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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酒鬼是怎样炼成的!

    宁余汕本是福州知府衙门的仵作,而且还是个有经验的仵作,很有两把刷子。在敖琪还没来福州城前,知府大人一直是靠宁余汕来破案的。所以为了留住宁余汕,知府大人可是下了大本钱,特意将知府衙门旁边的一座小宅买下给宁余汕爷孙俩住。其实说白了,就是福利房。

    而敖琪今天回了书院没事做,就跑到宁余汕家里,等着蹭晚饭。

    宁余汕一进来,就看见敖琪烂泥一般的躺在外屋的软榻上,加快几步,上前就给了她一个爆栗。

    “瞅瞅你这副德性,还像个女孩子家吗?”

    敖琪将脸埋在塌间,跑了一天着实累坏了敖琪,声音闷闷的道“反正也没人知道我是女孩子,怕啥!”

    “那你就破罐子破摔?你这样以后怎么好找婆家哦!”

    听这话,敖琪立马坐起来严肃的看着宁余汕“老头,你养我一辈子吧,我帮你送终!”说完敖琪又想了想道“不对,如果我呆在这里一辈子的话,我一定给你送终!”

    宁余汕一听,立马嫌弃道“我有东篱,用得着你这丫头给我送终!”

    “老头,话不是这么说啊,是你说我嫁不出去的,东篱那么漂亮一定是可以嫁出去的,这嫁出去的孙女泼出去的水啊,到时候还不是我这个嫁不出去的给你送终!”

    敖琪理直气壮的说着似乎很有道理的歪理。

    “你少在那里说好听的,先别说别的,你先帮我给东篱找个好婆家,我再考虑要不要一辈子养你这个败家女!”

    “我哪里败家了,我可是很勤俭节约的!不过……这东篱的婆家,我还是少插手为好!”说完还像是躲避牛鬼蛇神一样,急速的摆动双手。

    宁余汕看敖琪一脸的苦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怎么?东篱又为难你了?”

    敖琪叹了口气道“那到没有,只是这身皮不知道要穿到什么时候,东篱要是再这么误会下去,我真怕到时候她会恨我!”

    宁余汕也随着叹了口气“也怪我,当时把你带回来就应该告诉东篱你是女孩子,也就没这样的误会了!”

    “算了,你当时也没算到,东篱会对我有那样的心思不是!再加上还有别人在,你也是逼不得已!”

    “当时只考虑到你这个样子比较方便你平时办案。哪知道这一扮下来就是两年!其实吧,是师傅对不起你!”

    敖琪有点酸,老头何时候跟她低过头,只有这件事,老头一只耿耿于怀,总觉得愧疚。其实也不是他的错,这是一个巧合加一个巧合,才将她逼到了这个地步而已。

    “师傅……”

    刚想说安慰一下老头,就听东篱在外面喊“吃饭了!”

    两人只好,整理好情绪,出了房间,去院子里吃饭。

    正值春夏交接,屋外的温度不算热,偶有凉风吹过。在院子里摆个小饭桌,上边还都是一些敖琪爱吃的菜,这顿饭不可不说是一种享受。

    可是敖琪正打算开始大快朵颐的时候,就见东篱,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重重的摆在了他眼前,厉声道“喝了药,再吃饭!”

    敖琪突然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只不过看着东篱微眯的眼睛,敖琪的贼心就抛弃了她的贼胆。

    宁余汕看着好笑,也在一旁撺掇“快喝了吧,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要是真要犯了病,那可不是小事。”

    敖琪刚穿越来北宋的时候,是在漠北寒天的雪地里,那时她只穿了一件短袖的T恤和一条蓝色的牛仔裤。在那冰天雪地的地方,一身薄衣就意味着死亡。因为在那恶劣的环境下冻了将近一天一夜,等宁余汕发现敖琪的时候,她已经浑身冻伤,心脏一度停跳。所以除了冻伤,敖琪的心脏还在那时留下了旧疾,只要一过度劳累,心脏就无法负荷,出现停跳现象,如果不及时休息,任由下去,很可能就那样一直停下去……

    所以东篱从未放弃过研究各种可以根治敖琪的药方,可是两年来仍不见成效,只是稍稍的改善了些敖琪的心脏情况,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以前是只要一劳累,就犯病。现在就算劳累过度,只要得到较好的休息,第二天就没事了,只是事后,这心脏要隐隐的疼上好一阵。

    看着两双盯着她的眼睛,敖琪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捏着鼻子喝了那碗黑乎乎的东西,还好东篱有给她准备糖水,否则这顿丰盛的晚饭就不用吃了。

    吃完饭,敖琪摸着肚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养神,宁余汕说她在养膘。敖琪也懒的理那老头。自顾自的打盹。

    只不过有人就是不让她得偿所愿,宁余汕也在一旁的躺椅上躺了下来。

    “那包东西,我验完了。”

    一听这个敖琪立马兴奋的坐了起来,等着老头接下来的话。

    “是红豆糕!”敖琪心里某跟断弦瞬间被连了起来。那红豆倒是丢的很是时候啊!

    看着敖琪跃跃欲试的继续看着他,老头叹了口气道“有些残余的相思子残毒。”

    敖琪一副我就知道的得意样,又躺回躺椅。可是老头的下一句却让敖琪又泛起了愁。

    “可是那红豆糕里用的的确是红豆!”

    敖琪皱眉,确实是红豆就意味着那红豆是没毒的,但是红豆和相思豆毕竟是有差别的。在福州城这个随处可见相思藤的地方,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误服相思豆是会不舒服的,那又有谁敢去大量咀嚼那东西而导致中毒呢?伤脑筋啊!

    等等……除非……

    “对了,岁寒最近一直睡在义庄!”

    “酒庄老板来找过我一次,这次总共结了三两银子,记得还我!”

    本来正想到关键地方的敖琪突然被老头打断,立马气恼的道“凭什么要我还,我是他的谁啊,要我还!”

    “你把他捡回来的,所以当然你还。”

    “我捡他回来的时候,他受了重伤未醒,谁知道他醒了会是这副德性!”敖琪越想越气,自己怎么捡回一个这么个油盐不进的玩意。

    其实敖琪只是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她一直是很感激宁余汕的,因为不是宁余汕,她现在还不知道在那里呢,也可能早就下了地府,哪里还能有这样的第二次生命。所以敖琪不管是因为受宁余汕的影响,还是因为受前世孤儿命的影响,对于这种救人的事,她都抱持着一种严肃的态度,毕竟不论现代还是古代,这雪中送炭的事,不是人人能做到的。

    既然她被人救了,她就有义务去帮助别人,否则也对不起她这本不属于她的命。可是万没想到,自己一次在大雨中救回来的重伤之人,却只是救回来给自己添堵。

    睁开眼睛后,是死扒活扒,也没扒开他的嘴,除了殷岁寒这三个字,就什么都没再问出来过,一开始敖琪的耐性还可以,可是后来那人伤好了,却开始酗酒,敖琪就没再也没有那么良好的耐性了,从开始嘟嘟囔囔的抱怨到后来破口大骂。

    不过那人也算有良心,殷岁寒每次喝多了都会将抢他酒的人打一顿。有一次,殷岁寒在城南的酒馆喝酒,正好遇上几个混混找茬,他们看殷岁寒一个酒鬼,就起了抢劫的邪念。没想到遇上硬茬子,殷岁寒的拳脚狠,下手不手软,直将几个人打的半残,正好被敖琪遇上。那时殷岁寒已经喝的神志不清了,见谁上前就打谁,敖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去就将殷岁寒的酒瓶子夺了下来,一巴掌扇过去,殷岁寒一愣,盯着敖琪看了半天,笑了笑,然后叫了一声“敖琪”,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所以老头一直都说他这也算有良心了,知道谁是救命恩人,敖琪每次听到都一副不屑的样子,不过心里是高兴的。自从那次事情后,除了敖琪可以在殷岁寒手里夺酒以外,就没人敢再去惹那个酒鬼了。说来也奇了怪了,不论殷岁寒喝的多醉都能认出敖琪来。不过就算敖琪怎么说,他还是不改老样子,什么都不说,只是不停的喝了醉,醉了喝。

    最后气的敖琪没办法,也就不去管他了,只不过,每次都是她给他付清那酒钱。

    “哎,猜也知道岁寒那是有伤呢!”

    “伤个屁,他那伤早好了!”

    宁余汕极其鄙视的斜了敖琪一眼,拍了拍左胸口道“我是说心伤!”

    敖琪撇着嘴角“心伤?心伤就可以油盐不进了,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他要是有心,就算生铁也该捂热了,可是他呢,他何时为了我这个救他命的人少喝过一滴酒!”敖琪越说越气,最后根本又像鸵鸟一样窝回椅子,不再听宁余汕给殷岁寒帮腔.

    等东篱收拾完,也过了酉时了,看见夕阳下,那一老一小,一人占一个椅子,小风吹着,悠闲的在那里纳凉。东篱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回了厨房,不一会儿回来了时手里多了一个笸箩,笸箩里装了一些生莲子。

    东篱将笸箩放在两人椅子前的小桌前,又拿了一个小碗摆在一旁。

    敖琪听到叮叮当当一阵响,撩开眼皮缝一瞧,就看到东篱笑嘻嘻的看着她。

    得!不用装了。回了东篱一个微笑,然后伸腿踢了旁边的宁余汕一脚“老头,别装睡,帮东篱干活!”

    宁余汕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了声什么,然后侧了个身,在躺椅上又睡了。敖琪看他那样子,知道让他起来帮忙干活是没戏了。

    只好自认倒霉的从躺椅上下来,拿了刚刚吃饭时候坐的小凳子在东篱对面坐下。

    “有什么要帮忙的!”

    “也没什么,就是帮我将这些莲子去心,放在小碗里面。”

    敖琪应了一声便开始帮忙。

    “对了,敖大哥,你书院那边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敖琪摇了摇头。

    “也是,要是有进展,你就不会有时间来我家闲晃了!”

    敖琪嘿嘿一笑“还是东篱了解我啊!”

    她确实被困住了。这个案子看起来挺简单,就是书院里面死了一个学生,不是情杀,就是凶杀。可是只要深入了解,你就发现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全部都是断线,千丝万缕的,却怎么都连不起来。还有那诡异的新娘服,她应该找时间,再和赵绮玉谈一谈,不对,也许是……齐慕远。

    敖琪正在出神,就听东篱喊道

    “敖大哥,你放反了!”

    “什么?”

    东篱看了看还在神游的敖琪,很无语的重复道“我是说你把莲子心混到莲子碗里面去了,那样煮粥的时候会苦的。”

    东篱的话刚落,敖琪猛的站起来盯着东篱,东篱被她盯得一愣,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因为站起的速度太快,敖琪连带倒身后的凳子也没在意。

    敖琪双手一拍,兴奋道“我终于知道了李无咎是怎么将相思子的子荚吃进去的了!”敖琪本以为东篱接着会问她是怎么吃进去的,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见东篱出声。

    低头一看,东篱完全没有在意,还在自顾自对的挑着莲子。

    “东篱,你不好奇吗?”

    东篱抬头瞥了一眼,早就习惯了敖琪的一惊一乍,所以淡定自若的道“等你结案了,我自然会知道,干嘛非点急于一时!”

    “呃……”看来别人对你有信心,也不是件好事。至少会少了很多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