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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回归案情

    明亮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带着清晨特有的柔软,和着清脆的鸟叫虫鸣,欢快的奏响了新一天的篇章。

    敖琪勾起嘴角睁开了眼睛,感受着偶尔从窗外偷偷溜进室内的微风,敖琪有种重生一般的感觉,好像脱下了以往所有的负累,无比轻松的伸了一个懒腰。

    “起来了?”

    “嗯!”

    宁余汕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感觉好像突然比以前轻松了许多。老头你这次一定给我施法了。”

    宁余汕斜她一眼道“你当我是神仙不成,还施法。”

    应该是那药的奇效了。宁余汕后来曾又给敖琪把过脉。惊奇的发现,敖琪的心脉居然强劲了许多。如果敖琪能再服一次昨天的那种药,也许,敖琪的病有痊愈的可能。只是宁余汕拿脚趾头想,也知道那药天下仅有啊。

    敖琪冲宁余汕吐了吐舌头道“反正你一定用了非常手段对不对。”

    宁余汕却突然沉下脸色道“你管那么多干嘛,你先回答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敖琪的病,说严重,绝对是那种能不知不觉就翘掉的重病,说不严重,只要不存气于内,气急攻心,就不会发作的小病。

    所以昨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导致了敖琪心神俱乱,气聚心脉。这才搞的她差点去见了阎王。

    宁余汕看敖琪仍是只字不提,笑了笑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到!”

    敖琪挑眉道“哦?那么神奇?”

    宁余汕将右手上的拐杖挪到左手,用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晃了晃道“两个字!”

    敖琪好奇的问“那两个字?”

    宁余汕微微一笑“萧绪!”

    “切,真没劲!”敖琪撅着嘴转回身抱着双腿,装下巴支在膝盖上,不看宁余汕。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当缩头乌龟了?”

    “没有!”回答的干净利落,反倒给人故意掩饰的感觉。

    “还说没有,你那张脸上都写着呢!‘就是萧绪’”宁余汕说完,敖琪的脑袋好像鸵鸟般又往膝盖里扎了扎。宁余汕语重心长的道“丫头,人这一生啊,总会碰上那么一个让自己又欢喜,又烦心的人。可以让你为他伤心,忧心,当然也可以甜心。但是,那个人不是你生活的全部,也不是你幸福的全部。因为你还有属于你自己的那部分,你不能因为别人,而丢失了你自己啊!”

    宁余汕说完,敖琪没有动。半晌后才抬起头道“老头,你禅了!”

    “啥?我,我馋啥了?我最近也没亏嘴啊!”

    敖琪翻了个白眼道“不是那个馋啦,是禅机的那个禅啦!”

    “算了,我不管是馋嘴的馋,还是禅机的禅,先把药喝了吧!”

    “呃~”怎么绕了那么久,老头都没忘了他手里的那碗东西呢?敖琪慢吞吞的拿起床头的药碗,端到嘴边又放了下来多嘴问道“对了,怎么不见东篱啊!”平时这活不都是东篱的嘛?

    敖琪问完,宁余汕突然沉默了,随后叹了口气才道“东篱离开了!”

    敖琪将药碗稍稍从嘴边端离,皱了皱眉问道“什么叫东篱离开了?”

    宁余汕叹了口气,就知道不说明白,这丫头是不会死心,于是一字一字的道“东篱知道你是女子后离开了!”

    啪的一声,漆黑的药汁与破碎的瓷片四散飞溅,沉默瞬间凝结了空气。

    “东篱是怎么知道的!”敖琪很难形容现在她的心情,好像有些东西放下了,又有些东西堵在胸口间,上上不来,下又下不去。

    “现在东篱是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才能将东篱找回来!”

    “我去找!”敖琪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一把被宁余汕拦住。

    “冷静点,你以为你能就这么离开吗?”

    敖琪恍然,是啊,书院的案子未了结,她答应了萧绪继续查下去。而且杜秋生和吴怀璧也不会轻易让她离开福州城的。

    “那怎么办?”

    “将此案完结,然后再去找东篱,反正你不是早就决定要离开福州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问完,才发现说漏了嘴的敖琪连忙捂住嘴巴。

    其实她早就想离开了,就在上次从知府衙门回来,与萧绪发生那件事以后,敖琪就打定了主意要离开。

    看宁余汕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敖琪也就不打算隐瞒“我本来决定这件案子一完就离开福州的。”

    “哼,你那点心眼,老头子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的了。藏着掖着就管用了?”

    说完宁余汕长叹一口气握住了敖琪的双手。这是宁余汕第二次像一个长辈般握着敖琪的手,第一次是在漠北,敖琪记得那时候老头说“孩子,跟我回去吧!”。

    而这次……

    “案子结束后,便离开吧!去你想去的地方,去看你想看的世界!”

    他早该知道,这孩子是不属于这里的,只是他自私的以为可以多留她些时日。却没想离开的日子会来的这般早,这般突然。

    “不过,丫头。你要记得,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有些人,就算再怎么躲终归还是会见面的。”

    她知道,这叫做缘分。可是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又怎么会有属于她的缘分呢。

    赵端阳给了敖琪三天的时间,可是老头勒令她必须休息一天,否则就威胁她在她的药里加双倍的黄连,于是敖琪因为黄连妥协了。

    不过这一天休养却也让敖琪有时间好好的梳理了一下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案情,找到了几个让她觉得有疑问的地方。

    比如说一大早杜秋生就派人送来了请帖,约她明天单独过府一叙。既然杜秋生还能在这个时候下请帖来请她,那就说明喜服肯定没有落在他们手里,否则他们也不会大批人马的到她的草庐去探病。而应该是去杀人灭口才对。既然没有杀人灭口,那就肯定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了,怎么看都是想借她的手帮忙找喜服的下落。

    如果敖琪将李无咎,喜服,杜秋生,柳娘如同一条线般串联起来,不难猜测,柳娘李无咎以前应该是认识杜秋生的,更大胆一些想,他们俩很可能在为杜秋生做事。只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李无咎将某样东西藏起来,而李无咎选择了将那样东西放在喜服里,喜服是在柳娘的千丝坊预定的,也就是说李无咎与柳娘都知道那喜服中的东西。

    本来毫无破绽的藏匿,却被李无咎的死打破了。李无咎一死,那东西就成了无主的东西,不只柳娘慌了神,就连杜秋生也被那东西从京都引了来。

    后来敖琪被杜秋生他们抓去,敖琪这才知道柳娘告诉杜秋生喜服在她手里,但是柳娘不会平白无故的冤枉她拿喜服。既然柳娘在杜秋生面前这样说,那么只有一种说法可以解释,那就是柳娘当时是知道喜服在哪里的,但是柳娘背叛了杜秋生,不想将喜服交给杜秋生。柳娘为了保住喜服,所以冤枉她,转移杜秋生他们的注意力。

    而杜秋生他们后来找喜服的目标完全锁定了书院,当时柳娘已经在他们手里了,那么只能说明书院里有一个人与此案有关,或者可以说跟喜服有关,与被抓的柳娘是共犯。喜服在那人手中。

    柳娘跟敖琪提起喜服这件事的时候是在李无咎死后。在李无咎死后,有可能得到喜服,并且与柳娘成为共犯的。

    敖琪想除了李无悠,绝对没有第二人选。

    现在李无忧死了,柳娘失踪了,喜服又不在杜秋生手里,李无忧的房间被杜秋生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喜服。看来,喜服很可能又跟杀死李无忧的凶手挂上了勾。

    至于敖琪现在要做的,就是查到杀李无忧的凶手。不过敖琪打算在查凶手之前,再去义庄验一次李无悠的尸体。

    这回到义庄,敖琪是背着宁余汕来的,所以就只有她孤身一人。而且为了不让宁余汕发现,敖琪还特不明智的选择了晚上。孤身一人,大晚上,这两个词加在一起,让敖琪很想骂人。就连那个死赵钺也被她支出去跑腿了,看来天要亡她啊~

    对着那扇门敖琪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咬着牙进去了。

    路经那排列整齐的棺材时,敖琪几乎是秉着呼吸,半闭着眼睛念着“有怪莫怪”一点一点的蹭悠到装有李无忧的尸身的棺材旁的。估计只要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让敖琪上演一出惊声尖叫。

    不过还好,没发生什么超自然现象。

    因为最近是梅雨天气,稀稀拉拉的小雨一直就没停过。加上义庄内摆放的都是一些易于潮湿木棺。宁余汕怕尸体在空气中暴露的时间过长,会影响一些查验。于是早早将李无忧的尸体装棺入殓,还特别放了一些防腐的药粉。

    当敖琪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开棺的时候,闻到的便是那浓郁的药材味道,还有一些碎末零零散散的散落在尸体周边。

    李无忧安静的躺在棺材里,脸上已经不再如一开始那般狰狞了。那般安静的摸样,到让敖琪记起第一次见到李无忧的情景,素白的她一如菊花清雅倔强。现在想来,那望断天际的眼神中,早已藏了她当时的心境。

    这个世界上她最亲最爱也是最恨的人离开了她,还是她亲手结束了那人的生命。

    是怨恨的,是悲痛的,是愧疚的,更是凄凉的……

    这样一名如火般焚尽爱恨的女子,现在就静静的躺在自己面前,敖琪实在很难形容自己此刻面对她的心情。

    冷静了一下,敖琪这才又从头替李无忧做了一次尸检。

    上次在相思园,第一次检查李无忧尸体的时候,敖琪就觉得李无忧的尸体没有穿衣服,实在是很奇怪。可是后来因为身体问题,被萧绪强行带走,也就忘了这个看似没什么,却实际上十分有什么的问题。

    一个正常的谋杀案,凶手不会无缘无故的剥掉死者的衣服,除非凶手是变态,或者——为了隐藏什么。

    敖琪有个很大胆的想法,如果李无忧当时身上穿的是喜服,那一切是不是就合理的多了。

    除了李无忧的衣服问题,敖琪还留意到了一个神奇的现象。那就是李无忧内衣的下摆处,原本被弄脏的地放和诡异的变了颜色。

    可是她怎么从来不知道香灰还会变色,而且,还是蓝色的!