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对峙
轻止躺了几日，躺得浑身酸软，本来想下床活动活动，但是都被文闲王拦了回去。
终于在第三日才下了地，走在地上的感觉真是神清气爽。轻止逛着烟雨轩的院子，身后跟着的是那日为自己换衣服的侍女，名叫玉娥。
玉娥明显没有文闲王的泰然处之，这几天都是她被分派过来服侍轻止，但那日看见疙瘩褶皱的树干假肢总是浮现脑海，还是心有余悸。就算是跟在轻止身后，也是畏首畏尾，不敢抬头。
轻止早已发现她的异样，不过这也无可奈何，像王爷那样胸襟的属实罕见，玉娥这样的反应才最为真实，想到此处，便也坦然，由她去吧，反正也不是多在意的人，又何惧她的眼光。
轻止在烟雨轩的院子四处闲逛，遇到的下人见了轻止无不问候一句“仙姑好”，大概是因为王爷的关切，引得大家对轻止都肃然起敬。
站在花园之中，清风徐徐，带来清甜的花香，轻止瞬间又想起了那场梦境。奇怪的是，每个细节，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人的模样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轻止正陷入沉思，突然风中一股桃子的甜腻气味引起了她的注意，顺着香味的方向寻去，走出花园，穿过小巷，来到一小院里门口，确信无疑香味是从里面飘来的，伸出脑袋一看，一男子正坐在走廊上，双腿耷拉在半空中来回摇晃，手中捧着一杯清酒，轻轻呡一小口，脸上皆是幸福满足的笑容，旁边一小炉子正温着酒。
轻止回过头询问战战兢兢的玉娥那是何人，玉娥当即回答她那正是文闲王请来的大夫——怪医陈彦秋的徒弟方沉。轻止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想着也没必要交集，转身正准备离开时，院内传来的话语叫住了自己。
“我救你性命，都不进来感谢一下吗？”
明显的指责口吻令轻止略有不满，说的好像自己怕见他一样。轻止随即转身大大方方地走进院子。
方沉见轻止面容清冷昂首挺胸走进院子，将万物都能视作尘埃的神色，竟觉得有些有趣。
对方明示的谢意，轻止也不好置之不理，微微低头施礼，不卑不亢道：“贫尼轻止多谢方大夫细心医治。”
佯装看不出轻止字里行间保持的距离，方沉立刻对这份感谢露出孩子般的天真笑容，热情地向轻止发出邀请。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我这里有煮着的上等佳酿桃花酒，仙姑可要一尝？”
“多谢方大夫美意，只是贫尼不胜酒力，就不必了。”
面对轻止的冷漠拒绝，方沉霎时又跨起了脸，委屈得好似都要哭出来，可怜巴巴地低声喃到：“明明这么好喝的。”
看着方沉阴晴不定的脸色，轻止心中的怀疑又增加了几分，上前坐到小炉子的旁边，抬头看着上方的天空，漫不经心地说到：“比起佳酿，贫尼还是更倾向一杯清茶。”
方沉听闻立刻喜出望外，连滚带爬跑进屋内，不一会儿又拿着茶壶和碳火慌慌张张来到小炉子跟前，在小炉子里多加几块碳火，坐好茶壶，又捧起手中的酒杯，兴高采烈地坐在小炉子的另一边，继续摇晃着双腿。
“既然你不尝我的桃花酿，那一定要尝尝我的桂花茶。”
愉悦轻快的话语并未驱散轻止心中的怀疑。轻止双手撑着走廊的木地板，微微侧头看着满脸开心的方沉，意味深长地说到：“听闻方大夫师从怪医陈彦秋，医术高超，人尽皆知，不知梦魇之症可有药医？”
方沉若无其事地笑着回应到：“解梦可是你们道家在行的，我可不行。”
轻止听闻坐直了身子，语气中透露着无奈与傲气，悠悠道：“可惜我对道学是个半吊子，也就是走了运才学了五行秘术。”
话音刚落，轻止抬手朝方沉飞出几片如利刃般的叶子，却被方沉不慌不忙手捧酒杯，身子稍稍后倾，轻松躲过。片片叶子深深地嵌进了木柱子上，看得静候一旁的玉娥震惊不已，掩嘴不敢出声。
方沉见危机躲过，又重新回复姿态，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量了一圈手中的杯子，看有没有酒洒出。
“幸好没有洒，要不然亏大了。”
见方沉揣着明白装糊涂，轻止便也不想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
“我说的梦魇之症不是要解梦，而是想请方大夫解释一下为何我在自己的梦里见过你。”
方沉听闻此话先是猛然转头，满脸涨红看着轻止呆愣不语。四目相对时，目光流转间，周围开启陷入寂静，静到只有茶水沸腾的声音。意识到自己盯过头了，方沉回过神来，将头转到一边噗呲一声偷笑不止。惹得轻止一脸茫然。
轻止对男女之事本就迟钝，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反而一旁的玉娥听着轻止的话，眼珠来回飘过眼前气氛微妙的两人，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你这搭讪的方式，真的是比凝香阁的客人都要老土。”
轻止霎时明白，自己问出的话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给了他取笑的机会，霎时恼怒，起身一跃几片树叶齐齐逼向方沉。
方沉不慌不忙，转身离开走廊，任凭几片树叶插入走廊木板。吓得玉娥赶紧找个角落躲起来观战。
轻止似乎还未罢休，亮出藤蔓追打方沉。但方沉却始终未出手，只是一边躲着藤鞭，一边发问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惹出这么大动静。
轻止不理他的胡言乱语，只想逼他使出瞻云笔或者惑心三术，好证明自己的猜想。然而空间有限，尽管五行秘术多变，却也难施展，看着你追我赶，焦灼无趣，聚气藤鞭奋力一甩，本想打在方沉身上，却还是被他躲过，重重甩在了小炉子身上。小炉子瞬间被打翻在地，炉子上还冒着热气的沸腾茶壶直接被甩飞出去，冲向躲在角落的玉娥。
玉娥看着水壶飞向自己，吓得站在原地，想要躲避，身体却不听使唤。轻止一见大事不好，立刻伸出藤蔓缠在玉娥腰上，猛然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轻止怀中的温度让玉娥瞬间回神，慌乱离开轻止的怀抱立刻跪拜在地，感谢着轻止救了自己。
轻止前去扶起玉娥，连连抱歉着说是自己的原因不必如此感谢。此等主仆情深，看得一旁的方沉都忍不住感动拍手。
一番混战差点殃及无辜，也让轻止冷静下来。自己虽然确实怀疑梦中的男子就是方沉，但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直觉。
方沉看着凌乱不堪的院子，脸上苦恼不已，更让他心疼的还是自己一壶上好的桂花茶，浇了尘土，来到壶面前，蹲下身子，哭丧着脸看了好几眼还是气不过，转头气鼓鼓地对轻止说到：“你要赔我。”
“可以，怎么赔。”
不假思索的爽快答应倒出乎方沉的意料。方沉站起身子，仰着头，思索片刻后说到：“就赔我一壶一模一样的桂花茶，我会教你怎么做，等我喝到一样口味的，就算赔给我了。”
虽不确定使用惑心三术的人就是方沉，不过他千方百计要接近自己，也绝非善茬。不管善茬坏茬，既然来了就没有要怕的。
“可以，就按你说的赔给你。”
轻止随即答应，面容不悲不喜，眼神坚定不移。
终于在第三日才下了地，走在地上的感觉真是神清气爽。轻止逛着烟雨轩的院子，身后跟着的是那日为自己换衣服的侍女，名叫玉娥。
玉娥明显没有文闲王的泰然处之，这几天都是她被分派过来服侍轻止，但那日看见疙瘩褶皱的树干假肢总是浮现脑海，还是心有余悸。就算是跟在轻止身后，也是畏首畏尾，不敢抬头。
轻止早已发现她的异样，不过这也无可奈何，像王爷那样胸襟的属实罕见，玉娥这样的反应才最为真实，想到此处，便也坦然，由她去吧，反正也不是多在意的人，又何惧她的眼光。
轻止在烟雨轩的院子四处闲逛，遇到的下人见了轻止无不问候一句“仙姑好”，大概是因为王爷的关切，引得大家对轻止都肃然起敬。
站在花园之中，清风徐徐，带来清甜的花香，轻止瞬间又想起了那场梦境。奇怪的是，每个细节，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人的模样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轻止正陷入沉思，突然风中一股桃子的甜腻气味引起了她的注意，顺着香味的方向寻去，走出花园，穿过小巷，来到一小院里门口，确信无疑香味是从里面飘来的，伸出脑袋一看，一男子正坐在走廊上，双腿耷拉在半空中来回摇晃，手中捧着一杯清酒，轻轻呡一小口，脸上皆是幸福满足的笑容，旁边一小炉子正温着酒。
轻止回过头询问战战兢兢的玉娥那是何人，玉娥当即回答她那正是文闲王请来的大夫——怪医陈彦秋的徒弟方沉。轻止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想着也没必要交集，转身正准备离开时，院内传来的话语叫住了自己。
“我救你性命，都不进来感谢一下吗？”
明显的指责口吻令轻止略有不满，说的好像自己怕见他一样。轻止随即转身大大方方地走进院子。
方沉见轻止面容清冷昂首挺胸走进院子，将万物都能视作尘埃的神色，竟觉得有些有趣。
对方明示的谢意，轻止也不好置之不理，微微低头施礼，不卑不亢道：“贫尼轻止多谢方大夫细心医治。”
佯装看不出轻止字里行间保持的距离，方沉立刻对这份感谢露出孩子般的天真笑容，热情地向轻止发出邀请。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我这里有煮着的上等佳酿桃花酒，仙姑可要一尝？”
“多谢方大夫美意，只是贫尼不胜酒力，就不必了。”
面对轻止的冷漠拒绝，方沉霎时又跨起了脸，委屈得好似都要哭出来，可怜巴巴地低声喃到：“明明这么好喝的。”
看着方沉阴晴不定的脸色，轻止心中的怀疑又增加了几分，上前坐到小炉子的旁边，抬头看着上方的天空，漫不经心地说到：“比起佳酿，贫尼还是更倾向一杯清茶。”
方沉听闻立刻喜出望外，连滚带爬跑进屋内，不一会儿又拿着茶壶和碳火慌慌张张来到小炉子跟前，在小炉子里多加几块碳火，坐好茶壶，又捧起手中的酒杯，兴高采烈地坐在小炉子的另一边，继续摇晃着双腿。
“既然你不尝我的桃花酿，那一定要尝尝我的桂花茶。”
愉悦轻快的话语并未驱散轻止心中的怀疑。轻止双手撑着走廊的木地板，微微侧头看着满脸开心的方沉，意味深长地说到：“听闻方大夫师从怪医陈彦秋，医术高超，人尽皆知，不知梦魇之症可有药医？”
方沉若无其事地笑着回应到：“解梦可是你们道家在行的，我可不行。”
轻止听闻坐直了身子，语气中透露着无奈与傲气，悠悠道：“可惜我对道学是个半吊子，也就是走了运才学了五行秘术。”
话音刚落，轻止抬手朝方沉飞出几片如利刃般的叶子，却被方沉不慌不忙手捧酒杯，身子稍稍后倾，轻松躲过。片片叶子深深地嵌进了木柱子上，看得静候一旁的玉娥震惊不已，掩嘴不敢出声。
方沉见危机躲过，又重新回复姿态，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量了一圈手中的杯子，看有没有酒洒出。
“幸好没有洒，要不然亏大了。”
见方沉揣着明白装糊涂，轻止便也不想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
“我说的梦魇之症不是要解梦，而是想请方大夫解释一下为何我在自己的梦里见过你。”
方沉听闻此话先是猛然转头，满脸涨红看着轻止呆愣不语。四目相对时，目光流转间，周围开启陷入寂静，静到只有茶水沸腾的声音。意识到自己盯过头了，方沉回过神来，将头转到一边噗呲一声偷笑不止。惹得轻止一脸茫然。
轻止对男女之事本就迟钝，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反而一旁的玉娥听着轻止的话，眼珠来回飘过眼前气氛微妙的两人，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你这搭讪的方式，真的是比凝香阁的客人都要老土。”
轻止霎时明白，自己问出的话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给了他取笑的机会，霎时恼怒，起身一跃几片树叶齐齐逼向方沉。
方沉不慌不忙，转身离开走廊，任凭几片树叶插入走廊木板。吓得玉娥赶紧找个角落躲起来观战。
轻止似乎还未罢休，亮出藤蔓追打方沉。但方沉却始终未出手，只是一边躲着藤鞭，一边发问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惹出这么大动静。
轻止不理他的胡言乱语，只想逼他使出瞻云笔或者惑心三术，好证明自己的猜想。然而空间有限，尽管五行秘术多变，却也难施展，看着你追我赶，焦灼无趣，聚气藤鞭奋力一甩，本想打在方沉身上，却还是被他躲过，重重甩在了小炉子身上。小炉子瞬间被打翻在地，炉子上还冒着热气的沸腾茶壶直接被甩飞出去，冲向躲在角落的玉娥。
玉娥看着水壶飞向自己，吓得站在原地，想要躲避，身体却不听使唤。轻止一见大事不好，立刻伸出藤蔓缠在玉娥腰上，猛然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轻止怀中的温度让玉娥瞬间回神，慌乱离开轻止的怀抱立刻跪拜在地，感谢着轻止救了自己。
轻止前去扶起玉娥，连连抱歉着说是自己的原因不必如此感谢。此等主仆情深，看得一旁的方沉都忍不住感动拍手。
一番混战差点殃及无辜，也让轻止冷静下来。自己虽然确实怀疑梦中的男子就是方沉，但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直觉。
方沉看着凌乱不堪的院子，脸上苦恼不已，更让他心疼的还是自己一壶上好的桂花茶，浇了尘土，来到壶面前，蹲下身子，哭丧着脸看了好几眼还是气不过，转头气鼓鼓地对轻止说到：“你要赔我。”
“可以，怎么赔。”
不假思索的爽快答应倒出乎方沉的意料。方沉站起身子，仰着头，思索片刻后说到：“就赔我一壶一模一样的桂花茶，我会教你怎么做，等我喝到一样口味的，就算赔给我了。”
虽不确定使用惑心三术的人就是方沉，不过他千方百计要接近自己，也绝非善茬。不管善茬坏茬，既然来了就没有要怕的。
“可以，就按你说的赔给你。”
轻止随即答应，面容不悲不喜，眼神坚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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