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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计施涵湘楼

    师徒二人无心再吃喝,随阮玲君直接上了客栈二楼那间客房,白天看起来果真与晚上大有不同,房间敞亮剔透,再细细看去与其他客房着实不同。

    黄花梨的架子床围雕刻着嬉戏飞舞的蝴蝶和花团锦簇的牡丹,床上挂着淡黄色的纱幔,敞开窗帷有风吹进的时候纱幔飘起,带的整个画面活灵活现。窗子的旁边有着其他房间不具备的梳妆台,雕凤的首饰盒里想必有着阮玲君视为珍宝的各色妆饰。

    整个房间弥漫着温馨,与昨晚诡异的画风截然不同。至于昨晚那遭受虐待的男子,此时正躺在床上。闾丘平径直走向床边端详这个男人,显然是经过了细心地梳洗,身上的伤口也已经精心的处理过,看来这阮玲君果真没有骗人。

    李荼白靠在屋门外的门框上暗自神伤,这一个人竟然产生两种极端的性格,究竟是什么样的遭遇,才会产生这样的结果。我爹光棍一辈子,我就更别提了,我这师父看样子也不太招女人喜欢,摇摇头叹道:“真真是理解不了啊!”

    二人事后从客栈出来,走在这江蓠县城的街上,“师父,你说这阮玲君与这道士之间会有什么瓜葛,难不成是移情别恋一个道士?然后被发现了,两个人一起挖了这男的舌头?”

    闾丘平一个脚踢在李荼白的屁股上,“放你娘的屁!你没听她说的,这掏心事件是重中之重,这道士想必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不过我在想,寻常女子想要击退一个成年男子已经很吃力,何况她那杨柳扶风的身材,能做到将男子掏心?那为何不杀了自己家那个近在眼前的负心汉,这道士要这些心又有什么用,罢了!一切静待晚上揭晓,今天带你见识见识县城的热闹。”

    江蓠县不愧为凤栖郡的首富,白日里可谓是热闹非凡,沿街的集市售卖着各色琳琅满目的货物。有产自各地的当季瓜果时蔬,有各色的胭脂水粉和手工艺品,还有香气扑鼻的美食佳肴,最引人瞩目的当属这卖艺耍把式的。

    李荼白第一次进城,看什么都新鲜,正眼睛不够用呢被闾丘平一把抓住往人堆里拽。“擂台比武?!师父您老要上去比试比试?这么大岁数了以大欺小可不光彩啊!”还没说完,被闾丘平一脚踢到人群中央临时围出来的场地中。

    “小子,习武最快的方式就是实战,早上热身也热的差不多了,今天就教你第一堂课!哈哈”闾丘平索性直接双臂交叉抱胸,盘腿席地而坐,指着李荼白喊道。

    当!一声响锣给李荼白吓了一跳,对面的秃头壮汉看李荼白这怂样笑的前仰后合。秃头壮汉上下瞟了一眼李荼白,不屑的说道:“小子,爷爷我伏虎拳罗烈,让你爹来跟我比划比划,毛儿都没长齐呢瞎凑什么热闹!老子让你三招,就站在这让你打,我要是走一步就算你赢!”

    好!哈哈哈弄死这小子!这小子不会尿裤子了吧!周围的人开始喝起倒彩。李荼白咽了口吐沫看闾丘平在边上坐镇,虽然心里也含糊,但既然师傅这么安排,想必是心里有准。

    “秃头!屁话少说,就三招!放亮你那对招子,看好!”

    闾丘平淡淡说道:“第一拳直奔面门打他眼睛,正常人都会闭眼或躲闪,待他躲闪之后飞起一脚直接踢他肋下,你没有底子,这一脚恐怕也起不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但他气息被踢到章门穴必然气息紊乱会有麻痹感。最后闪身绕后直接锁喉踢膝盖后委中穴,三招你必胜无疑”

    李荼白聪慧灵敏,毫不犹豫直奔罗烈,三招过后果不其然赵虎后撤数步。羞愤的罗烈一怒之下起势双拳齐出,力量刚猛似猛虎捕食,伴有虎啸的一击直奔李荼白而来。

    “左撤一步不要正面迎击,以掌迎拳泄力,他下盘是弱点。”闾丘平在旁指点李荼白。

    几个来回过后,李荼白虽受轻伤,但按着闾丘平的口授你来我往,毫不吃亏,终于在第十招过后彻底击败罗烈。在罗烈倒地后四周叫好声不断,李荼白片刻不敢走神,这才松懈下来看了眼周围。

    “小兄弟厉害!这罗烈叫嚣了三天没败下阵来,竟然让你给赢了”“小兄弟报个名号!”“年轻人艺高人胆大啊”各种称赞声不绝于耳。虽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胜利,而且更多的是有哗众取宠的嫌疑,但也让李荼白建立起了信心。

    闾丘平起身摘下酒葫芦喝了一口“漂亮!小子,后面还有四个”李荼白白眼一翻“什么?!师父你这老贼!”

    经过了几场比试李荼白精疲力竭,闾丘平幸灾乐祸。借着李荼白的几场胜利,闾丘平也算是赚了几个酒钱。“小子,你别这么看我,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这武道修行啊,一看天赋二看经验,打架打的多了所有招数套路在你眼里都是摆设。这淬体啊没有捷径,单纯的体力修行很容易遇到瓶颈,只有实战才能找到自己的症结对症下药。”

    李荼白回道:“师父,道路我都懂,刚才赢得银子您老解释解释。”

    “咳咳咳,平儿刚才我好像闻到了什么香味儿,这烧鸡!这烧鸡正适合你!走走走!”两个人买了烧鸡又在街上逛了逛,回到了客栈。“现在时候还早,休息休息,静待晚上瓮中捉鳖。”

    经过了休息李荼白恢复的八九不离十,闾丘平也早早地守在门边,就等入夜。果不其然,正如阮玲君所说的,“她”如昨晚一样一袭黑衣鬼鬼祟祟出了门,师徒二人也迅速掩面紧随其后。

    闾丘平吩咐道:“跟紧她,一会儿见机行事”闾丘平在先,李荼白轻功不济用跑的跟在后,与阮玲君保持一定的距离。“夜深人静时阮玲君却往直奔最热闹的街巷而去,想必今晚是有新的目标出现了,她的目标看来正是那涵湘楼!平儿你在这涵湘楼外等我消息,我先到这对面楼上找个死角看看她目标所在。”

    闾丘平吩咐李荼白后,几步便跃上街对面楼上的油灯未能照到的阴暗处盯着对面书上伺机而动的阮玲君。李荼白大摇大摆的装成个纨绔子弟走在涵湘楼外。

    “小哥进来坐啊”几个装扮艳俗的女子拉住李荼白往涵湘楼引,李荼白瞥了眼对面楼上的闾丘平,见闾丘平点头,就继续装模做样的搂着其中一个跟了进去。这涵湘楼比之先前所见的楼阁都要奢华许多,耳边处处莺声燕语,李荼白不由得面红耳赤。

    楼内灯火通明,诺大的锦鲤池上三座木质拱桥,桥上各有一女子接引,桥下锦鲤翻腾。“这位公子瞧着眼生得很呐,来来来,姑娘们快伺候着。瞧这位公子还不好意思了。”这青楼的管事唤作刘妈妈,见李荼白这样的也不是头一次了。

    “公子若是为这柳依依而来那公子今天可要失望了,我们柳姑娘啊今晚不见客,公子若是来赏个曲儿寻了乐,我这涵湘楼啊有的是姑娘。这近来新入涵湘楼的淸倌儿香菱最是擅弹能舞,这不,正弹着呢。”

    李荼白找了个偏处坐下,看了看周围,着实是想不出这种地方是如何下手的,也不多想便按兵不动等闾丘平消息。外面闾丘平此时盯着阮玲君的一举一动,只见她迟迟没有动身,死死盯着其中一间的窗子,不时地还转变一下角度一直在等待最佳时机。

    闾丘平突然闪身跃下,直奔涵湘楼而去找到李荼白。“小子,那阮玲君在外面正盯梢呢,恐怕时间不多,楼上北房最大的那间,如果没错正是那花魁所在,咱们得想个办法混进去,赶在阮玲君前面。”

    正琢磨这,闾丘平无意间看向李荼白,“嘿!有了!你这小子细皮嫩肉的扮上个女装正合适!哈哈哈!”李荼白气的差点没骂出来:“师父你又算计我?难不成是让我去换那柳依依,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就不怕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让人一剑捅死,没人给您老端茶倒水。”

    闾丘平虽看着台上的香菱,心神游离在楼内每一个女子,寻找适合下手的目标。这就是为何江湖上的新人对上了高手,在境界相差较大的时候很难占到便宜的原因。高手凝神聚气,早就将你的一招一式看破,先发制人。

    有人风光自然有人失意,青楼女子吃的就是这短暂的青春,即便你是花魁又如何。这南房清冷,年岁已过却不失才气的老花魁独自一人在楼上抚琴,这迷茫苦涩的声音被闾丘平捕捉到。

    “就是她了”失了宠的红倌儿还远不如弹唱的年青淸倌儿吃香。闾丘平转头对李荼白说道:“上二楼,一会儿你别说话,一切找我吩咐做。”二人在老花魁木槿门外略作停留,待琴声停止后,闾丘平慢慢推开房门,表情装的一脸意犹未尽,李荼白跟在后面扮个随从。

    闾丘平开口道“姑娘这一曲清秋水月属实妙哉,我与随从正巧路过,便停留了片刻,想必姑娘这一生的骄傲和落寞都在这曲里了。”这木槿见有人竟会来自己的房间有些诧异,但也知道自己当属黄昏“先生说笑了,只是这皓月当空,这诺大的屋子显得有些清冷了,便自顾自的弹了首曲子,让这屋子显得有生气些,没想到叨扰到了二位,小女先生陪个不是。”

    “姑娘不必过谦,看这屋内打扫的一尘不染,还有价值不菲的玉石瓶器,尤可见当年之风采,姑娘风姿全然不失往昔的韵味。其实老夫有些难言之隐,这花魁柳依依乃老夫之女,老夫从商三十余年,这孩子的娘亲离世的早,因为老夫忙于生计,属实不能照顾她。这孩子从小生的清丽,天资聪慧,我怕她一个人无趣,遍寻最好的师父教她弹唱,却没想到她与我渐渐疏离走到今天这一步。”

    木槿招待闾丘平落座,有故事的人最喜听故事“先生不妨坐下,与我这半老徐娘说说,虽是清冷,酒还是有的。”“先生为何不将柳花魁赎回,是她不愿走?”

    “姑娘也知道,这等烟花之地进来容易出去难,何况我一个老头子,也没有些手段,单纯要靠银子,是很难将小女赎回的,这刘妈妈更是不愿将涵湘楼的摇钱树放手。说来不怕姑娘笑话,我这随从生的眉清目秀,扮上女相寻常女子过犹不及,我知这柳依依房内的王墨林喜好怪癖,还请姑娘帮老夫一把,为我这随从扮上一扮。姑娘也无需多虑,到此即可,后面老夫自有计策。”

    “说来惭愧,小女最擅脂粉黛泽,先生大可放心,我深知这女子如入此地便是再美好的年华,也是残花败柳难在出去了,这柳依依来日尚浅,能早点脱身也好将来有个好前途,找个好人家才是女子的幸福。”

    片刻后,闾丘平靠在窗旁听着窗外动静,木槿携李荼白从纱幔后的梳妆台走出,闾丘平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小李!妙哉妙哉!你这扮相完全可以跟小女争一争这花魁的名号!”

    略施粉黛后的李荼白简直是一个“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这招算是成了!又木槿带着李荼白往柳依依的东房走去,木槿轻叩柳依依的房门“王公子,刘妈妈得知公子来了,特意嘱咐将新来的绿萝姑娘带来一并侍候公子”

    “进来进来!本公子正在兴头上,没事就别打扰我了,快滚!”

    说罢李荼白跟躲在外面闾丘平互施了个眼色,而后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