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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隆中

    襄阳向西三十里外,在一片树林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正提着篮子在林间寻找草药和坚固的木头,只见她一身粗布衣服,虽然有一点黑,但容貌却十分的好看,脸上的雀斑更让她显得可爱。

    突然,看见前面的丛木后面有些动静,按不住好奇心,便慢慢拨开丛木走了过去。当她拨开丛木之后,便看见一匹暗红色的马正在舔舐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只见那个人一身暗银色的铠甲,披着蓝色的狼图腾。虽然一身血迹,但她看着那人的脸,感觉十分的英俊。此人正是被黄忠追杀的白煊,白子言。而小女孩却不知道,她十分吃力把白煊和红月马慢慢拖回了自己的家中。

    当白煊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相对柔软的床上,正当站起来的时候,箭伤和刀伤却同时发作,白煊不由得摸了上去,却发现上面已经被棉布胡乱的包扎了起来。

    “你醒啦!”一直守着白煊的小女孩此时十分高兴,仿佛像看到自己的玩具一般。

    白煊见到小女孩,立刻快速起身把她按在了床上,并用身体压着她,用手按着她的脖子,有气无力的说道:“说!谁派你来的?”

    小女孩显得十分惊愕,想要拿开白煊的手,却发现根本拿不动,只能急忙说道:“什…什么谁派来的,是…是我救…的你耶!快放手,我快喘…喘不过…气来了!”

    白煊听到后,根本不信,手也越按越紧。突然,白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动作,被撕的更疼,白煊忍受不住,顺着床倒在了地上。

    小女孩见状,也立刻从床上爬了下来,咳嗽了几声,又轻轻的踢了白煊几脚说道:“哼!是我救的你耶,你居然还想杀我,一看就不是好人,不管你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刚走几步,就又回去把白煊搬到了床上。又看了看白煊的伤口,棉布上已经充斥着血雾。小女孩无奈,便要去外面拿草药。

    正当小女孩找到止血的草药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一头狼,正在小女孩身后徘徊。小女孩一回头,便被这头狼,吓得摔了一跤。那头狼也抓住时机,朝小女孩扑了过去。

    正当危机时刻,红月一头顶了过去,狼应声倒地,朝红月望去,站起来有吼了一声。那红月也不甘示弱,也朝它吼了一声,将小女孩挡在了身后。那头狼好像被激怒一般,朝红月马咬去,红月只好回身一绕,但那头狼又向小女孩咬去,眼看就要将小女孩生吞了。

    咻~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精铁弩箭正中那头狼的左眼,那头狼蹦跶了两下,便倒在了地上。

    小女孩随即回头一看,只见白煊左手拿着响云弩,右手捂着自己的伤口,气喘吁吁,显得十分狼狈。

    白煊看了看小女孩,确认过没事以后,便又倒在了地上。

    白煊再次挣开眼时,又梦见了当时的场景。鲜血、战火、亲人的指责和百姓的哭嚎。

    白煊再一次被吓醒,当他起身时,差点就和看着他的小女孩撞到了一起,两人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月英啊,他醒了没有啊?”

    突然,外面的一阵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想。小女孩闻声立刻站了起来,白煊也别过脸去。

    只见以为四十多岁的长者走了进来,他慈眉善目的看着白煊和小女孩,发现两人都有些脸红,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随后,他又看向白煊,笑道:“阁下的伤势如何了?”

    白煊在床上勉强说道:“蒙先生照料,现在已经无碍。”

    “什么无碍?”小女孩闻言,看着白煊,没好气的说道:“那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好了!还有,明明是我救得你,你谢我爹做什么?”

    白煊见状,随即对小女孩说道:“多谢姑娘照料!”

    “哼!”小女孩嘟着嘴说道:“你上午还掐着我的脖子呢,下午怎么就认怂了?”

    白煊见小女孩如此,不禁尴尬的笑了笑。

    “月英,不得无礼!”小女孩的父亲笑着说道。小女孩听后,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闭上了嘴。

    白煊这时问道:“在下唐突,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只见小女孩的父亲摆摆手说道:“老夫黄承彦,只是山野之人罢了。”随后又看了看小女孩,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这是我家小女,黄月英。”

    “原来是黄先生,在下……”

    “阁下是司锋校尉,白煊白子言吧?”

    黄承彦笑着说道,但白煊却警觉了起来,说道:“黄先生为何确定我是白子言?”

    黄承彦笑了笑,从后面拿出响云弩,白煊这才明白他是从响云弩判断出他是白煊的。黄承彦摸了摸胡须说道:“其实,这不难猜测,全天下都在传阁下的名号。银甲蓝袍、黑剑红马、响云天下,再加上这几日外传朝廷有使者来荆州,老夫自然就知道了。”

    而一旁的黄月英则惊呆了,拉了拉黄承彦的衣角问道:“爹爹,他就是那个大破鲜卑人的白子言啊?”

    而黄承彦则笑着点了点头。

    黄月英又小声的嘟囔着:“怎么这么狼狈啊!”

    虽然说的很小声,但还是被白煊听到了。白煊也自嘲道:“可不就是狼狈吗?我平生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追杀!”说着说着,白煊的拳头慢慢攥紧。

    “大人的伤,恐怕是中郎将黄忠黄汉升大人留下来的吧。”黄承彦看着白煊,慢慢的说道。

    白煊冷哼一声,摸着自己的伤口说道:“可不是嘛,我身上的刀伤和箭伤都是他留下的,到现在我还有点心有余悸呢!”

    白煊虽然是这么说,但脸上的愤怒之情却越发强烈。

    “喂,你现在还不能动怒,不然伤口会裂开的!”黄月英看着白煊,大声的说道。

    这倒让白煊好奇,以他现在在军中的威望,西凉军的人对他可是又敬又畏,而百姓们虽然对他十分尊敬,但心里也很惧怕他。但他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似乎并不怕他。

    看着黄月英这副态度,白煊不禁笑着问道:“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你?”黄月英向前几步说道:“你也不过比我大上两岁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白煊似乎没想到黄月英居然会这么说,一时间引得白煊好奇。

    “好啊好啊,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黄月英,我记住你了!”白煊彻底被黄月英都笑了,但伤口也随之疼了一下:“呃!”

    “都说了不要乱动了!”黄月英嘟着嘴扶着白煊说道。

    而一旁的黄承彦也搀扶着白煊,说道:“月英说的是啊,阁下还是好生休息吧!”

    “多谢!”白煊捂着伤口说道。

    又过了几日,黄月英找到了很多草药,而白煊的伤也因此逐渐好转。

    这天,白煊正好想出来走走,一到院子里,便看见了坐在石头上的黄承彦正在陪其他人聊天,而黄月英正在一旁捣鼓草药。黄承彦看到了白煊,便招了招手叫白煊向这边坐。白煊看了一眼黄月英,变向黄承彦走去。

    “我来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司锋校尉,白煊白子言。”只见黄承彦笑着向向坐在他对面的一位长者介绍着。

    而那长者听后,也或多或少的有些震惊。

    只见那长者飘然仙资,显得十分和蔼,他看着白煊说道:“老夫司马徽,字德操,号水镜先生。今日见得司锋校尉,实乃有幸啊!”

    白煊一看,连忙做辑说道:“先生言重了,在下不过一武夫而已,岂比得过各位隐士。”

    司马徽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久闻司锋校尉大名,今日一见,倒是显得格外年轻,有当年霍去病的风采啊!”

    “先生谬赞!”白煊依旧是做辑说道。

    “岂是谬赞,校尉大人解决了鲜卑人的叛乱,斩首万余,天下谁人不知啊!”司马徽依旧笑着说道。

    “一时侥幸,不足挂齿。”白煊自然颇为谦卑的说道。

    司马徽和黄承彦对视了一眼,随后大笑了起来。

    白煊看了两人一眼,问道:“在下可有说的不当之处吗?”

    黄承彦听后摆了摆手说道:“阁下所言并无不妥,只是老夫刚才与德操打赌。德操说你会自恃功高,而老夫则认为你会十分谦卑。”

    “还是承彦老兄说的准确啊。”司马徽笑着说道:“我原以为西凉战将会傲慢无比,且自恃功高,会目无他人。今日一见司锋校尉,方知是在下坐井观天了啊。”

    白煊闻言,也不禁笑着说道:“二位闲情雅趣在这乱世中,倒是另一番风景啊。”

    司马徽和黄承彦看出了白煊的笑容之下,还有无尽的酸楚。司马徽便问道:“怎么?难道司锋校尉过得不尽人意吗?”

    白煊听后,苦笑说道:“在这民不聊生的世道,在下过得如何,很重要吗?”

    “司锋校尉此言何意?”黄承彦听后,知道白煊说的是什么,但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想必二位也知道。”白煊叹了口气说道:“太师火烧洛阳,带着百姓西迁长安,使得繁荣了几百年的洛阳毁于一旦,百姓哀怨载道。我曾亲眼看着儿时居住的洛阳,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说着说着,白煊的情绪越加愤怒了起来。

    司马徽和黄承彦闻言,都皱起了眉头,但却没有说话。

    半晌,司马徽才皱着眉头说道:“我原以为,司锋校尉是预先知道这件事的,但如今看来,司锋校尉好像是时候才知道的。”

    白煊听后,自嘲似的说道:“若在下提前便知,便以死相谏,有又何妨。可笑在下后知后觉,终是无能为力!罢了罢了,知道又何妨,不知道又何妨?终究不是我能掌控的!”

    又是一阵沉默后,司马徽摸着胡须,缓缓的说道:“司锋校尉既然不满西凉军,又何必继续留在那里,不如不弃暗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