儿子,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降罪与你呢?而且,你不想看看陛下吗?”白煊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那我就去看看,父亲所说的有天下大志的当今陛下吧。”皇甫嵩:“你可别在外人面前说出这话,这话太狂妄了。”

    二人下了车,皇宫城门缓缓打开。皇甫嵩远远的看见德阳殿门前汉灵帝刘宏在看着他们。皇甫嵩激动的无以言表,拉着白煊的手,快步走去。当要登上长乐宫第一阶台阶时,白煊已经气喘吁吁。白煊不得不说道:“叔,走慢点。”皇甫嵩这才回过神来,放慢了脚步。汉灵帝见到皇甫嵩放慢了脚步,自言自语的说道:“皇甫嵩怎么突然走慢了?”张让在旁边趁机诋毁皇甫嵩:“兴许是皇甫嵩将军对陛下不满,所以可能会走慢一些。”刘宏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罪将皇甫嵩,叩见陛下。”“草民白煊,叩见陛下。”刘宏看了看皇甫嵩,又看了看白煊,说道:“皇甫将军,这个孩子是?”皇甫嵩激动的说道:“陛下可还记得…十年前的禁军校尉白仁白世安。”刘宏不禁惊讶了起来:“竟是白仁白大…白校尉的儿子吗?”皇甫嵩说道:“是。”刘宏对白煊说道:“抬起头来。”白煊缓缓的抬起头来。白煊最独特的是他那一双充满生气的眼睛,面如玉雕,小小年纪便已经是英气勃发。“这个人……好漂亮。”忽然一个稚嫩又娇翠的声音从皇帝背后传来。一个小女孩从刘宏背后慢慢探出头来,一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小女孩出现在皇甫嵩和白煊。那女孩显的娇小可爱,白煊盯着她看的出神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张让见状,趁机进言:“陛下,皇甫嵩带此人明显是想轻薄公主,应当赐罪!”皇甫嵩赶快把白煊的头摁了下去:“臣惶恐,请陛下恕臣与此子之罪。”张让再次进言:“陛下……”“好啦。”刘宏斜着眼看着张让,温缓的说道:“张公公,你看,皇甫将军都被你吓坏了。”张让跪了下来:“奴才多言,陛下勿怪。”“起来吧。”刘宏再去看了看白煊:“叫什么名字?哦,对。你叫白煊是吧。你父亲可好。”白煊低着头,眼神里的杀气渐渐被提了起来,但又慢慢压了回去:“我父亲他…他…他死于安定之乱,死于凉州之乱。”白煊还是忍住了哭泣,一字一字的说了出来。刘宏脸上的笑意也全部消散,张着嘴却又不知道要说着什么。半晌,终于说出话来:“这…这样啊。白大…白校尉,皇甫将军长途跋涉。带着白煊,下去休息吧。”皇甫嵩连忙行礼:“是!”

    皇甫嵩带着白煊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觉得背后有阴险的目光在看着他们。但没有回头,径直的往前走。

    “张公公。”刘宏看着皇甫嵩,侧着脸喊张让道。“奴才在。”张让收回目光,立刻回应。刘宏说道:“那个前凉州刺史左昌是你们的人吧?”张让吓得立刻跪下,哭丧的说道:“陛下,冤枉啊。肯定是党人们诬告我们啊,陛下!”刘宏冷笑着说道:“张公公,并非有人向朕告密。是朕自己猜的,不过看你这样子,应该是这么回事。”“陛下,冤枉啊,陛下!”刘宏拉着小公主的手,说道:“张公公,朕虽然没有什么大智慧,但还没有糊涂。”“陛下!”“好啦,朕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想办法保住凉州。”张让见此,说道:“奴才谢陛下隆恩,必万死相报!”刘宏看皇甫嵩和白煊上车后,转身缓缓走入长乐宫:“起来吧张公公,你这段时间,可不能为难皇甫嵩将军了。”张让起身问道:“陛下,可是皇甫嵩可是何进卢植一派的人!就这么放过吗?”刘宏仍向前走入长乐宫,毫无感情的说道:“还不能确定,再说了。就算他是,凉州的局面,没了他你能保证赢吗?”张让行礼说道:“奴才明白了,这段时日奴才会叫常侍们收敛的。”刘宏有说道:“告诉蹇硕,叫他加派人手,护卫皇城。绝对不可让流寇賊徒入城,更要防一些投机取巧的小人,不能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请陛下放心,奴才们自当做到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