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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正骨灵液

    药园的年非常热闹,白天来药园贺年的人自是不少,有工会会长、县令、县丞、典史、巡检、各个驻芍药城的工会代表……

    来的人都很客气,几乎每人都会特意给叶浮生准备些礼物,什么风鼓、铜嚓、面人、糖果、锦衣、手环……

    叶浮生最感兴趣地是礼房房吏张叔远送他的风筝,这让他想起了铁鸟,哪些时断时续出现在梦里的画面。

    除夕的夜晚,是药园一年里最红火的日子。

    仙人庵门前有一片水潭,水潭和仙人庵之间有四百米左右的距离,是一个天然的大广场。

    除夕的下午,药园的园丁们便把很多柴禾,沿着水潭周围,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旺火,风无言更是破天荒地大气起来,命黑奴他们把一筐一筐的荧光石倾倒在水潭边上。

    夜幕降临,巨大的水潭被荧光石照成了一面发光的镜子,色鬼米剩儿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开始主持祭拜天地鬼神。

    一段不太冗长的祭词过后,众人开始跪拜,你起来我跪下的场面,有点乱。

    接着便是药园的甲士排着整齐的队列走出,“嘿!嘿!哈!嘿!嘿!哈!嘿!嘿!哈!”一段战武舞的人心神激荡。

    舞毕,园丁们便开始依次点燃篝火,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围着一个个篝火,在瀑布的轰鸣声中开始尽情地舞蹈。

    远远看去,人被火照成了发光的黑影,那光影跳跃着,舞蹈着,说笑着,人们好像把一年里所有的热情都积攒到了这一天。

    叶浮生穿一件毛茸茸的黑色裘皮短袄坐在黑奴的肩头,每当黑奴看到一些兴奋的场面开始呼哨时,叶浮生便也兴奋地尖叫,并不停地拍打黑奴的头脸。

    时光荏苒,风依然冷,年却是又一年。

    正月初三,叶浮生见到了来看他的叶引弟,人越发苍老了,走路都显得有点颤颤悠悠。

    叶引弟给叶浮生带来的是几张干饼,不同于风无言的‘打人总比被人打好!’,叶引弟的信条是‘有的吃总比没的吃好!’,几张干饼已经是他的全部了,去年的那一场病太糟蹋钱了!

    风无言没让叶引弟离开,仙人庵下院还有一间空房,便安排他住了进去,平时负责清洁仙人庵,每个月管吃30个铜板,高薪!

    叶引弟很高兴,能每天看到叶浮生,他已如愿,30个铜板不铜板无所谓。

    万贺14年1月20日,风无言接到米家符信,米龙渊出关,冲境失败,速回!

    风无言走的非常急,几乎是收到符信便只身一人匆匆起程,只留下一桌没来的及享用的饭菜以及药园里没完没了的事情。

    黑奴把叶浮生交给田嫂,便假眯三瞪地到仙人庵的客厅洒扫,他的目的是酒。

    仙人庵的客厅不是很大,四周是有夹层的壁柜,正堂有一张桌子,两边摆着几把椅子桌几后面是一个壁炉,里面的火并不太旺盛。

    老黑往壁炉里添了点柴禾,走到门口向下院望了望,确定叶浮生被田嫂带走后,转身开始搜罗壁柜里的美酒。

    “奥!红芍、夜浅、啊!这是佳品仙……乖乖……”老黑一边摩挲着壁柜里的各种酒坛,一边忘情地自语着。

    老黑也是修士,火修,两指一撮一缕火苗便在指尖跳跃起来,拆封是件耐心活,尤其是像这种拆开还要再封上的活。

    明显老黑很有耐心,坛里的酒他也不敢多喝,每个坛子只取一点点,不一会功夫,桌几上已经摆下六七杯子各色酒水。

    “哐当!”门被人撞开了。

    老黑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在仙人庵用身子撞门的只有一人,而且敢撞仙人庵客厅大门的也只有一人,小祖宗叶浮生。

    老黑也不慌张,对付小家伙他有的是办法,因为这也是一个小吃货。

    “浮生啊!来来……看黑叔给你找到什么了?”

    老黑满脸奸笑,只要和叶浮生一起,就算是同流合污了,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而且是经常,小家伙嘴牢的很!

    叶浮生对酒没兴趣,又辛又辣还头晕,他感兴趣地是吃棉花糖、骑苍鹰、拿老黑的银币给大家分。

    于是,两个人开始讨价还价,银币当然是不能再给了,因为已经没有了,老黑最后的一枚银币换了叶浮生半坛子‘佳品仙’,他现在有也只是几个铜板,叶浮生对铜板不感兴趣。

    最后老黑便答应带叶浮生去芍药城吃棉花糖,不过是改天,因为今天风值事刚走,药园确实还有不少事情要他去安排。

    改天改天吧!不过你今天得当半个时辰人梯。

    老黑无奈,成!你尽快哈!

    两人来到卧室,叶浮生叫老黑蹲下,不得不说,老黑是天然的人梯,这一点叶浮生没看错。

    老黑隆起的肌肉,对叶浮生肥硕的小脚丫来说,就是再好不过的梯阶。

    “起!起!起!……”

    老黑照做。

    “往左……左……”

    “少爷!叔这就是往左啊!”

    “啊!这是左啊!那往右!”

    “……”

    没办法,老黑驮着叶浮生往右。

    叶浮生站在老黑的肩膀上,他的面前是一个神龛,风无言的好东西都放在神龛下的暗格里。

    “再高点!”

    老黑照做,踮起了脚。

    叶浮生学着风无言的样子,一阵摸索,终于摸到了一个凸起的按钮,用力按下。

    “哗啦啦!哗啦啦!”

    暗格的空间也就三尺见方,里面有黄橙橙地金子、五光十色的珠宝、玉瓶、发黄的书籍……

    叶浮生对其它没兴趣,他只拣玉瓶,拿到鼻子前闻闻,不香就放回原处。

    【正骨】一个白中带粉的瓶子,叶浮生拿到鼻子前闻了闻,费力扒开瓶塞,好香!

    “少爷!那可是药,只能闻哈!”老黑提醒。

    叶浮生伸出舌头舔了舔瓶口,吧唧了吧唧嘴,看样子是要准备放回去的样子。

    老黑悬着的心放回到肚里,正要松一口气,只见叶浮生又拿起那瓶子,放到嘴边,一仰头……

    “少爷!啊呀老天!完了!”

    叶浮生从老黑的背上下来时满嘴喷香。

    “没事?”

    “挺香地!”

    “……”

    整个下午老黑都心不在焉,草草安排完园丁的活计后便返回了仙人庵。

    回来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把小院渲染的黄橙橙地,叶引弟拿着把大扫帚正在上院洒扫,田嫂在厨房里和一群厨娘们忙活晚饭。

    老黑来到田嫂面前:“嫂子!浮生?”

    “在我那屋,睡一会了,你别去打搅啊!一会饭好了我叫他。”

    老黑来到田嫂的屋里,叶浮生看上去睡的很沉,低头,还能闻到对方嘴角的香味,老黑伸手摸向叶浮生的额头,火烫火烫地。

    轻轻地推了推,小家伙并没有醒来,继续推,用力推,还是没有醒来!

    “啊!哇!啊!……”老黑坐在叶浮生的床前放声大哭起来。

    账房米剩儿第一个冲了进来,接着是田嫂和一众厨娘,连消息丁辉也跑了过来。

    怎么了?众人疑惑。

    老黑连哭带说把下午他带叶浮生误食灵液的经过说了一遍。

    众人都不淡定了,那可是灵液,弄不好是会死人地,怎么就……

    老黑没了主义,田嫂没了主义,一群人都没了主义,这个摸摸叶浮生说烫,那个摸摸说很烫……

    色鬼米剩儿猛然道:“快去叫医!”

    仙人庵乱了,丁辉跑去叫医,一众厨娘饭也不做了,你一句我一句地数落着老黑,田嫂把一块一块的湿毛巾放到叶浮生脑袋上,老黑还是一个劲地哭。

    医者来时,已经是掌灯时分,给叶浮生敷的毛巾不知干了几块,叶浮生的皮肤已经开始渗一些黑色油水,田嫂更慌了。

    ‘一切正常,心率稍快,好像不是什么坏事’这是医者给众人的说辞,具体他也没什么办法,叫大家耐心等待便是。

    人都渗黑了怎么能没事?对!还没给医酬,田嫂急忙从怀里拿出一个棉布小包,里面是三锭银和几十个铜板。

    田嫂拿起一锭,犹豫片刻随后又放下,一咬牙整个包裹都给了医者。

    医者大惊,忙说“使不得!使不得!”

    田嫂便跪了下来。

    最后医者还是仓惶地遁了,连医酬都没要,现在仙人庵院子里大大小小站了一片,就靠对方临走时说的一句话支撑:莫得事!也许是好事!

    黑奴守在叶浮生的床前,第一次觉得药园的夜是这么漫长,田嫂在不停地给这个神那个神磕头,叶引弟扫了一夜的地,上下院扫了百十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