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且去
“妈呀,怎么进了狼窝啊!”
穆春刚拍掉头上沾着的碎屑,就看见两对锐利的眼眸正盯着他们。
“这通道我也没走过,哪知道会到这来。”
瞅着只有两匹狼,陈出新也不太紧张,他们两人对付起来,那毫无压力。
“不过这狼有点奇怪,白眼狼,我还以为是骂人的,结果还真有啊。”
“天下之大,秋心城屁大点地方,你没见到的可多了。”
“哼,说得好像你见过一样,不就是看的书比我多了点罢了。”
“你懂什么,书也是见识不知道吗,做人目光可不能太短浅。”
“呸,空口白话!”
“切,无知莽夫!”
两人旁若无人的拌起嘴来,看得两只白眼狼一愣一愣的。
我们可是狼啊!吃人的狼啊!
这么无视我们,是不是……不太给面子啊?
“嗷!”
两匹白眼狼恼羞成怒,呼嚎一声,分别对着两人扑上来。
陈出新理都不理,灵识如潮水流动,面前多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正飞腾而起的两匹白眼狼犹如撞上了什么东西似的“砰!”在半空。
“呜呜——”
这一撞不亚于捶在地上,白眼狼一阵呜嚎,感觉满天都是星星。
“出新,你果然是武者!”
穆春兴奋的叫到,他一直就有所怀疑,只是不好确认,如今陈出新当着他的面使用能力,这一切就毫无保留了。
自己的兄弟原来是武者!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振奋的呢?
“不过是最低的聚灵境罢了,没什么好兴奋的。”陈出新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考虑过他这个聚灵境到底能有多厉害。
“你这种语气,多多少少有点欠揍。”
穆春学着白眼狼翻了个白眼,要知道武者可是万里挑一,并不是每个人的精神力都能顺利化为灵识的。
现在陈出新轻飘飘一句“不过是最低的聚灵境罢了”,让穆春有些想揍他的冲动,
虽然……百分百打不过。
“聚灵境,你想进入的话我也能帮你。”
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穆春,陈出新开口笑道。
“不用了,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
他相信陈出新能够说出的话就必然能做到,但成为聚灵境最基础的要求就是阅读一本书能够过目不忘,他可不是那块料。
让自己成为聚灵境,出新肯定会付出很大的代价,那不值得。
兄弟,可以亏欠,但不是无止境的索求,自己欠下的已经够多了。
不说别的,草原上没有哪一个牧马人能够允许自己天天跑过去蹭马骑的,而陈出新却主动相邀,也不担心会被雇主责骂的。
陈出新看了他一眼便知道这小子心中的想法,“帮你踏入聚灵境对我来说很轻松,就是你要受难。”
穆春一怔,稍稍有些犹豫道:“出新,你……没开玩笑?”
“没开玩笑。”陈出新摇摇头,“就是应该会很痛苦,痛到……死而不得的那种。”
穆春沉默了一会,随后仰头哈哈大笑,“这有什么!区区疼痛我怎么会害怕?出新,我要你帮我。”
“不急,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再说。”
原本陈出新就已经打算帮穆春聚灵了,他迟早是要离开这座城市去往更旷阔的天地,自己唯一的朋友说什么也得照顾妥当。
两人相谈甚欢,可白眼狼被陈出新的灵识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喉间呜呜叫着,看上去像是快哭了。
你们聊天,能不能把我们放走啊!
错了还不行么?
这时,陈出新看向地上的白眼狼,微微一笑,“春啊,我们多久没吃狼肉了?”
“好像大半年都该有了。”
“呜——”
白眼狼低鸣一声,身体瑟瑟发抖。
“不过狼不都是成群而行,怎么此地就你们两个?”
灵识波动,算是解开了束缚,可两匹白眼狼压根不敢动弹,仍旧趴在地上。
“呜呜。”
“原来你们被赶出来了啊。”
这两匹白眼狼确实不太正常,白色的眼眸与寻常的狼相去甚远,因此被驱逐出了狼群来到这山洞之中。
“出新,聚灵境能跟动物交流?”
穆春两眼放光,若是如此,那以后自己岂不是也能跟小白兔交流了?
“不是。”
一个否定的答案。
“其他聚灵境应该没有这个能力,我个人情况有些特殊,所以能通过灵识直接交流,具体原因还不知道。”
“看来出新你果然是要成为大英雄的,凡英雄者必有不凡之处。”
“英雄不如狗熊啊。”
陈出新长叹一声,不去管那白眼狼,与穆春往外走去。
“呜呜。”
两人要离开时,白眼狼们昂首叫了叫。
陈出新有些好奇的侧过头,“想要跟我们走?行吧,跟上就完事。”
闻言,两匹白眼狼往前,一左一右的跟在陈出新跟穆春身后。
穆春有些好奇这两狼怎么会跟着他们,不过没多问,毕竟正事要紧。
山洞并不宽敞,不过却很长。
随着离出口越来越近,喊杀声愈发的清晰起来。
洞口外,是一片白桦树林,此地于城西,来的人并不多,只因妖兽时常出没。
胡人大部从城北进攻,陈出新二人在一处山坡远眺,看见火光摇曳,喊声震天,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也不知有多少。
“出新,这……就是战场吗?”
穆春看着那望不到边的战场,当下也是心神震撼。
“胡人只能算小打小闹,真正的战场还在南边,去年金沙溪一战可是足足死了十万人,这要是搁在胡人身上,恐怕早就灭族了。”
陈出新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场面,微眯着眼远眺。
两人两狼,慢慢朝着战场边缘靠近。
……
……
秋心城,城墙。
排排列开的士卒正弯弓搭箭,满天箭羽朝远方倾泻而下。
李代夫傲立城头,一身黑袍并未带甲,甚至兵器也未曾携带。
胡人七千兵马来袭,对于这座小城来说,已经是声势浩大了。
此时城中只有四千兵卒,加上各种衙役也不过将近五千之数。
若是倨城而战,也不会有什么风险。
可李代夫的骄傲不容许能够有胡人碰到他的城墙。
你来便是,我自迎击!
北城门大开,三千人怒吼着厮杀而出,如果他们败了,那胡人就能直接通过敞开的城门毫无阻拦的冲入城中!
此举无论从兵法理论来说还是实际效果来说都是十分不明智,然而这就是李代夫的用兵风格。
掌军将近二十年,他没有让任何敌人碰到过他驻守的地方。
这样的荣誉,不容破坏!
战场之上,胡人的骑兵来回奔驰,手中弯刀带起阵阵血的涟漪,秋心城的先头部队大戟士列阵前推,一波波的掀翻马腿。
在战争中,非顶级武者所能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聚灵境不过是灵识强悍,能够发起精神冲击,可灵识有限,几十人的冲击之下可能就直接死亡。
若是一些弱鸡聚灵境,那估计十几名重甲士兵都能够生生冲击阵亡。
不过此时的战场上,也有着一些武者的身影出现。
胡人一方有着两百名聚灵境组成的骑射部队在逡巡,灵识附着的箭矢不断射出,每一发都是直中面门,应声倒下一片。
灵识附着的效果堪比自动追踪,甚至还带着破甲功能,但是此等威力的箭矢以他们的灵识强度最多也就只能支撑五发,再多就会造成精神负担,甚至有可能出现恍惚,这在战场上是很危险的事。
两百名聚灵境,若是无人阻拦,估计瞬息间就能杀掉将近千人。
不过祈奉王朝与胡人交战多年,对于胡人的攻击手段早已了解透彻。
秋心城一方的聚灵武者以某种站位共同结成了军阵,所有人的灵识相互贯通融合,犹如一张大网撑开。
无形的灵识之网拦截了绝大部分的箭矢,然而仍有部分士卒哀嚎着倒下。
双方短兵相接,声势浩大,拼杀处已经是一片血海迷糊,不过双方主帅看上去都没有任何举动,任由麾下前冲。
“再这样下去,胡人肯定赢了啊,不守城反而出门跟胡人骑兵斗,这……”
穆春看着惨烈厮杀的战场,怎么看都觉得这样的决策是错的。
此时,陈出新正将白眼狼作为枕头,安逸的躺在地上,另一只则被用来摸头,完全不像是要去战场的人。
“虽说秋心城只是二十万人口的小城,也不是凉城那样的战略要地,可终归是边塞之城,能来守城的将领必不会是平庸之辈,这用兵貌似有些奇怪,不过秋心城应该是不会出事的。”
“出新,这可是战场啊,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呢?”
“战场?”陈出新疑惑的挠挠头,“战场在那边呢。”
“再说了,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你满脸的紧张都快溢出来了,这可不行。”
闻言,穆春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态有些不对劲,当下几个深呼吸,慢慢舒缓紧张的情绪。
说实话,他很佩服陈出新,这家伙无论做什么,看上去都像是胸有成竹,很少见到他生气或是伤心。
换句话说,这家伙太过老成!
实际上,陈出新也是没有办法,或者说已经养成习惯了,他想活得久一点就必须要保持心态的平和。
过于剧烈的情绪起伏会让他的灵识变得不稳定,这将导致下一次爆发的提前到来。
他的父亲生前天天酗酒,一个月有大半时间都在昏睡,就是因为用酒精麻痹自己,非清醒状态下能够让脑中的灵识更稳定些。
对于陈出新而言,他的灵识量虽然无比丰沛,可也不敢无限制的使用。
灵识释放的越多,收起来的时候就更为困难,一旦灵识的释放超出了自己的掌控极限,那他就极有可能崩溃。
若不是那股杀意不断帮助他凝练灵识,估计第二次爆发根本就不会相差十年。
因为,他现在的灵识量太庞大了!
就算是最普通的聚灵境那灵识的覆盖范围也有五十米的距离,陈家万余名先祖,就算每个人都仅仅是五十米的灵识覆盖量,那加起来也十分可怕了。
但陈家先祖,最普通的聚灵境?
可能吗?
根本不可能!
这就导致了陈出新根本没法对自己的灵识量做出准确估计,只能说夸张些那就是趋于无穷大了。
“出新,你说我直接杀过去还是怎么样?”
相较于陈出新的淡然,穆春则是一直在看着战场,那种血肉并没有磨灭他的信心,反而心脏怦怦跳,进入了亢奋又紧张的状态。
“杀过去干嘛?就在这看着呗,胡人打不进城的,等他们退了,我们溜过去拿个人头不就行了。”
陈出新很无所谓的翘着二郎腿,撸着狼。
在他看来,李代夫只说了要胡人的人头,又没说非得是穆春亲自杀的才行,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要冒着危险靠近战场呢?
能完成目标就行,管他过程呢。
如果有人能确定解决他的宿命咒,代价是他的一只手,那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直接剁手。
至于那人要自己手干嘛?
管他呢!
这就是陈出新的想法。
不过穆春这个憨小子显然不这么认为。
“这怎么行呢,说了胡人的脑袋,那就必须由我给砍下来。”
“唉——”
陈出新叹了口气,傻穆春啊,那李代夫根本就没在意你,不过是敷衍罢了,连空头支票都算不上。
“你去吧,我在这看着你,小心些。”
这是穆春接下来的考验,也是必经之事。
想成为将军,不杀人,不冒险,纸上谈兵吗?
陈出新能做的就只有在穆春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尽力保住他一命,揠苗助长的事会害了他。
“我去了!”
穆春点点头,其中的道理他自然明白,当下深呼吸一口气,迈着坚毅的步伐慢慢向战场走去。
“呜?”
两只白眼狼对于这复杂的人类情感显然是看不明白,脑中冒出大大的疑惑。
陈出新偏偏脑袋,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
“难怪胡人那么喜欢穿狼袄,原来是真的舒服,可惜以前倒是没注意。”
“呜???”
白眼狼一听,脖子猛缩,身体顿时僵硬。
“你们两个长得好像一模一样啊。”
陈出新拍了拍自己抱着的那只,“你就叫大白了,另一只就叫二白吧。”
就这样,两只白眼狼草率的获得了自己的名字。
穆春刚拍掉头上沾着的碎屑,就看见两对锐利的眼眸正盯着他们。
“这通道我也没走过,哪知道会到这来。”
瞅着只有两匹狼,陈出新也不太紧张,他们两人对付起来,那毫无压力。
“不过这狼有点奇怪,白眼狼,我还以为是骂人的,结果还真有啊。”
“天下之大,秋心城屁大点地方,你没见到的可多了。”
“哼,说得好像你见过一样,不就是看的书比我多了点罢了。”
“你懂什么,书也是见识不知道吗,做人目光可不能太短浅。”
“呸,空口白话!”
“切,无知莽夫!”
两人旁若无人的拌起嘴来,看得两只白眼狼一愣一愣的。
我们可是狼啊!吃人的狼啊!
这么无视我们,是不是……不太给面子啊?
“嗷!”
两匹白眼狼恼羞成怒,呼嚎一声,分别对着两人扑上来。
陈出新理都不理,灵识如潮水流动,面前多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正飞腾而起的两匹白眼狼犹如撞上了什么东西似的“砰!”在半空。
“呜呜——”
这一撞不亚于捶在地上,白眼狼一阵呜嚎,感觉满天都是星星。
“出新,你果然是武者!”
穆春兴奋的叫到,他一直就有所怀疑,只是不好确认,如今陈出新当着他的面使用能力,这一切就毫无保留了。
自己的兄弟原来是武者!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振奋的呢?
“不过是最低的聚灵境罢了,没什么好兴奋的。”陈出新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考虑过他这个聚灵境到底能有多厉害。
“你这种语气,多多少少有点欠揍。”
穆春学着白眼狼翻了个白眼,要知道武者可是万里挑一,并不是每个人的精神力都能顺利化为灵识的。
现在陈出新轻飘飘一句“不过是最低的聚灵境罢了”,让穆春有些想揍他的冲动,
虽然……百分百打不过。
“聚灵境,你想进入的话我也能帮你。”
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穆春,陈出新开口笑道。
“不用了,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
他相信陈出新能够说出的话就必然能做到,但成为聚灵境最基础的要求就是阅读一本书能够过目不忘,他可不是那块料。
让自己成为聚灵境,出新肯定会付出很大的代价,那不值得。
兄弟,可以亏欠,但不是无止境的索求,自己欠下的已经够多了。
不说别的,草原上没有哪一个牧马人能够允许自己天天跑过去蹭马骑的,而陈出新却主动相邀,也不担心会被雇主责骂的。
陈出新看了他一眼便知道这小子心中的想法,“帮你踏入聚灵境对我来说很轻松,就是你要受难。”
穆春一怔,稍稍有些犹豫道:“出新,你……没开玩笑?”
“没开玩笑。”陈出新摇摇头,“就是应该会很痛苦,痛到……死而不得的那种。”
穆春沉默了一会,随后仰头哈哈大笑,“这有什么!区区疼痛我怎么会害怕?出新,我要你帮我。”
“不急,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再说。”
原本陈出新就已经打算帮穆春聚灵了,他迟早是要离开这座城市去往更旷阔的天地,自己唯一的朋友说什么也得照顾妥当。
两人相谈甚欢,可白眼狼被陈出新的灵识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喉间呜呜叫着,看上去像是快哭了。
你们聊天,能不能把我们放走啊!
错了还不行么?
这时,陈出新看向地上的白眼狼,微微一笑,“春啊,我们多久没吃狼肉了?”
“好像大半年都该有了。”
“呜——”
白眼狼低鸣一声,身体瑟瑟发抖。
“不过狼不都是成群而行,怎么此地就你们两个?”
灵识波动,算是解开了束缚,可两匹白眼狼压根不敢动弹,仍旧趴在地上。
“呜呜。”
“原来你们被赶出来了啊。”
这两匹白眼狼确实不太正常,白色的眼眸与寻常的狼相去甚远,因此被驱逐出了狼群来到这山洞之中。
“出新,聚灵境能跟动物交流?”
穆春两眼放光,若是如此,那以后自己岂不是也能跟小白兔交流了?
“不是。”
一个否定的答案。
“其他聚灵境应该没有这个能力,我个人情况有些特殊,所以能通过灵识直接交流,具体原因还不知道。”
“看来出新你果然是要成为大英雄的,凡英雄者必有不凡之处。”
“英雄不如狗熊啊。”
陈出新长叹一声,不去管那白眼狼,与穆春往外走去。
“呜呜。”
两人要离开时,白眼狼们昂首叫了叫。
陈出新有些好奇的侧过头,“想要跟我们走?行吧,跟上就完事。”
闻言,两匹白眼狼往前,一左一右的跟在陈出新跟穆春身后。
穆春有些好奇这两狼怎么会跟着他们,不过没多问,毕竟正事要紧。
山洞并不宽敞,不过却很长。
随着离出口越来越近,喊杀声愈发的清晰起来。
洞口外,是一片白桦树林,此地于城西,来的人并不多,只因妖兽时常出没。
胡人大部从城北进攻,陈出新二人在一处山坡远眺,看见火光摇曳,喊声震天,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也不知有多少。
“出新,这……就是战场吗?”
穆春看着那望不到边的战场,当下也是心神震撼。
“胡人只能算小打小闹,真正的战场还在南边,去年金沙溪一战可是足足死了十万人,这要是搁在胡人身上,恐怕早就灭族了。”
陈出新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场面,微眯着眼远眺。
两人两狼,慢慢朝着战场边缘靠近。
……
……
秋心城,城墙。
排排列开的士卒正弯弓搭箭,满天箭羽朝远方倾泻而下。
李代夫傲立城头,一身黑袍并未带甲,甚至兵器也未曾携带。
胡人七千兵马来袭,对于这座小城来说,已经是声势浩大了。
此时城中只有四千兵卒,加上各种衙役也不过将近五千之数。
若是倨城而战,也不会有什么风险。
可李代夫的骄傲不容许能够有胡人碰到他的城墙。
你来便是,我自迎击!
北城门大开,三千人怒吼着厮杀而出,如果他们败了,那胡人就能直接通过敞开的城门毫无阻拦的冲入城中!
此举无论从兵法理论来说还是实际效果来说都是十分不明智,然而这就是李代夫的用兵风格。
掌军将近二十年,他没有让任何敌人碰到过他驻守的地方。
这样的荣誉,不容破坏!
战场之上,胡人的骑兵来回奔驰,手中弯刀带起阵阵血的涟漪,秋心城的先头部队大戟士列阵前推,一波波的掀翻马腿。
在战争中,非顶级武者所能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聚灵境不过是灵识强悍,能够发起精神冲击,可灵识有限,几十人的冲击之下可能就直接死亡。
若是一些弱鸡聚灵境,那估计十几名重甲士兵都能够生生冲击阵亡。
不过此时的战场上,也有着一些武者的身影出现。
胡人一方有着两百名聚灵境组成的骑射部队在逡巡,灵识附着的箭矢不断射出,每一发都是直中面门,应声倒下一片。
灵识附着的效果堪比自动追踪,甚至还带着破甲功能,但是此等威力的箭矢以他们的灵识强度最多也就只能支撑五发,再多就会造成精神负担,甚至有可能出现恍惚,这在战场上是很危险的事。
两百名聚灵境,若是无人阻拦,估计瞬息间就能杀掉将近千人。
不过祈奉王朝与胡人交战多年,对于胡人的攻击手段早已了解透彻。
秋心城一方的聚灵武者以某种站位共同结成了军阵,所有人的灵识相互贯通融合,犹如一张大网撑开。
无形的灵识之网拦截了绝大部分的箭矢,然而仍有部分士卒哀嚎着倒下。
双方短兵相接,声势浩大,拼杀处已经是一片血海迷糊,不过双方主帅看上去都没有任何举动,任由麾下前冲。
“再这样下去,胡人肯定赢了啊,不守城反而出门跟胡人骑兵斗,这……”
穆春看着惨烈厮杀的战场,怎么看都觉得这样的决策是错的。
此时,陈出新正将白眼狼作为枕头,安逸的躺在地上,另一只则被用来摸头,完全不像是要去战场的人。
“虽说秋心城只是二十万人口的小城,也不是凉城那样的战略要地,可终归是边塞之城,能来守城的将领必不会是平庸之辈,这用兵貌似有些奇怪,不过秋心城应该是不会出事的。”
“出新,这可是战场啊,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呢?”
“战场?”陈出新疑惑的挠挠头,“战场在那边呢。”
“再说了,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你满脸的紧张都快溢出来了,这可不行。”
闻言,穆春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态有些不对劲,当下几个深呼吸,慢慢舒缓紧张的情绪。
说实话,他很佩服陈出新,这家伙无论做什么,看上去都像是胸有成竹,很少见到他生气或是伤心。
换句话说,这家伙太过老成!
实际上,陈出新也是没有办法,或者说已经养成习惯了,他想活得久一点就必须要保持心态的平和。
过于剧烈的情绪起伏会让他的灵识变得不稳定,这将导致下一次爆发的提前到来。
他的父亲生前天天酗酒,一个月有大半时间都在昏睡,就是因为用酒精麻痹自己,非清醒状态下能够让脑中的灵识更稳定些。
对于陈出新而言,他的灵识量虽然无比丰沛,可也不敢无限制的使用。
灵识释放的越多,收起来的时候就更为困难,一旦灵识的释放超出了自己的掌控极限,那他就极有可能崩溃。
若不是那股杀意不断帮助他凝练灵识,估计第二次爆发根本就不会相差十年。
因为,他现在的灵识量太庞大了!
就算是最普通的聚灵境那灵识的覆盖范围也有五十米的距离,陈家万余名先祖,就算每个人都仅仅是五十米的灵识覆盖量,那加起来也十分可怕了。
但陈家先祖,最普通的聚灵境?
可能吗?
根本不可能!
这就导致了陈出新根本没法对自己的灵识量做出准确估计,只能说夸张些那就是趋于无穷大了。
“出新,你说我直接杀过去还是怎么样?”
相较于陈出新的淡然,穆春则是一直在看着战场,那种血肉并没有磨灭他的信心,反而心脏怦怦跳,进入了亢奋又紧张的状态。
“杀过去干嘛?就在这看着呗,胡人打不进城的,等他们退了,我们溜过去拿个人头不就行了。”
陈出新很无所谓的翘着二郎腿,撸着狼。
在他看来,李代夫只说了要胡人的人头,又没说非得是穆春亲自杀的才行,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要冒着危险靠近战场呢?
能完成目标就行,管他过程呢。
如果有人能确定解决他的宿命咒,代价是他的一只手,那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直接剁手。
至于那人要自己手干嘛?
管他呢!
这就是陈出新的想法。
不过穆春这个憨小子显然不这么认为。
“这怎么行呢,说了胡人的脑袋,那就必须由我给砍下来。”
“唉——”
陈出新叹了口气,傻穆春啊,那李代夫根本就没在意你,不过是敷衍罢了,连空头支票都算不上。
“你去吧,我在这看着你,小心些。”
这是穆春接下来的考验,也是必经之事。
想成为将军,不杀人,不冒险,纸上谈兵吗?
陈出新能做的就只有在穆春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尽力保住他一命,揠苗助长的事会害了他。
“我去了!”
穆春点点头,其中的道理他自然明白,当下深呼吸一口气,迈着坚毅的步伐慢慢向战场走去。
“呜?”
两只白眼狼对于这复杂的人类情感显然是看不明白,脑中冒出大大的疑惑。
陈出新偏偏脑袋,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
“难怪胡人那么喜欢穿狼袄,原来是真的舒服,可惜以前倒是没注意。”
“呜???”
白眼狼一听,脖子猛缩,身体顿时僵硬。
“你们两个长得好像一模一样啊。”
陈出新拍了拍自己抱着的那只,“你就叫大白了,另一只就叫二白吧。”
就这样,两只白眼狼草率的获得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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