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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如此丈夫

    小宝走了一个月,沈佩还没完全从悲伤中缓过劲来。

    养过猫的家里总会有股猫味,这种味道对于不喜欢的人来说是臭,而喜欢的人,比如沈佩,她能从里面闻出鱼香。

    小宝在时,她吸猫成瘾,总爱贴着小宝闻,就为这股鱼香。

    嗅觉随时随地撩拨着她的神经,牵动着她的记忆,想要忘记小宝,谈何容易。

    沈佩可以用空气净化器除味,但她不想,宁可受着思念的煎熬,也要让小宝的气味尽可能久的停留,而这段时间于波的行为却令她厌恶不已。

    和于波谈恋爱后,沈佩把QQ空间清理了一遍,当时于波还挺高兴,至少他认为这是沈佩对两人这段关系的尊重。

    小宝走的当晚,沈佩就把空间里它的相册给上了锁,密码只有陈耳东知道。

    起初于波并不知道这件事,但他一个人在西安没事就爱东想西想,特别是上次陈耳东送沈佩回家,虽然他母亲不知道送儿媳回来的异性是谁,但于波严重怀疑是陈耳东。

    他倒没敢逼问沈佩,只是顺口提了一嘴,不过沈佩矢口否认。他表面上没有追究,心里却不相信。

    小宝离世,于波并不难过,他跟小宝一年相处的时间还不够一个月,而且他本来就不喜欢宠物,只是在沈佩面前装作一副爱猫的样子。

    他虽然认定沈佩和陈耳东互有微信,但没有证据,自己也没有机会去查看老婆的手机,于是就跑去沈佩的空间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当他发现沈佩把小宝的相册上了锁,马上就联想到了陈耳东,他在问沈佩为何要上锁前,先自己偷偷试输了几次密码,但全都不对,包括沈佩的生日。

    沈佩说密码是她的生日9月5日,但只有陈耳东明白是什么意思,330905

    这是沈佩生日加上耳东二字的首写字母E和D在手机拨号键盘上的数字拼在一起的六位数密码。

    两人的银行卡密码就是这个,十年过去了,彼此都没有更换,于波当然不可能知道。

    第一次问沈佩时,于波态度还算好,他说他想点进相册看看小宝,进行远程云怀念,但被沈佩拒绝。

    第二次问,沈佩依旧没有答应,她说小宝不在了,之所以把相册锁上,这是她怀念小宝的方式,希望于波能够尊重。

    于波对于她的说法不以为然,厚着脸皮追着让沈佩告诉他密码,三言两语过后,沈佩心烦便冲他发了火。

    在电话里,于波说:“我就不信这个相册以后就你一个人看。”

    沈佩最讨厌阴阳怪气的人,偏偏于波婚后跟他吵架经常这样,沈佩怒道:“对,你说的对,我给张三李四看都不给你看,满意了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小宝是谁送你的。”于波也来了火,毫不客气地回道。

    “你什么意思?于波,跟我说话别拐弯抹角的!”沈佩冷声道。

    “哼,什么意思?小宝死了,这不正好跟某人利用小宝玩情怀吗?回忆杀嘛,我懂。”于波嘲讽道。

    “于波,你混蛋。”沈佩挂断了电话。

    由于没能如愿回到锦城工作,准确的说是没能接手刘敏的印刷厂,于波在西安一直过得郁郁寡欢。

    16年单位提副科,于波准备了半年,最终被资历还不如他的同事给捷足先登,这个打击对他挺大,但他从来没有在自己身上找过原因,而是怪罪沈佩和刘敏。

    他始终认为刘敏生意做得那么大,要帮他完全就是举手之劳,可和沈佩结婚后的几年,这个丈母娘从来没有为他这个女婿做过半件事。

    小宝离世前的一个月,于波又跟沈佩提起了这件事,想在春节时让沈佩好好跟刘敏说说。

    于波的工资不算高,普通公务员,每月他都会给沈佩家用,但这点钱离真实的开销差的太远,沈佩也不在意。

    她的工资在厂里属于最低的一档,但刘敏每月都会给她一笔钱,明目是股东分红。

    作为母亲,让女儿和孙子过上好生活,是激励着她年届六十依然不退休的动力。

    虽然和于波性格不合,对他的感情也没多少,但沈佩觉着于波还是在力所能及的履行做父亲和丈夫的职责,这一点值得肯定,可于波却是在为自己的尊严勉强支撑。

    沈佩把于波的想法又一次跟刘敏说了,那天刘敏回来看孙子,祖孙三代正在吃饭。

    “他回来他的啊,我又没让他不回来,只是不让他来厂里工作而已,说的就跟我不让他回来似的。”刘敏不高兴,因为听沈佩的转述就是这么个意思。

    “我知道,我也不想他来厂里,那其他工作,有没有好一点的可以推荐?”沈佩的出发点是为了孩子,明明父母双全又没离婚,可昊昊一直过着单亲家庭的生活,对他的成长不好。

    “单位平调很难很难,这你是知道的,就算能办,也得找好几层关系才有可能,你说我费这么大劲把他弄回来从头开始,到了四五十岁还是个小喽啰,你妈我是生意人,这么赔钱的买卖会去做吗?”刘敏意味深长的说道。

    “好吧,那春节他回来,你好好跟他说吧,态度好点就行,我可不想过年又吵架。”沈佩想起了去年春节于波和公婆为这事跟她们母女俩闹不愉快的事。

    “哎,这人跟人不能比啊,要是陈耳东的事儿,你怕不是天天拍着桌子让我去把腿跑断都得给他办成,哈哈。”刘敏忽然开起了玩笑。

    “妈,你瞧瞧说的什么话,这是当妈的人该说的吗?”沈佩很无语,虽然刘敏时常语出惊人。

    “这小子最近在干嘛?”刘敏问,她也很久没有陈耳东的消息了。

    “好像开了个泰国餐厅,正在装修。”沈佩回答的很自然。

    “他还挺能折腾,不过,有件事儿,你可是瞒了我很久啊。”刘敏露出狡黠的笑容。

    “什么事儿?”沈佩有些惊慌,刘敏一定要说和陈耳东有关的事,她和陈耳东这几年来往不多,但每次相见,都顶着天雷勾地火的风险。

    “你那年背着我帮他去老季那里做业务,老季嘴也挺严呐,上周我跟他们天秀公司的蒋总见面才听说。”刘敏没有怪她的意思,时隔多年,就当扯闲篇儿。

    沈佩松了一口气,这件事还好,她还担心刘敏知道她借钱给陈耳东或者去照顾醉酒和生病的陈耳东。

    “你们俩啊,哎。”刘敏长叹了口气,直到此刻,沈佩才明白陈耳东对于母亲究竟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