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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乐章·尘封的小夜曲 (54)从过去到现在

    “怎么又冒冒失失的?”

    我有些心神不宁,听到头顶响起清冷的责怪声,抬头看是萧醉,低低喊了声“学长”,恭敬地站好。

    “涂好药酒了?”他问了一声,随意地抬手拂开我的刘海,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我的额头,心底蓦然有一股暖流涌过,一颗忐忑的心,居然也在这一瞬间安宁了下来。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还配了隐形眼镜。”

    “你总爱往热闹的地方跑,戴隐形的好些。”他看着我,嘴角竟隐约浮现起淡淡的笑意。接着又责怪的看着我,“下次当心点,看球别站那么近。”

    虽然我并不觉得我有喜欢热闹的嗜好,但还是回答说:“知道了。”

    “一起去吃饭吗?”他忽然问。

    这次我没有拒绝了。

    第二次走进学校的高级餐厅,倒也不再像上次那样拘谨。虽然经过时,也会有人回头来看,但想来应该是看多了我和萧醉的八卦,觉得一起吃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看一眼就转回去了。

    点菜的时候,也是让萧醉一并都点了,我不挑食,基本上什么都吃。每天都听到有同学抱怨说普通餐厅里的菜很难吃,我也一点都没觉得。

    菜很快就上来了,萧醉给我点的是一小份水果海鲜披萨,一份酥皮蛤蜊汤,还有一份香草口味的冰淇淋。我喝了口汤,就开始切披萨吃,咬了一口,忽然发现萧醉并没有开动,而是停在那里看着我。我回想一下,我好像也没有失礼的地方,于是,快速把嘴里的一口咽下,问:“怎么了?”

    “我点的这几样,都是你最爱吃的。”他隐约有些不高兴了。

    “哦。”随口应了一声。我对吃的东西不挑剔,有的吃就好,就算连续让我吃一个月的方便面,我也无所谓的。又咬了几口,发现萧醉的表情很是郁闷,我想了想,放下刀叉,朝他甜美地微笑,说:“学长真好,居然一直都记得我爱吃的东西,好开心哦!”

    萧醉怔怔地看着我,片刻之后,白皙的脸倏地一下红了,慌忙别过头,讷讷地说:“记、记得,当然……”

    其实我本来是有些不高兴了的,因为他总是用小时候的我来衡量现在的我,不停地向我施加压力,让我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但是现在看他这样,我也忍不住笑了。“学长也快吃吧,都快冷了。”

    萧醉也慌忙开始吃,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萧学弟。”

    有人在桌前停了下来,好像是来找萧醉的。我喝了口汤,然后又听到那个好听的声音说:“温学妹也在。”

    我愣了一下,抬眼看去,竟然是云斯遥。还是那样温柔优雅的笑着,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曾经的芥蒂。他身边是位身材娇小的美女,挽着他的手,小鸟依人一样地偎在他身边,看来是今天新上任的花王妃了。因为前几天报纸上报道的花王妃,还是个高挑妖冶的成熟大姐姐。

    “听说,萧叔叔十一期间还会留在国内,是真的吗?”

    “你有什么事?”萧醉的口气不大好。

    云斯遥会意地笑笑,解释说:“我爸爸昨天忽然问起来,所以我看到你就过来问一声,大概是要请萧叔叔一起去喝茶吧?”

    萧醉就不理他了。

    云斯遥也不以为意,依然优雅自若地笑笑,说了声“不打扰了,你们慢用”,就携着“王妃”走开了。

    “萧叔叔经常出国吗?”有事没事,找个话题说说。

    “嗯,交流演出。”

    “那你又住校,家里不是只有你妈妈一个人了?”

    萧醉吃东西的动作忽然停了一下,瞪了我一眼。

    好吧,沉默是金。

    吃完饭之后,萧醉陪我回系里拿了东西,又一起沿着校外的那条公路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叫了出租车,送我回家。但一直都没怎么说话,他似乎就想这样静静地跟我在一起,直到临下车前,他才忽然说:“那块巧克力……”

    那块巧克力,应该又是跟我小时候有关吧。“被我吃掉了。”我故意这样说,看他的反应。

    果然下一秒,他的脸就黑了:“你完全没有想起什么吗?”

    “嗯。”我也不高兴了,低应一声,打开车门下车,走了几步,萧醉并没有下车来。一个回身,绕到萧醉那边的车窗外。“学长,过去就那么重要吗?”

    萧醉愣了愣,抬头看向我,清澈的眼眸泛着淡淡的困惑。

    “小时候的事情,我不记得了,也不想再想起来。人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而不是过去,不是吗?”我把窝在心里话一口气说完,然后直视着他。

    萧醉也看着我,却还是沉默。良久,从我脸上移开视线,跟司机说了一声,发动机的轰隆声再次响起。车,在我面前,“呼”地一声驰过,疾风刮得刘海凌乱地迷蒙了双眼。我低下头,看着坑坑洼洼的地面,暗自苦笑一声:这算什么?

    家里的灯亮着,看来小白已经回来了。不想喊他开门,自己从包里掏钥题。抬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到旁边玻璃窗的窗帘隐约动了一下,然后听到屋子里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

    躲去自己房间了?很好,眼不见为净!

    开了门进屋,回到自己房里,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拿上睡衣去洗澡。泡在温水里,感受那股暖洋洋从每个毛孔侵入,说不出的惬意,不消多时,整个人就完全放松下来了。闭起眼睛,尽情享受这一刻的轻松,耳朵里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敲门声。

    “喂!”是小白的声音。他跟其他女生说话的时候,是温柔又体贴的,跟我说话,就是这种特有的拽拽的语调。“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理他。

    “我只是,只是想把那个球拦下来而已,没想到会——”他有些慌乱地解释着。

    还是不理他,抓过毛巾,不急不徐地把身上的水擦干。

    “你的伤,那个,你的头没事吧,没破相吧,应该会很快好吧……”

    我“砰”地一声开了门,打断他的碎碎念:“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球总是你砸过来的。你以为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无罪释放了?”

    “对不起啦!”他脸侧向一边,小声喃喃地一句。

    他在说“对不起”……我心里微微顿了一下,倒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冷哼了一声转身去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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